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無常,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黃康年在府州做過不少缺德事,坑蒙拐騙恃強凌弱,奸-淫擄掠殺人放火。用一句話形容那就是頭頂長瘡腳底流膿——壞透頂了!
作爲正義的化身善良的代表,唐安決定代表朝廷消滅他,拯救府州萬民於水火,順便也爲自己出口氣……
總之他的出發點是好的,絕對不是因爲黃康年折了自己的面兒,畢竟他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一個大寫的善人,至少唐安自己一直是這麼認爲的。
“砰!”
驚堂木如同九天雷霆一般響徹大堂,兩旁衙役更是將水火棍抵在地上顫的當當作響,冰冷而莊嚴的氣息在大堂上瀰漫着,讓人壓抑,讓人恐懼。
“堂下何人?”
唐安高高在上,俯瞰着瑟瑟發抖的黃康年眼中不帶一絲情感。大堂房樑上,明鏡高懸四字令人望而生畏,他身上的烏金蟒袍更是盡顯皇家威儀,讓人心生膜拜!
這一聲喊出,嚇得黃康年差點連尿都拉在褲子裡。他嘴皮子不斷的哆嗦,可到底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膽刁民,侯爺問話,爲何不答?”不待唐安開口,一旁的師爺已經豎起眉頭大聲呵斥起來。
“小……小的,小的黃康年……”
唐安看了一眼渾身是水的黃康年,嘴角抹過一絲笑意。看得出來黃康年是個很單純的人,或者說他很蠢萌,智商很樸素的那種小白。
“你爲何攔下青曲社的戲子?”
對於這種智商餘額不足的小白,還是循循善誘更加有效。而且很有可能會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我……我只是想聽戲。”
黃康年低着頭,眼珠子如同賊偷兒一般亂轉,兩隻手也交織在一起,看起來如同犯了錯的乖寶寶一般。
“呵呵……”
唐安笑了,笑得十分開心。看起來他還真是小瞧黃康年了,這小子看起來蠢,可是現在看來是一點都不蠢啊,還會騙人,有點意思……
“黃康年啊,你藐視朝廷,膽大妄爲,按律當斬首示衆,可是若你如實交代,或許本侯還能饒你一命,如若不然,定叫你上斷頭臺吃上一刀!”他猛地一拍驚堂木,眼中殺意凜然,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大人饒命,小民句句是實啊,大人饒命啊!”
黃康年畢竟只是一個孩子,平日裡是從未來過衙門,更不用提上堂受審,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所以一聽砍頭他慌了,他還年輕,他不想死,他還想吃喝嫖賭玩女人啊……
“饒命?”
唐安冷笑一聲,隨即又大呵斥道:“巧言令色,到了堂上還敢胡言亂語,妄稱不實,真是刁民!”
“來啊,給我重打二十大板!”
一聲令下,衙役已是將手中的水火棍提了起來。兩個衙役用棍子死死卡住黃康年,使黃康年動也沒法動,而另外兩個人則是人手一根水火棍就朝着黃康年的屁股上揍來……
“小民……啊……”
黃康年慘叫連連,聽得唐安不由撓
起了耳朵。他翻了個白眼,心道:小民,還小紅呢,給你機會你還不好好把握,就喜歡享受一些帶勁兒的,這愛好,嘖嘖!
有一種疼叫做看着都疼,這二十棍子下去黃康年不吭聲了,他趴在地上奄奄一息,鼻子裡就剩下出的氣兒了……
“招不招?”
唐安看了一眼黃康年,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看不出來,這小子還挺有骨氣的,想不到打着打着就成革命黨人了。
“我……我招……我招了!”
黃康年哭了,他抹着淚花,終於拜倒在了唐安的武力之下。他本不想招的,因爲昨兒個老頭子還跟他說了,讓他什麼也別招,堅持堅持就能出來了……
可是他真是堅持不下去了,這他孃的就是在玩命啊,唐安這種不講理的棒老二就喜歡用拳頭說話,他根本不跟你講道理啊!
“這才乖嘛,誠實的孩子纔是好孩子嘛!”
唐安笑了,在黃康年的哭聲中,他讚許的笑了。識時務者爲俊傑,這黃康年雖然識時務的時間有些遲,但是他總是知道頓悟,這一點唐安還是很欣賞的。
“我……呃……”
黃康年一聽,直接倆眼一閉,草率的背過氣去了……
就在黃康年在遭受折磨的時候,黃擎也是急白了頭髮,無論黃康年怎麼驕奢淫-逸那也是他的親生兒子,所以黃康年受苦,他心裡也是不好受,他今兒個再次拜會崔景仁,而崔景仁還是沒有見他,不過黃擎倒也不空手而歸,因爲崔景仁雖是沒見他,可到底還是不忍心黃家沒落,給黃擎支了個招兒……
黃家是大族,在整個南國也是數得上號兒的,在府州不說是一呼百應,可百年底蘊還是讓黃家能夠在府州的地界鬧出不小的風聲來,畢竟黃家是府州六貴!
