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謝我,要謝,就去謝研心去。”花星辰拍了拍王渾的肩膀,說:“我先跟你說,要不是看在研心的面子上,就你這樣的賭棍,我都恨不得倒着給你塞到馬桶裡面,都算好的。”
“唉!”王渾老老實實的點頭,縮着脖子:“我以後不敢了。”
“不敢了?你以後倒是能啊,我給你治了,以後你一看到牌或者是骰子之類的賭具,整個人腦子立馬空白,除非你遠離那些東西。”
花星辰說完,離開了病房。
嫂子李翠花衝王渾招了招手:“王老弟,這個病房,得不少的錢吧?”
“用不了幾個錢,頂多一個月幾百塊錢。”王渾不以爲意的說道。
他嘴上雖然說得毫不在意,但心裡卻明鏡兒似的。
這種單獨病房,全天二十四小時恆溫,病牀都是採用高級機械組裝的。
洗澡也是全自動、馬桶也是全自動的。
就這種條件,一天的住院費,至少在五百以上,也許還不止。
王渾這麼說,也是讓李翠花心裡沒有壓力。
其實他不知道,花星辰還爲這件病房請了專業陪護,一個月的價格就要六千多,加上病房花銷,住院一個月,光是這住院費就要支出接近四萬塊。
當然,這些錢,都是花星辰自掏腰包。
李翠花問王渾:“王老弟,咱們都沒啥錢,會不會被花星辰趕出去?”
“趕?他敢!他要敢趕你,我就找他去拼命去。”王渾大喇喇的說道。
“嘿。”
李翠花捂着嘴笑。
住在了病牀裡面,李翠花心裡有底了,生命也感覺有保障了,日子也覺得有希望了,情緒自然也不錯了一些。
“唉!嫂子,我出去買雞湯,你的身子骨弱,要吃點雞湯纔好。”
“恩!”李翠花點頭應允。
王渾抓起了帽子,就出門買雞湯去了。
李翠花一個人閒得有些無聊,到處晃了晃,發現這裡的硬件設施比他想象的還好。
她盤着腿坐在病牀上,嘆口氣說道;“如果俺娃兒們以後能夠住在這種地方,窗明几淨的,那俺死都瞑目了。”
李翠花從小在山裡長大,在山裡,嫁給了一位軍人,軍人老公經常給他寫信,說要提幹當營長,以後能到部隊去過好日子,結果一份他出噩耗的信,將李翠花的願景,給抽得破碎淋漓。
她和軍人老公說過,以後要是有錢了,肯定要收養一些可憐的孤兒,算是人生的夢想。
老公死了,沒幾個月,公公因爲太沉痛兒子的死亡,也去世了,而李翠花的腦海裡面,只有那個和老公沒有完成的願望,她賣掉了老家的房子,上了來名揚的火車——這個他老公曾經服役的地方。
在名揚,她日日勞,販面,每天凌晨三四點,騎着三輪車,給各大餐廳送面,送粉,每個月說老實話,賺得不少,比得上一個比較高級的白領。
可她的花銷更大,結果自己病了,能拿得出手的救命錢,不到四千塊。
她也一直沒有過上體面的生活,導致現在來了病房,像是劉姥姥來了大觀園,四處張望。
又過了十幾分鍾,她隱隱有上廁所的感覺——生了病,新陳代謝加快,上廁所也比以往頻繁不少。
李翠花趿拉好鞋子,進了廁所。
可是進了廁所,她發現上不出來,上不出來,不是因爲身體的原因,而是馬桶的原因。
其實也不是馬桶的原因,實在是李翠花瞧着馬桶太高級,一來不會用,二來怕污了人家的馬桶。
她乾脆打開房門,去了醫院走廊裡的公共廁所。
剛剛進了公共廁所,廁所隔欄裡面,有兩個小護士在聊天。
“唉!咱們花主任,太帥了,人帥,心地也好。”
“是嗎?人帥,有錢,我看出來了,醫術好也看出來了,就是心地好,沒怎麼看出來唉,倒是好多姐妹都說他很幽默。”
“幽默是當然的了,心地好嘛!就說今天的事,有個病房,住了一位阿姨,得了癌好像。”
“啊?然後呢?”
