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府邸,葉文和靳少遊兩人邊聊邊走。葉文悄悄的環視四周,沒有發現武啓和楊宗保兩人,正在疑惑難道那個僕役偷懶沒去之時,不經意間看到了站在遠處屋頂上一臉冷冽的楊宗保黑衣銀槍以及身邊一臉無奈的武啓,兩人躲在陰影了,不注意還真的看不出來。葉文放下心來和靳少遊一邊交談一邊前行,不似前去會見閻王而像是同窗郊遊一般。
“不知葉先生師從何人,就連世子都不得不對先生禮遇幾分,這着實讓少遊驚訝不已。”靳少遊逮着空子就拐彎抹角的打聽葉文的底細。
“我哪能師從何人啊,就一窮小子讀了兩本書,又沒錢上京趕考,恰好遇到世子殿下千金買詩,幾分才氣被二兩金銀買去,索性就跟着世子混吃混喝,哪比得上世子你高門顯貴,家族淵源。”葉文若有其事的打着哈哈。
“呵呵。”靳少遊淺笑一聲,明白葉文在敷衍自己,“說來也是慚愧,若不是葉先生,少爺還被家父矇在鼓裡。先生這般調笑少遊,真是讓少遊不禁面紅耳赤。”靳少遊繼續文縐縐的說着。
葉文開始還聽着,聽着聽着聽出味道了,瞭解這個少城主是不撞南牆不回頭,性子倔強啊。這段時間在東流城也能夠了解到這個少城主的爲人,索性開口道。
“一定要這樣扭扭捏捏,文縐縐的說話嗎?真是像破的裹腳布又臭又長。少遊你若是有什麼想問的直問無妨。我與世子那般一樣,都是直性子,受不得這般難受的說話。”葉文這句話堪稱毫不客氣的直打靳少遊的臉皮。心下卻在想,那麼你到底會怎麼反應?勃然大怒翻臉而去,那麼隱藏的這麼深,一成可能是閻王;還是說心中就此接受我這句話,要麼城府很深,兩成可能;或者,沒有可能。
“啊!”靳少遊果然如同葉文所想那樣大吃一驚,彷彿從葉文如此直白的性子緩不過神來。“葉兄早說啊,到是少遊,不,真是讓我假裝翩翩世家公子這麼久了,欠你三大杯!說實話,我平時就十分討厭那些高門子弟表面上一副謙謙君子,實際上背地裡做的那些勾當真是讓我作嘔。要不我也不會和東流城裡最大的世家不相往來了。”
葉文眯着眼睛看着靳少遊,心中默默思量。兩成可能是閻王或者沒有可能,不,三成可能,太熱情了!葉文想着露出一抹笑容,不妨配合你罷了。
靳少遊看見葉文露出會心的笑容,臉上的效笑容更加愉悅了,“都說酒逢知己千杯少,但我卻說千杯意飲知己難求啊,那麼我們約定今晚我做東,大家一起喝一杯!再給你介紹一個我的至交好友,和我一樣頗有唾棄天下世家子的架勢,相信你們一定會一見如故的!”說完,彷彿已經到了夜晚酣暢淋漓的樣子,開懷大笑。
葉文激動的點點頭,揚手直欲頌詩歌,“當得當得!可惜我志大才疏,不能口吐娟秀啊。”嘴角微微揚起:四成可能。從先前我的言語中分析出我的家世貧窮,從仇富一點拉近兩人距離,城府不淺。
“若是這娟秀能夠隨口而詠,那少遊只能在這小小東流城做那井底之蛙,看葉先生在龍都魚躍龍門了。”靳少遊哈哈大笑說道。
“哈哈,少遊這是子謙了啊。叫我葉文就可。”葉文笑着說道,“不過我想問一下,少遊所說的那個摯友,是否是城學的李東學李先生?”緊接着拉外題目。
“沒錯,就是東學。我們兩可是從小到大,可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啊。莫非東學早與我先認識葉兄?竟然不介紹給我,真是不得良友啊。”靳少遊點頭說道。
葉文心中微動,“非是如此,而是據我們調查分析得知,很可能這個李東學就是那哭笑閻羅。”進入正題,你要,怎麼回答呢?
葉文眼睛死死盯住靳少遊,豎起耳朵集中精神。
“怎麼可能!”靳少遊矢口否認,“東學雙親早死,他在七歲前都是依靠着東流城裡的好心人施捨,吃百家飯才能活下來,可以說是他把自己當做了整個東流城的兒子。怎麼會對他的親人動手。要不然他當初就留在南疆,怎麼會回來當小小一個教書先生?葉先生你肯定錯了!”
葉文點點頭,不可置否。看來是真的義薄雲天類型,不帶絲毫作僞,面部表情生動,眼神專注,還主動透露出曾經在南疆待過,不太像是,可能性三成半。
“南疆?”葉文雖然查到靳少遊和李東學曾經遊學到過南疆,但爲了獲得靳少遊更多的心理分析還是故作不知的問道。
“哦,年少輕狂想多見些世面,不知好歹的兩個人就想着出去闖蕩闖蕩。初生牛犢不怕虎,一路上倒也見了些大場面;闖蕩到了南疆,卻收到家母病重的消息,只得抱憾而回。留下東學一個人去龍都遊學。想當時還很失望沒有見識到江湖上口口相傳的南疆巫蠱呢,沒想到這會在家倒是見着了。”靳少遊苦笑着說道。
“唔。”葉文眯着眼睛,“看來這個閻王神教的信徒不少啊。一路上從三三兩兩,到現在很難看到有人身上不帶上一兩塊莫名其妙的牌子。”真假難辨,三成可能。
“哦,是的。”靳少遊見葉文岔開話題,也不追究,“現在還算得上是閻王神教的外圍地區,都是一些所謂的外門弟子,越到了裡面,他們的身份也就越高。我的線人報告在那個土地廟裡的教徒都是帶着牛頭馬面面具的呢,唯獨有神教教主代言哭笑閻羅,得閻羅賞賜一面閻羅面具。平時放在神探拜祭,開壇做法的時候纔會沐浴更衣點香齋戒,然後纔敢穿上。”
葉文點點頭,有種前世網遊中刷副本的感覺,一堆小嘍囉給自己長經驗值。
後面一路上,閻王神教的教徒越發的多,一個個用詭異陰森的眼光看着自己。靳少遊和葉文心中知道這些人應該算得上閻王神教的核心教徒,全都被洗了腦。與其他只是爲了家人安危不得不加入的人不一樣。這些人恐怕趕輕言生死。
氣氛凝重,葉文和靳少遊也不再交談,一路無言。很快到了目的地,以前的土地廟牌匾如今換做了兩個大字“閻羅”。廟前站着一個人,頭戴哭笑閻羅面具,一身暗紅衣袍。
“你說,他這次沐浴焚香了沒有?”葉文悄悄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