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九娘被整齊化一的聲音表情,九娘揉了揉睡惺的雙眼問道:“這是什麼聲音?”
早就醒來的黃鶯端着臉盆走了進來:“是將士們在做早訓。”
九娘梳洗一番走出帳篷,陽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有種說不出的舒服,九娘尋着聲音走去,路過一頂頂帳篷,在一片寬闊的地方,發現將士們的身影,一個個整齊的排在一起,嘴裡發出氣勢的吼聲“殺”,九娘被將士們所吸引,她從來沒見過如此壯觀的景象,九娘心中的火不知不覺被將士們點燃,這就是天乾的好男兒們,九孃的目光漸漸轉移到最前面的那個高大的身影上,周斌察覺到有人注視着自己,轉過頭髮現九娘站在身後,朝九娘點點頭又轉過身,九娘一直站在那裡,直到早訓結束,周斌招呼九娘過去衝前面的將士們道:“皇恩浩蕩,雖然咱們連連敗績,可是大王沒有忘記咱們,還特意派了丞相大人來,可見大王對邊疆的重視,所以,咱們也不能辜負了大王的厚望,對不對。”
下面緊接着一片整齊的回答:“對!”
周斌示意九娘說兩句,九娘有些緊張:“說實話,讓我在這麼多人面前講話還真有些緊張,不過你們要知道,你們的情況全京城都在關注着。”
九娘發現雖然大家嘴上都會那麼說,可是他們臉上卻沒有那種鬥志,看來士氣還真不是落了一點半點,很多人早訓打拳都是軟綿綿的,九娘回到帳篷,不一會兒就有將士將飯菜端了過來,九娘看着熱騰騰的白水煮麪條,還真是白水煮麪條,裡面連一個菜葉,一點油水都沒有,黃鶯看着那碗麪吃驚道:“他們就吃這個,連個味道都沒有。”
九娘嚐了一口,確實沒有味道,沒辦法,入鄉隨俗,爲了肚子只能吃了,九娘有些閒着無事可做,周斌他們一定在商量禦敵的戰筞,周斌雖然尊重她這個丞相,卻仍把她當一個女子看待,不過不要緊,這種事得慢慢來,九娘與黃鶯吃過飯在軍營中散步,走着走着就來到了後邊,後邊有火頭軍,一般是將士們吃飯的地方,九娘走過去聽到一個小兵在抱怨:“憑什麼那個丞相有熱騰騰的麪條吃,咱們就得吃這種硬棒棒難以下嚥東西。”
那個老兵拍了小兵一下頭:“你個瓜娃子,人家丞相大人可是從京城來的,那麪條人家還不一定看得上呢,沒準因爲沒有味道而倒了,真是可惜了好好的一碗麪條。”
那小兵不屑道:“切,京城來的人真是嬌貴,連大將軍都沒吃過麪條,她一來就可以吃,那做麪條的面我們都不捨得動的。”
九娘真沒想到,這裡的環境會這麼惡劣,難怪那羣將士沒有力氣,連最基本的飯都吃不飽哪還有力氣,九娘轉身離開,走到將士們住的帳篷,剛進入就聞到一種古怪的氣味,裡面或坐或躺着一羣人,見兩個女子進來有些吃驚,他們聽說京城裡來了一個女丞相,一個將士戰戰兢兢的走到九娘面前:“丞相大人有什麼事吩咐?”
九娘搖頭:“沒有什麼事,別人都去訓練,你們怎麼不去?”
那人看着屋子裡的人解釋道:“他們都受了傷不能動。”
“那爲什麼不找軍醫來看?”
那人露出不屑的表情:“那羣軍醫,如果沒有銀子他們是不給我們看病的,他只看大將軍的病。”
“這……”難怪屋子裡有難聞的氣味,九娘走到窗邊捲起窗簾:“生病的人要常開窗子通風
,多曬曬太陽,這樣好的才快,不能老是躺在牀上,雖然現在開窗子有些冷,那也要開,但開的時間不要太長。”窗戶一打開,立馬有冷風吹了進來,但光線卻亮了起來,剛纔光線太暗,九娘沒看清帳篷裡的情景,光線一亮,九娘卻是一愣,屋子裡總共有十幾個人,一個個臉色猶如菜色,骨瘦如柴,他們露出的地方還有一些傷,因爲沒有來得及治療有些地方已經開始化膿,在這寒冷的冬天,他們身上蓋的僅僅是一條薄被,看到這裡,九娘竟然有一種想要落淚的感覺。
九娘吩咐黃鶯,讓她把她們從京城帶來的藥全部拿過來,黃鶯點點頭,不一會兒黃鶯就把藥拿了過來,她們拿的藥不多,但絕對是上好的藥,有皇上賜的,有衆人準備的,九娘看着一個將士胳膊上一塊塊腐肉擔憂道:“這些肉已經腐爛,不能留,我現在要把它們都割掉,可能有些疼,你忍者點。”那將士點點頭,九娘讓人從火頭軍那裡取了些酒來,九娘先是將酒倒在傷口處消毒,疼得那將士臉色立馬變得蒼白,可是卻沒有叫出聲,然後把匕首放在蠟燭上燒,等匕首也消過毒後才一塊一塊的把腐肉都割掉,那將士大叫一聲險些暈倒,可疼痛時刻刺激着他的神經,讓他想暈卻又暈不過去,終於在最後塊腐肉被割下來,九娘接過黃鶯遞過來的金創藥灑在傷口處,用白布包紮起來,吩咐道:“這隻胳膊儘量別活動,也別遇水,等七天後新肉就會長出來,到時候我會來給你拆布。”
九娘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轉頭問道:“你們下一個誰來?”
所有人都不禁往後退了一步,笑話,剛纔那人叫的那麼恐怖,他們纔不要過去,現在在他們眼裡,九娘就像一個拿着小刀在等他們自投羅網的大灰狼,結果不知道那個倒黴的傢伙被後面的損友推到了九孃的面前,九娘讚賞的看着他:“小夥子不錯,很有勇氣啊。”
那人見逃不掉,兩眼一閉,把上衣脫掉,可是在酒灑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再也不能淡定了,雖然嘴裡一直大叫着,卻仍然很有骨氣的沒有動,九娘包紮完以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你跟他一樣,七天後來找我。”
於是這一天軍營裡傳出陣陣殺豬般的叫聲,聽得他們是人心惶惶的,他們只知道丞相大人進去後裡面就傳出了恐怖的叫聲,當天所有路過那頂帳篷的都不能忘記那恐怖的叫聲,以至於在未來幾天,軍營中出現了這樣一個情況,所有人在看到九娘靠近時,立馬躲的遠遠的。
夜晚,九娘疲憊的揉揉眉心,黃鶯貼心的爲九娘倒了一杯水:“老闆早些休息吧。”
九娘從桌上拿起筆準備往紙上寫,卻停住了:“按理說邊疆這麼惡劣的條件周斌沒理由不讓大王知道,他肯定寫了不少信件給大王,可是大王卻半個字都沒有提到,看來應該是有心人把信件都劫了下來,可是不應該啊,我來之前大王明明就派人把物資送到了邊疆啊,一個多月的時間而已,他們不可能吃的那麼快,看他們的被子也不像是新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自己給大王寫信,肯定也會被有心人劫下來,這該如何是好?”九娘心裡暗道。
正在九娘煩惱之際,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人,九娘欣喜道:“對了,我怎麼把她忘了。”黃鶯擔憂的看着九娘,九娘卻沒有理會黃鶯,而是提筆就寫,寫完後把信交給黃鶯,隨後在黃鶯耳邊說了幾句,黃鶯露出明白表情,那些信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