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蘭酒吧”門上一把鎖,玻璃門裡掛着暫停營業的牌子。
楊銳鋒之所以要來這裡是想尋找些蛛絲馬跡,他的“紅顏知己”也被“綁”了,他相信這不是佬美神勇,而是出了內鬼。
雖然酒吧進不去,這裡的員工也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無從尋找,但他這次來還是有了收穫,他看到兩個“鋒刃會”的門生站在這裡像是在等人。
門生看到他後叫了聲楊少,那口吻就像沒有孩子的爹突然發現了自己的父親,現在楊銳鋒是“鋒刃會”唯一的精神支柱!
這兩個門生是張凱安排在這裡專程等候他的,張凱傷得重,身上中了三刀,腿部有槍傷,躺在醫院的急救室裡如果能保住命還要接受警方的調查。
楊銳鋒在兩個門生嘴裡瞭解到了昨晚的經過,張凱的一百多號人與對方近兩百來號人火拼,在處於劣勢中以陳鴻爲首的數十號人率先趕過來增援,昨晚“鋒刃會”的各部衆是在耿強發起信息後兵分六路向楊府趕來救駕,但有一半居然被堵在路上,有一半被聞訊出警的大批警車攔截,所以張凱和陳鴻的人就像是被對方有預謀的圍剿。
另一個門生說昨晚在場的大部分人都知道董事長上了戴蘭女士的車,大家本以爲他倆安全脫險但是今天一直聯繫不上這兩個人。昨天夜裡火拼持續了近幾十分鐘最後被大批趕來的警力控制住,今天“鋒刃會”旗下所有的業務領域被警方調查,而且部分門生還遭到一些其他幫派成員的報復,感覺這一夜之間的變化節奏太快,像惡夢一樣。
楊銳鋒問現在會內還有幾個幹部不在警方的調查視線範圍內?
門生說全部接受調查中,因爲昨晚一則不知名的小道消息把所有幹部的頭像和以前的經歷公佈於衆,這則消息正在進行瘋狂轉發,警方挨個地對號入座,所以所有的幹部都被叫去傳訊問話了。
楊銳鋒清楚自己回來到現在警方沒找他是因爲那則消息裡沒有自己的名字與圖片,這發佈消息的人到底安的什麼心?如果想“一鍋端”爲什麼會唯獨在他這裡留了一手?
正在納悶之際兩輛黑色轎車開了過來在他們面前停下,車裡下來兩個陌生人,其中一個對他說:“‘鋒刃會’的楊少果然在這裡,難怪我們老大說來‘戴蘭酒吧’就能找得到你,你肯定和這老闆娘有一腿。”
楊銳鋒問:“你們是誰?”
那人拉開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說:“我們老大想和你見上一面,你可以不去,不過你永
遠不會知道楊天振的下落。”
楊銳鋒心一擰,難怪兩個毛小子趕在他面前這樣的囂張,現在他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被人捏到了軟肋。
身邊的門生說:“楊少,我們跟你一起去。”
陌生人無所謂地:“隨你便,你帶兩個人和帶兩百個人沒什麼區別。”
楊銳鋒知道上了這輛車是凶多吉少,但迫於老爺子的安全他還是帶着門生上了這輛車。
車一路急行,在市區左拐右穿,幾十分鐘後在一幢私家別墅前停了下來,別墅院內都有一些年輕人把守,兩個門生跟着楊銳鋒下車,他們三人被開車的搜身,在確定身上沒有武器後被這兩個陌生人帶進了別墅裡。
屋子寬敞的大廳中央擺着一張大圓桌,桌前坐着九個上了年紀的男人,每個人面前擱着一杯茶。楊銳鋒一眼看過去便認出了這裡坐着“和聯社”的劉畢軍、五十二張門的易偉、天合團的趙慶、百樂門的高爺、錘子幫的老邱還有一些看起來有點印象但記不起名字的人。
Z市能夠上得了檔次卻世風日下的幫派老大幾乎全到齊了,這些人的眼睛全盯在楊銳鋒身上,其眼神有的冷淡、有的虎視眈眈、有的嘲弄、有的恨不能要將他生吞活剝。
