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是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時候,不該發生的事情,卻又不巧發生了……
江汀黑着個臉,如同去唐安的小煤窯挖了幾天礦一般。當然了,唐安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彷彿陪江汀挖了幾天礦一般。
這孩子……怎麼這麼讓人不省心呢,要不……要不弄死他得了?
二人對視一眼,頭一次在處理趙清河的問題上達成一致。趙清河一看二人的臉色有些古怪,隨即納悶道:“怎麼了,我來的不是時候?”
事實上,他在外面已經聽了好久好久,但是什麼都沒有出來,就聽到裡面的兩個人在那裡你來我往的賣關子,當他聽到辦案的那一瞬間,他終於忍不住了,這手一哆嗦,竟然就這麼大膽的破門而入了……
江汀扯了扯嘴角,他實在是恨不得掐死這個倒黴孩子,竟然蹲在外面聽牆根,有點過分了!
“小趙爺,這查案一事……”
“大人說得對,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您放心,有小趙爺在,妥妥的,沒毛病!”還未等到江汀說完,唐安已然喜笑顏開,隨即扯開嗓子拍起江汀的馬屁來,差點沒把江汀氣死咯……
江汀一肚子的話卡在喉嚨裡就是說不出來,本來他是想說,這查案一事,需要仵作,官差人員具備方可,他可不想讓這兩個人插手,可是這話還沒說出來,就被唐安給壓回了喉嚨,實在是讓他鬱悶不已。
“真的嗎,大人果然是平易近人,熱情似火……不對賢明通情啊……”一看唐安都開口了,趙清河馬上跟着唐安拍起江汀的馬屁來,可是這一開口又吃了文化的虧,他串詞了……
如果說唐安一句話說完江汀還心有不甘,那麼趙清河這一句下去,那可是分量不小,江汀捋了捋鬍鬚,隨即道:“查案倒是沒什麼,只是唐安畢竟與此案關係重大,若是讓他去查,恐怕難以服衆啊,總不可能讓他化妝成我衙門裡的人去查吧!”
“大人高啊,實在是高啊,這個方法實在是太妙了,我對大人的敬佩就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去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唐安眼睛一亮,隨即組織語言繼續拍起了江汀的馬屁。
“……”江汀的臉色更加陰沉,他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刮子,怎麼那麼嘴賤,還給仇人指路子,真是很傻很天真!
“哈哈哈哈,既然江大人都這麼說了,那咱們就開始查案,搞一波事情!”快開心的還是趙清河,這傢伙最是沒心沒肺,他一邊拍手叫好,一邊已經興奮的把持不住了!
江汀暗自流淚,這個縣尊實在是當不下去了啊,他孃的,我決定什麼了,我決定你妹啊,有什麼事你們都替我決定了,老子一直很靜靜啊,老子還傻了吧唧的給你們出點子,我真傻,真的……
“好吧,既然如此,那等何捕頭來了,我們同去,一定要還青城百姓一個朗朗乾坤!”好話都讓唐安跟趙清河說了,那江汀也
只能發表總結了……
辦案,需要一定的程序,古今同理,至於命案,則更需要法定的程序,證據的蒐集,屍檢情況,不到證據確鑿是不能定案的。
只是古今中外糊塗官斷案的事兒卻是從未斷絕。第一,就是不注重程序;第二,則是過於注重口供,而這口供的主要來源則是官員的問斷,一旦確定口供,證據便不需要,便可以定案,這也是造成許多冤假錯案的原因。
至於劉小龍一案,本就是端倪甚多,只是江汀過於焦急,他就想着怎麼把唐安拿下,狠狠出一口胸中惡氣,所以也沒有怎麼斷查……
最關鍵的是,這件事過於荒誕,所以江汀也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一心想着借這件事讓王胡把唐安在八珍樓行兇的事情掏出來,畢竟殺了三個官差,這件事一旦落實,那可比這什麼陰石殺人的事情要嚴重多了……
說來也巧,就在唐安坐在官衙裡等何亮的時候,突然衙門口響起了喊冤的聲音……
“咚咚咚……”
突然,房樑上的土、牆縫裡的灰就跟地震了一般往外掉,嚇得屋子裡的人不要命的往外跑……
江汀還以爲是地震,一邊往外跑,一邊還唸叨着:“過去了……過去了……”(鄙人家鄉在零八年也享受過地震待遇,也幹過這種事兒!)
