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猿就這樣人言獸語地嘀咕了好久,一旁的幾人豎着耳朵聽,也沒聽出來那巨猿的吼聲裡,有幾個意思。
倒是楚非緋不停地“啊”“哦”“真的”?
除了張守逸顯得有些鎮定外,其他幾人都是面色古怪。
與巨猿溝通完了的楚非緋,一臉的興奮:“大猴子說它知道一條近路,可以在三天之內趕到晉州。”
三天?怎麼可能?除非是插上翅膀飛過去。
吳義率先搖頭:“畜生的話,不可信,也許它這三天是以它的標準,這大猴子可以在山間飛騰,自然是快。但咱們騎着馬,走得是小路,斷沒有這麼快的。”
巨猿冷冷地盯了吳義一眼,吳義頓時閉嘴。
夏少元則從馬鞍上的背囊裡找了副地圖出來,遞給一旁袖着手看戲的張守逸:“守逸兄,來,幫個忙。”
張守逸慢騰騰地伸出手來:“不用看,這大猴子說有近路,那就一定有近路。”嘴上說着,手上還是和夏少元一起將羊皮地圖展開了。
夏少元挑了挑眉,看了眼總是喜歡故作高深的張守逸,轉而對楚非緋微笑道:“非緋,讓你的大猴子將那條近路指出來,咱們也好心中有數。”
楚非緋還沒說話,那巨猿已經俯下身來,巨大的腦袋湊在地圖前,仔細地看了看,似乎迷茫了一會,最後才伸出巨大的手指,在地圖上的一處點了點。
楚非緋幾人探頭看去,吳義遲疑地道:“那一處,不是巫族遺蹟的所在地嗎?”
接着巨猿的手指,沿着那一點開始往上移動。那裡有一條已經被碳筆畫出的黑線,而巨猿的手指就沿着那條黑線一直前行到了淇水之濱......
這下楚非緋也不淡定了:“大猴子,你是不是弄錯了,那條黑線不是路,是我自己瞎畫的。”
巨猿衝着楚非緋低吼一聲,除了楚非緋,沒人聽出那吼聲裡的笑意。
擡頭看到衆人疑問的目光。楚非緋兩手一攤:“大猴子說。那裡就是有條近路。我看反正這裡離巫族遺蹟也不算太遠,咱們過去看看,也不打緊。”
吳義一想也是。便點頭同意了,而夏少元一向對楚非緋的話沒什麼意見,張守逸總是一副他知道內情的樣子,自然也不會阻攔。而杜子淇,顯然是一副無所謂的神情。
衆人騎馬。而巨猿則在山林中行進,時不時用吼聲告知楚非緋的方向。
這樣急行了大約有半日,纔到了巨猿所說的那處。楚非緋是半個路盲,站在山林裡東西南北都分不清。倒是吳義看出了這是哪裡。指給她看:“大人請看,那座山頭,應該就是巫族遺蹟的山口。”
楚非緋看那處山頂似乎已經徹底塌掉。遠遠看去,可以看到翻倒的參天巨木。遍地狼藉。
張守逸在一旁道:“看樣子巫族遺蹟已經合上了,如果不知道機關,再想進去就難了。”
楚非緋大失所望:“那裡面的珠寶不就拿不出來了,那些珠寶換成銀子,絕對夠修渠的了。”
張守逸看了眼楚非緋,欲言又止,其實那日後面的大戰,這臺階下的珠寶,大部分都被掃進了聖池的水裡,聖池水能融金銷骨,這珠寶掉進去,就算是徹底毀了。
那些聖池邊殘留的珠寶,大概也就夠他聖域一月的花銷。楚非緋後來是昏過去了,沒看到,要是她看到的話,大概能再昏一次。
張守逸望着天想,這件事還是不要告訴她了,以這女人愛財的性子,怕是要痛不欲生好幾天。至於巫族遺蹟裡的那些壁畫,也不能讓她看見。
於是張守逸嚇唬楚非緋:“那池水裡的蟲子,大概也恢復的差不多了,除非你想和蟲子再大戰一次,不然就別打那些珠寶的主意。”
這時,一直在林子裡與他們同行的巨猿好像消失了,楚非緋叫了幾聲大猴子,也沒有迴應,便索性原地等着,幾人閒聊。
“這巫族的人,幾百年前就能造出控制山體的機關來,還真是讓人挺刮目相看的。”楚非緋打量着遠處的那座掩埋了巫族遺蹟的山頭,感嘆道。
張守逸點頭同意:“傳說中,大巫一族的人都有異術,如今看來,這話算然有些誇張,但是大概也不是空穴來風,而那所謂的異術,大概就是指這鬼斧神工的本事吧。”
正說間,腳下突然傳來一陣隆隆地震動,接着一陣隱約的轟隆聲傳來,由遠及近,很快就到了他們附近。
“怎麼回事?又來一次?”楚非緋詫異地道。
“我看大概又是巫族的什麼把戲。”吳義這次沒有抽出佩劍,只是緊緊地貼着楚非緋站着,看樣子是打算,如果地上再出現一個洞,他好一把扯住楚非緋。
夏少元等人看上去還算鎮定,畢竟這種震動已經經歷過了一次,此刻只是四下打量,看究竟哪裡會出現入口。
這時,張守逸突然道:“看那邊!”
衆人朝着張守逸所說的地方看去,之間幾十丈開外有一堆嶙峋的亂石,看上去就像是某次山體滑坡留下的遺蹟,此刻那些堆積的亂石紛紛滾落,露出裡面一塊平整的山壁來,而那山壁上,正在裂開一個巨大的洞口。
這時,山壁的上方,出現了巨猿的黑色身影,縱身一躍,彷彿那幾十丈高的高度,就如同幾階臺階。
巨猿來到楚非緋近前,蹲坐在地,和他們一起等着那震動的結束。
“這就是你說的近路?”楚非緋看着那逐漸出現的巨大山口,看這樣的寬度,這個山洞,不只能騎馬,連車輛輜重都可以走啊。
震動終於停止,巨猿用粗大猿臂輕輕推了下楚非緋,示意她上前。
夏少元從馬上拿了火把點燃,跟在了楚非緋身邊,吳義牽着馬走在後面,而張守逸和杜子淇對視一眼,張守逸冷哼一聲,牽了自己的馬跟上。
杜子淇淡淡一笑,目光往遠處的密林處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這才牽了馬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