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上午呂斌帶着自己的團隊抵達了“瑞鋒”的本部,這次可謂“聲勢浩大”,本部的停車場像迎接車隊一樣,一個會議十多輛車跟着來,從車裡鑽出的人清一色職業裝,這些人中有半數人都是呂斌的保鏢。
楊銳鋒與設計部的幾個骨幹成員這三天都熬成黑眼圈,現在都在會議廳裡恭候“盛世”團隊的大駕。
當他看到呂斌身邊的張磊和周文,他對呂斌揮揮手地說:“你上次的參會人員我憑印象都記在腦袋裡,除了這些人你的保鏢團在會議室外面候着。”
張磊以職業性的口吻說:“不好意思楊先生,這是我們的職責。”
楊銳鋒說:“這是‘瑞鋒’的本部,除了國防部這裡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們要開會,請與會議不相干的人出去。”
楊銳鋒態度強硬,可張磊也不讓步。
呂斌在張磊耳邊小聲說了幾句,隨後十多號人跟着張磊與周文退出會議室外。
保鏢退出來後就看到楊天振和樂叔從電梯裡出來向會議廳這邊走來,張磊要求對楊天振進行搜身,樂叔說張磊太年輕,楊董是這裡的老闆,老闆在自己的公司被外人搜身這是最大的諷刺。
楊天振倒不計較,索性讓保鏢搜,張磊表示感謝楊董事長對自己工作的配合。搜了楊天振後他們又搜樂叔,並在樂叔的衣內發現了手槍,這些保鏢是絕不允許配槍的人靠近呂斌的,樂叔也很配合地將手槍掏出來交由張磊暫時保管,然後和楊天振進入會議廳。
他倆在會議桌的一角坐下來,“盛世”的所有人都認出這是“瑞鋒”的董事長,無不側目地看着楊天振,楊天振對呂斌說:“我今天來是旁聽,不發表任何意見,你們開始吧。”
會議正式開始了。
喬森打開隨身攜帶的手提電腦來,楊銳鋒問他:“你的新圖準備好了?”
老外說話不繞彎地:“上一次我們本就準備了兩套方案,第一套你沒給時間我說完,第二套我們也沒機會拿出來,今天——”
楊銳鋒打斷地:“停,停,喬森先生的意思是說你這三天根本沒有做準備,而是在家裡養尊處優了?”
喬森有些反感地:“楊先生說話很喜歡打斷人,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你們家族企業文化的通病,可以無視他人,甚至是自己的合作伙伴?”
楊銳鋒沒正面接話,而是對着呂斌說:“行了,今天我不計較,但是下次我不希望看到這個人和他的團隊在我眼前出現。”
這樣一句話讓喬森和自己的老外團面色極爲陰沉,會場頓時氛圍有些緊張凝重。
楊銳鋒若無其事地對自己設計部的一員說:“小邱,不能指望他們,你把我們的方案先拿出來給大家講講。”
小邱打開自己的電腦,通過投影儀將圖紙與方案呈現在衆人眼前。
當“盛世”的團隊看到“瑞鋒”拿出的方案與圖紙後無不瞠目結舌,這些人心裡都有這樣一個疑問:這是巧合?是借鑑?或者這根本就是剽竊抄襲!
小邱也是公司資深的設計師,應對這樣的場合已是身經百戰、得心應手,而且通過三天時間的準備此刻是有備而來,他上臺代表“瑞鋒”開始講解,雖然方案是以“盛世”的第一份圖紙爲根基,但經過三天的補充與完善已經非常全面系統。
呂斌看了看旁聽的楊天振,見楊天振眼睛盯着投影儀聽得專注,呂斌起初
懷疑楊天振是否事先把自己傳給他的文件透露給兒子來改頭換面,但見楊天振一直聽得投入,他想這個地產大佬的境界修爲不可能會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讓兒子出風頭,也許楊銳鋒和他的思路在某種程度上真的是不謀而合。
會議廳外呂斌的保鏢在門口守候,周文的手機一直振動不停,她拿出手機看了看,表情有些複雜,上面是雷霸發來的信息。
自從在俱樂部分手後,雷霸給她發信息幾乎上癮,最開始出於禮貌她還形式地回覆,爾後面對雷霸“熾熱的情感文字”她有些不知所措,但這”不知所措”又讓她找不到把對方拉黑的理由。
她心裡有那麼一點不切實際的幻想和羞於表達的喜悅,回想與雷霸在擂臺上接吻的經歷,當時她是被動的,腦袋一片空白,面對雷霸壓倒式的激情她竟喪失了反抗與拒絕的能力。
張磊走到她身邊,她趕緊將手機放回口袋。
張磊的語氣有些怪怪地:“你不會和那些無知少女一樣被富家子弟哄得智商爲零了吧?”