“想不到今日地龍翻身了!”趙清河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微微有些後怕。
“是啊,沒想到這裡竟然會有地震……”唐安跑出來纔出了口長氣,他也是倍感奇怪,這地方看起來倒也沒有那麼多山,也不像是什麼板塊交接處,怎麼會莫名其妙地起震來……
“地龍翻身,怕是有奸佞作祟,才使得地方不安!”江汀狠狠瞪了一眼唐安,隨即又不經意的瞅了一眼趙清河,隨即翻了個白眼,心裡卻滿是嫌棄。
怎麼倒黴事兒都聚到一起了,先是縣衙被燒,緊接着又是地龍翻身,實在是……一定是這兩個倒黴孩子招來的,倆掃把星!
“大人……大人,有人擊鼓鳴冤……”就在江汀暗罵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從前院跳了出來,卻是縣衙中的一個僕人。
“您……幾位這是……”看到三人一臉後怕的站在那兒,僕人心底疑惑,隨即特別多餘的問了一句。
“小強,剛剛地龍翻身了,你感覺到了嗎?”江汀看到這僕人跟沒事人一樣,還有心思過來說喊冤,也是不由翻了個白眼,他心道,這怎麼剛剛地震就有人喊冤啊……
“沒有啊?”小強納悶了,他撓撓投,隨即跟見鬼了一樣看着江汀。
江汀不樂意了,趙清河也不樂意了,唐安更是不樂意了,於是三人七嘴八舌的說起剛纔的情景來,什麼房屋震動,大地顫抖啊……
“嗨,哪有什麼地龍翻身啊,剛剛有個女人在門外擊鼓喊冤,砸的鳴冤鼓差點從鼓架子上掉了下來,大堂上的牌匾裡都是掉出
許多灰來,主要是因爲這府衙已經許久沒有修繕過了,再加上府衙昨天晚上剛剛遭了火災,所以纔會出現你們說的那種情況……”小強很淡定,他思路清晰有條不紊,絲毫沒有發現幾人的臉色已經陰沉下來……
特別是江汀,臉色已經黑的跟鍋底一樣了,他眼看着小強還在那裡滔滔不絕的跟他們解釋着各種原理,他忍不住了:“廢什麼話,還不準備升堂?”
他上去就是一個大大耳刮子,直接把小強給抽的淚眼婆娑,他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隨即又爬了起來,可是剛剛拾起來就又被江汀一腳給踢翻了:“滾……”
小強含着淚,默然爬了出去……
“賤人就是矯情!”眼看着小強爬遠,江汀才又幹笑着來了一句。
“是啊是啊……”
“大人英明……”
唐安與趙清河點了點頭,很贊同江汀的說法,這樣的下人要不得,拿出去太丟人了……而且是自己丟人……
三言兩語扯了半天,他們終於是化解了這份尷尬,然後衆人開始了各自的忙碌,該升堂的升堂,該等的繼續等……
唐安與趙清河屬於不明真相的羣衆,所以他們是沒有必要參加升堂的,所以只有江汀不情不願的奔向前院,來到了那個被燒的還可以趁熱吃……不對還可以勉強升堂的大堂斷案了!
江汀終究是換上了一身官服,畢竟此時要升堂了,朝廷的體面還是要的。入堂一看,只見一個素衣素面的女子跪在堂下,看起來容顏憔悴,他輕咳一聲,隨即嚴肅的道:“堂下何人,所謂何事擊鼓鳴冤?”
“青天大老爺,民婦冤枉,民婦代亡夫劉小龍狀告顏記煤行掌櫃唐安,民婦告他假賣陰石,草菅人命,致使我夫君慘死,還請青天大老爺爲民婦作主啊!”女子一開始還能控制情緒,可是說到後面,竟是激動的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江汀樂了,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還正打算跟唐安去查這件事呢,沒想到正主兒就來了,實在是來的巧啊!
“可有訴狀?”江汀一捋鬍鬚,隨即淡淡看着堂下的女子。
女子點點頭,隨即將訴狀呈了上來,江汀微微瞄了一眼,隨即又一拍驚堂木,朗聲道:“帶唐安上來!”
唐安本在後面喝茶,一聽有人告他,也是樂了,他心說我沒找你的麻煩也就是了,沒想到你還真敢倒打一耙,他冷冷一笑,隨即扔下茶盞就來到了大堂。
女子似是沒有料到唐安來的這麼快,看到唐安的那一瞬間眼中閃過一絲訝然,唐安也是很好奇,究竟是什麼人竟是有這麼大的勇氣,顛倒黑白,無理取鬧!
他看了一眼這女子,卻發現這女子也看着自己,等自己直視之時,她又躲閃的低下頭去,唐安驚疑,卻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跪倒在地,隨即又朗聲道:“草民唐安,見過縣尊大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