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鐵柱的聲音,唐風就感覺到腦中哄的一下,有些發矇。
姬無良看出了唐風神色的異常,站起身來,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唐風轉頭看向姬無良,道:“廣濟堂出事了,老姬,我們走。”
說着,也不及像江大明和江小燕打招呼,徑直向門外走去。
江小燕喊道:“喂,喂,要不要幫忙?”
唐風沒有理會,迅速的出了別墅,上了悍馬。
江小燕撅起了嘴,道:“切,什麼人嗎,真是的。”
江大明看着唐風二人的背影,然後摸了摸自己女兒的頭,說道:“別傷心了,他是有急事。”
江小燕“哼”了一聲,轉頭才發現自己的父親正一臉笑意的看着自己,不禁臉上一紅,說道:“誰傷心了?爸爸,咱們過會也出發吧,京都離着這金陵市可有一段路程呢。”
江大明點點頭,又轉頭看了眼唐風,不知道廣濟堂出了什麼事情,讓這個年輕人竟會出現如此驚慌神色。
唐風此時來不及過多思考,上了車,發動了車子,直接從江大明家的草坪就壓了過去,如同一匹野馬般,向着廣濟堂方向竄去。
姬無良坐在副駕駛座上,平靜的問道:“出了什麼事情?”
唐風兩眼看向前方,道:“具體還不清楚,只是……可能三毛子死了。”
姬無良一下子沉默了下來,車廂裡的氣氛有些沉悶。
唐風拿起手機,迅速的撥通了夏火的電話,道:“夏火,廣濟堂出事了,你來一下吧”
“大事?”電話那頭的夏火簡短的問道。
“是的,大事。”唐風略微有些焦急的說道。
夏火那頭的電話就掛斷了。
十分鐘後,唐風便已抵達了廣濟堂,或者叫原廣濟堂,因爲此刻,這幢小樓,只剩下了殘垣斷壁,除了那粉塵石灰外,空氣中還瀰漫着一股濃重的火藥味。
唐風下了車,看到這副場景,不禁捏了捏拳頭,他向着廣濟堂後方看去,那裡正圍着一堆人。
就在唐風剛下車,一聲摩托車的轟鳴聲便已傳來,一亮銀白色的雅馬哈摩托跑車,“吱嘎”一聲停在了唐風的身旁,接着一個穿着一身黑色運動服的女子走了下來,人比花俏,正是夏火。
夏火把頭盔扔到了車上,然後朝着唐風看了一眼。
看到夏火,唐風的心情稍微好受了一些,畢竟,廣濟堂毀了,夏火還在身旁。
二人一起向着那堆人走去。
衆人閃開,露出了裡面一個被火燒的面目焦黑的屍體。
唐風的心一下子悲痛起來,是三毛子,那熟悉的身形,正是豪爽大方的三毛子。
這時從遠處本來十幾個人影,看到三毛子的身形,那十幾個人竟是撲通撲通的跪了下去,接着連滾帶爬的爬向三毛子屍體旁。
正是那十三個農民工,三毛子從棒槌溝帶出來的十三個農民工。
十三條漢子沒有哭天喊地,只是強忍着淚水,爬在三毛子身旁,一雙雙黝黑的皮膚上爆出條條青筋。
唐風的心有些痛,他能夠救得了這三毛子第一次,卻是救不了第二次。
就在前一日,唐風還戲稱三毛子的命是他的,可是沒過一日,果然,三毛子就因爲唐風而丟掉了性命。
唐風看向張鐵柱,嗓音有些沙啞,道:“張鐵柱,這是怎麼回事?”
張鐵柱一身的藥材渣滓,顯然他來之前正在調試藥材切割機。
這時張鐵柱身後的飛毛腿,“砰”的一聲跪了下來,先是狠狠的抽了自己兩個嘴巴,口中道:“大哥,都怪我,當時十幾個黑衣人拿着黑火藥往廣濟堂裡扔,那時就我和三毛子哥在場,結果我嚇的蹲在了地上,而三毛子哥勇敢的跑過去阻止,卻被那羣人給扔到了廣濟堂內,給一起炸死了。”
唐風的手指甲捏到了肉裡。
飛毛腿還在打着自己的嘴巴,道:“是我貪生怕死,我……我當時真的是害怕,纔沒敢上前啊。”
唐風一把把飛毛腿拉了起來,道:“夠了!”
他語氣森寒,道:“你們每一個人,都是我的朋友、家人,都是廣濟堂人,我不希望你們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飛毛腿你做的對,保全自己,才能消滅敵人。今天的事情,他們會付出代價的。”
飛毛腿看着唐風,眼淚不禁涌出。
唐風道:“張鐵柱,雪兒怎麼了?”
