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坐坐,哎呀,礦區簡陋,讓白老闆和這位兄弟見笑了。”阮金山指着辦公室裡的沙發對着白貴和李巖道。他臉上的笑容,就像是綻開的菊花。
白貴和李巖這些外國商人,不遠萬里,來灰卡礦區的目的無非就是爲了進夠毛料,對於阮金山來說,這種人越多越好,反正他們花了大價錢買了毛料回去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一切責可是由他們買家承擔的。
“阮老闆,這位是我的好朋友,李先生,這次他是專門從龍京趕來看石頭的。”白貴引薦道。
“李兄弟,來吸根菸。”阮金山很有老闆派頭的遞給李巖一支菸,煙盒上寫着洋文,李巖也沒看懂啥意思,不過能從菸絲的味道中聞嗅出這煙應該品質不錯的。
阮金山又給白貴遞了一支。
阮金山笑眯眯的開口道;“我們灰卡礦區在整個緬甸都是相當出名的,李兄弟,若是想看石料,我現在就帶你去後山的石料庫,不過事先說好了,不管你拿回去開出的玉石品質如何,或是有沒有玉料都跟我半點關係也沒有的。”
說完,阮金山悠悠的吞了口煙氣。
白貴看了李巖一眼,若是旁人在此,就算帶着專家,恐怕也會對阮金山說的話掂量一二的。
可李巖那天展露出來的驚人鑑定能力,卻是讓白貴大開眼見的,阮金山說的話,卻是無所謂的。
果然,在李巖的臉上,白貴沒有看到任何的情緒波動。
“那一言爲定了。”李巖淡然開口道。
感應天地靈氣那是每個修真者入門必修之課,若是李巖還是辟穀期,神念不是那麼強壯的話,阮金山這般說,李巖怕是也得掂量一二的。
不過現在李巖的神念,完全可以感應到石料的內部,阮金山的話,對着李巖講,就好像問一隻魚兒,能不能分清濁水與清水的區別,搞笑之極。
見李巖反應如此淡然,阮金山不知道李巖能辨別毛料的好壞,倒是以爲又吃定了一個不懂行的。
卻見阮金山登時拍着巴掌,笑哈哈的說道:“好好好,我就喜歡跟你們華夏北方人做生意,有氣魄!走,那咱們現在就去吧。”
李巖點了點頭,而白貴也起了身。
走出門,看到門口停着的武裝運鈔車,阮金山笑容更甚。
走了約莫兩公里的路,越過一座小山包,阮金山卻是帶着李巖和白貴來到了石料庫。
這石料庫跟剛纔那座破舊的紅磚樓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的。
這石料庫,門前把手極爲嚴格,全是人高馬大穿着防彈衣手裡持着槍的當地武裝安保。
這些人在門口徘徊,盯守嚴密,見到老闆帶着兩個陌生人過來,這些人都頓住了步子。
走到門口,有兩個皮膚黝黑的漢子,持着步槍,走了過來。
來到了李巖和白貴的面前,他們一言不發的開始用儀器檢查起了兩人的身體。
白貴見過這陣仗,任由他們搜查。
而李巖也是一語不發的站在原地,讓這兩個安保將自己的身上搜了個通透。
兩名安保很是謹慎,反覆搜查了三遍後,纔對着阮金山嘰裡呱啦了幾句。
阮金山笑着點了點頭,叫兩名安保開啓了石料庫的大門。
阮金山真是個實在商人,辦公大樓那麼陳舊,都捨不得換一下的,可這石料庫卻是被鋼筋水泥包裹的嚴嚴實實,好像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的。
安保檢查無誤後,石料庫的大門半自動化的徐徐敞開。
“走吧,李兄弟,白老闆。”
李巖和白貴在阮金山的引領下進到了石料庫之中。
這石料庫足有七八百平的樣子,裡面堆滿了從附近山脈中取出來的毛料。
白貴見到此種情景,卻是面帶苦笑了起來。想起第一次自己來這裡看到這麼多毛料的情景,白貴當時徹底的傻了眼。
有些石頭吧,還能看出裡面有料子存在,而絕大部分的石料卻是和普通石頭一般無二的。你就算站在毛料的面前,仔細的觀察也無法發現它有什麼特殊之處的。
白貴扭頭看了一眼李巖,他心裡也擔心,面對這麼多石料,李巖是否能向上次在他家裡的時候那般,輕易的辨別出毛料的好壞來。
看着滿滿堂堂,堆積如同小山包一般的毛料,李巖卻顯得很平靜。
他目光中帶着閃爍之色,掃過一圈之後,李巖的眼中卻是帶上了失望之色。
