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龍翔今天比較囂張,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眼睛眯成一條縫衣細線,混沌的眸子裡,閃着一絲讓人鄙夷的光芒:“嘿嘿,這位領導,瞧瞧你手下的素質!這他媽什麼素質?讓他現在給我道歉,不然我現在就去找你們院長投訴。”
白玫在一旁看得清楚,知道這龍翔是故意和花星辰作對,挑釁加離間,她很想幫着花星辰罵回去。
但這是醫院,有規章制度,花星辰也有做錯的地方,因爲這個,白玫此時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不知道幫誰纔好。
“你他媽別以爲我不敢收拾你啊。”白玫沒有作爲,不代表花星辰也沒有,花星辰猙獰着表情,一步一頓的邁到了龍翔的面前。
“你想幹什麼?花少爺?醫生不想當了?恩?嘿嘿。”龍翔擠眉弄眼的冷笑。
他往日裡是不敢和花星辰發生直接衝突的,畢竟花星辰的父親,那在名揚,也是一手遮天的人物。
不過今天,他真是爽夠了,將花星辰給整成了這幅模樣,他還不敢還手。
龍翔站起了身,雙手反揹着,挺起了胸膛,伸長了脖子:“來,來,花大少爺,你往我臉上呼,我就不信了,你他媽打了我,還能繼續在這個醫院裡面上班不,你打之前,可想好了。”
他說話有些陰陽怪氣,就賭花星辰不敢出手。
啪!
龍翔還在猜測着花星辰敢不敢出手呢,仰着脖子一臉的囂張,結果花星辰還真抽了!
他一巴掌劈在了龍翔的臉上。
龍翔簡直不敢相信,捂住臉,一副不可置信的瞧着花星辰:“你?你敢打我臉?”
“呸!老子抽的是你屁股。”花星辰又是一耳光上去。
龍翔急促不跌,想擡手擋一下,終歸是慢了,結果臉上捱了重重的一記耳光。
“哎喲!哎喲!你丫還想不想當醫生了?”
“想啊!當然想了,但這和抽你這張臭屁股一點衝突都沒有。”花星辰又是發狂的一巴掌過去。
龍翔急忙擡手一擋。
“嘿嘿!小智商。”
花星辰冷笑一聲,巴掌拍到龍翔臉前三十釐米的時候,突然反手抓到了桌邊的一個石英筆筒,重重的砸向了龍翔的腦門。
乓!
石英杯子碎裂,龍翔的腦門流着血水,他右手捂住了腦門,驚恐十足的對白玫打着哭腔:“喂!領導,你手下打人啊,都不管管?”
“這個?”白玫楞了楞,猛的兩隻玉手遮住了眼睛,掌心還輕輕的揉了揉:“哎呦喂!眼睛這是怎麼回事啊?是不是用眼過度造成的眼角膜脫落?怎麼什麼都看不清了呢?”
裝瘋賣傻?
龍翔想不到白玫這文藝女青年竟然會使出這麼下三濫的招式?
防不勝防啊!
啪!
又是一腳。
花星辰將龍翔給大力蹬倒。
“你等着,你給我等着,我要找你們院長,你領導裝瞎是吧?我就瞧瞧,你們院長是不是也裝瞎。”龍翔爬了起來。
花星辰的嘴角浮現一抹冷笑,上步對着龍翔後腦就是一拳。
拳頭虎虎生風。
龍翔下意識往後一扒拉。
他什麼都沒有扒拉到,卻聽見身後一陣悶響!
“哎喲!哎喲!”花星辰躺在地上,手捂着腰:“完了完了,你剛纔推了我一把,我這下可摔得夠嗆!估計要癱瘓。”
“癱瘓?”龍翔瞧着花星辰這痛苦的模樣,頓時高興起來,連額頭都感覺不到疼了:“哈哈!老天都在幫我啊,摔死你個狗日的,這是哪位天使大姐乾的好事啊。”
花星辰幽幽的說了一句:“如果我爸知道我癱瘓的事情,不知道他會不會一怒之下,找某個蠢貨出氣呢?”
龍翔剛纔還挺高興的,被花星辰這暗藏玄機的話語一點,真是冷汗都冒出來了。
花星辰他爸那是誰啊?在名揚城裡跺一跺腳,整個名揚抖三抖。
如果他知道兒子花星辰癱瘓了,肯定要找龍翔當罪魁禍首!
到時候,名揚城,龍翔他別想待了。
“艾瑪!這事鬧的。”龍翔心裡埋怨道:老子怎麼就這麼賤呢?怎麼就管不住自己,非要找花星辰的麻煩,這下他麻煩沒有,老子麻煩大了。
其實花星辰根本就沒事,不過是裝出來整龍翔一頓。
但龍翔哪有時間去考慮這個,並且就算花星辰是裝的,他也只能認慫了。
他猛然撲在地上,半跪在花星辰面前:“花星辰,星辰哥,花爺,你站起來試試,看看到底是不是癱瘓了,沒準只是摔麻了呢?”
“別動,別動,我他媽的疼啊!”花星辰一耳光抽在龍翔臉上。
龍翔捱了一耳光,絲毫不在意,搖了搖頭,訕笑道:“花爺,你到底是哪裡疼啊?”
“腰椎!心窩子,小肚子……”
“這麼嚴重?”
