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胸襟氣度,刀疤臉服了。
“怎麼,你怕打死我?”柳以青頭頂着蘋果,不敢笑的太過厲害,牽動臉部的肌肉使蘋果掉下來。這份似笑非笑的表情,反而有一種無懼死亡的灑脫氣質:“沒關係,死後我肯定不會化作厲鬼來找你報仇。”
“你確定要我開槍?”刀疤臉愣了一下,猶豫間把槍舉了起來。
阿忠和周泰見狀,急忙衝過來想要攔着刀疤臉。
“阿忠、泰哥,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是我和刀疤臉的賭約,你們在一旁看着就好了。”
兩人相視一眼,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連周泰都沒想到,一個擅長動腦子的人會和刀疤臉玩命。
“好,你想死,我成全你。”
“啪,啪,啪。”
又是三聲槍響。
柳以青頭頂上的蘋果完好無損。順勢往下看,身體上似乎也沒有鮮血飛濺的場面。刀疤臉身邊的幾個人起來緊張的觀察彈道,看了半天愣是沒找到彈孔。
“槍法不好,我認輸。”
刀疤臉乾脆利落的把槍收起來,眼睛注視着柳以青,慢吞吞的吐出一句:“柳爺。”
“你他媽是槍法不好嗎?”本該是一團和氣的時候,阿忠忽然跳腳罵了起來:“刀疤臉,你他媽是什麼意思?”
“我都說了,槍法不好。”刀疤臉無所謂的聳聳肩膀,會到了自己的位置。
“槍法不好?”
別人覺得是刀疤臉打偏了,阿忠實打實感受到了子彈擦着他的臉呼嘯而過。一顆可以說打偏了,兩顆勉強湊合,連着三顆都打偏,他又不是傻子,怎麼不知道刀疤臉是沒開槍打柳以青,打的是他。
“皆大歡喜,皆大歡喜的局面,你就不要再生事了。大家都是兄弟,開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而已。”
周泰肥胖的身體又變得慢吞吞笨拙起來,與他剛纔動如疾風判若兩人。拉着阿忠到了自己那邊。安慰了他幾句,給了阿忠一個臺階下,之後清了清嗓子道:“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人反對柳爺坐阿忠的位置?”
周泰只緩了一口氣,又接着道:“沒有的話,我們開會吧。”不是他不願意給別人開口說話的時候,只是二十一個強人裡,真的有內奸,他不想給內奸借題發揮的事。
“五爺在船上被人悄無聲息的綁走,船上進兩百個守衛無一人察覺,除了有內奸,我實在想不出能有誰在不驚動守衛的情況下綁走五哥。”周泰一拍桌子,面色陰沉似水的吼道:“是誰自己站出來,看在我們兄弟一場的份上,只要五哥完好無損,我願意向五哥求情,請五哥繞他一命,再給他一筆錢。”
內奸。
一個可怕的字眼。這意味着,二十一個兄弟裡,有人背叛
了兄弟情義,背棄了江湖道義,更背棄了肖五的栽培。
二十一個強人爆脾氣的有不少。但是現在,無論哪一個,包括刀疤臉也是頻住了呼吸,觀察周圍兄弟的表情。互相懷疑,便是兄弟裂痕的開始。一個內奸的出現,不僅會使兄弟的感情有了隔閡,也會影響整個大局。
“周泰,五哥失蹤的時候,在座的都有誰?”
大家沉默了很久,伊大目率先打破僵局。他掃了衆人一眼,最後把目光放在了柳以青的身上。
“我,喬瑁,阿忠,甘寧,還有雪蓮花五個人。”
雪蓮花,二十一個強人裡唯一的一個女人,她可能不是柳以青見過的女人裡最漂亮的一個,但一定是身材最好的那個。
“也就是說,只有你們五個人能夠接觸到當天晚上的守衛防布圖,插手或者臨時擅動守衛而不被察覺。”伊大目緩緩起身,十指緊握,關節咔咔作響。邊境的油水多,危險的比列也隨之增加。他或許不如喬瑁能打,但一定是殺氣最重的強人之一。
“王八羔子,你的意思內奸出在我們五個人身上?”甘寧隨着撩起椅子照着伊大目扔了過去。
伊大目巋然不動。
就在椅子將要砸到伊大目的身上,伊大目眼神一縮,閃步到了甘寧的身前,腳下一動,一股剛猛的爆發力鋪面而來。
“都給我住手。”
“轟。”
“咚。”
兩聲巨響,喬瑁擋在中間,一手接下甘寧的攻擊,一手化解伊大目的力量。
周泰臉色愈發的難看,也不知道是因爲被伊大目指責他也具有內奸的嫌疑,還是被這兩人動手給氣的,鐵青着臉道:“你們漲能耐了,自己人都敢動手。要是五哥在這裡,非扒了你們的皮不可。”
“周泰,別激動,坐下來看戲就好。”柳以青擺擺手,示意周泰坐下。
周泰差一點苦出來。看戲?這位爺還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感情他是不知道肖五對兄弟自相殘殺的事有多反感。而且他這句話損及了話也會影響他剛剛建立起的威望。
果然,柳以青的話音剛落,幾道凜冽的目光瞥了過來。
“怎麼,生氣了?那我不說了。”柳以青仍舊沒一點覺悟。抱着膀子靠着椅子悠悠道:“很簡單事。以後誰再敢動手不讓大家開會,誰就是內奸。”
“靠,我服了。”周泰心裡不得不對這位爺豎起大拇指。雖然這方法不能找到內奸,卻能保證這個會順利的開下去。
“好。”伊大目拍拍手,顯然是很認同柳以青的提議,優哉遊哉道:“周泰,我聽說當初接頭的時候,是你們當中有人提議代替五哥。這個人是誰?”
