今天的夜來得格外的早,下午五點鐘,天空就已是一片灰黑的顏色。
天氣預報說今天有大雨,白天一直沒下,晚上肯定會下個瘋狂,席三默想着,或許今晚他們可以再加個節目,開車賞雨中夜景,一定會很美很溫馨。
霍離在浴*室淋浴更衣,席三默坐在沙發上等他,很意外的,她接到了老爸的電話。
老爸的聲音慣有的沉穩:“默默,爸爸要離開一段時間,Johns-Hopkins-Clinic的事情就暫時交給你處理,我已經安排好,你不懂的,或者沒法處理的難題,可以找副院長,也可以找各個科室的主任,他們都會盡力幫你。”
Johns-Hopkins-Clinic是爺爺和他的好朋友共同創下的事業,爺爺傳給爸爸,爸爸傳給席三默,她也不是第一次揹負這種艱鉅的使命。
席三默早就習慣,倚在窗邊,看着窗外搖擺的樹枝,點頭應道:“老爸放心,一定不辱使命,只是老爸,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這次離開要去哪裡?又是幾天時間?”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老爸的聲音纔再度傳來,失了一分沉穩,多了一分陰鬱:“可能要一段時間,具體多久,我也沒辦法確定,因爲要來返幾個國家,和全球著名的內外科醫生一起去幾個醫院巡診,深化解決困撓人類的醫學難題,就好比乳糜迴流的現象,看能不能達到一個實質性的突破。”
乳糜迴流是淋巴管系統的疾病,也是目前世界性的醫學難題之一,發病率低,但Johns-Hopkins-Clinic每年都會接到一例這類病人,因束手無策,只能看着病人苦熬時光。
席三默只道老爸的陰鬱,是憂慮醫學難題,她沒有多心,收回視線,霍離的身影映在浴*室的玻璃門上,模模糊糊。
老爸低沉陰鬱的聲音又傳來:“默默,醫院今天來了一個病人,小男孩,十七歲,初步診斷爲癲癇,他也是第一次犯病。我覺得他不像癲癇那麼簡單,讓他住院觀察,歐陽主任還在進一步爲他診斷,你要格外關注他的情況。”
這種病例於醫生來說,都是積累經驗的好機會,席三默向來珍惜,她一口應道:“是,老爸,我知道了。”
老爸繼續說:“還有一個病人,她答應做大腦手術,七天後*進行,歐陽主任主刀,你也進手術室,這是病人的要求。”
席三默的心突一下跳起,驚詫道:“丁阿姨?”
“是,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說服她的,她今天下午忽的同意做大腦手術,但她很害怕,希望手術時,你能陪在旁邊。”老爸陰鬱的聲音被欣慰壓制,他爲女兒驕傲,一直都是。
席三默眼眶一酸,點頭笑道:“好的,我全都記住了,老爸也不用擔心,真遇到棘手的事情,我會去請爺爺出山。對了,老爸,你出差的事情,爺爺他們知不知道?”
老爸的聲音傳來絲絲笑意:“時間太緊,我已經在機場,沒有來得急通知他們,你幫我轉告一聲。”
席三默嗯了一聲。
“皇甫伯伯的壽宴,我可能趕不上,你替我祝福皇甫伯伯。默默,皇甫諾很愛你,他雖然在外面拈花惹草,也是想引起你的注
意。這些天,你不讓他打電話,他就一個勁的往醫院跑,以爲來醫院就能遇到你。皇甫諾是我看着長大的,我瞭解他,其實你也瞭解他,只是故作視而不見。默默,皇甫諾會是一個不錯的依靠,他會很懂得疼你,很懂得寵你,爸爸這樣說不是逼你,只是希望你能幸福平安,壽宴上的求婚,希望你……”
浴*室的門“譁”一下拉開,霍離妖孽般降臨,氣場強大,震撼人心,席三默墨黑的瞳眸“刷”一下放大,她無心再聊,匆匆地道了一聲我知道,就掛了老爸的電話。
電話那頭,席父看着手機幽怨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才把手機遞給身邊的彪形大漢。
然而,席三默卻是忘了全世界,眼裡只有一個霍離,明亮的白熾燈下,他煥然一新。
白色的襯衣,黑色的亞曼尼西服,合身的剪裁襯得健美的身材修長挺拔,風度翩翩,王者的霸氣和尊貴也展露無疑,酒紅色的領帶給他妖孽的面容添了一份奢華,黑色的古奇腰帶又給他冷冽玄寒的眼光、優雅冷漠的氣質添了一抹邪魅,讓人不敢直視他一舉一動中的濃濃王者風采。
席三默嫉妒地看着他,頓了頓,還是忍無可忍的說道:“霍離,你說你沒事幹嘛長得這麼漂亮,純心讓人嫉妒,你看看你,柔而不媚,剛而不猛,無需脂粉,又不失脂粉的豔色!”
這是席三默第二次贊他漂亮,第一次在夜總會,初次見面的時候,他又不是女人,怎麼就和漂亮兩個字搭上了關係,霍離很受傷,彆扭地白了她一眼:“玉樹臨風、儀表堂堂、一表人才、風流倜儻,謝謝!”
