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火在醫院裡靜養了兩天後,便出了院。
唐風知道,雖然夏火的身體表面上復原了,但是腎臟的傷口還有大腿處的刀傷,已經留下隱疾,對夏火的身手和壽命都會造成影響。
唐風和夏火回到廣濟堂,廣濟堂正在進行重建工作,不過好在只有一發火箭彈打在廣濟堂上,廣濟堂後的兩座公寓都是完好無損。
姬無良和唐風說了一下廣濟堂的情況,唐風有些心不在焉,他說道:“老姬,這些事情待年關時再說吧,我要和夏火出去一趟。”
姬無良知道夏火受了內傷,便點了點頭,說道:“我和靈靈會打理好廣濟堂的,你去吧。”
唐風感激的看了一眼這個老人,吃過飯後,他便朝衆人宣佈,要帶着夏火往陝西去一趟。
霍雨桐撅着小嘴,也想跟着去,可是夏火和唐風一走,主要的安保工作都要靠霍雨桐這個小丫頭了,所以她必須留下來。
和衆人分別後,唐風便和夏火上了悍馬,由於是年關,鐵路和公路人都很多,所以唐風便決定自己開車前往陝西。
“去陝西幹什麼?”夏火坐在副駕駛座上,雖然她知道唐風是帶着自己去治病,但是陝西能有什麼好醫院。
唐風前段時間花錢辦了個快速駕照,所以他也算得上一位合格的駕駛員了,唐風一打方向盤,悍馬上了京滬高速,直向西北方向駛去。
“去找一個人,”唐風看着前方說道。
夏火“哦”了一聲,隨即疑惑道:“難道他的醫術比你的還厲害?”
唐風有些得意的笑了,說道:“夏火,從你的話語中我聽出了讚揚之意啊,是不是你也覺得我醫術軒轅第一了。”
夏火“切”了一聲。
唐風無聊的把手放在方向盤上,隨手打開了車裡的音響,說道:“嚴格說起來,那人是我的師傅。”
“哦?他是誰?”夏火真的來了興致,她只知道唐風醫術很高明,卻一直不曾知道,原來唐風還有個師傅的。
唐風想了想,左手放在方向盤上,右手伸出,伸到了夏火面前。
夏火一愣,隨即怒道:“你又想幹什麼?拿回你的爪子。”
唐風笑道:“你瞎想什麼呢?我是讓你看看我的掌心。”
夏火疑惑的往唐風掌心看去,只見那裡有一個淡淡的鼎爐印記,夏火這才知道自己會錯了意,她不由惱怒的打了唐風的手掌一下,問道:“這是什麼?”
“藥王鼎,”唐風收回手掌,接着說道,“我知道這一切都難以置信,但是,這鼎爐卻的的確確是自藥王孫思邈傳下來的,而我要帶你去找的,正是我的師傅孫思邈。”
夏火雙臂抱胸,道:“孫思邈不是唐朝時的嗎?”
唐風點了點頭,道:“我們要去的地方,正是孫思邈生前最後居住的地方,藥王山。那裡生長着一種藤蔓植物,最適合修復人體受傷後的經脈,因爲是孫思邈發現的,所以也稱爲藥王藤。”
夏火“哦”了一聲,隨即又看了眼唐風的右手,沒再說話。
悍馬一路奔馳,夜色入黑時,車子終於進入了陝西西安城。
同樣是省會城市,也同樣的富裕,但是西安和金陵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城市。
西安這座城市積攢了太多的歷史,歷史的厚重感,即使在那層層高樓掩映下,依然讓人覺得古意盎然。
唐風把車停在了長安賓館前,和夏火一起走進去,要了兩個房間。本來唐風打算要一個的,但是無奈夏火堅持不和唐風睡在同一間屋子裡。
稍微休息了一下後,二人便出了賓館。
西安人很愛吃,而西安也是非常著名的小吃城市,這一點倒是和天津很相像。
夜幕時分,華燈初上,唐風和夏火併肩走在繁華街頭。
唐風詭異一笑,道:“知道好地方都在哪裡嗎?”