“李兄弟,你隨便挑吧,不過事先說好啊,不管選取哪一塊,都是論斤稱的買賣,一斤三萬絕對不會討價還價的。”阮金山悶着煙,臉上笑眯眯的可語氣卻是變得現實了起來。
李巖點了點頭,方纔他已經用神念探查過這些毛料了。
這些毛料中百分之80,都是普通的山石。
剩下的百分之20裡,成分很差的,毛料又佔據了絕大多數的,只有極個別的毛料還算過得去。
但像是李巖那天在琉璃坊得到的那塊毛料的成色,這偌大的毛料庫卻是隻有兩塊而已,而且個頭很小,怕是兩塊加起來才能夠李巖一個月吸收的。
不過兩塊,便是兩塊吧,有總比沒有強。
李巖故意裝的挑三揀四起來。
在白貴和阮金山的注視中,足足一個多小時,李巖纔將那兩塊一開始便認出的毛料撿了出來。
這兩塊,加起來也不過百斤。
李巖對着阮金山道:“阮老闆,就這兩塊吧。”
阮金山瞅着李巖選出來的這兩塊毛料,隨後卻是樂了:“李兄弟果然好眼光,這兩塊成色獨到,指不定還真能開出好東西。”
嘴上這麼誇李巖眼光高,其實阮金山卻是暗暗嘲笑李巖這傢伙沒眼力,這麼兩塊表面坑坑窪窪灰白色的普通石頭能開出真玉的可能性太小了,要是保本些,阮金山絕對不會選擇這兩塊個頭小的。
對於李巖的鑑定能力,白貴是相信的。見李巖選出這兩塊來,白貴知道李巖既然能選出這兩塊毛料,這毛料裡應該是有好貨的。
不過表面上,白貴卻也是老道的很:“李兄弟,你再看看,這兩塊我看成色怕是不大好的。”
“算了,看了這麼長時間,就選出這麼兩塊來,隨緣吧,要是打眼了算我的。”李巖故意顯出爲難之色,隨後輕嘆一聲,像是很無奈的樣子。
“那就這兩塊吧,阮老闆,您叫人稱稱看吧,看多少錢。”白貴見李巖這般說,對着阮金山道。
阮金山見李巖只是選出這麼兩塊個頭較小的來,眼中略帶失望之色的,但聽白貴這般講,阮金山也怕到手的鴨子飛了。
以前可是出現過買家,看了一遍爾後不買的情況的。
“把秤拿過來!”阮金山對着外面的安保喊了一聲。
兩分鐘後,一個安保推着一個電子秤走了過來。
兩塊毛料放在上面之後,顯示器的數字頓時從零,變成了49公斤的樣子。
“98斤,李兄弟,294萬!”阮金山看了一下電子秤上的數字後對着李巖喊了句。
李巖聞言點了點頭,面顯猶豫了一下,間隔兩三秒之後,纔給停在紅磚樓門前坐在運鈔車裡的銀行經理打了電話叫他們開車到石料庫的門口。
剛纔見李巖面顯猶豫的時候,阮金山的心裡還咯噔了一下。
但見到李巖打電話,叫銀行的人過來,阮金山心裡的石頭卻是完全放了下來。
“李兄弟,我看啊,你這次應該不會吃虧的,我們灰卡礦區的毛料啊,裡面沒有料的很少,基本上或多或少的都能開出料子的。”阮金山臉上的肥肉,真誠的堆積在一起,頗爲燦爛。
李巖在阮金山的眼裡,那就是傻子二百五加冤大頭啊。這兩塊石頭,個頭這麼小,能開出石料的機率有個位數就很不錯了。
294萬看起來是穩穩的掙到手了。
“恩,謝謝阮老闆吉言,其實我心裡也是忐忑不安的。”李巖對着阮金山笑了笑說道。
運鈔車上可是裝着七八百萬的人民幣的。
白貴之前說,在灰卡礦區,不管是美元還是人民幣,或是緬甸幣都可以直接拿出來付現金的,不用兌換了。
李巖叫銀行的經理給阮金山點了294萬人民幣。
等阮金山派專人覈實了鈔票的真僞和數目後,李巖這纔在銀行經理拿出來的單據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
“李兄弟,祝你回去有所收穫。”點了錢,阮金山笑容更加燦爛了,他肥胖的身軀隨着笑聲一起抖動着,將近三百萬入賬,只爲了兩塊不起眼的石頭,阮金山的心裡像是逮了黃金點一般相當舒坦。
“阮老闆,你們這裡有箱子沒,我怕一會下山拿着這兩塊石頭太顯眼了。”李巖對着阮金山道。
“有有有。”阮金山嘿嘿一笑,送個箱子那還不是容易的事情?阮金山派手下人給李巖拿了個大行李箱。
兩塊石頭放進那行李箱之後,李巖對着阮金山道:“阮老闆,那我們這就回去了。”
“行。慢走。下次還需要毛料的話,再來哈。”阮金山笑眯眯的將李巖和白貴送到了紅磚樓的門前。
兩人上了租來的車,在阮金山的目送之下,開車揚長而去。
到了山下,白貴還是略帶擔心的對着李巖忍不住問道:“李兄弟,這兩塊石頭成色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