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寶的良策

龍小寶知道坐在文官之首的兩位便是鼎鼎大名的郭嘉和荀彧,曹操以目視之自然是想聽聽這兩位著名的三國謀士的意見。這二人皆是七竅玲瓏心,有大智慧的高人,怎會不瞭解曹操的意圖。荀彧年長,率先起身道:“主公親領義師討伐逆賊,上應天恩,四海皆佩;拳拳高義,天地可鑑!然我軍遠行勞頓,剋日攻城,雖可得全功,卻也難免死傷。若是不必強攻,可以智取河內,方爲上上之策!”

曹操笑意更深,微微點首:“文若可有良策?”

荀彧呵呵一笑:“我想奉孝定已智珠在握,胸有成竹,主公何不請其教之?”

龍小寶深深地看了荀彧一眼,心說這傢伙果然是個出來混的高手!不僅拍馬屁厲害,還不獨吞功勞,深諳同儕相處之道,頗具政治頭腦,果然不愧是三國頂級的謀士!

果然曹操聞言哈哈大笑,似乎荀彧的謙遜禮讓令他很是高興。舉杯笑言:“如此孟德便請奉孝不吝賜教啦!”

其時郭嘉甚是年輕,不過二十出頭,面容清雅,體態修長,舉手投足盡顯儒雅之風。起身離席長揖道:“主公戲言,奉孝惶恐!吾便代文若爲主公獻一小計,取下河內。”

龍小寶注目郭嘉,側耳傾聽這位若不是英年早逝,足以和臥龍、鳳雛一較高下的傳奇人物有何良策。

郭嘉道:“說來此計甚是簡單。主公欲破河內,只需說動一人便可!”

曹操問:“何人?”

郭嘉答:“李儒!”

曹操雙眸精光一閃,略一思索已知其意。拍案道:“好!好一個反間計!若得李儒內應,河內唾手可得,實不費吹灰之力!”

郭嘉含笑目視荀彧:“不知在下之計是否與文若所思相仿?”

荀彧笑道:“毫無二致!”

龍小寶心道又是一個知道進退,虛懷若谷的高手哇!

荀彧也不推讓:“李儒曾獻計董卓火焚洛陽,張揚父子慘死,想必也是出自李儒之計。想那呂布乃一無謀匹夫,雖狼子野心,但料想張揚於其危難之時收留帳下,委以重任,呂布應無反意,更遑論出此絕戶毒計!李儒來投呂布之後不久,張揚父子便不幸遇難,可見必是李儒爲己私利,慫恿呂布反叛,由此可知其人品性。主公若許以重利,誘以高位,定能說動此等小人之心,反戈一擊!屆時不費一兵一卒,河內可定!”

曹操讚道:“此計甚妙!便請文若前去說降,如何?”

荀彧拱手道:“願效犬馬之勞!”

曹操親自敬了荀彧一杯,忽見郭嘉在旁面露憂色,置杯相詢:“奉孝有何憂思?”

郭嘉沉吟道:“文若此計可得河內,在下只是擔心被那呂布走脫。”

曹操一愣:“此話怎講?”

“呂布剛勇,無人能敵!城破之時,必然奮力死戰欲逃,吾所憂的便是赤兔馬快,一旦被呂布殺出重圍,恐再難追擊!”

夏侯淵在一旁大聲道:“即便是讓逆賊逃脫,然天下之大,何處容身?介時呂布不過一喪家之犬,又有何患!”

郭嘉搖首道:“妙才此言差矣!呂布之勇,天下無雙,萬一爲他人所用,日後必成心腹大患!”

曹洪不屑道:“似這等不忠不義,反覆無常的小人,天下何人敢用?!”

郭嘉沉聲道:“張揚性情敦厚,無甚才幹,非雄主也!焉能威懾呂布?這才導致慘亡!若是呂布投身到孫堅、袁紹之輩帳下,必不敢輕舉妄動,那時豈不便宜了他人!”

龍小寶心知郭嘉所言極是,無論袁紹、孫堅都是曹操雄霸天下最大塊的絆腳石!袁本初四世三公,雄踞中原,麾下兵多將廣,其勢甚大;孫文臺勇烈善戰,號稱“江東之虎”,名滿天下,威震江東!此二人的確是曹操的心腹大患!