張鐵柱快速說道:“廣濟堂一出事,我就給你們幾個人分別打了電話,結果……結果歐陽醫生的手機接不通。”
唐風心下一沉,他拿出手機,先是給宋靈靈、辰虹和楊曉芸打了個電話,告訴她們找個安全的地方先避一避,然後又立馬撥通了歐陽易和歐陽天的電話。
結果,歐陽天說歐陽雪沒去過自己家,而歐陽易則說雪兒一早就出門上班了。
就在這時,一陣警笛聲響起,接着金陵市公安局局長鵬飛帶着兩個屬下,迅速的跑了過來。
唐風有些摸不着頭腦,他知道他現在一定要冷靜,現在三毛子已死,廣濟堂已毀,最重要的,就是要快速找到歐陽雪。
唐風大聲道:“老姬,你儘快處理三毛子的善後工作,並且保證大家的安全。”
姬無良面露寒光的點點頭。
鵬飛看了下現場,接着他腰間的通話器響了,裡面傳來一個男警員的聲音:“局長,東飛大街出現了一場劫匪綁人案件,被劫者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子。”
唐風一把搶過通話器,問道:“女子開的什麼車?”
那警員一愣,顯然聽出不是自己局長的聲音,接着才說道:“是橙紅色的甲殼蟲。”
唐風心底一沉,知道此事已成定局,便接着問道:“發生在什麼時候。”
“據目擊者稱,是在四十五分鐘之前。”那警員幹練的回答道。
“有什麼線索沒?”唐風迅速的問道。
“暫時沒有。”
唐風把通話器丟給了鵬飛,神情有些慌亂。
這時一直沉默的夏火一指鵬飛,道:“你,你讓你的兩個下屬去查歐陽雪的綁架一案,從劫匪的車型、車牌查起,調出沿途的攝像頭,仔細查看。”
鵬飛就有些鬱悶了,他本來是想報答唐風的治病之恩來着,所以一聽說這裡的爆炸案,便着急忙慌的跑了過來,卻不曾想,到了這裡,先是被唐風搶去了通話器,接着又被一個女人指揮來指揮去的。
不過看在夏火如此漂亮的份上,關鍵是這個女人還帶着一絲上位者氣勢的份上,鵬飛答應了,很快的按照着夏火的吩咐去做了。
唐風看向飛毛腿,問道:“那些人都是些什麼人?”
飛毛腿道:“他們穿着一身西服,開着四輛沒牌照的吉普,扔火藥時十分嫺熟,應該是咱們金陵市黑幫的人。”
唐風道:“不是說金陵市有三派嗎,你認得出是哪一派嗎?”
飛毛腿搖了搖頭,不禁用手擦了擦眼睛,眼眶上的黑眼圈還沒完全消退。
唐風看到飛毛腿的黑眼圈,心中一動,問道:“飛毛腿,昨天打你的那幾個人是不是也是黑幫的?他們是哪一個幫派的?”
飛毛腿一愣,點了點頭,道:“看他們的身手,定然是習慣於街頭鬥毆的黑幫人員。不過我卻是說不出他們是哪個幫派的。”
唐風立馬問道:“你們打起來,是不是因爲他們提到了歐陽雪?”
飛毛腿點點頭,忽然恍然大悟,說道:“大哥,是不是綁架歐陽醫生的就是他們?我說歐陽醫生一個女醫生,那幾個黑道人員怎麼會提到她呢?”
唐風說道:“現在還不好確定,夏火、鵬飛、飛毛腿,咱們走,去紅蜻蜓酒吧。”
鵬飛完全淪爲了跑龍套的角色,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很軟蛋,在官場是被那些人捏來捏去,踢東踢西,現在又被一個醫生吆喝來吆喝去的。
不過偏偏唐風和夏火的命令,鵬飛還拒絕不了,既不想拒絕,更不敢拒絕。
四人直奔鵬飛的警車而去,夏火當仁不讓的做了司機,唐風坐到了副駕駛座上,而大局長鵬飛則和小混混飛毛腿坐在了後排之上。
呼嘯着警笛的帕薩特警車“轟”的一下便竄了出去,直接從一個花壇中橫穿了過去,來到另一條馬路上後,直接逆行往紅蜻蜓酒吧飛去。
後座上的鵬飛趕緊閉上了眼睛,媽的,這是開賽車呢吧,不來逆行還開到150碼的。
三分鐘後,拉着警笛的警車停在了紅蜻蜓酒吧的門口。
這大白天的警車轟鳴,直接把紅蜻蜓酒吧的老闆給招惹了出來。
這時唐風四人已經下車,徑直往酒吧內走去,就見到一個穿着十分暴露的中年女子迎了上來。
那女子直接靠向了鵬飛的懷裡,說道:“喲,鵬局長,怎麼大白天的也往我們紅蜻蜓裡鑽了?你是不是要找翠花啊?”
鵬飛臉上一紅,嚴肅的說道:“賽老闆,我們是來辦公務的,還請你配合。”
那賽老闆疑惑的打量了唐風幾人一眼,然後嬌聲笑道:“咯咯,鵬局長你可真會說笑,你知道,我們紅蜻蜓酒吧一向是奉公守法的,你這會前來……”
這時夏火一指店內牆角處的監控器,打斷了賽老闆的話,道:“你們店內的監控器是好的吧?”
賽老闆臉色就蒼白了,向後退了一步,說道:“告訴你們,你們不要血口噴人,我們店可是很乾淨的,從來不會幹偷1拍那些行當的。”
唐風冷冷說道:“別廢話,帶我們去監控室,誰管你透不透1拍。”
賽老闆有些疑惑。
鵬飛叫道:“快點啊!”
四人一起,就像酒吧的監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