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媚靜見到羅勝和李素雅出現,滿是血痕的臉上終於綻放出一絲微笑,聲音低得像蚊子地:“救我!”
羅勝趕緊將一堆鑰匙在籠子邊的地上排開,逐一試插籠子鎖,嘴裡不停地說着:“不怕,我們來了,那個瘋子正在外面被楊銳鋒痛揍,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
鑰匙一把接一把地試,似乎這些鑰匙和籠子鎖根本對不上號。
李素雅拍着籠門焦急地問劉媚靜:“你看到康康沒,康康在哪裡?”
劉媚靜聽到康康眼神顯然有一絲驚覺與不安,只不過她幾乎被打得面癱,表情僵硬、氣息微弱地:“我沒看到,從我醒過來後就沒看到康康。”
李素雅心裡有種潛在的不安,她將自己的鑰匙交給羅勝,然後起身在這裡尋找康康,她大聲叫道:“康康,你在哪裡?媽媽來了!”
沒有回答,也沒有動靜,尋子心切的李素雅將羅勝在路上交給自己的廚刀掏出來走到拖地女人的面前,她見這女人一直在“專心”拖地便將刀架在女人脖子上問道:“我孩子在哪裡?康康在哪裡!”
女人看李素雅的神色有些木訥呆滯,但面對鋥亮的廚刀臉上才掠過一絲驚恐,並艱難地張着嘴想開口說話,卻說不出來,嘴巴每張動一下就好像在面臨劇烈的痛苦。
李素雅這才發現女人嘴裡的牙全被拔掉了,原來這個女人也是被困在這裡的受害者。
她拋下刀急得在四周尋找,地上躺着的屍體此刻也全然不顧。
地窖不大,堆放的東西也不多,要找個人不難,而且除了關着劉媚靜的那個籠子,這裡還有3個鐵籠,可都是空的。
羅勝像業餘開鎖工一樣將大大小小的鑰匙都試遍了,沒有一把能打開這籠子,他急得跺腳,乾脆用廚刀對着籠鎖開割。
咯吱、咯吱的刺耳聲響起。
李素雅沒有發現康康後突然想到這屋子還有上層,見羅勝正在全力用刀鉅鎖解救劉媚靜,她趕緊到羅勝身邊將大小鑰匙都攥手裡跑出地窖,上到了屋子的二層。
二層只有一個房間,一扇緊閉的鐵門。她拍着門
叫“康康”,又蹲下身子開始將一堆鑰匙一把把試開。
羅勝手裡的廚刀與籠鎖摩擦得幾乎冒火星,但籠鎖上只有一道淺印跡,照這樣下去天亮了也弄不開。羅勝急得滿頭大汗,但他不停地安慰裡面的劉媚靜,讓她別怕,讓她耐心,這鎖他會想辦法弄斷掉。
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那個拖地的女人竟神不知鬼不覺地挪到羅勝身邊,羅勝覺察到時見這女人手裡握着一柄已經生鏽的斧子,他嚇得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這女人看起來不是要偷襲他,而是將斧子遞過來,他突然明白了對方的好意,他感激不盡地接過斧子起身開始衝籠子鎖劈下。
一斧子下去籠鎖雖沒斷,但顯然已經有些扭曲變形了,他喜出望外,心想這下有救了,接着雙手舉斧再劈。
幾番折騰,生鏽的斧刃有了缺口,但籠鎖總算被劈掉。
羅勝拉開籠門,見劉媚靜從籠子裡躬着身子爬出來,他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也不管這骯髒變態的環境,他激動地一把抱住她!
今夜的經歷也許會影響着他的後半生,先是女神生死未卜的焦慮、接着是一籠之隔的不知所措,最後女神重回自己的懷抱,這“一波三折”讓他竟有一種英雄救美的巨大成就感。
“帶我走,我們離開這裡。”
劉媚靜有氣無力地說,似乎不想在這裡多停留一秒鐘。
羅勝這纔回過神來,他騰出手準備擡她,而剛纔用斧子劈鎖已經消耗了大半力氣,他擡不動,也背不起,最後把她的手挽住自己的脖子來攙扶,兩人就這樣從地上艱難地起身,一步一步地朝地窖門方向挪動。
然而羅勝的失誤在於他救人心切,未曾發現地窖裡除了那個拖地的女人還有一個生還者已經對他們發動了偷襲。
只剩下半條命的齊鵬在被土匪轟倒的那一槍時,子彈是打在右肩上的,捱了槍子加上一隻手的脫臼讓齊鵬只是暫時陷入暈厥狀態,當羅勝叮叮哐哐地針對鐵籠子搞出一堆刺耳的聲音時這個老大就已經醒來。
醒來時齊鵬就看到自己的兩個仇人眼皮底下“恩恩
愛愛”,他的肺都要氣炸了,他忍着劇烈的傷痛一隻手讓整個身子匍匐爬行,爬到黃毛的屍體邊握住了黃毛的匕首。
現在機會正好,他見這對狗男女顫顫巍巍地相互依扶着面朝門、背對他,他股足一口氣握着刀撐起身子衝了過去,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就算死也得拉一個墊背,而且面對羅勝與劉媚靜這兩個活靶子,他最終選擇了劉媚靜,因爲他對這個女人恨之入骨!
就在齊鵬握着刀衝過去的一剎那間,站在一旁的陳祖珍竭力張嘴發出口齒不清的聲音來提醒,但羅勝和劉媚靜的反應還是慢了一步。
羅勝扶着劉媚靜感覺她的身後被什麼物體猛戳了一下,接着他聽到劉媚靜喉嚨裡“呃”了一聲,一股血水從嘴裡噴出來,而且身子被後面一股力量給推得朝前栽倒。
“我殺了你個賤貨!”
齊鵬站在身後手裡握着血淋淋的匕首咬牙切齒地瞪着即將一命嗚呼的她。
這突發的狀況是羅勝始料未及的!
“我操你娘!”
羅勝竭廝底裡地將已經站不穩的齊鵬撲倒,他已喪失理智地在齊鵬身上抓、咬、掐、捶,齊鵬手中的刀扎到羅勝肩上羅勝也渾然不覺,他將刀奪了過來對着齊鵬的胸膛一刺一抽,再刺再抽,血像泄閘的水一樣從齊鵬胸脯噴淌,也濺得羅勝滿臉紅。
齊鵬很快翻了白眼一動不動。
羅勝渾身一陣抽搐,扔了匕首立即去扶地上的劉媚靜,他看她的後腰傷口血流不止,他一手堵住她的傷口一手攬住她摟懷裡。
他泣不成聲地:“我殺了齊鵬,我幫你殺了那個王八蛋!我們的事做完了,我們可以結婚了!”
劉媚靜已氣若游絲,她用生命中的最後幾秒看着面前的羅勝,並擡起一隻手觸到羅勝的臉,她嘴脣微微抽動,想說什麼;雙目瞅着羅勝,似乎有萬般愧疚、又似乎有着一種對他的許諾。
在她斷氣的那一刻,羅勝終於看到她眼中流露出的愛情,他摟着她嚎啕大哭,又摟着她聲嘶力竭地喊道:“別死,我求你了,我們可以結婚了!我會娶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