歷史上曹操也是在敗亡袁紹之後,方纔終成大業!而東吳更是日後三足鼎立的一角,曹操至死也未能征服的所在!郭嘉的目光自然放得很長遠,其意便是不能留給潛在的敵人一絲一毫增強實力的機會。

曹操聞言而知其意,他也當然不想就此放過呂布——這種人就算不能爲己所用,也要殺掉永絕後患——不由得微蹙雙眉,略顯愁容。

場面一時有些安靜,衆人默然不語。過了一會兒,夏侯惇猛的一拍桌案,嚇了曹操一跳!但是夏侯惇乃是他的族弟,二人感情深厚,曹操也不好喝斥,只是略有不滿的看着夏侯敦。

“兄長勿憂!”夏侯惇大聲說道:“待城破之時,吾等衆將拼死也要困住呂布,使其不得走脫便是!”頓了頓,夏侯惇又道:“大不了讓龍將軍再削去他另一隻耳朵!”

龍小寶一愣,心說怎麼把我也扯進去了。他與子龍畢竟是外人,一直安坐靜聽,不好插言置喙,不想夏侯惇這句話倒讓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小寶慌忙起身說道:“夏侯將軍謬讚了!日間刺傷呂布,純屬僥倖!小寶自問遠遠不是呂布的對手,請將軍萬勿相戲!”衆人見小寶惶急,言辭坦誠,不由會心一笑。

曹操甚喜龍小寶,笑言寬慰:“小寶英勇,吾等皆知。呂布縱橫天下,無人可敵,小寶能與其大戰五十餘合,實爲當世猛將!雖屬僥倖,焉知來日城破之時不能再‘僥倖’一回呢?”

龍小寶拱手道:“明公言重,小寶愧不敢當!”旋即露出一絲苦笑,“想來這種‘僥倖’的機會怕是再也找不到了。不過……也許末將真的有辦法助明公一臂之力,不使呂布走脫。”

曹操眼睛一亮:“將軍有何良策?”

龍小寶抓了抓頭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談不上什麼良策,呃……我想偷走他的赤兔馬!”

衆人面露訝色,心下不以爲然。曹操卻是靈機一動,微微頜首。大夥兒一看曹操神色凝重,垂目沉思,心想主公不會真把這小子的話當真了吧!

安靜了片刻,荀彧咳了一聲,方纔說道:“主公……”曹操揮手便打斷了荀彧,環視衆人,肅然道:“諸公可知董卓是怎麼死的?”

武將們尚且有些摸不着頭腦,郭嘉、荀彧卻是神色一變,齊刷刷的望向龍小寶。曹操緩緩說道:“當日小寶乘夜隻身潛入‘太師府’手刃董賊,直至董卓喪命,方纔顯露行跡!諸公以爲……以龍將軍之能,是否有機會盜走赤兔馬呢?”

董卓被刺,震驚天下!雖說龍小寶未能金殿受封,卻也名傳四海,世人皆知!此時衆將得曹操提醒,方纔想起寶哥曾經的驚天壯舉!想起這傢伙除了是一名馬上將軍,還是一名頂級的刺客!!

以“太師府”的守衛森嚴,龍小寶尚且能無聲無息的刺死董卓,盜走赤兔馬到真的不是癡人說夢!一時間衆人不由紛紛點頭……

河內城建於兩山之間,如今曹操大軍駐紮在北門之外,城外山路早已封鎖毀壞,大軍無法繞道進攻南門,所以河內城的百姓依然可以由南門出入城池——只不過會受到時辰的限制。

曹操派人覓得一當地土人做嚮導,領着喬裝打扮的小寶和荀彧尋山間隱秘小路到了河內城的南門,混入城內。雖然三國時代的文官大多習得一些粗淺的舞劍技擊之術,但體質與那些馳騁沙場的武將還是相去甚遠。所幸有龍小寶這種基本不需要睡覺,就算連續廝殺幾天幾夜,也渾然不當一回事的超級變態存在,揹着荀彧一溜煙兒的便到了南門——無論山路如何崎嶇難行,寶哥當真是行走如飛,如履平川!

如果不是因爲不識路,非要那個嚮導指引,寶哥怕是一柱香的工夫就可以到達目的地了……

二人混入城內之後,找了一家客棧下榻,也不焦急,點了幾樣小菜,兩壺老酒,海闊天空的胡侃一氣,老神在在的一直吃到太陽下山,荀彧這才獨自離去,隨便找人打聽到了李儒府邸的所在地,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龍小寶一直等到半夜三更,荀彧纔回到客棧。也不知這位三國有數的頂級謀士用了什麼手段,許下了哪些重利,總之與李儒一拍即合,商定明夜子時便打開城門助曹軍夜襲呂布!