夏火穿着一件淡紫色的大衣,腿上是修身牛仔褲,襯托出她修長而纖細的雙腿,腳上則是黑色長筒皮靴,整個人看起來休閒而靚麗,略帶些富貴氣息。
夏火聳了聳肩,她不喜歡旅遊。
唐風拉起夏火的手,說道:“其實都掩藏在這富麗之後。”
二人均不習慣帶手套,夏火似乎已經習慣被唐風牽着,也沒有拒絕。
唐風把夏火的手裝進自己的口袋,然後帶着她轉進了一個小巷,往裡走了沒多遠,便隱約聽見敞亮的信天游歌聲。
陝西的民歌十分的悠揚動人,那是混合着激情和粗獷的一種心靈的釋放,前段時間播出的《血色Lang漫》,其實最大的亮點就是其中穿插這個電視劇的陝西民歌。
對於信天游、秦腔神馬的,唐風分不清楚,但是唐風十分喜愛聽陝西老農的吼聲,一個人面對着無邊曠野,面對着溝溝壑壑的大山,腳踩着窯洞,揮動着長鞭,在廣袤的天地間吼出自己的寂寞。
只是這裡是西安省城,純正的民歌稍稍有些變味,但是依然震撼人心。
夏火一隻手被唐風握着,另一隻手插在自己的風衣裡,她傾聽了一下,道:“挺好聽的。”
唐風點了點頭,說道:“不僅有好聽的,還有好吃的呢。”
順着那聲音,沒走多久,兩個人便轉到了一條古色古香的路上,道路不算太寬,而且是用那種生着青苔的石頭鋪墊而成,在街的兩旁,聚集着一團一團的人。
夏火微微有些吃驚,她沒想到在外面看來高樓林立的街道,原來還隱藏着如此破舊的街坊。
街道雖然破舊,但是熱鬧非凡。
一個個簡易的燈泡下,聚集着一籠籠的人,有六七十歲的老人,也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有的聚在一團拉着胡琴,敲着梆子,扯着嗓子大吼,有的籠着衣袖、守着茶壺聊天,更多的則是坐在桌子旁享受着美食,那熱騰騰的羊肉泡饃一端上桌,香氣四溢,熱氣騰飛,飛起的熱氣就把那白熾燈泡籠罩,顯現出朦朦朧朧的美。
夏火幾乎走進小巷的第一眼,便感覺到了飢腸轆轆。
唐風側頭看向夏火,夏火也側着頭,二人對視一眼,相視一笑。
幾名男生挎着揹包路過,看來是大學裡的學生,四人見到夏火那笑容,不覺有些癡迷了。
唐風則帶着夏火走進了一家比較大一點的泡饃店,夏火傷勢還沒完全好,不能吃太多羊肉,她便要了其他的一些小吃。
熱氣籠罩中,似乎這個冬天都變得美妙溫暖起來。
唐風和夏火都很喜歡這種平靜的生活,但是很顯然,平靜的生活並不屬於他們,夏火說的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如果丟掉了自己肩上的責任,那就再也追尋不到所謂的幸福。
當唐風和夏火回到賓館時,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唐風喝了一些酒,不是啤酒,而是那種陝西黃土高坡特有的高粱酒。
回來的路上,夏火幾乎是拖着唐風的,這令夏火很是鬱悶,這麼一個武功高強的男人,竟然每次喝上幾杯白酒便醉的不醒人事。
回到旅館的房間,夏火先是拖着唐風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間,把他鞋子和外套拔掉後,夏火胡亂的給唐風抹了抹臉,便用被子把他裹起來了。
剛想出門,唐風迷迷糊糊的說道:“好渴,水!”
夏火無奈,端起水杯給唐風餵了幾口水,可是唐風剛喝了一口,便吐了出來,迷迷糊糊的說道:“這明明是二鍋頭,我要喝水。”
夏火氣笑,扳着唐風的嘴巴,把水給灌進了他的嘴裡。
想了想,夏火無奈,便從櫃子裡掏出一些被褥,鋪在地板上,自己睡在了地上。
整個城市漸漸靜了下來,,最後只剩下空調的嗡嗡聲。
夏火躺在地鋪上,心情有些紛亂,她知道,自己快到了離開廣濟堂、離開唐風的時候了,因爲遠方,還有自己的戰友在等待,有自己的責任在等待。
唐風的右手從牀上垂了下來,同時還有那深沉的呼吸聲。
藉着昏暗的月光,夏火又一次見到了那顆黑色的藥王鼎印記,夏火心下終於明白,怪不得唐風的武技進步速度如此之快,而且此刻聽那悠長的呼吸聲,很顯然,他的內力已強過自己。
夏火伸出手,纖細的手指摸了一摸那掌心處的藥王鼎印記。
突然,一個黑影就從牀上掉了下來,接着一個棉被就將夏火整個的包裹住了。
夏火一驚,方纔明白是唐風這傢伙在搞鬼,她氣笑道:“你搞什麼?你不是喝醉了嗎?”
黑暗中,唐風就摟着夏火的身體,他笑道:“本來是喝醉的,可是你剛纔一摸我,就把我給摸醒了。”
夏火道:“誰摸你了?”
唐風卻是認真的說道:“不是你拉着我的手,把我從牀上拽下來的嗎?”
夏火一把掀開棉被,道:“既然你醒酒了,那我便回我自己的房間吧。”
唐風卻是嘿嘿笑道:“美人,既然留下來了,你還能走得了嗎?”
夏火抱起枕頭砸了唐風一下,道:“德性。”
唐風只是傻笑。
夏火理了理頭髮,站起身來,說道:“不許再鬧了啊,否則我真的會走的。”
說着,她上了牀,讓唐風睡在了地鋪上。
唐風扔給夏火一條被子,然而二人一個牀上、一個牀下睡去了,只是牀上與牀下之間,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