就在唐安在大堂中審訊黃康年的時候,一個不大不小的流言開始在府州傳播起來,而且傳播的速度很快,半天的時間就已經是衆人皆知了……
府州的一家酒樓之中,一個紅臉漢子跟一個禿頭老者旁若無人的攀談着,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們是在討論黃家的事兒。
“聽說了嗎,黃家的小公子被抓進大牢了?”
紅臉漢子抄着大海碗在酒樓上扯開嗓子大吼,卻是讓所有吃飯的人不竟側目而視。這會兒正值飯點,酒樓裡全是人,當真是無比的熱鬧。
“切,這算什麼消息,昨兒個我可是親眼看到的,這都不算事兒了,全府州的人都曉得了!”
禿頭老者不屑一笑,隨即又得意洋洋的向其他人賣弄起來,將他看到的一幕說了個天花亂墜。
“哼,你可知道黃家小公子爲什麼被抓了,我告訴你,可不是因爲黃家的小公子打了欽差手下的人那麼簡單?”
紅臉漢子不服,他先是放下酒碗,隨即又以更洪亮的聲音開始叫囂,似是嘲諷,似是爭辯,引得無數人朝着這邊看來。
“那你說說,還有什麼內情不成?”禿頭老者淡淡一笑,隨即問了一個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
“呵呵,當然有
內情,此次欽差出巡,爲何在府州待這麼久,爲何要拿黃家出手,爲何要偏偏在這個時間出手,就是因爲朝廷要對這些世家門閥動手咯,要變天了!”
這話一說出來,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這話說得極是嚇人,但是卻又並非沒有道理,很多人吃着吃着已是沒有心情,整個府州又籠罩着一層抹不開的陰雲。
“聽說了嗎?”
“朝廷要對世家動手了……”
……
大街小巷,到處都在流傳着朝廷要對付世家的消息。很多人都忽略了黃康年,而直接把目光放到了黃康年背後的黃家身上……
府州發生的一切唐安都不得而知,倒不是他孤陋寡聞,實在是他很忙,他有正事兒,他正在跟黃康年交流呢!
“納尼?”
看着黃康年猛地昏倒在大堂之上,唐安的眼珠子都快飛了出來。這他孃的是怎麼了,這小子不是碰瓷來的吧?
“去,看看人怎麼樣了?”
唐安對師爺使了個眼色,隨即又緩緩坐了下來。師爺會意,一步步走到黃康年了身邊,他將手搭在黃康年的鼻子上,卻是分明感覺到了一股噴出來的熱氣。
“侯爺,人沒事兒,只是昏過去了!”
眼看黃康年沒死,師爺也是鬆了口氣。黃康年雖是有罪,可是畢竟罪不至死,若是就這麼死在大堂上,恐怕對於唐安也很不利。
“給我弄醒他!”
唐安氣急敗壞,心說這黃康年實在是太過分了點。在他的眼皮底下,在這森嚴的大堂上裝死,這不是訛人嘛……
“啪!”
師爺是個很樸實的人,他一擼袖子,上去就給黃康年一個大嘴巴,直接將昏睡中的黃康年抽醒了!
人在受刑之後之所以會昏死過去是因爲神經的自我調節,當人無法忍受某種痛苦的時候,神經系統會保護人體暫時進入休眠狀態,使人感受不到痛苦,而黃康年突然昏死過去,有一半原因是因爲被板子打的,可是另外一半原因就是被唐安給氣的……
“哎喲……”
一巴掌下去黃康年馬上就神清氣爽了,他臉上一個鮮紅的五指印,火辣辣的疼,提神醒腦的疼。
“醒了?”
看着黃康年醒過來,唐安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玉不琢不成器,古人誠不我欺。要不是師爺打了一巴掌,這黃康年還不知道要睡多久呢?
“我……”
黃康年臉上火辣辣的疼,用屁股猜都能猜到他又捱揍了……
“你要感謝師爺,要不是方纔師爺打了你一巴掌,蚊子就把你臉上的血叮走了,真是兇險啊!”
唐安看了一眼黃康年,隨即又朝着師爺投去一個讚許的目光,似是在說幹得漂亮。
“……小民……謝過師爺!”
黃康年抹着淚花,心裡卻在呼喚着黃擎。他裝不下去了,真的裝不下去了啊,這真的是拿命在裝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