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容與所料,在九娘等待第三天時,屋外明明是一個晴天,卻突然陰下來,寒風颳得更加猛烈,人們都縮在屋裡不敢出門,九娘在三天前就向天奕告了假,說自己身體有恙,要在家修養,天奕二話沒說就同意了,九娘也鬆了口氣,怕他派御醫給她治病,不過好在天奕的目光都集中在白羽身上,也沒有詳細詢問九娘。
九娘坐在貴妃椅上,等待“客人”的到來,漸漸的,街上行人越來越少,到最後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天太冷,人們都待在自己暖暖的家中,突然,遠處一個黑點慢慢靠近,最後走在大街上,那哪裡是一個黑點,明明就是一隊人馬,前面兩個人手裡舉着兩個牌子,上面這些“肅靜”“避讓”的字樣,如果可以忽略他們不沾地的腳,還真以爲是哪個大人物,後面是一黑一白兩人騎着分別騎着一頭奇怪的動物,它長着一張貓的臉,身體卻和馬一般大,有着獅子般的吼聲,走起路來十分平穩,還伴有“嗤嗤嗤”的聲音,後面是四個瘦小的人擡着一頂紅色的大轎子,再往後是兩個怪異的人,一個有一張馬的臉,還有一個長着牛的頭,兩人身下騎着同樣怪異的動物,明明是一條魚,卻有着鋒利的牙齒,可以飄浮在空中,那魚的頭頂上探出一個明晃晃的燈,隨着整個隊伍的前進,那燈也隨着晃動。
整個隊伍走在大街上,竟沒有發出一點聲響,連雪地上都不曾有任何印記,他們安安靜靜的前進着,說來也奇怪,如此龐大的隊伍速度一點也不慢,看他們前進的方向,赫然就是九間閣的方向,公猴慌張的跑進九間閣:“不,不好了,他們,他們來了。”
“還有多遠?”容與沉聲問道。
“還,還有一段距離。”公猴話也說的有些不利索。
九娘開口問道:“看見橙影她們了嗎?”
公猴搖搖頭:“他們排場很大,我看不太清有沒有橙影她們。”
容與安慰着有些緊張的九娘:“小九九,別擔心,他們不敢對橙影她們怎麼樣的。”可是他手心裡的汗卻暴露了他此時的心情,他又何嘗不緊張。
不出一會兒,門外就出現他們的身影,九娘靜靜的站在門口,容與和公猴則立在她的身後,那羣人停在九間閣門口,黑白無常翻身下來,走到那頂紅色轎子前小聲說些什麼,轎子的簾被人掀起,從裡面走出來一個紅臉大漢。
紅臉大漢站在轎前,與九娘對視,九娘絲毫不躲的迎上判官探究的視線,九娘衝公猴喊了一聲:“公猴,客人來了,把客人迎接到屋裡來,別讓客人凍到,有違九間閣的待客之道。”隨後轉身走入九間閣。
公猴有些害怕,走到判官面前伸手道:“請。”
判官看也沒看公猴一眼,擡腳走進九間閣,後面跟着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面,九娘看到判官身後的人不屑的冷哼一聲:“判官還真是謹慎,我們能吃了你不成?”
判官哈哈一笑坐在九娘對面:“一個小小鬼魂,我還能怕你不成?這次我來是因爲十大閻王商量出來對你的方法了。”
“哦?洗耳恭聽。”九娘不怒反笑。
判官臉色一正:“立馬處決。”
九娘猛地拍向貴妃椅的一角,那一角瞬間塌陷:“處決?判官,你們地府不要欺人太甚,我一沒傷天害理,二沒逆天改命,你們憑什麼處決我?”
“欺人太甚?天庭有天庭的規矩,冥界有冥界的規矩,人間有人間的規矩,世間萬物都有規矩束縛着,一旦有些人或東西擺脫了規矩的約束,那麼就會被規矩毀滅,它不會允許有不受自己約束的人存在,鑑於你已經死去,所以這件事纔會交給冥界處理,如果你乖乖跟我們回冥界,十閻王說了,讓你有投胎的機會,不然,恐怕你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判官威逼利誘道。
沒等九娘開口,容與先一步否定:“不可能,我不會讓小九九跟你走的。”
判官對此嗤之以鼻:“哼,不過小小一個狐妖,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別說是判官,就是十閻王來了,我也決不會讓你們帶九娘離開。”容與第一次正式的喊九孃的名字。
“哼,黑白無常,給我把這個妖孽拿下。”判官不想與容與多費口舌。
白如練和黑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動,判官轉頭看向他們倆:“怎麼?本判官的話你們也不聽了?”
“這……”白如練有些爲難,判官瞪了他們一眼拂袖道:“回去我在找你們算賬,牛頭馬面,你們給我把那個狐妖抓起來。”
牛頭馬面領命上前,九娘拉住正準備動手的容與好言好語道:“判官,我九娘在此起誓,如果今後做出任何傷天害理的事,就讓我遭遇天罰,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只求你放我們一條生路。”
“放你們一條生路?不行,這件事十閻王派我等來,就是要拿你回地府接受輪迴,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判官一步也不讓。
九娘繼續忍:“那前幾日被你抓走的那幾個人呢?”
“人?她們恐怕都不是人吧。”判官冷哼一聲。
“你……”忍無可忍,無需在忍:“她們呢?你把她們怎麼了?”
“身爲鬼,自然由我們地府管理,她們助紂爲虐,自然要忍受地獄的懲罰。”那語氣彷彿再說今天天氣不錯一般,隨後一揮手,憑空出現一團煙霧,裡面正是橙影等人受罰的場景,只見裡面各種鬼都有,悽慘聲決不亞於那天他們在暗道裡聽到的。
九孃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咬牙道:“你們這樣對待她們?”
正當判官回答時,九娘先出手朝判官攻去:“那你們就留下吧。”
容與見九娘出手,也朝距離自己較近的牛頭馬面出手,同時又不得不注意九娘那邊的情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