“都不疼哦!”花星辰釋然說道。
“都不疼你說個屁啊!你趕緊說說你哪裡疼啊?”龍翔真是服氣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說着俏皮話呢?
“感覺脊椎裡面隱隱作痛。”花星辰兩隻手稍稍往上撐了撐,身子離地四五釐米,又重重的落在了地面上:“哎喲!還是不行,還是不行,以後估計脫離不了輪椅了。”
“別啊!你脫離不了輪椅了,我也就離上輪椅不遠了。”龍翔的心都被揪住了,但凡花星辰成了殘疾,那花家至少也要把他龍翔給弄成殘疾。
花星辰斜着眼睛,瞧着緊張的龍翔,心裡暗自好笑,他又話鋒一轉,說道:“好在哥們醫術好啊,能夠治好我自己的病,可是最近,沒有車開,要是有倆奔馳或者寶馬之類的代代步,那對我的病情,肯定是大有好處。”
“艾瑪!”龍翔聽花星辰這麼一說,開心得想親花星辰一口:“我的花哥唉!你剛纔那話真是貼心,不就是沒有車嗎?我的車,你拿去開!想怎麼開就怎麼開,我過幾個月再來拿。”
“哎喲喂!”
花星辰又摸着自己的脊椎,痛苦的喊道:“我的命可真是賤啊,脊椎都快殘廢了,借你個車子用用,你竟然三個月之後就來拿?哎喲喂,我的手機呢?我要跟我的爹地打個電話。”
“哥!我親哥,是我不對,是我小氣,這車子你拿去,不用還了。”龍翔一甩手,一串車鑰匙掉在了花星辰的手掌上。
鑰匙上面刻鏤着一個大大的“人字標”——梅賽德斯。奔馳。
“哥,車子你先玩着,小弟走了哈,好好養傷。”
“趕緊走,我瞧你長得這麼醜,老是感覺胃部很難受,想吐!”花星辰點了點頭。
“唉!”
龍翔逃似的離開了。
等他一走,花星辰若無其事的站起身,晃了晃手中的鑰匙:“傻叉!跟我鬥!還嫩了一點呢。”
“噗嗤!”
一旁的白玫目睹了整個過程,也感覺好笑,不自禁笑了出來。
“白姐,你笑什麼啊?”
“沒笑什麼,我纔不跟你笑呢。”白玫想起下午這個小子瞧過自己的,脾氣又上來了。
“嘿嘿。”花星辰並不驚訝白玫的變臉,但還是有些尷尬,他撓了撓頭,打了個哈哈:“我先去洗個澡啊!渾身都是土,好難受。”
他也是有點潔癖的。
“去吧,去吧,洗完了來這裡找我。”白玫擡了擡手。
“恩!”花星辰擡腳出屋。
哈哈!
今天好天氣,老狼請吃雞啊,花星辰興高采烈的洗着泡泡澡,內科診所裡面卻來了一位急症病人。
白玫獨自坐在內科的診室裡,右手託着頭,寬寬的白大褂袖子耷拉下來,露出如玉般的手腕。
此時她毫無表情,眼睛也是空洞無神,腦子胡亂的想着剛纔的事情。
“嘻,這個傢伙,看上去挺壞的,實際上更壞。”
白玫喃喃的評價着花星辰。
“白主任,白主任,幫忙瞧瞧這個病人。”
耳鼻喉科的孫主任牽着一位老者走了進來。
孫主任長得很胖,平日裡缺少鍛鍊,走幾步就氣喘吁吁的,現在拉着老者從四樓的耳鼻喉顆快速跑到一樓的內科門診,都像是跑斷了氣一樣,說說話也是哼哧哼哧的,讓人聽得難受。
白玫皺了皺眉頭,她瞧了一眼老者:“具體得臨牀表現是什麼?”
“呼……哈!”孫主任狂呼了幾口新鮮空氣後,又急促的說道:“老人進門診的時候,鼻孔裡面血流不止,我以爲他是普通的流鼻血,加了一些止血劑,沒成想,血是止住了,但是病人的頭又開始疼起來了。”
孫主任停頓了一會兒,小聲的喃喃道:“白主任,鼻子流血屬於我們耳鼻喉科,但頭顱內部的疼痛,就不歸我們耳鼻喉科的管了,也不應該是我們耳鼻喉科的責任了。”
白玫臉色發冷,輕啓朱脣,淡淡的說道:“孫主任,你給這位老人做了檢查嗎?顱腔內部的掃描?”
“暫時沒有。”孫主任撓着頭,說道。
“沒有?沒有!”
白玫的玉手大力的拍在桌子上:“醫生的天職,救死扶傷,你倒好,首先想着你們科室到底有沒有責任?而且,你一上手,沒有在檢查的狀態下,首先給病人下了一劑止血劑!你憑什麼?”
“這個?往日都是這麼處理的。”
“我呸!等事完了,我再找你算賬!”白玫也知道老人耽擱不起,她跺了跺腳:“先迅速把老人送到檢查室,全身的檢查結果我換好衣服之後,如果還沒有拿到,你就準備寫辭職報告吧。”
她對於工作向來是說一不二的,頗有些女土匪的作風。
孫主任一邊抹着額頭豆大的冷汗,一邊忙碌的指揮着護士護工們將老人擡到檢查室裡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