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永遠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內,暴力雖然不是解決問題的一切,然而絕大多數事情是可以用暴力解決的!
逼上絕境的唐安徹底癲狂,他一聲怒喝,兩隻手如同鐵鉗一般直接握住了頭狼的上下顎,至於肩膀上的那隻餓狼他已經顧不上了……
“啊!”
沒人管的餓狼喪心病狂,它死死咬着唐安的肩膀,硬生生撕下一塊肉來。唐安猛地打了個趔趄,整個人都是站不穩了……
“嗷嗚……”
就在此時,聞到血腥味的其他幾隻餓狼朝着唐安撲來。唐安看到肩膀上鮮血淋漓,隨即又陰陰笑了起來!
肉體的的痛感讓他徹底變成了一個瘋子,他狂笑着,他絕望的狂笑着……
唐安始終沒鬆開手,而頭狼也是拼命的掙扎着,將唐安的衣服都是蹬成了碎片,然而唐安的雙手死死握着他的上下顎,就是讓它動彈不得!
“嗷……”
頭狼口裡的腥臭讓唐安頭暈目眩,然而肩膀的痛感又使他無比清醒,他看着不斷掙扎着頭狼,隨即又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該死的要死的,何必掙扎呢!”
唐安笑笑,卻是如同瘋子一般左右開弓,頭狼則是愈發癲狂的掙扎起來,它的雙顎開始滲血,嘴巴兩側也是裂了開來……
“死!”
看到狼血染紅雙手,唐安的目光開始變得血紅。他怒喝一聲,額頭的青筋都是快要爆裂了……
“嗷……”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頭狼的一張嘴已徹底被唐安撕了下來!
“嘿!”
唐安提着奄奄一息的頭狼,隨即又顫抖着站在原地,雖然看起來搖搖欲墜,但他就是屹立不倒!
餓狼驚詫,不知是退是進,只是驚疑不定的望着他們眼前的血人。然就在它們不知所措的同時,一陣呼嘯聲突然響徹全場!
“嗷……”
一隻餓狼慘叫着倒下,眼睛裡還插了一支黑色的箭矢。
“殺!”
冰冷的聲音從遠處響起,緊接着,數十隻餓狼盡數被飛來的箭矢射殺殆盡,只有慘叫聲不絕於耳……
“師尊!”
太子佑再也忍不住了,他大吼一聲,隨即不要命的朝着唐安奔去,絲毫不在意滿地的狼屍……
“唐……”
鈺公主嘴脣翕動,然而終於是沒有說出那兩個字來,她微一猶豫,隨即也是翻身下馬,一步步朝着唐安跑了過去……
“師尊……師尊……”
就在此時,苦撐良久的唐安終於是體力不支倒了下去。而同一時間,一個身披貂裘大衣的男子走了過來!
“微臣救駕來遲,還請殿下降罪!”
男子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然而聽起來卻是沒有一絲誠意。他神色淡漠,隱隱約約還有一些敵意。
“誠王兄,此時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快通傳御醫吧!”
相較之下,鈺公主還是更加冷靜,她看了一眼還在嚎啕大哭的太子佑,隨即又把目光放在了這個男子身上。
他是忠王的長子,名曰寧誠。這一次也是來冬狩,聽到這邊有動靜,所以特意過來看看,然而看了一眼他就後
悔了,要是眼睛不那麼賊,要是耳朵沒那麼賤,說不定太子佑已經餵了狼了……
“是!”
寧誠點點頭,隨即又讓手下人去找御醫。不到盞茶功夫,皇帝帶着衆大臣急急忙忙趕到了這裡。
看到滿地狼屍之後,皇帝怒了,他一聲令下,馬上將負責冬狩的御林軍統領當場處死,至於普通兵丁也是受到了嚴厲的責罰。總之,有人要爲這件事負責!
出了這遭事,冬狩也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皇帝帶着衆皇子匆匆回宮,而其他王公貴族也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總之,一年一度的饕餮盛宴就這麼草草收場,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唐安傷的很重,那一口差點咬斷了他的肩膀,要不是衣服厚,他的左胳膊早就斷了,然而即便如此,他還是昏迷了三天三夜!
他做了個很長的夢,他夢到青城的桃花開了,河邊優伶咿咿呀呀唱着,一張又一張熟悉的笑臉如舊電影膠片一般在他腦海中浮現……
“師尊,師尊……”
把唐安叫醒的是一個稍微有些稚嫩的聲音,旁人聽來是那麼的真摯,然而唐安卻是很煩躁,他悶悶的咳嗽一聲,隨即又無奈的道:“叫……什麼……咳,老子還沒……死……沒死呢!”
夢中的世界顯然要比現實更加完美,因爲夢裡沒有痛苦,夢是那麼的自由……
唐安冷冷的看着太子佑,一肚子的火氣沒地方發,剛剛他做了一個美夢,夢到他在明月樓開“無遮大會”,肚兜繡鞋齊飛,那什麼……天一色,總之很嗨!
