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鬧事2
一切纔剛剛開始。
第二天的上午,馬海洋的情緒敗壞到了極點。第一節課是歷史,歷史老師偏偏像吃錯了藥,光石達開帶着十萬大軍怎麼被清軍包圍就講了大半節課,馬海洋實在是不想聽,不停地胡思亂想,卻也聽了不少廢話。第二節課是英語,對了一節課的答案,馬海洋乾脆睡了起來。這一睡,就到了第四節課的課間。後桌的同學用圓珠筆戳馬海洋的後背,用力很急,馬海洋慢慢的轉過頭,想看看是不是也吃錯藥了。只見後桌繼續用筆朝後門指了指。
懶散的一看,原來是嚴偉趴在教室的後門叫他。馬海洋出去,問他幹什麼的。嚴偉擺了一個很像扛霸子的姿勢站在那裡,一手扶着牆,身子半傾斜,咕呱一陣,大意是說,昨天晚上爲了打馬海洋,踹斷了幾個宿舍的拖把,現在沒拖把拖地了,嚴偉那個宿舍的還好說,另外幾個宿舍的就得補償一下,事是馬海洋挑起來的,理應馬海洋送幾把拖把過去意思意思。
馬海洋太明白這個意思意思是什麼意思了。站在那裡裝思考,畢竟是被人家欺負上門了,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三班和二班相鄰,趙陽和楊濤幾個人聞訊很快又叫了幾個本班的男生圍過來。
但馬海洋還是在裝思考,一語不發,不對抗,也不回話。見嚴偉一直在講,趙陽和楊濤幾個人也一直在聽。情況就是,走着瞧。
再說於大飛,於大飛自分科以後便搬到了學校外面住,所以昨晚的事情並沒有於大飛摻進去。只是巧合的連接性在於,禚洪磊摻進去了,而於大飛又和禚洪磊是一個班,所以禚洪磊第二天到了班裡一講於大飛也就自然知道了。早飯的時候,於大飛還專門到教室找了馬海洋,問清原委,直罵馬海洋是個廢物,去抄別人的宿舍居然還被人踹了。
此時,樓道里以馬海洋爲圓心,樓道爲直徑,裡三層外三層站了一馬蜂窩的人。
嚴偉見不妙,想走但擠不出去,幹站的話又會丟面子,反而殺了自己的威風,只好故作鎮靜,用拳頭捶馬海洋的胸部幾下,邊捶邊說:你最好在明天之前把拖把送過去。轉身欲走,用一個很瀟灑的轉身試圖證明自己一個人不懼幾十個人。
可是,怎麼可能?
人羣擠起來,眼看嚴偉一點一點就要擠出去,卻又見嚴偉一步一步倒退回來,一個拖把棍頂着他的脖子,棍的那頭,於大飛一步一步從人牆裡走出來,後面跟着老K和陸啓洋等幾個常打撲克的七班同仁,出來了,問:你就是嚴偉啊?
嚴偉也沒了霸氣,只剩了一個簡潔的“是”。
於大飛反應很快,擡起手,一根棍狠狠地砸在了嚴偉的頭上,說:“你就是啊”。話落,棍斷成兩截,一截在於大飛手裡,另一截飛在了嚴偉背後的牆上,很清脆的“巴啷”一聲落在地上。。可能是太用力了,嚴偉頓時蹲在地上雙手抱頭,魯子也來勁了,估計是把他當成張懷民了,上去就是一腳。衆人也都趁亂,胡亂踹,馬海洋也只能趁着亂使勁踩了幾腳,反而都是別人在狠踹。嚴偉也活該,成了大家展示自己牛叉的機會,衆人打了老半天,越踹越帶勁,越帶勁越踹。老K把人踹給楊濤,楊濤又把人原路踹回去。
反正遇着這幾個人嚴偉算是倒了血黴了。
上課的鈴聲響了好幾分鐘了,卻沒有人散去,除了一些確實喜歡學習的或者怕老師的。看打架到底比做數學題有趣。人堆依舊,還好,最後一節課是自習課,一般老師都不會來。遠處有幾個班的老師來了,站在最外層看,沒法催學生上課,也不急,估計看打架比看學生做題要有趣。
嚴偉爬起來走了。臨走甩下一句:媽了個逼的,有種的,給我等着。算是給了她自己一個臺階下。但於大飛嫌髒話難聽,順手又把手裡的半截木棍朝他狠狠地扔了過去。木棍打在牆上,順着樓梯的空隙掉了下去,還唧唧岡岡的響。
打完了。楊濤最先嗷嗷叫着,雙手揮的最高,就他敢喊“都散了,都散了啊”,人羣頓時如潮水一樣散去。彼此熟悉的互相打着招呼各自回了教室。於大飛等幾個人叮囑了馬海洋幾句也走了。還有一個什麼鳥人打了一個很刺激的響哨。
馬海洋是最後一個進教室的。心情正矛盾着,雖然打人的感覺很爽,但被打的感覺肯定很不爽。今天嚴偉被揍了,明天可能就是自己。
自己早晚得挨一頓。
坐在位子上,馬海洋裝作很平靜的在那裡看書。旁邊魯子正在向前面兩個女生滔滔不絕講述着他剛纔是怎麼踹人的。聽上去很扎耳,髒字太多,幾句話不離一個操字。
午學,馬海洋賴在自己的位子上裝死。也不知該幹什麼。這時,趙寧寧和魏佳手牽手趴在後門叫馬海洋。
出了教室,趙寧寧拿馬海洋開涮:幺,這是誰啊?說完笑了起來。
馬海洋用手摸着後腦勺在那裡也笑了。
趙寧寧又說:你們一幫人揍一個人,,真孬種。
馬海洋現在最煩提這個,說:行了,你可別再提了。
魏佳從旁插嘴:那個,你走路可得小心點。
趙寧寧也心露擔心:就是,你一個人不要出去吃飯。
馬海洋心裡明白,說:嗯,知道,我現在就怕找人來揍我。
趙寧寧要帶馬海洋去吃飯。馬海洋反過來怕耽誤她回家午休,就說算了。大搖大擺的進了三班去找趙陽幾個人一起回宿舍。一路上,趙陽還在替馬海洋設想怎麼對付嚴偉,說,別怕捱揍,他要打過來,就雙倍再打過去。馬海洋也無心去聽,因爲心裡是那樣想的不假,但一做起來未必會是那樣。一這樣想,心裡突然像有了一個解不開的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