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昆的歸來,讓明薩和仍述都甚爲驚喜。管家老秦派去充當阿昆姑父之人,便是一路監視他,束縛他,帶他去涼城的人。
但那人太過自負,以爲阿昆不過是個孩子,有點三腳貓功夫也不需在意。但阿昆就是認準了他的自負,很快便找到機會溜走了。
阿昆不僅回來了,而且,他還若有所思地說,他可能發現了一些線索,想要說給仍述和明薩聽。
“什麼事的線索?”仍述不解問他。
“這幾天,我在聖京各家客棧詢問是否有那半塊玉佩,聽說聖京納府發生了刺殺。”阿昆開始解釋。
仍述眼中一亮,旋即問道:“你發現了刺客的線索?”
“我聽人們傳言,說刺客是一羣舞娘,個個嬌俏,多才多藝?”阿昆語氣輕微,繼續試探詢問。
仍述點頭應下,迫不及待等他說出他的線索。
“我是聽人說,少爺成了這次刺殺事件的管事人。便心中多加思索了一陣,覺得管家派來帶我走的人,他在帶我走到聖京邊緣時,好像有一件事…有些古怪…與這個有關…”
“如何古怪?”
“他曾經與幾個生得十分好看的姑娘暗中見面,”阿昆眨巴着眼睛,回憶當時的情節:“不過,那些姑娘好像十分見不得人,他帶我去的路上相當小心,生怕有人察覺。”
“你爲何會將那些姑娘和刺客聯繫到一起?”仍述眼中蒙上一層暗霧,追問道。
“聖京中人說,那刺客頭領是香怡居的頭牌綠漪姑娘。說她總是一身綠袍妖媚動人。那個侍衛見的舞娘中,領頭的人便是一身綠袍,生得十分…十分好看。”阿昆再道,說起姑娘好看,他還有些害羞。
聽了他的話,仍述目中一寒,與明薩相視一眼。
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況且,法器宗已經第一時間派出搜捕之人,在聖京出城處布了天羅地網,守株待兔。
索性綠漪等人便在聖京滯留避難?早就懷疑綠漪一等刺殺的舞娘,是受老秦吩咐控制,不然老秦不可能提前知曉這次行動。
如今聽阿昆一說,兩條線索確實可以吻合。老秦知道綠漪刺殺之後,便叫她躲在這個約好的地方,再叫人去與她匯合,這完全有可能。
“你還記得那個地方在哪嗎?”仍述聲音急促,心下已經確認幾分。
阿昆點頭:“當時他表現的很謹慎,我就留意記下了。”
“很好!”仍述走上前來,在阿昆肩膀上重重拍下:“你小子,剛一回來就要立下大功了!”
阿昆反而有些侷促,搓着手低頭道:“還不知道是不是…少爺別逗我了。”
仍述轉眼看小魔頭,現在的難題是,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藍府中人監視,如何才能去確認阿昆說的究竟是不是綠漪呢?
此事,暫時也不能跟班鳴說起。一來,現在還不確定那些人是不是他們要找的刺客。二來,畢竟法器宗和音律宗分屬兩個陣營,若是太過親和音律宗,藍風在法器宗的後路如何鋪墊?
當務之急,還是先確認是不是逃走的綠漪,再逼問綠漪受誰指使,方能決定下一步如何計劃。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明薩見仍述愁眉不展,她在腦中思慮過後道:“你被盯的一定比我更緊。你不必冒險,我可以去確認,確認後讓阿昆與你通信。”
“不行。”仍述脫口而出。
“爲何不行?”
“太危險了。”仍述再道。
明薩一抹莞爾。心想這個仍述,在自己主動請纓要做任何事的時候,他也只有這一句“不行”了,其他的他什麼都不會說。
“沒什麼好危險的,我在暗,她們在明。確認是綠漪我才現身,若不是,我便悄然返回。”明薩冷靜分析道。
“若是綠漪,她身邊還有更多刺客,而你單槍匹馬,如何相抗?”
“硬拼確實有點難,但也不定是誰勝誰敗,”明薩嬌俏一笑。近來她一直修煉法典,操控幽冥之花的能力越發順暢,再瞬即安慰仍述似的笑道:“可我有你想的那麼笨嗎?敵明我暗,我還要硬拼?”
仍述眼中的擔憂稍減幾分,小魔頭說得對,她的歪點子多,確實不至於硬碰硬。
“我和阿昆同去。你在府中,隨便找個由頭,讓整府的人都忙碌起來,你好生盯着就行了。”
明薩擡起胳膊,拍拍仍述的肩膀,正如他方纔這樣拍打阿昆一般笑道:“就這麼定了,藍少爺。”
轉而,明薩回身對阿昆說:“可能要你今日就與我前去,確認你說的那些人是不是真的刺客。來回奔波,你還未休整,身體撐得住嗎?”
“夫人,我可以!”阿昆拍拍胸脯保證道:“給我幾個熱饅頭就夠了!”
明薩拍拍他的胳膊,心中對他更加喜歡。仍述也燦然一笑,這魔族小夥子也可以算是傳統魔族人中最爲聰穎的了。
……
班府並不是阿昆能長期落腳的地方,兀自出現這樣一個魔族人,班鳴也不好爲他掩飾。仍述便有意將阿昆帶走,走前再向班鳴討問,有沒有秘密安置人的地點。
班鳴在最初答允藍風的請求後,還有過一陣擔憂。雖然對藍風頗感信任和欣賞,但他畢竟是法器宗人,若一旦是給自己設下陷阱,自己這性情用事,便害了班家,害了音律宗。
可是,當客棧中的人派車送來這個藍風想要暗藏之人,班鳴一看,不過是個魔族孩子,根本不是什麼可以左右到兩宗的人,心中更是放心。
如今,仍述領着這個叫阿昆的魔族孩子要離開,還問起有什麼地方能暗藏他。見到藍風眼中的無奈,班鳴心中一定,打算幫他幫到底。
“你要藏他用他,總要有個合適的理由,方能時常與他見面。”班鳴道。
“班兄說的是,不過這還要長遠打算,我一時不能謀劃。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讓他落腳便可。”仍述一臉無奈苦笑。
“若你不棄,這小兄弟也不怕累,我倒有個去處安置他。”班鳴篤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