“然後啊,花主任自己掏腰包,給安排了病房,安排了護工,一個月要小四萬呢。”
“這麼多?花主任也真捨得,他也只是個醫生嘛!賺的是手藝錢。”
“誰說不是呢,而且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剛纔去拿藥的時候,跟管藥的**聊了聊,他跟我說,花主任早上開了一堆治療乳腺癌的中藥,藥都可名貴了,一天的劑量下來,至少要三千多。”
“啊?這麼貴啊?”小護士都驚呆了:“那花主任可是個好人。”
“大大的好人。”
聽着小護士這一段對話,李翠花感覺腦門都炸開了,她也不知道怎麼回到病房的。
反正在這途中,她算了一筆賬,藥一天三千,一個月是九萬,住院費一個月四萬。
等於是花星辰爲他住這一個月,要掏十三萬的腰包。
“這可不行,花醫生那麼好的人,給我出這麼多錢,我心裡咋安心呢?”李翠花想了想:“反正也沒打算繼續活,俺回去,不能拖累別人。”
她想到這裡,自作主張,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偷偷摸摸的出了院。
半個小時之後,王渾回來了,他提着一個方便袋,進門便絮叨:“嫂子,買雞湯的人真多啊,排隊排到大街上去了。”
他推開門一看,李翠花不在。
他又進了廁所,發現李翠花還是不在。
“咦?去哪兒呢?”王渾想想,覺得李翠花沒地方去,應該是出去曬太陽了。
他想着出去尋摸一圈,突然發現房間裡,李翠花的包裹都沒了。
“咦?”王渾感覺很奇怪,他跺了跺步子,發現枕頭處放了一張小便條。
打開小便條,裡面是一圈歪歪扭扭,如同蚯蚓樣的字。
“王渾兄弟,醫藥費太貴了,俺回家了,你也別找俺了,俺不讓你和花主任爲難。”
王渾一看就知道這是李翠花的字。
“不讓你和花主任爲難?”王渾腦子裡面過了一遍,總覺得不對勁。
唉!不讓花主任爲難?
“不會是花星辰和嫂子說了些啥吧?”王渾突然感覺身子很燥:“對了,一定是,花星辰,你他媽表面一套,背裡一套啊。”
緊接着,他又想:嫂子說這裡醫藥費太高了,肯定也是花星辰說的——狗日的花星辰,我現在是沒錢,但我會有錢的,就你這三瓜兩棗,你當我還不起嗎?
他是個認死理的人,初步認定了是花星辰從中使的壞,就覺得一定是花星辰使的壞。
“奶奶的!奶奶的!”想到這裡,王渾實在是難受,他抓起了便條往地上摔:“花星辰,老子和你沒完。”
他推開門,出去找花星辰,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回到房間裡面生悶氣。
其實他當然找不到花星辰。
現在的花星辰,正在墨止家裡吃飯呢。
墨止是來回的給花星辰勸酒:“花兄弟,花兄弟,你做好事也不跟我絮叨絮叨,害得我還看電視了,才知道你有多牛,喝酒!罰你的。”
“墨止啊,墨止,你個老狐狸,就這事你罰我的酒?我偏不喝。”
“喝嘛!”
“不喝!”
墨止站起來:“你如果再不喝,我就喝了。”
“你喝!”
“喝就喝,怕你嗎?”墨止站起身,抓起酒杯一飲而盡。
在這個無限循環下,一直在勸酒的墨止竟然被喝趴下了,而花星辰一共才喝了三杯酒。
“墨止這哥,這哪裡是勸酒,分明是找着理由來自個兒喝酒的。”花星辰哈哈大笑。
笑完,他放下碗筷,招呼服務員進來收拾,自個兒去醫院上班了。
“我去,天氣好晴朗啊,今天是不錯的一天。”花星辰進了醫院。
到達樓層的時候,服務檯的兔子正在睡覺,她一睡覺,兩顆大兔牙就往外面露,看着挺可愛的。
“小兔子,逗逗她。”花星辰抓起桌子上的一個衛生棉籤,將變化扯下來,擰成了一根細細的繩子,往兔子的鼻孔裡面探。
探進去後,輕輕一旋轉。
“啊!啊!啊欠!”
兔子打了個噴嚏,一下子將面前的報紙給吹到地上去了。
她的瞌睡,也被這個噴嚏,打醒了。
“哇!花主任,你真的好壞哦,竟然趁我睡覺偷襲我,我砸死你。”兔子抓起保溫杯,裝作砸向花星辰的模樣。
花星辰連忙招架:“別啊,兔子阿姨,求不要這樣。”
“你還敢污衊我,我一口茶葉水,噴死你。”
花星辰繼續打着哈哈:“別鬧,別鬧。”
就在他和兔子打鬧的時候,王渾聽到了花星辰的聲音,立馬從房間裡面趕了出來。
“你大爺的,花星辰。”
花星辰望過去:“罵誰呢?”
“罵你!你個王八蛋,一幅正人君子的模樣,剛開始,不要我的錢,其實背後,對嫂子說些難聽的話。”
“你他媽是人嗎?”王渾跳起腳來罵。
花星辰有些聽不懂了,他瞪着王渾:“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對了,說話客氣些。”
他是真有些煩這個王渾了,幫你忙幫了多少次,結果呢?結果這個傢伙一而再,再而三的和自己反衝。
丫是屬石頭的?
王渾繼續罵:“你說,你跟我嫂子說了什麼?”
“什麼都沒說。”
“沒說,我嫂子怎麼走了。”
花星辰真是有些鬱悶了,要不是瞧這是王妍心的哥哥,他真想上去給他兩耳光。
他換了衣服顏色後,說道:“王渾,我告訴你,第一,我沒有跟嫂子說任何話!我花星辰不說是多麼好的人,在醫院裡面,這點口碑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