戰事未起之時,河內大軍駐紮在南門外的軍營裡;如今曹操兵臨城下,大多數的軍士自然要駐守城郭,隨時準備開戰。而過去張揚的太守府,如今便成了呂布的將軍府。

荀彧詳細的把將軍府的結構,赤兔馬所在的馬欄及周圍的環境,守衛親兵的數量,輪換的班次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龍小寶——李儒不愧是呂布最信任的軍師,就連呂布睡覺的時候喜歡哪位妾室侍寢,這老小子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交代完之後,龍小寶便護送荀彧回了曹軍大營,向曹操稟告與李儒議定的裡應外合的計劃,然後取了“逆鱗槍”和妖刀“剎那”馬不停蹄的返回了河內城——吳鐵匠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煉器大師,丈二長短的“逆鱗槍”竟然可以分成三節,好似後世的三節棍一樣,非常方便攜帶,亦可出奇制勝——這回沒有荀彧相伴,龍小寶獨自一人也懶得再喬裝打扮,乾脆直接隱身入城,一頭鑽進客棧的房間養精蓄銳……

待到午夜將近的時候,小寶重操舊業,換了一身刺客的行頭,悄無聲息的潛入了呂布的將軍府——實際上憑藉隱身異能,龍小寶完全可以大搖大擺的走進呂布的臥室,運氣好的話還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割下呂奉先的首級,但龍小寶顯然另有打算,不想再次展現“天下第一刺客”的非凡手段……

果然正如李儒所言,赤兔馬就在呂布臥房不遠處的一間單獨建造的馬欄中,正在悠閒地吃着上等的草料。

將軍府的守衛雖然沒有董卓的太師府那麼森嚴,但呂布的臥房之外,赤兔馬的“寢室”周圍,仍有二十名彪悍的親兵把守。龍小寶再生猛也沒可能瞬間擊倒這麼多守衛而不被人發覺,於是這傢伙悄沒聲息的拐到廚房裡放了一把火。

待到火勢一起,龍小寶隱着身形高聲大叫:“走水啦!走水啦!”黑夜中頓時人聲鼎沸,一干家將、府兵、下人、奴婢,盡皆從睡夢中驚醒,爭先恐後的各持器具前來救火。

沒等這邊火勢減弱,小寶又在庫房那邊放了一把火!興高采烈的大呼:“救火呀!”一部分人急忙循着火頭慌慌張張的來救,一時間整個將軍府是熱鬧非凡,雞飛狗跳!

衆人哪裡看得到龍小寶這個會“隱身術”的縱火犯,慌亂中也根本想不到尋找究竟是誰在大聲示警,一心只想着趕快撲滅愈來愈盛的火勢。

龍小寶一連又放了幾處火,將軍府的守衛親兵也變成了“消防隊員”,全部離開了自己的崗位。龍小寶見火放的差不多了,轉身又溜到了呂布的臥房之外。只見身着便服的呂布叉腰站在臥房外的滴水檐下,左耳的傷處還包着厚厚的白布,鐵青着臉,看上去怒不可遏!

臥房內走出一名姿容秀麗的女子,拿着一件披風輕輕覆在了呂布的肩頭,柔聲道:“將軍,小心着涼。”

呂布沒好氣的把披風一甩,罵道:“你出來幹什麼,滾回去!”

那女子沒想到馬屁拍在了馬腳上,眼裡噙着委屈的淚水,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撿起披風,低着頭進屋去了。呂布一揮手:“你們也去幫忙救火!”守衛的親兵再忠心也不敢去觸這個殺神的黴頭,齊聲應是,趕去救火了。

龍小寶刻意把火放在距離呂布的臥房比較遠的地方,再加上他故意示警,衆人救火及時,火勢看上去雖大,卻沒有蔓延的趨勢,不然萬一呂布騎上赤兔馬逃之夭夭,那豈不是要前功盡棄!

呂布煩躁不安的踱了一會兒,嘴裡不停低聲咒罵着什麼,反身走進了臥房。龍小寶心中大喜,趁着左右無人,向赤兔馬靠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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