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十八明白,只要幹掉趙老二,老七也肯定無法活命了。
現在,趙氏兄弟完了,他又爲何對準自己?難道真想把自己幹掉?老二十八忽然想到了栽贓嫁禍的可能。以宋公子剛纔表現的狠辣手段來看,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何況暗鷹與皇城司本來就有仇!
想到自己可能會成爲下一個目標,老二十八脊背發涼。他開始四處打量逃生的可能。可惜,惟一出門的路被楊仝堵死。老二十八不由得一陣絕望:自己肯定不是楊仝的對手,陸恆山更別提,至於宋錚,看剛纔的樣子,也不好惹!
還好,在老二十八正想拼死一搏的時候,他聽到了這一輩子最動聽的話。怕宋錚殺紅眼的陸恆山喝道:“夠了!今天這裡的一切,還指望着他向暗鷹彙報!”
宋錚不由得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陸恆山還是不夠心狠。老二十八有一點想對了,宋錚確實想把他一齊幹掉,到時候就說老二十八和趙老二聯合,想殺掉陸恆山。反正死人也不會說話,就算密州暗鷹的殷老大懷疑又能如何?不過,宋錚也知道, 陸恆山也有自己的考慮,這畢竟這件事說到底是趙家和陸恆山、宋錚的恩怨,與暗鷹的人無關。暗鷹體系龐大,手段也層出不窮,陸恆山雖然不怕,卻也不願意招惹。
趙氏兄弟既然死了,陸嬙也已經得救,此事就算結束了。宋錚從屋內搜出一件長衫,重新披上,掩蓋住了身上的血跡。陸恆山帶着陸嬙,楊仝帶着宋錚,乘兩騎趕回密州。老二十八則留在這裡處理後事。宋錚等人昨天晚上一直忙碌,到現在已經非常牢累。特別是宋錚,畢竟年齡未足,體力上與楊仝還是有差距,再加上就數他奔波最多,也最耗心力,現在成功解救出陸嬙,宋錚卻沒有想象得那樣興奮,反而感覺疲憊不堪,一句話也不想說。陸恆山和楊仝都已經明白,宋錚從進院子開始,就一步一步誘導,最後成功斬殺趙老二。回想起計殺趙老二的那一幕,陸恆山父女都有一些後怕,就算差之一丁點兒,陸嬙便非死即傷。不過,幾個人看着宋錚疲憊沮喪的模樣,都不再說什麼話。陸嬙則一直瞅着宋錚,心裡兀自在琢磨,他到底是不是對那位叫秀荷的姑娘“始亂終棄”?
到了密州,陸恆山將女兒送回家後,則前往知州府,向胡統學說明此事。當然,他只會簡略地說明,趙氏兄弟因妄圖傷害陸嬙,現已伏誅。楊仝則將宋錚送回文院,宋錚對楊仝抱了抱拳頭,回到屋內倒牀便睡。
此後的幾天波瀾不驚。趙家將趙氏兄弟的屍首運回後,秘密發喪。據說趙桓一夜白髮,兩個親弟弟丟了命,兒子也被判流放,趙家趙桓這一支就餘下他自己,其悲苦可想而知。不過,趙桓後來得知秀荷懷有老七的骨肉,情緒便好了許多。他找到胡統學,將秀荷弄到一個單人的牢間,並使上銀子,讓牢頭給與照顧。以期秀荷能誕下子嗣,延續他這一支的血脈。陸恆山和宋錚得知此事後,也沒有插手。對於一個孕婦,他們都還下不去狠手。
樑麻子和老鱉被斬首示衆,不過,罪名並非劫持陸小姐,而是罪大惡極的鐵龍幫餘孽。至於樑麻子的相好秀娘,則在宋錚的懇求下被陸恆山釋放。耗子也經陸恆山之手送進了軍營,宋錚也算是完成了承諾。
密州暗鷹從老二十八那裡得到趙氏兄弟被殺的詳細過程後,對宋錚有些驚懼,派老二十八前來向宋錚表示出了善意。宋錚也沒想到很快到暗鷹中的老二和老二十八出手,所以也表達了和平共處的意願。
宋錚這邊,肖達和遲志明把銀子運了回來。宋錚按約定給了他們每人五十兩,並讓他倆回軍營,兩人都有些依依不捨。茗兒得知趙氏兄弟都殞命後,極爲興奮。他們從宋家莊出來一個多月,密州暗鷹十個仇人中,已經十去其八。戰果不可謂不輝煌。對於宋錚,茗兒的目光變得越來越熱烈。
宋錚卻有些心不在焉。細說起來,親手幹掉趙老二,並不是他第一次殺人。在皇城司與密州暗鷹大戰時,宋錚曾殺死一人。不過當時情況緊張,倒沒有什麼感覺。這一次卻心裡怪怪的。既不是害怕,也不是興奮,只是看到一個鮮活的生命就在自己手中了結,心頭總有一種莫名的意味。所以,他只有通過看書和練武來平復自己的心緒。
日子過得十分平靜,不過宋小郎的名聲卻又一次在密州引起轟動。自從宋錚計除鐵龍幫後,多智早慧的名聲已經傳開,這一次文院詩會,他的三首詩奪得詩會三甲之位,更添美名。至於姚長青誣賴宋錚之舉,早已被傳爲笑料,也更顯宋錚德才。從詩會第二天開始,不少密州望族都派媒婆前來登門,想與宋家結爲秦晉之好。均被宋珏以年齡太小,功名不就而推掉。不過,這也把茗兒急出一身冷汗。
宋錚對此一概不理,安心讀書,準備夏天的秀才考試。看書累了,便開始琢磨震元刀譜。不過,在家裡練刀始終不便。所以,宋錚讓楊仝在武院單獨找了一處僻靜的小院。一是爲了宋錚練刀,二是教授宋錚箭法。另外,宋錚也開始學習騎馬之術。不過,以上這些都非一天兩天就練出來的,宋錚也不着急,從打基礎開始,一點一點地學習,進境還是非常快的。
這不,三月二十八日下午,當楊仝前來通知宋錚去一次守備府時,他已經能自己騎着馬慢跑了。
進了守備府,陸恆山讓楊仝、宋錚二人落座,丫環奉上茶水後,陸恆山道:“宋錚此次讓你前來,主要是有兩件事與你相商。”
必要的禮節還是要講的,宋錚當站起身來,拱手道:“請守備大人吩咐!”(求花,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