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銳鋒窮於應付樂叔的同時,李素雅的房間有人在敲門。
她是剛進入睡眠狀態就被敲門的聲音叫醒,她起身開門後見門外有3個清一色西裝革履的男人,其中一個李素雅見過,就是以前在她租住的屋子裡收拾那幫討債鬼的耿強。
耿強看着她,不動聲色地說:“李小姐,你應該還記得我吧?”
李素雅點點頭,說了聲:“記得。”
耿強說:“是這樣的,楊少早在上半夜就離開酒店回家裡了,他已經安排好了你丈夫的葬禮事宜,我們這就接你過去。”
李素雅知道耿強是楊銳鋒的人不假,但這事有點不對勁了,現在是後半夜,即便是爲了葬禮也不應該現在動身。
耿強看出她的疑慮,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們已經提前給館長那邊打好了招呼,追悼儀式與火葬時間都提早了90分鐘進行,因爲按照正常工作時間會有很多其他的閒雜人員干擾儀式的清靜。殯儀館這次看‘鋒刃會’的面子專程爲你丈夫開了綠燈,另外待你先生的骨灰出爐後我們會把你安全的護送H市,請放心。”
這樣的解釋她能接受,而且她聽得出耿強有意把Q城說成H市是在其他兩人面前爲她的真實住址保密。
她提議能不能先和楊銳鋒通個電話?耿強看着她,眼神有些複雜,但沒有惡意,而且是話中有話地:“李小姐,楊少不方便接聽,他家裡出了事他要去解決,你相信我,你先生的事我會爲你辦好。”
李素雅對於耿強的意思似懂非懂,但她一個弱女子沒勇氣和3個大男人周旋,最後答應和他們一起離開。
臨走時她下意識地看了看楊銳鋒所住的那間房,房門緊閉,她心想也許這一別以後都沒機會再見了。
上了一輛轎車,車開動了,40分鐘後果然抵達位於Z市五環區以外的殯儀館。4人下車後耿強爲她引路,現在是凌晨4點,館內很安靜,園區道路兩邊的仿古燈、庭院燈都已亮起,正前方不遠處的一座標有“天元廳”的建築內燈火輝煌,很是醒目,而且能看到不少人影在攢動。
走近後,踏上臺階來到大廳門前她才知道這座獨立的立面式建築是館內最高端的追悼儀式大廳,裡面的裝潢與設備也是最好的,而且足有20多號人正在忙碌地佈置着會場。
李素雅
有些惶惑地看看耿強,耿強心領神會,用眼神安撫她不要多想,然後差人去端了把椅子讓她在一角坐下。
禮廳的音箱正在循環播放着一些著名的交響樂,音量適中,她看到禮廳正前方的電子熒光屏上顯示着:
人生是一場旅行 終點的結束也是起點的開始 沉痛悼念羅志剛先生
大廳裡的年輕人全是清一色的西裝革履,他們佈置着現場,正在將禮廳左右兩側垂直懸掛大幅的輓聯,挽幛掛在禮廳左右兩側牆壁上,下面整齊地排放着花圈;禮臺邊還有幾個人正在將鮮花進行手工編制與圍屏,“奠”字圖案也已基本成型。
這些人的動作井然有序、分工明確,沒有人大聲喧譁,也沒有人私下遮遮掩掩地交談,一切都在有條不紊中進行。
花圈、花籃、花環、鮮花都安放在恰到好處的位置,放眼一看大廳裡的氛圍顯得莊嚴、肅穆,也不失唯美色彩。
李素雅想不到自己的丈夫生前非官非富,葬禮卻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耿強一直站在李素雅的身邊,看上去是看守,實則是在守護。
一陣子後,大廳裡走進一個年輕男人來到李素雅面前,他很有禮貌地對她鞠了個躬,說:“李小姐,現在你可以給楊少發個信息了,告訴他羅志剛先生葬禮的準備事宜基本完成,葬禮將在凌晨5點30分舉行。”
坐在椅子上的李素雅擡頭看看身邊的耿強,雖然這些人都在爲羅志剛的葬禮出工出力,但她也只認識耿強一人而已。
耿強的臉色有些不知可否,那個年輕男人友好地笑了笑,又對李素雅說:“是這樣的李小姐,楊少安排的事我們不僅要做到最好,還必須及時反饋,消息由你發出是最有說服力的,也不枉大家今天的一場辛苦。”
楊銳鋒擺脫了樂叔後快速回到車裡一踩油門調頭往酒店方向駛去,一路上他的警惕性非常強,時時留意着是否有人跟蹤。回到酒店裡也是小心謹慎地穿過大堂進入電梯,當他敲響李素雅所在的房間門時沒有人迴應,他敲了幾次心裡有種不好的感覺。
手機振動了,那是李素雅發來的微信,上面的內容是在告訴他羅志剛的葬禮準備工作已經辦好。
楊銳鋒現在意識到老爺子楊天振還是快了他一步,父親做事一項是計劃周密、多方面考慮與佈置
,不論樂叔是否能控制他楊銳鋒,酒店這邊都會有人來“挾持”李素雅,如此以來,楊銳鋒能否從樂叔手上脫身意義都不大,楊天振似乎很有把握兒子最後還是會“自投落網”。
他撥通了李素雅的手機,對方很快接聽了,他直接問:“你現在在葬禮現場?”
李素雅那邊回答:“是的,我在現場,有好多人都在佈置禮廳。”
“有沒有見到耿強?”
她說:“是耿強帶我過來的,他就在我身邊。”
楊銳鋒說:“好,你記住了,耿強是我的親信,你可以完全相信他。我不能來現場送你丈夫最後一程,待會葬禮完了如果有人說送你回家你一定要堅持要求耿強陪同,記住了。”
她在那頭有些不懂地:“楊銳鋒,現場的這些人我看他們都很友善,而且我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楊銳鋒打斷她說:“我們家族的關係比你想象得要複雜,你聽我的,記住了!”
電話那頭似乎出現了什麼狀況,李素雅半天沒應聲,接着通話中斷了。
楊銳鋒現在有種騎虎難下的矛盾,葬禮現場他是去還是不去?自家老爺子可不是菩薩,沒理由爲李素雅提供人力物力上的幫助,如果自己趕去現場他能夠想象被衆人擡回家的情景。
電話又響了,這次是耿強的來電。
他毫不猶豫地接聽,裡面竟然是老爺子楊天振的聲音:“今天該做的我都做了,也見到了那個讓我好奇了好久的女人,我想說的是兒子你的眼光也不過如此。”
楊銳鋒握着手機的手在冒汗,老爺子怎麼也到了?他想幹什麼!
楊天振在電話裡繼續說:“‘鋒刃會’從來沒有爲一個不相干的外人這樣舉行葬禮,待會我也想瞻仰下逝者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楊銳鋒沉住氣地:“老爺子,做兒子我提醒您老,最好不要看,不然你會被嚇倒的。”
楊天振淡然一笑地:“你認爲有誰可以嚇倒我,何況是一個死掉的人?好了,不和你廢話了,我想先認識下這個還活着的女人。”
楊銳鋒心一急,擡高了聲音地:“老爺子,我們都是大老爺們,別爲難女人!”
楊天振:“那就要看你這個當兒子的怎麼做了,我等你。”
說後楊天振掛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