周文嗅到了張磊的醋意,她知道張磊對自己的想法,也知道張磊是個正經男人,只不過她一直把他當生死與共的好兄弟。
她說:“現在是工作時間,不談別的事,而且這是我的私事。”
張磊一聽“私事”這個詞就來氣了,說:“你還知道現在是工作時間?這幾天你時不時地看手機已經成習慣了,還呆呆地,傻傻地發笑,如果我是個職業殺手你這種狀態我隨時都可以找機會了結你的性命。”
她知道張磊現在正處在情緒化階段,所以不和他發生言語衝突,索性閉嘴。
張磊又說:“那天你在俱樂部也收到消息了,雷伊這次先運武器後調人,我們的裝備就算再好我們始終在明對方在暗,處境被動,你現在碰手機比碰槍的頻率都多,你這樣遲早會有危險。”
她不想再和他爲這事糾結,她看看會議廳的大門心想這會議短時間不會結束,反正呂斌待在裡面是安全的,她藉口說:“我口渴,我去買些飲料來給大家喝,你想喝什麼?”
張磊說:“我不渴,我什麼都不喝。”
“你不渴並不代表大家,我去買。”
她說着轉身去問十多號同仁喝什麼飲料她請客,保鏢們倒是欣然接受,先後說了想喝的飲料名字,其中一位同仁自告奮勇地願意和她結伴,說十多瓶飲料她一人拿太吃虧。
於是周文帶着這位叫小何的同仁“逃”也似地離開。
“瑞鋒”本部地處高端辦公樓地段,周邊沒有小商鋪,最近的商超距離這裡也有一段路程,好在幾百米處設立了一個加油站,站內的便利店是唯一的選擇。
周文和這位叫小何的同仁來到便利店挑選飲料,店裡有一些來加油的司機在收銀臺前排隊付款,也有一些客人在裡面挑選貨架上陳列的商品。
他倆拿了一次性的塑料袋將貨櫃上的飲料往袋子裡裝,此刻周文的電話來了,她沒看來電號碼以爲是張磊打來的便接聽,結果裡面是雷霸的聲音在說:
“我想見你,很想,真的想!”
周文一聽這個有些肉麻加入骨的聲音被驚得不禁手一抖,手中握着的一瓶可樂掉到地上。
她躬身去撿,地上的飲料卻被一隻手搶先撿了起來主動遞到她面前,她看到面前一張陌生且有些似曾相識的面孔,面前的是一個三十出
頭的男人,面相斯文,五官端正,眉宇間又有着一股不同常人的堅毅與某種對信念的執著。
她的一隻手還握着電話,電話裡雷霸的聲音像長了眼睛似地在問:“我知道你在看帥哥。”
面對着陌生人,她頗爲尷尬地握着手機:“沒有呀。”
陌生男人將飲料交還給她,她接過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
面前的男人說了聲,然後轉身繞到了貨架背面。
這句“不客氣”的發音周文聽得清楚,而且一聽就知道這個男人不是本地人,更不是本國人,但她猜不出這個黃膚色黑頭髮的男人究竟是日本人還是韓國人?
這個陌生男人總好像在哪見過,但她一時想不起來。
雷霸在電話裡說:“你一看到帥哥就走神了,虧我這幾天每天都在想你。”
周文回過神來,雷霸雖在和自己通電話,但好似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看得清楚明瞭。她朝四下張望,並沒發覺雷霸的身影,她問:“你怎麼知道我在看帥哥?”
雷霸在電話裡說:“我聽到一句‘謝謝’,還有一個男人說‘不客氣’,我的第六感很強的,你碰到情場殺手了,你有危險。”
面對雷霸的打趣周文想笑卻沒笑出來,她說:“我在工作,不和你說了。”
她掛了電話,見小何袋裡已經裝滿了飲料,小何將袋子遞給她說:“你幫我拿下,我去趟洗手間。”
小何去收銀臺問服務員洗手間在哪,服務員告訴他出門朝左,洗手間在門店背後。
小何出了店門,周文透過窗戶看到小何穿過並繞到了門店後面。
男人小解應該花不了多長時間,但周文付了款拎着兩個裝滿飲料的塑料袋在店門口等了足足十分鐘也不見小何出現。她回頭看看店裡,店裡現在除了收銀的店員已經沒有其他客人了。
她又等了五分鐘,最後兩手拎着袋子繞到門店後面,在標有“Man”的洗手間門口她喚了聲“小何”,裡面沒有人回答。
“小何,你在不在裡面?”
還是無人應聲。
她朝男洗手間入口走近幾步,再次擡高聲音地:“小何,你聽不聽得見?我進來了。”
沒有迴應,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放下手中的塑料袋邁着輕步潛進男衛生間。
裡面有水流的聲音,是從蹲位裡傳出來的,這裡的面積不大,放眼看去一共只有四個蹲位,其中三個的木門敞開,一間緊閉。
看來這裡面確實有人,但她叫了幾聲卻無人迴應,很有可能小何就在木門緊閉的蹲位裡,很有可能小何出事了!
她提高了警惕,掏出衣內的沙漠之鷹向蹲位處挪步,悠然間,從她身子後上方一個人朝她背後直撲過來。
這襲擊者一直隱藏在洗手間入口上方,通過四肢支撐在牆體的轉角處。
周文雖遭遇這猝不及防的襲擊,但她的職業是保鏢,體質與心理素質要高於常人,並沒有因爲對方這一撲而被壓倒,她的身體幾乎承受了對方所有的體重,並穩住步子支撐着企圖擺脫。
但對方撲到她後背的第一時間一隻手已經牢牢捏住了她握槍的那隻手腕,並用力朝牆上猛地一磕,沙漠之鷹瞬間從她手中脫落。
“溪內(去死)!”
她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男人講的是日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