“師尊你終於醒了,真是嚇死我了……”
看到唐安終於醒來,太子佑也是破涕爲笑,他擦了擦眼淚,隨即又把御醫喊了進來,緊接着御醫又給唐安做了個全套,望聞問切全部做到了,就跟勘驗毒品一般仔細。
“殿下,唐大人失血過多,還需好好休息,切不可受了風寒,若是調養的好,只怕這個冬天過去,唐大人便可痊癒了……”
良久之後,御醫才下了一個結論,然而唐安一直躺在塌上翻白眼,他很想反對這御醫的話,然而嗓子是在是難受,想說個話都是相當吃力……
有病就得治,有傷也是。唐安不能拒絕什麼,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治療。御醫給他灌什麼藥他就吃什麼藥,御醫讓他怎麼躺他就得怎麼躺!
春生,夏榮,秋枯,東殤,這個冬天格外的長,然而一場浩雪卻又給帝京帶來了春的曙光,帝京的梨花開了,青河上的冰也悄然劃開……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東宮外,一個披着裘衣的青年望着遠天浩雪,眼中閃過一絲溫暖。雖是漫天浩雪,但是春已經悄然而至……
“好一個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就在此時,一陣腳步聲突然在青年身後響起,青年轉頭,卻見一個老人滿臉笑容朝他走來。
“參見陛下!”
青年沒有跪下,只是默默弓了弓身子。看到皇帝,他的眼中有些陰鬱,他不喜歡皇帝,也不願意見他……
“呵呵,兩個月的功夫,你竟是憔悴成這般模樣,哈哈哈哈……”
皇帝哈哈一笑,想要伸手拍拍青
年的肩,可是在手放到肩膀上的時候,他又將手放了下來。
“憔悴了麼?”
青年望着鏡子裡的自己,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他嘆了口氣,隨即又默默閉上了眼睛。不知不覺,自己的鬍子竟是這麼長了……
“跟我走吧!”
皇帝看了一眼青年,笑容終於是收斂了起來,他滿臉肅然,眼中的認真讓一旁的太監都是有些駭然。
“什麼時候開始……你竟然不用那個稱呼了?”
青年淡淡一笑,卻是又詫異的看了一眼皇帝。皇帝不應該是自稱爲朕麼,不應該有個專屬的稱號麼?
“呵呵,別人把我當皇帝,你呢……可有真正把我當過皇帝?”
皇帝搖搖頭,隨即頭也不回的朝着別處走去,任由青年站在原地發呆……
“呵呵,有趣,有趣……”
青年搖搖頭,隨即又一步步跟了上去,留下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半晌又被這浩雪所掩埋……
暖閣的炭火燒的很旺,然而皇帝依舊是覺得很冷,至少到了現在他還在打哆嗦,臉色都是有些蒼白,心裡更是如吞了冰一般。
一個身披蟒袍的老人長跪不起,抄着一塊笏板沉聲耳語,聽得青年昏昏欲睡。他看沒人注意他,直接是靠在柱子旁打起了瞌睡……
“蠻族叩關,連破十一城,數十萬百姓流離失所,整個西北已經徹底亂了。蠻族西屠王哈察兒親率十五萬大軍,如今已到金城關外……”
“哈察兒……呵呵……老朋友了……”
皇帝閉上眼睛,彷彿回到了二十年前。還記得當初蠻族進京,使臣便是哈察兒,哈察兒以一己之力,在萬朝來賀大典中引領羣雄,然最後被一個漢家女子揍得生活不能自理,成就了蠻族最大的笑話,想不到二十年之後,他又回來了……
“當年天瓊公主殿下在萬朝賀典上將他百般羞辱,然臥薪嚐膽二十年,他終於還是坐上了西屠王的位置,着實是個可怕的對手!”
壽靖王夏且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眼中有着揮散不去的陰雲。至於他旁邊的忠王則是冷冷一笑:“義武奮揚,跳梁者雖強必戮。皇兄,臣弟願率軍北上,不破哈察兒,提頭來見!”
此言一出,滿室譁然,文臣武將皆爲忠王的強勢大受震驚,至於一些打算議和的文官則是直接臊得臉都紅了……
皇帝沉默,望着忠王的眼前有些複雜。說真的,對於弟弟的這個說法他很是懷疑,他不知道忠王會不會真的北上,會不會真的抗擊哈察兒?
“起來吧,對付一個哈察兒,還用不着你出手,殺雞焉用牛刀,唐安何在……”
一聲震天的呼喊直接把唐安嚇得摔在了地上,媽的,總是做着美夢就突然被人叫醒了,這他孃的叫什麼事兒啊……
“叫……叫我?”
唐安有點懵逼,這麼多雙眼睛放在他身上讓他有點怕怕,他感覺自己這會兒光着身子,什麼都沒穿……
“你說呢?”
皇帝皺着眉頭,眼中分明寫滿了不懷好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