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星辰猛的一蹲,整個身子都蜷縮到了一起,只出了一指。
他的指頭,狠狠的戳在了冰芯的腳板上。
咔嚓!
當即就是一聲脆響,繼而一股鑽心般的疼痛鑽到了冰芯的心裡。
她感覺自己的腳板像是被一個大鐵錘子砸了一錘,現在腳踝骨已經脫臼了。
可怕的是,對方那一指之力,還在繼續增加,只要整個招全部釋放出來,沒準自己的腳踝骨會徹底骨折。
“手下留情!”顏美大聲的喊道。
花星辰聽着聲音有些熟悉,稍微愣了愣,又瞄了冰芯妹子,發現這人就是早上參與照片偷拍的一位美女。
自己人啊!
但是指在弦上,不得不發,他的指力已經發泄出來,就沒有收回去的道理,要不然,還得崩着自己。
“我去!”花星辰只能扭轉了一個方向,中指狠狠的紮在了馬路牙子上的一刻梧桐樹上。
梧桐樹的老皮異常皮實,但花星辰的手指,齊根沒入樹裡,扎出了一股綠色的汁液,散發着腥味。
“我去!”
冰芯也不顧着自己脫臼了的腳踝,瞧着花星辰這模樣,她實在是有些害怕了,如果這一指真的扎正了自己的腳板,她的右腳,難免殘廢。
“小冰冰?”韓莉莉衝着冰芯跑去:“你怎麼對哥哥動手啊,他救了我唉!”
顏美幾人也過來,扶住了冰芯:“阿冰,沒事吧?”
“沒事!”冰芯指着花星辰的背影:“他,他是不是被我們拍了照片的那位哥們。”
“是!”顏美點頭。
“好厲害。”冰芯蒼白着臉,給花星辰豎了個大拇指。
顏美也回頭,發現花星辰還保持手指扎入梧桐樹的動作,忍不住發火了:“花花!還耍帥呢?過來幫阿冰瞧瞧腿啊。”
花星辰依舊沒有轉身,但他發脾氣了:“靠!你當我不想轉身啊,手指紮在裡面,拔不出來。”
噗!
幾女也不顧緊張的氣氛,一個個都笑了。
花星辰說的倒是實話,他的指力奇大,但手指畢竟不是剛打的,扎到梧桐樹裡面,如果不緩緩氣,拔出了骨頭都得斷。
幾女笑的開心,花星辰都快哭了:“我幹你們一夥人的妹子,我招你們惹你們了?一遇見你們,我就倒黴!”
“哈哈!”
幾女更放肆的笑。
花星辰真是苦笑不得:“什麼仇什麼怨啊!”
“你們和哥哥認識啊?”韓莉莉指着花星辰。
“豈止是認識?”顏美衝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這位,就是我們公寓裡的大師——人賤無比的花星辰。”
花星辰猛的拔出了手指,掏出餐巾紙,擦拭着手上的綠色梧桐汁液:“大師就大師,爲什麼加上人賤無比?”
說着他又走到幾女的面前,蹲在了冰芯的面前,要給他瞧腳傷:“你們也真是的,沒事偷襲我幹啥?不知道我這個人心理素質不太好嗎?”
顏美輕拍了花星辰的背一記:“切!誰讓你這麼賤的。”
“賤怎麼了?那條憲法規定了人不能耍賤的?”花星辰翻了翻白眼,又說:“這位叫阿冰的妹子,你穿個裙子,很影響我幹活唉!哎喲!褲上面怎麼還繡着一個海綿寶寶,童心未泯啊!”
“靠!”
冰芯想着將腿給抽出了,可是怎麼也抽不動。
“哈哈!來,哥們給你們都瞧瞧。”花星辰的頭猛的一擺,要將幾位女人的裙底風光,都給收入眼底。
“賤人,不要。”
包裹顏美、韓莉莉在內的六位美女,其中四位穿的都是裙子,千紋穿着的還是一條豹紋超短。
見着花星辰如此無恥的擡頭,妹子們紛紛捂住了裙襬,兩條大腿也來了個內八字,將滿園春色都遮得嚴嚴實實。
“賤人。”
“色狼。”
“大流民!”
“滾開!”
美女們慘叫連連。
花星辰得意的繼續給冰芯捏着腳,得意的笑道:“讓你們沒大沒小,不給你們一點顏色瞧瞧,你們就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睛。”
……
餐廳裡面,顏美、花星辰等人都圍在一起。
花星辰不停的翻着菜單,翻得聚精會神,翻了五六頁,也看了五六頁,他突然沒好氣的將菜單給合上了。
“我去!這些破東西,什麼玩意兒?”花星辰呸道:“都是一些什麼奇葩玩意兒,淨整的花裡胡哨的,豆鼓炒蒜苗不叫豆鼓炒蒜苗,叫外婆家的下飯菜,滷豬耳朵不叫滷豬耳朵,叫——人生不順風。”
他又說:“我看這家餐廳啊,也就是中看不中用,破碎的雞蛋?他怎麼不叫破碎的牛呢。”
噗!