席三默噗嗤一笑,聰明的選擇閉嘴,她朝他伸手,他把她的小手包在掌心。
兩人攜手邁出公寓,只一出門,霍離就渾身一僵。
“怎麼了?”席三默感覺到他掌心傳來的輕*顫,扭頭不解地問道。
殺氣,凜冽的殺氣,從安全出口的方向傳來,是那個人失了手,沒帶走王陽?還是又來了一個新的敵人?
一個不同於王陽,一個要殺他的敵人!
霍離不想讓席三默受驚,收回冷冽震人心魂的視線,淺淺一笑:“沒事,我們走吧!”
席三默開着心愛的瑪莎拉蒂,陪着仙子般的男人,她從未有過的興奮,一直叨叨的和霍離說話,把路過的重要路段、大橋、建築都介紹了一遍。
霍離心不在焉地聽着,時不時點頭應上一聲,眼睛看着窗外,其實他在緊緊地盯着觀後鏡,一輛黑色的轎車一直不遠不近的跟在他們的車後。
他們上橋,他也上橋。他們拐彎,他也拐彎。他們停車,他也停車。
跟的好*緊,好,很好,一個兩個都這麼迫不及待,那本王就成全你們。
“這風越來越烈,應該很快就要下雨了,霍離,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一邊吃飯一邊等雨……”
霍離盯着觀後鏡,眼光銳利如刀,委婉地打斷:“天朝的每一次大雨來臨之前,百姓都會集在一個廣闊的平地上,圍着篝火唱歌舞蹈祭祀龍王,一來感恩龍王的福澤,二來也讓龍王憐憫凡界,莫讓雨水缺乏和太過氾濫。你帶我去一個人多的地方,我想想看看這裡還有沒有同天朝一樣的禮儀。”
“祭祀是科學時代落後的產物,時代進步到今天,祖宗曾經迷戀信仰的很多東西,今天都已經不復存在,我帶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席三默笑得明媚,絲毫未發覺一直存在的危險,她拐彎把車開往了G市最大的人民廣場。
大雨雖然將近,廣場上還是有很多人,跳舞的大媽,練功的大*爺,學騎單車的孩子,踩着輪滑瘋狂疾奔的青年,還有戀愛的情侶,這裡一對,那裡一對,他們在夜燈下聚集,自娛自樂。
席三默擔心下雨,計劃帶霍離簡單地轉一圈就離開,可是霍離一下車,就拉着她的手直接衝進了人羣,哪裡人多,他往哪擠,還越走越快。
跟蹤他們的人,自然不甘落下,拂開人羣,在後面一路小跑地跟着。
霍離把那人誘出了一段距離,才停下腳步,對席三默說:“好渴,你去買點什麼來喝,我在這裡等你。”
“好,你在這裡等着,隨便看看,不要走太遠,我們要趕在下雨前離開,不然就慘了。”席三默沒有多心,轉身離開。
她一轉身,霍離就使出上乘的輕功,疾速地繞過人羣,“嗖”一下衝到那人的面前,那人完全沒想到,一下呆住,等反應過來,他已經被霍離扯進了一簇幽靜的小樹林中,身後傳來一片驚詫的議論聲。
“哇,剛纔那人跑得真快!”
“你眼花,哪有跑那麼快的人,除非電視裡演的輕功,可惜,那都是假的!”
“什麼假的,什麼眼花,他就從我身邊過去,我還能感覺到他的體溫呢!”
“懶得跟你講。”
……
霍離不理會,掐着那人的脖子按在樹上,冷冽的聲音夾着怒火,整片小林子的溫度,一下從春天滑入隆冬:“很好,一個王陽,一個你,剩下最後一個,應該也很快就會蹦出來。想殺我,就憑你們,哼!”
怕席三默找他,霍離不敢耽誤太久,說完他就一掌劈下將那人打暈,然後又翻出那人的手機,再次按下那個熟悉的號碼:“王陽是不是你們帶走的?”
“是!”電話那頭飄來一抹男音,幽靈般的輕*盈。
“很好,快點過來,人民廣場,南邊的楊樹林,第二個殺手。”霍離說完就要掛電話。
“老大,你什麼時候回來,倫家想你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倫家都一百天沒見到你了,那是多少個三秋啊!”輕*盈的聲音,妖嗲曖昧。
霍離被噁心到,忍不住一個哆嗦:“該回去的時候,自然會回去,最晚後天。”
掛了電話,霍離把手機放回那人的口袋,然後找了一個沒人的出口邁出樹林,他這次沒有再運用輕功,只是大步流星地朝剛纔的地點走去。
席三默正挑着飲料,回頭看見他還站在燈光下,於是衝他揮了揮手。
霍離勾起脣角,悠悠一笑,也舉起手朝她揮了揮,忽的,耳朵一動,只聽身後傳來一個異樣的腳步聲,他警覺不對,正欲轉身,可惜已經晚了,一個圓圓的硬*物頂上了他的後背。
霍離心裡一驚,瞳眸瞬間放大。
火槍!
席三默抱着飲料往回走,可是那抹桔黃色的燈下,霍離已經不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