楊銳鋒在桌子邊的一張空位上坐了下來,兩個門生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後。
桌前這些老大們昔日威風八面,各自劃地爲王,自從“鋒刃會”逐漸壯大後便屢遭打壓,日子由最先的財源滾滾變得一落千丈,在明爭暗鬥中節節敗退,爾後又不得不在地盤上對“鋒刃會”割地讓權,最後落得個朝不保夕的窘迫,所以這些人恨透了“鋒刃會”,恨死了這對楊姓父子。
劉畢軍率先開口了,說:“昨晚的事你應該知道是我們乾的。”
楊銳鋒說:“當然知道,六國抗秦,現在我的‘鋒刃會’已經被你們打得潰不成軍了。”
老邱瞪着眼地:“你小子也有今天,平時狂,不把我們放眼裡,我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不出一個月我們會讓你的‘鋒刃會’從Z市消失。”
楊銳鋒本想喝一口水,但這張桌子上唯獨他的面前沒有茶杯。他心平氣和地:“我來了,我只想知道我家老爺子在哪裡。”
他的話音剛落只見桌子對面一個茶杯朝他這邊“飛”過來,他不躲也不閃,甚至連眼皮都沒眨一下,拋過來的杯子直接砸中了他的額頭,頭沒事瓷杯卻碎裂,裡面殘留的茶水濺了他一臉。
兩個門生剛要動手
卻被他攔了下來,他用手抹了抹額頭上的茶水,又慢慢拂去粘衣服和褲管上的茶葉,甚至沒去看一眼投杯子的人,仍然用平和的腔調說:“我家老爺子人在哪裡?”
這裡所有人都知道楊銳鋒是在忍,最後“和聯社”的劉畢軍開口了,說:“你在接管‘鋒刃會’後雖然把我們這些老江湖逼得山窮水盡,但你這人還有點孝心,你想知道楊天振在哪裡,但我也想知道我兒子劉嘯是怎麼死的。一年前我兒子因爲在你的生日宴會上鬧場結果他自己吃了虧,後來又找機會報復你卻被你再次給收拾了,按理說來‘和聯社’已經被你弄得顏面無存,我兒子也是在自討苦吃,你不應該再找他的麻煩,但是沒過多久我兒子在自己的車裡被人開了十多槍,整張臉被打得面目全非,我想不出你爲什麼要他死,爲什麼讓他死得這樣難看?”
楊銳鋒的眼睛看着劉畢軍,他記得“和聯社”爲這事曾向“鋒刃會”報復,當時自己剛從Q城回Z市,在沒弄清情況前就私自潛入進了劉畢軍的豪宅裡威脅劉畢軍本人。
他說:“那一晚我在你的牀頭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現在我再聲明下,你兒子劉嘯的死跟我和‘鋒刃會’沒有半點關係,我楊銳鋒沒做過的事從來不會認,一旦做了也就不怕認。”
劉畢軍雖是老一輩的江湖大哥,閱人無數,但此時面對楊銳鋒異常冷峻的眼睛,這雙眼睛好像盯在他的心坎上,他不禁也有三分怵。
“五十二張門”的易偉點上一支菸,說:“楊銳鋒,三年河東三年河西,楊天振現在不在你身邊,不說‘鋒刃會’,就是你們‘瑞鋒’也是上下一團亂,你沒有資格在我們面前澄清什麼事實,就算我們現在冤枉你,把事賴你頭上,你也得乖乖認,你說是不?”
楊銳鋒點頭地:“是,只要我老爺子沒事,告訴我他在哪裡,你們想讓我認什麼,做什麼我都可以辦到。”
“天合團”的趙慶開口說:“坐這裡的人以前都吃了你不少的虧,我們一把年紀了還要在你面前裝孫子,現在風水輪流轉,我們恨你,逮住了你的老爺子就憑你這幾分鐘的低聲下氣我們就放人,你以爲我們是吃齋信佛的麼,好歹你得讓我們把以前的怨氣發泄出來,消消氣之後說不定這事還有得商量。”
趙慶說罷在自己面前的杯子裡吐了口唾沫然後把茶杯從桌上直接推到了楊銳鋒面前,這個動作成了一個“提議”,很快在座的其他幾個人紛紛朝自己杯子裡吐了唾沫並先後將茶杯推到了楊銳鋒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