幾女都笑了,顏美用筷子戳了戳花星辰:“花花,你要不要這麼犀利啊,這家店的老闆,雖然腦子有點文青,但東西還不錯的。”
“一般般。”花星辰搖了搖頭。
“對了,我現在給你隆重的介紹一下。”顏美指着冰芯:“這位是我們的冰冰,跆拳道全國冠軍。”
冰芯性格大大咧咧的,理了個球頭,像個長相異常清秀的男孩子。
平日裡喜歡穿一套運動衫,但今天,好歹是美女們聚會,所以纔會穿個裙子出來。
“這位就不說了,拍了你照片的千紋。”
花星辰有些不耐:“我說顏姐,咱們能不說照片的事嗎?”
顏美瞪了花星辰一眼,指着另外一位長裙飄飄的妹子:“這位妹子,辛杏,咱們名揚市的空姐。”
“哦!空姐。”
“可溫柔的妹妹哦。”顏美說道。
花星辰點頭,他看得出來,這位空姐妹妹的身上,有一股特殊的嬌弱氣質,讓人想起紅樓裡的林妹妹。
可惜這位林妹妹啊,你這濃眉大眼的,怎麼也叛變革命了呢?怎麼也參與了這一羣瘋女人拍我的照片呢?
唉!
花星辰很惆悵啊。
顏美又對花星辰介紹另外一位穿着一身穿着苗族服飾的女生說道:“這位妹妹可厲害了,苗族人,央吉雪華。”
“哦!姓央吉,叫雪華?”花星辰問。
央吉雪華笑了,她感覺和花星辰挺有緣分,一見他面就想笑,她一笑起來,頭跟着擺,掛滿了苗銀飾品的帽子叮噹叮噹的響。
“花哥哥說錯了,我姓央,叫吉雪華,我們苗族很多姓都是一個音節。”央吉雪華想了想,又說道:“其實我們苗族有個地方,姓氏更加特別。”
“恩?”花星辰問:“你說說看。”
央吉雪華又笑了笑:“他們那個族羣會有一個連天姓,比如說兒子叫華金,父親叫金寶,爺爺叫寶雲,兒子、父親、爺爺,名字首尾相連。”
花星辰聽得大呼過癮:“要說華夏地大物博呢,有些新鮮事,沒準一輩子都沒機會聽。”
央吉雪華聽了花星辰的話,又笑了,笑得叮噹作響。
這時,顏美又插話道:“嘿,花花,你可不知道,我們央吉女神,可是蠱神的後人。”
“蠱神?”花星辰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正視着央吉雪華:“當真?”
“也不是了。”央吉雪華連忙搖頭:“什麼蠱術不蠱術的,都是謠言,我們湘西人,沒有那麼神秘。”
湘西三大奇術——落花洞女、趕屍、巫蠱。
很多科學家,都對巫蠱的傳說十分嚮往,好幾次組了科考隊,去了十萬大山。
每一次,他們得到的答案,都是“沒有”,世間根本就沒有巫蠱這件事情。
但花星辰知道——有!他不但知道有,而且有治療的辦法,不但有治療的辦法,甚至就親自治過,上次那個碰瓷老頭黃鬆——他得的毛病,就是被人下了蠱。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央吉雪華不停的否定着蠱術,其餘的女生都哈哈大笑。
花星辰也壞笑着說道:“我也沒說是真的啊。”
央吉雪華聽了花星辰的話,又哈哈大笑,她似乎特別瞭解花星辰這個人,知道他沒有壞心眼。
光是這份知道,其實很讓人生疑。
花星辰也生疑,他有一種直覺,這個女人——可能真的是蠱神的後人。
但他也沒有繼續去理會,也沒有去揭穿蠱神後裔。
在湘西,蠱神不是一個招人尊敬的角色,相反,非常的招人厭惡。
這種厭惡是來自骨子裡面的厭惡。
他們不管蠱神叫蠱神,叫蠱婆,只要發現那些會聯繫蠱術的女人,就會背後指指點點。
畢竟這種有着邪惡力量的人,總是讓人害怕的。
花星辰瞭解,所以也不當衆點出了,就當做一個笑料,聽聽就過了。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件事情到了最後,繞來繞去,還是繞道了他的身上。
“好了好了,大家吃飯了,嚐嚐這家的菜。”顏美一句話,將衆人從各種各樣的思緒當中,給拉到了現實裡面。
花星辰也隨大流的嚐了口菜,還真別說,這家餐廳名字的確是不怎麼樣,但是飯菜真的是非常爽口,很對口味。
“來,今兒個咱們多喝點,不醉不歸啊。”顏美這些新時代的女性,對於喝酒都不是很抗拒。
甚至有人喜歡喝。
比如說央吉雪華,這位獨特的苗族女子,喝起酒來還要划拳,一劃拳,渾身的銀飾碰得叮噹作響。
酒席間,央吉雪華介紹,她們苗家寨子裡的成人禮,就是要喝點一罈子,總共三四斤的白酒。
女生稍微放寬了條件,喝掉兩斤白酒。
聽聽,人家苗家,不能喝酒的,都不能算是大人。
有酒有菜,衆人聊得更加深入了。
顏美對花星辰說道:“給諸位介紹一下哈,這位花花,不但是個好老師,還是個好醫生,待會,給咱們莉莉去疤,就要看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