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號”的艙門已關閉,一聲鳴笛,遊輪開動,緩緩駛離碼頭。
呂斌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這個男人面對幾十號同學有些異樣的眼神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他說自己記得當時班裡一共有36人,今天到場的有21人,還有15人去了哪裡?也許忙工作,被老闆逼着加班;也許自己當老闆了,逼着員工加班;也許家裡的另一半不允許他們出門,擔心情感危機的發生;也許他們在地球的另一端過着倒時差的日子;也許這些都不是,他們只是想把自己藏起來,虛榮心不讓自己見到熟悉的人。不管怎樣,今天能來的是大家緣分的再續,沒能來的也希望他們能好好的,日後再相見。
掌聲一片,不少人稱讚呂總幽默。
重達6萬噸的“女神”正在以緩慢平穩的速度航行在浩蕩的江心,岸邊燈火闌珊,Q城晚秋的夜景在通透的玻璃窗外一覽無餘。
這個宴會很自由,一層的艙房內各式西餐與甜品在洋廚子的烹飪下色香味俱全地被服務生端上餐桌供大家享用。二層的甲板區是自助燒烤的地方,生鮮的肉類、素菜與各種海鮮一應俱全。
大家圍着碳火爐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呂斌被圍了很久,一些夕日同窗都好奇他所從事的職業,想和他拉攏關係,畢竟有個這樣的同學對自己日後是有幫助的。
但呂斌對自己的職業隻字不提,像打太極地將同學們的諸多疑問與好奇高明且巧妙地化解,說今天是同學聚會,只談往夕,不提現在,不論將來,最後總結並打趣地聲稱自己就是個閒雲野鶴,沒什麼能耐,勸大家別多想,當下活得本就很累,每個人亞歷山大,難道聚在一起,少操心,不猜測,今晚盡情享樂!
最後他讓這些同學知難而退,一人端着杯紅酒站在二層甲板的扶攔望月。他喃喃唸叨着:“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聲。灩灩隨波千萬裡,何去春江無月明。”
“喲,小呂同學這逼裝得還挺文藝的,大家都猜不到你的職業,我猜你不是個教書的就是個寫書的吧。”
呂斌回頭見楊銳鋒端着杯紅酒走到跟前,他淡然一笑地說:“都不是,我只是個跨界的白眼狼。”
楊銳鋒和呂斌並肩扶攔而立,有些諷刺意味地:“你一個人在這裡是等我來主動找你吧。”
呂斌點點頭地承認,不忌諱地:“本來我以爲你們夫妻倆會一起來的,既然你一個人找我,我就告訴你我是隻狼,和這裡的羊不同,大家同在一條船上但不是同
一族羣,他們吃草,我是吃肉的。”
楊銳鋒將手機掏出,在同學羣裡把自己的微信號當呂斌面退出,然後私信給李素雅,讓她退羣。不到10秒鐘的時間,李素雅果然也退了出來,並回復他:已退。
楊銳鋒將手機屏舉在呂斌面前,說:“狼可以吃羊,但不是什麼羊都吃得下,小心這羊羣裡藏着一隻披羊皮的獅子。”
呂斌不看楊銳鋒的手機,小啜一口杯中紅酒,說:“退不退羣無所謂,我這人喜歡看,看局勢、看情勢、看行情、看環境、看數據、最後透過現象看本質,一旦我看清楚的東西我的目的性就會很強。你的妻子李素雅我喜歡她,這‘女神號’就是專爲她命名的,而且也是我爲他準備的禮物,你信不信,待會我會當着你面,當着所有同學的面宣佈這艘遊輪歸她所有,我連產權移交證明都擬定好了,只要她當衆簽字,在法律上這遊輪就是她的財產,Q城的有錢人很多,但李素雅絕對是這裡第一個擁有私人豪華遊輪的女人。”
