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
待得蘇恆清停下掠劍,那靜觀的周泰承等人,不由鬢角淌汗,心中微懼:好...好狠...
只見得,在他們的眼前,喜慶的迎親隊伍,已然沒有,有的只是那遍地的鮮血,以及那無數殘肢斷臂、斷首之屍。
好好的一場迎親,終是因此,而變成了一場人間慘劇...
蕭瑟、淒涼。
看得這一幕,葉涼不由眉頭皺了皺,但終究還是未言。
因爲他清楚,今朝,倘若換成是他的心愛之人,被欺,那他也會這麼做。只不過,不知爲何,他總覺得,從眼下接觸的來看,宇文衍似並非這般之人。
想及此,葉涼凝眸看向那雙目大睜,似有些死不瞑目般,倒死於血泊之中的宇文衍,心中泛起幾縷波瀾:“或許,是我想太多了吧。”
在他的印象裡,唐依萱是個很活潑善良的姑娘,倘若宇文衍真的是好人,唐依萱應當會忍住淚水,出語阻止。
可是今天,唐依萱至始至終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般,自顧自哭着,絲毫未阻止蘇恆清,對他們的殺戮。
所以,這先入爲主的思想,讓葉涼覺得,他們應該未錯怪宇文衍。
“啪嗒...”
如此盡誅宇文家之人,蘇恆清任憑殷紅的鮮血順着劍身,滴露於地,整個人緩轉而過,眸帶殺芒的看向那,僅剩下的數名,瑟縮在花轎旁的婢女...
似欲再行殺意。
“別...別殺我們...”
那幾名婢女,看得蘇恆清的緩踏而來,不由嬌容瞬間煞白,顫語道:“我們是青狐族的人,是小姐的貼身丫鬟...”
聞言,蘇恆清頓住腳步,並瞥了眼那,依舊哭泣着的唐依萱後,看向她們道:“告訴我,宇文家的人,如何欺了依萱...”
“而他宇文家,又坐落何處!”
顯然,他打算一路殺過去,以殺得宇文族滿門盡滅了。
“宇文家,它欺...欺小姐...”
那幾名婢女顫語的說着,但還未說完,那一直哭泣的唐依萱,便是止住了哭泣,陡然吐語打斷:“恆清...”
這忽然的喊語,令得蘇恆清身心一震。
緊接着,他顧不得聽幾名婢女答語,直接眸中戾氣盡散的踏步而過,踏至那唐依萱的身旁,柔語道:“怎麼了,依萱。”
面對他的問語,唐依萱於轎中,緩緩走出,淚眼婆娑的看向蘇恆清,請求道:“恆清,你帶我走好不好?我想離開這裡,離的這裡,越遠越好。”
蘇恆清雖不明白,爲何她究竟經歷了什麼,但依舊肅然道:“好,我帶你離開這裡,永遠的離開這裡。”
“小姐,你不能走啊。”其中一名,嘴角有痣,長相清麗的女子,直接泣語道:“你若走了,舞柳小姐定不會放過我們的,還有...”
“還有宇文衍的父親、祖父,都不會放過我們的...”
她跪身磕頭道:“求求小姐,不要走...”
此人,名叫秀彩,是唐依萱最倚重、信任的丫鬟之一。
而有了秀彩的領頭磕求,那餘下的婢女紛紛磕首以求。
看得這一幕,唐依萱輕搖螓首,淚水於面肆虐的悲悽而語:“如今宇文衍已死,我於宇文家的價值已然盡散...”
“這般的我,已經自身難保,又如何能救的了你們?”
“不,小姐。”秀彩急道:“宇文衍的父親,以及祖父其實都喜歡小姐,只要小姐願意嫁過去,還是能...”
唰...
她那話才說至一半,蘇恆清那手中斬淵,便是有着一道劍氣射掠而出,掠斷了秀彩的青絲,掠的她脖頸,血痕盡起。
而後,他神色冰冷的看向秀彩,道:“她不喜歡的事,誰都不能逼她,你若再逼,我立刻讓你死!”
面對蘇恆清這充斥着殺心之語,秀彩邊不住磕頭,邊顫語道:“蘇大人明鑑,不是秀彩逼小姐,是舞柳小姐,還有宇文一族,要逼迫小姐,逼迫我等啊...”
“說,他們爲什麼要逼她,又要逼她做什麼!把一切,統統給我說清楚。”蘇恆清冷聲質問。
“算了,恆清,我不想計較這些了,我們走吧。”唐依萱似心善,不願多做計較。
“不行。”
蘇恆清冷聲道:“我絕不會讓人,欺你半點。”
他手中斬淵一震,指向那秀彩道:“快說,舞柳和宇文家之人,做了什麼!”
秀彩似被他的指劍所震懾,不願嬌軀一顫,急語道:“我說我說...是因爲舞柳小姐,是她暗中慫恿宇文一家,以吾族全族人的性命,來威脅吾族,好讓吾族將小姐嫁給宇文衍...”
“同時,也是她,謀害的夫人和老爺...”
“依萱與她無冤無仇,她爲何要這麼做!”蘇恆清冰冷問語。
在他看來,唐依萱爲人活潑善良,是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去招惹舞柳的。
“因...因爲她想與小姐爭奪下一任族長之位,成爲青狐族下一任的族長。”秀彩顫語道。
“爲了所謂的族長之位,如此謀害她人,舞柳她...”
蘇恆清猛地朝着一旁,劈了一劍,劈得那一旁的參天大樹,裂成兩半後,凶煞吐語:“該死!”
“是的,蘇前輩,舞柳小姐她當真很過分。”
一名看似有些嬌小的女子,似氣不過般,直言道:“小姐都爲了青狐族,委身自己下嫁給宇文衍了,她還似生怕小姐,要搶族長之位般...”
“要在小姐結親的這天,舉行族長任免儀式,如此來確保她自身,能夠萬無一失的成爲族長。”
此人名爲,雁兒,也是唐依萱的婢女。
蘇恆清聞言不由眸中兇芒微閃:“想當族長,那也得她有這命活着!”
“算了,恆清。”唐依萱哀婉道:“我本就無心族長之位,而父親和母親的身亡,更是早已讓我心灰意冷,再無它念...”
“如今,能讓我再遇見你,已然餘生之幸,至於別的...”
她輕搖首道:“我是真的不想計較了。”
“你明明無爭族長之心,她還如此害你,這般之人豈能容得?”蘇恆清冰冷反問一語後。
他牽起唐依萱,道:“走,我帶你回族,討個公道,順便奪回屬於你的一切!”
“恆清...”唐依萱似欲言。
“依萱,你要記住,東西歸不歸你,是一回事,你要不要,又是另一回事。”
蘇恆清側轉頭,眸透寒芒的看向遠方,道:“我要讓他們知道,這族長之位,你可以不要,但絕非是被人逼的不要,而是你自己取了之後...”
“你不屑要之!”
他說着,不顧唐依萱答允不答允,直接邊牽着她,邊讓秀彩等人帶頭,朝着青狐族走去,霸道而語:“走,我帶你去殺人...”
“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