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成半月形迎向島嶼的菀陵軍船收住了弓弩的攻擊,一時間海上又是風平浪靜,島上也一片死寂,靜寂的如此可怕。
“現在除了登島哪還有其他辦法!”裴星嘆息一聲,有些急躁的說道。
是啊,在如此靜謐的氣氛中,讓菀陵水軍和萬歲軍就在船上這麼等着,士氣會越來越低落,心中對島上對手的估量會不斷放大。到時候還沒交鋒自己先把自己嚇壞了。
如此下去,對我方不利。
島上之人倒是毫不在意,反正你不上島我不現身,諒你們也沒有別的辦法。
如果是一般的戰役,仍述可能會採取夜襲策略。夜色是最好的掩護,夜間率領精英部隊偷襲敵營,憑藉萬歲軍的作戰能力迅速取勝是很有可能的。
不過如今不是陸地是在海上,這座島嶼的地勢和內部情形他們一點也不瞭解,也無法前去探知。
只要島上的人不是傻子,就會環島四面八方將他們的一舉一動觀察的一清二楚,哪還容許他們上島探查…
所以就像裴星直爽出口的那句話,現在除了登島別無他法。仍述用力一拍甲板上的護欄,定然說了句:“看來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明薩和裴星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已做了決定。
仍述遂帶了此行前來的三百個萬歲軍將士,又點了另外八百人的月氏精良軍士和菀陵軍士一同登島。其餘五百人的萬歲軍沒有隨船而來,而是繼續在月氏主城駐守。
選擇千人登島是最合適的規模,仍述在心中思量過。人數過多也不利於控制和變換,況且島內是什麼形勢都還不知道。
二十條船隻繼續向前靠岸,環視着島上的地貌,仍述預測這島上就算有強大的軍士力量,也不過千餘人的規模,況且以萬歲軍的戰力,與島上海盜勢力對抗應該沒有問題。
等船隻全部靠岸,仍述一聲令下,讓其餘船隻全部原地待命,嚴整以待以防島內情況有變需要突然增加兵力支援。
然後他帶着這一千餘人從船上跳下來,找了一塊很不容易纔看到的平坦沙灘,準備登島。仍述和明薩三人率先跳下了船,其餘要登島的將士們也陸陸續續下得船來。
這金黃色的沙灘看起來確實不像是常有人出入的地方,不過這落地的感覺無比的踏實。所有習慣了陸地作戰的將士們都在心間鬆了口氣。
剛剛在海面上航行,腳不落地還真是沒有信心,如今着了地就全是他們的天下了,不管衝鋒陷陣還是拼死搏殺都無所畏懼了。
……
一千餘人在主帥仍述的身後迅速集結,集合後便放輕腳步向島內走去。
雖然一千餘人都帶着兵器,穿戴着盔甲,行進的聲音卻不沉重反而輕巧的出奇,大家都默契的保持着安靜的氣氛。不過就算他們夠輕,但還是在進入島內的那一刻,驚起了森林中的一片鳥雀。
“撲棱棱…”林中一大羣鳥雀瞬間被突如其來的大規模行軍驚到,刀劍光影,戰甲錚亮,殺氣騰騰,難怪會驚動這些小生靈掠動林中樹葉嘩啦啦的飛走了。
森林中的響葉聲一出,這行軍的步伐變得更輕了,他們機警的防禦着,覺得這聲響之後,島上之人定會有所動作。
可是再向前走一段,卻依舊是鴉雀無聲,實在是太奇怪了。
……
走進森林的小路雖然荒棘叢生,溼漉潮濘,但明顯還是被行人腳步開闢過的樣子。仍述三人更是能夠肯定這裡有人生存已久。
再向前一段,森林深處便能隨處看到個頭很大的蜘蛛、蟲蟻還有纏着樹幹樹枝與樹皮相似顏色的毒蛇。一眼看過去,每棵樹上都纏繞着數不清的毒蛇,它們放肆的吐着信子虎視眈眈的看着行軍中人,看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剛纔的水上行軍已經夠震撼這些陸地將士了,如今又是叢林行軍,很多軍士更是打上戰場以來的頭一次,在看到這些劇毒之物時免不了有些慌張。
“大家不用擔心,臨行前我們每個人都帶了雄黃,皮膚上也都塗抹了藥水,如今這些毒物不敢靠近。”仍述轉頭向後對大部隊安撫道。
安撫過後仍述轉頭看看裴星,對他報以欣賞的意味。
這次進發島嶼之前,是裴星建議給將士們都帶上防毒藥物的。雖然不知道那海島上如何,但裴星要比仍述和明薩更瞭解西域這一帶的海島,島上經常是四季如春的特異氣候,是很適合蛇蟲鼠蟻肆虐的。
如今果然應了裴星的預測,若是沒有早就預備好的藥水,估計這大部隊還沒等進島就被咬傷了一半,還談什麼勢均力敵。
……
衆人都用手中刀劍砍開沿路兩旁擋住去路的荊棘,一路向着叢林深處走去。那些體積超乎尋常的毒蜘蛛和毒蚊子雖然嗡嗡叫着,但就是不敢近將士們的身。各式各樣的毒蛇雖然也兇相畢露,但將士們已經漸漸不擔心它們會攻擊自己了。
“小姐,他們都進島來了。”禾兒身邊的侍女說道。
禾兒放下遠望筒,現在除了那二十艘停在岸邊的船隻,還有被留在船上的將士,她已經看不到她想看的人了。
走!
禾兒轉頭說了句,說完帶着她的貼身侍女就走出這高樓的房間。
“小姐,島主吩咐過,今天不准你隨意出入。”守在外面的四個侍衛攔住禾兒出去的腳步說道。
“是嗎?可是你們不也已經讓我出了睡房,來到這樓上看風景了嗎?”禾兒說完自己都覺得好笑。
早上她要出門時,這幾個侍衛也是如此說法,最後還不是跟着她來到這裡了,現在又是這一套說辭,還以爲他們能留住自己一樣。
幾個侍衛聽她這樣說,也知道沒能力攔住小姐,她一向胡鬧慣了,島主又百般寵愛,島上的侍衛都對她有所忌憚。
“放心,我不會難爲你們,我只是在這裡看不到好玩的景物了,你們隨我換個地方,我們繼續看風景啊!”
聽她如此說,侍衛們也沒辦法,只好跟着她步去了另一個方位的高樓中,看她饒有趣味的再端起遠望筒,看向外面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