楊銳鋒點頭地:“我信,搞跨界的人嘛,膽子大、手段狠、出擊快,從一個行業潛入到另一個行業,在強大資金鍊的支撐下悄悄下口,一咬斃命。不過念在同學情份上我也提醒你,待會你一旦宣佈這個消息,我會第一時間當李素雅的面,當所有人的面出雙倍價錢買下這個遊輪,然後把你扔到水裡。我老婆在這個地方絕對是這裡第一個開上老公送她遊輪的女人。”
呂斌面對楊銳鋒的狂言有種信以爲真的表情,接着他笑道:“我在你身上不僅聞到了醋意,還感覺到了一種能夠與我爲之抗衡的氣場。嘴巴可以騙人,氣場卻騙不了人,我還真懷疑你是不是高中時代那個玩世不恭的羅志剛。”
“是或不是,待會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楊銳鋒說後把呂斌晾一邊,呂斌見他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後回到正在和同學一起燒烤的李素雅身邊。
艙房上下兩層散發着牛排香與孜然味,口味好又能吃的同學上竄下跳,碰杯的聲音,以及“男女生”喝交杯酒,身邊人又開始起鬨的聲音此起彼伏,大家在酒精的催動下興致高漲。
李素雅坐在烤爐邊一直沒起身,楊銳鋒在她身邊陪着她寸步不離,幫她烤着雞翅和香腸,其間她的微信收到呂斌發來加好友的請求,她在避忌旁人目光後一聲不響地點了“拒絕”鍵。
這對“模範夫妻”的形與影幾乎羨煞旁人,大家都紛紛表示一別八年,校花依然是女神級別的臉,玉面偶像則顯得更成熟了,
而且還是個溫柔體貼的好丈夫。
但私下有人也在小聲議論,部分人發現這對“夫妻”已經退出了同學羣。有人說這呂斌做得有些過了,這擺明是當羅志剛面搶他老婆。
也有人說這人一旦有錢就任性,拿錢挑戰傳統,拿錢試探人的底線。
大傢俬下都爲羅志剛捏了把汗,說這呂斌如果真拿着錢在這對夫妻的婚姻裡輪番轟炸,估計婚姻遲早會向萬惡的金錢投降。
他們一致認爲羅志剛今天不應該帶老婆來的。
接下來有人懷疑起呂斌的身份,說在高三那年他作爲插班生進來,對他的印象是寡言少語,學習成績排個班集前十,但性格內向,只知道他後來考取了一本就沓無音訊了。也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現在一出現就發英雄帖,還這般鋪張。
大家雖猜不透迷底,但都達成共識——呂斌是要在同學面前低調地炫耀他自己的成功。
酒足飯飽後大多數人都來到甲板欣賞夜景,呂斌這個時候像主角一樣召集大家聚攏,他要求每位同學手裡必須端着滿滿一杯酒。
很快大家都響應號召,饒有興致地端着酒聚到一起,李素雅身邊燒烤的同學也都奔着甲板紛沓而至。楊銳鋒將兩個杯裡倒上紅酒,遞給她一杯,然後拉起她的手來,她搖頭地說:“我還是不去了。”
楊銳鋒鼓勵地:“這種場合要隨大流,剛纔就有同學在議論我們了,如果我們不去,大家會亂想亂猜的。”
李素雅被楊銳鋒牽了出來,他們站在人羣裡看到呂斌舉着杯子對大家說爲友誼、爲相聚乾杯。
大家共同舉杯暢飲。
呂斌一飲而盡後將手中的玻璃杯拋向滾滾洪流的江心,然後對所有人說:“今天我很高興大家能來到女神號上,我爲什麼給這艘遊輪取名‘女神’,因爲我也和你們之中的大多數男生一樣是未婚的單男,每一個男人除了自己的夢想與事業外心裡都會住着一位女神,而我心中的女神現在就在這艘‘女神號’上,相信加入同學羣的人都已經猜到我想表達什麼了。”
李素雅的面色很難堪,楊銳鋒站在她身邊看看手機,似乎在推算着時間,嘴裡說了句:“應該快了。”
“李素雅,我喜歡你!”
呂斌突然直奔了主題,這話一出口幾乎擂倒了在場的所有同學。
大家起先認爲呂斌把李素雅的頭像作爲他微信號的頭標是仗自己如今風光了開的一個不太善意的玩笑,但現在他卻公然當衆“表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