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顏棲梧不在意說道,她現在的精力全部放在報仇上,況且又多了幾個想不透的問題,她根本無暇顧及蕭亦宸。
司風不再說話,和冉素素對視了一眼後,兩人安靜的她身後守着。
三日後,君良玉興沖沖來到邀月樓,早已得到吩咐的店小二將他領到樓上雅間,顏棲梧已在屋裡等着他。
“顏夫人,我已傳令到江南,此番蕭氏鋪子所有的單子我們一概沒有接,不知夫人安排得如何了?”甫進屋,君良玉即迫不及待說着,溫潤的眸子難掩激動。
“玉公子放心,既然你做到了你應承的事,我自不會食言,三日後,你再到此處來,我已安排妥當。”
君良玉懷着滿心的期待走出邀月樓,越想越覺得興奮,一個不留神在出門的時候撞上了人,“對不住,這位,”他擡頭,驚愕的發現自己撞到的人居然是宸王!
“玉公子?”蕭亦宸更是沒有料到會在京城見到君良玉,吃驚程度更甚於他。
偏生二人在江南之時無甚交情,簡短寒暄過後,二人隨即一個向裡向外各走各的路,蕭亦宸對於他爲何來京城不敢興趣,只是見他難掩喜色,微微詫異之餘,也沒多想,顧自進了邀月樓。
又是一日苦等無果,接近日落之時,他纔回府,隨即被宮裡來的等在王府的侍衛傳召進了宮。卻說直到顏棲梧離開宸王府,兄弟二人之間的關係纔有所緩和,蕭亦宸每日照常上朝,蕭亦謙遇到棘手的手也會再傳召他入宮商量。
養心殿,蕭亦謙的臉上可謂難看到了極致,陰沉似醞釀着狂風暴雨,伺候的奴才是大氣不敢出,身子立得筆直,頭垂得很低,便是一直跟在蕭亦謙身邊的錢進財也是屏氣凝神,眼觀鼻,鼻觀口,身子異常緊繃。
“宸,雨墨樓聯合江南君家斷了我們茶葉和絲綢的供貨。”
嗯?直到此刻,蕭亦宸方知君良玉出現在邀月樓並非是巧合,原來他是和她見面了。“皇兄,我們手中商鋪屬茶葉和綢緞莊數量最多,如此一來,對我們的影響甚大,只怕是大半的鋪子面臨險境。”
“哼,朕不會讓他們得逞的。”蕭亦謙狠狠說着,眼中陰霾更甚,他已經縱容雨墨樓太久了,這次,他一定不會放過她們,要將她們連根拔起,永除後患,尤其是顏棲梧,他勢必要除掉她。
他擡手揮退殿裡侍候的奴才,“宸,你跟我來。”蕭亦謙說着,打開書桌右手第一把抽屜,摁下一個黑色的凸起,身後兩列書架突然從中間分開,露出一個的密室。
二人走進密室,蕭亦謙順手點燃了牆壁上的燭火,蕭亦宸這纔看清,這個四方寬闊的密室裡,整整齊齊碼着一列列書籍,他粗略掃過一眼,看不出是關於什麼方面的書。
蕭亦謙徑直走到密室最深處的一處書架上,取下一本手札,遞與蕭亦宸,“宸,你先看看。”
蕭亦宸狐疑的接過,迅速翻着,愈翻到後面他的面色愈加凝重,翻完最後一頁,放下手札,他的臉上除了凝重再無半點情緒。
傾顏閣?他從來不知,世上竟然存在着這麼一個神秘的組織。而據手札記載,當初蕭氏先祖蕭清遠自前朝皇帝手中奪下這大好江山,他的夫人鳳韻凰功不可沒。當蕭清遠登上帝位之時,隨即冊封鳳韻凰爲後,二人度過了一段十分美好的時光。
可是,好景不長,蕭清遠採納朝臣建議,廣納朝中貴胄權臣之女入後宮,日漸冷落鳳皇后,更是聽信她人挑撥,竟欲廢去鳳皇后。
鳳皇后盛怒之下,更是心灰意冷,主動卸下鳳冠鳳袍出宮,此後五年間再無蹤影,直至第六年,一個名爲“傾顏閣”的組織在江湖中盛名鵲起,短短半年內,壟斷了王朝大半的經濟。
蕭清遠多方打探之下,才知傾顏閣閣主正是自己的髮妻鳳韻凰。二人見面,密探了一日,沒有知道他們談了什麼,只是蕭清遠回到京城後,不再費力扼制傾顏閣的發展,而傾顏閣也慢慢隱入地上,繼續維持着它的運作。
“父皇臨終前告訴我,凡蕭氏歷代帝王,皆可憑身上佩戴的龍玦爲證,要求傾顏閣爲我們辦三件事。”
“皇兄的意思是,這次要?”
“宸,你不要多想,朕只是想着該將此事告訴你。”蕭亦謙話至嘴邊又突然改了說法,他想起宸對於那女子的癡迷,不由有些後悔一時衝動讓他知道了這麼多事,他確實是要利用傾顏閣來除掉雨墨樓,這事,他怎麼能讓宸知道呢?
是夜,皇宮養心殿琉璃瓦屋頂上升起了一盞明黃色的燈籠,燈籠上蕭亦謙親自用硃砂筆寫下了一個碩大的“顏”字。
翌日午後,一名黑紗遮臉的女子憑着手中一塊鳳玦徑直走入深宮,一路無人敢擋,直接到了養心殿。蕭亦謙正在養心殿,得到錢進財通報,心思神轉,忙令錢進財將人帶進來。
他好奇的打量着眼前一身黑衣,黑紗遮面的女子,寬大的黑色鍛袍密密實實遮住了她的身軀,他瞧不清她的身段,唯一露在外頭的一雙眼睛無波無瀾,十分平靜,也讓他看不透她的思緒。
“我是傾顏閣第一十五代閣主,據上任閣主手札記載,這已經是蕭氏第一十四代君主蕭亦謙在位以來第二次召見,不知我說的可對?”女子略帶蒼老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平緩說着。
“不錯,這確實是朕第二次召見傾顏閣閣主,只是上任閣主並沒有很好的完成我交代的事,希望你,不會重蹈覆轍。”蕭亦謙別有深意說着,尤其在說到末句的時候,言辭間更是帶着威脅之意。
“蕭亦謙,”女子無視他帶着威脅的話,更是大膽的直呼他的名諱,絲毫不爲他的氣勢所迫,“你自說是何事,不管結果如何,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