“老子,怎麼了?”甘寧猛拍桌子,可到底沒敢再動手。
伊大目冷笑一聲,道:“很好。我再問,抓回來的幾個人又是怎麼消失的?”
“消失?”柳以青心裡一驚,這幾個人分明所指牛黃的手下。柳以青以爲這些人被周泰他們處理了,不過看樣子,這些人被救了。第一次
肖五失蹤,第二次從眼皮底下把人救走,難怪周泰一口咬定船上有內奸。
甘寧一張臉漲的通紅,只是這一次卻沒說髒話,連擡起頭的勇氣都沒有。很顯然,人是他從手裡溜走的。
“誰是當天負責警戒的人?”
甘寧的頭垂的更低,呼哧呼哧的喘氣,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很好,我的話問完了。”伊大目坐回自己的位置。
“老甘,怎麼會是你?你怎麼不辯解。”夏侯尚滿臉的不可置信。彷彿其他四個人的嫌疑最大,而甘寧纔是最不可能的那個人。
“夏侯,注意你的用詞,你的話有誤導其他兄弟的嫌疑。老甘的確負責當天的警戒,但這不能說明老甘就是內奸。”周泰忍不住出言提醒一句。說出這話需要勇氣,因爲排除了甘寧,他們內奸的身份又增加了一分。
“不是他,就是你嘍。你是我們的財神,負責掌管組織所有運營的資金。五哥失蹤,你纔是得益最多的那個人。”
夏侯尚冷不丁冒出一句。至此,柳以青才知道周胖子是海運的財務。
“夏侯尚,你是什麼意思?”雪蓮花不僅身材出衆,就連嗓音都如黃鶯般悅耳,她一張嘴,吵鬧的衆人立刻安靜下來。
雪蓮花語氣溫緩道:“老周什麼時候黑過組織一分錢?你們缺兵少將的時候,哪個不是老周從牙縫裡扣出來支援你們。現在你們一個個人五人六,老周有沒有打過你們的秋風?”
“不爲名不爲利,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夏侯尚冷笑道:“老周的人品沒話說。我請大家設想一下,萬一五哥不在,大家會不會因爲老周的人品和能力,推老週上位。”
強人們又沉默起來。
夏侯尚說話雖然陰毒了點,可說到了實處。如果肖五不幸出了意外,老週一定是上位呼聲最大的那一個。
周泰的臉色頓時青紫起來,悶頭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他知道,再說下去,他成了千夫所指,沒有證據證明誰是內奸的情況下,他的嫌疑無疑最大,而且無法洗清。
“真是好熱鬧。”柳以青拍拍手掌,發笑的站起來。
本來兄弟們當中除了內奸,強人們一個個都義憤填膺,這時候一個外人在旁邊是不是的鼓譟,就連阿忠也看不下去。忍不住乾咳一聲,想提醒柳以青注意一下兄弟的們的心裡。沒想到柳以青非但沒當回事,還裂開嘴大吼:“小刀,小刀你給我進來。”
“柳爺,又有什麼事?”
小刀沒聽見裡面的強人們到底說了些什麼,不過大家滿是煞氣的目光朝他望來,小刀用腳趾頭也能想到,一定又是這位爺要出什麼幺蛾子。而且他還必須硬着頭皮聽候這位爺的吩咐。
小刀只能在心裡祈禱,這位爺千萬別處幺蛾子。
“他們鬧他們的,你帶我去五爺的房間看一下。”
“不用去了。”
“爲什麼?”柳以青看向說話的雪蓮花。
“因爲五哥的房間已經被人打掃過了,而那個人就是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