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到目的,杜子淇帶着路明,持着槍,迅速撤出了會議室。
數名保安守衛面面相覷,看看上首臉色鐵青的杜守正,不知道該追還是不追。
嘴張成個〇型的杜子沃這時回過神來,急急拉了拉方錦儀的胳膊:“媽,就這麼讓他跑了?這可是徹底扳倒大房的好機會啊!”
方錦儀給了杜子沃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轉向杜守正道:“大哥,本來大房的事,我們二房本不該多嘴,只是子淇這孩子,一向目無尊長,無法無天也就罷了,如今居然還敢帶槍挾持親身父親,這樣的人要是當了咱們杜家的家,我恐怕......”方錦儀說到這裡,嘖嘖地搖了搖頭。
原本這會議室裡,就是分成兩派,一派支持大房的杜子淇接管杜家,另一派則支持二房的杜子沃。杜家的三房四房勢弱,也沒什麼子弟能拿得出手來,便也跟着站了隊,各自選了大房或者二房,加入陣營。
現在杜子淇搞出攜槍逼迫生父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來,那些原先支持杜子淇的人,也覺得沒臉再爭下去了,此刻都是紛紛默不作聲。
“剛纔也吵了那麼久了,再吵下去也沒什麼個結果,大哥,不如我們投票吧。”方錦儀掛着端莊的微笑道。
杜守正暗暗冷笑,投票?二房這是覺得自己勝券在握了麼?子淇這個混小子確實無法無天,但她那個杜子沃就乾淨麼?
正在這時,身後的白色牆壁上,突然接通了畫面,一個姿容俏麗的女子出現在畫面中央,笑眯眯地和衆人打了個招呼:“各位叔叔伯伯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好,我是阿玲。”
杜守正旋轉着座椅回身,看着愛妻那張俏臉,有一種扶額的衝動,心裡祈禱愛妻不要又搞什麼妖蛾子,就算搞,至少也讓先他解決那個混小子惹下的爛攤子行不行?
“嗨,阿正!”阿玲衝着板着臉的杜守正一個飛吻。
杜守正的面癱臉崩壞一瞬,然後帶着無奈柔聲道:“阿玲,有要緊事嗎?我正在開會。”
“啊,開會啊,其實也沒什麼事。”阿玲笑嘻嘻地,一身白色的不知材質的連衣短裙,在陽光下閃着一道道波光一樣的紋路,她微微側了側身,露出了身後的背景。
那是一塊小山一樣高的黑色晶體石,在這個星球棕紅色的地表上,顯得凝重而突兀。
杜守正目光微凝,那是......
會議室中,已經有人激動得叫了起來:“那是氣融晶嗎?”“這麼大的氣融晶?”“這是哪裡?”
幾個負責宇宙項目的族人已經忍不住站了起來,大聲詢問。
阿玲微微一笑,點頭道:“是哦,可以完美替代現有能源的氣融晶,地表可開採含量可讓地球人類以現有的消耗率再無憂無慮一千年。”
地表開採?一千年?會議室中的衆人,羣情激動。
二十四世紀,人類深受能源匱乏之苦,尋找可替代能源已經成了讓全人類瘋狂着魔的事情。氣融晶的發現之初,人類還曾歡欣鼓舞了一段時間,但是很快就發現,這種能源的穩定性極差,在宇宙中的含量也極低,根本不能應付人類的能源消耗水平。
儘管如此,人類還是不擇手段地掠奪氣融晶,因爲它的獨特特性,可以使得星際航行距離大幅提高。而眼前阿玲所展示的氣融晶晶體,足足有小山那麼大,簡直就是其他幾個星球含量的總和。而且還是地表,根本沒有開採難度......
一位上了年紀的族人,激動地喘着氣道:“地點在哪,快,快說。”
阿玲微微一笑:“地點嘛,在暗星區,要想到達那裡,以地球人的現有科技,大概需要點幫助才行。”言下之意,地球需要綠星的幫助。
杜守正緩緩地靠進椅背,眼裡閃過一絲笑意,怪不得子淇那混小子明知現在是確定下任族長的緊要關頭,竟敢做出這等無法無天的事,卻原來他們母子倆早就安排好了後手。
這樣一座金山擺在面前,不要說一向以利益爲先的杜家,就是任何一個特權區的地球家族,都無法拒絕。
方錦儀臉色難看之極,杜子沃看看那大屏幕上淺笑盈盈的女子,又看看已經眼裡冒出貪婪光芒的族人,不甘心地叫道:“不就是氣融晶,如果將時空管理局拿下,什麼東西得不到!”
“閉嘴!”方錦儀低喝。
杜守正冷冷地笑道:“原來弟妹的真正目的,一直是時空管理局,只是時空管理局,是那位創建的,當初留下的守則中,不得干涉時空進程是最重要的一條,弟妹是連那位的話也敢不聽嗎?”
方錦儀臉色微變,眼裡閃過一絲不甘,杜守正口中的那位,是杜家的祖先。至於那位祖先是怎麼幫助後代杜家創立了時空管理局,她一直都搞不明白,而她的身份,也讓她無法接觸到杜家更深層的機密。
只是杜守正的話一出,在場的幾個德高望重的族人臉色都嚴肅起來,紛紛道:“不管誰當族長,時空管理局必須遵守守則,不然就是滅族之禍。”
方錦儀抿緊嘴角,放在桌下的手,指甲幾乎掐進肉裡。
天佑王朝,荒原,石陣
空間一陣扭動,一個人影自空中跌落,有些狼狽地跌在一塊巨石之上,然後又滾落在地。
男子揉着腰爬了起來,一張平凡暗沉的路人臉上,溢着不滿:“將目標座標設在地面上會死麼?路明這混蛋一定是藉機報復......”
一邊揉着腰,他開始打量四周,這是一個巨大的石陣,他可以感應到,石陣間流動着某種奇特的能量。
這些巨石本身的材質和磁場就有些特殊,擺放的地點和方位,與這塊土地的磁場,風的流動,地下水的流向有一種莫名的暗合......只是這種暗合會造成什麼效果,他卻看不出。
他蹙着眉,原地轉動着身子,打量着四周,卻不想對上了一雙困惑的眼。
不遠處的巨石邊,站着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一手拿着一個銅製羅盤,另一手舉着一塊石頭,正驚愕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