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雲兮的反應讓木駿一愣,他靜下心仔細分辨了一下,四周依然沒有什麼聲音。可是,爲什麼安雲兮一副確定的樣子了?難不成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木駿下意識的想要掏掏自己的耳朵,卻看到安雲兮已經走遠,便顧不得其他趕緊跟上。
跟在安雲兮的身後走了上百米,木駿終於聽到了那帶着害怕和哭聲的呼救聲。這次他才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安雲兮的背影,與自己不同的時,他很好奇,爲什麼安雲兮能夠在那麼遠的地方聽到這呼救聲。
不過,眼下都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救人要緊。木駿加快速度,既然已經確定了前方有人遇到危險,早到一分就好一分,於是他在與安雲兮擦身而過時,向她囑咐:“我先過去看看,你後面跟着來,注意安全,有事就大聲叫我。”
說完,也不等安雲兮答不答應,就瞬間加快速度向聲音的來源處奔去。木駿的爆發力讓安雲兮停下了腳步,看着那很快消失在自己眼前的背影,她的雙眼微眯了一下。
木駿的速度很快,至少要比學校裡的短跑健將快很多,這是長期接受訓練的結果。他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出事的地方。
可是入眼的一幕,卻讓他一愣。
草叢中,年輕漂亮的少女被一個男人壓在其中,她身上的裙子已經被撕碎,幾乎已經起不到蔽體的作用,她苦苦的哀求男人,拼命的掙扎,想要反抗,在掙扎中肢體的運動和一些私密地方的外露,讓正值青春期的木駿感到心頭一熱,一股熱流涌上鼻腔,似乎在下一秒就要流了出來。
“還愣着幹什麼?”安雲兮清冷的聲音從木駿身後傳來,將他澆醒。
木駿回過神來,差點給自己扇了兩耳刮子,雙眼中一凝,怒火一聚,就像那邊正在施暴的人一拳揮去。
安雲兮停在原地,觀察這木駿的姿勢。很明顯的軍人作風,乾淨利落,果斷凌厲……
一拳,把正在施暴的男人給揍翻在地,解了女子的圍。女子來不及道謝,只能趕緊從草地上坐起來,雙手掩着自己的私密部位,向後縮了縮。
那施暴男子被突然揍倒,想要還擊,可是卻根本不是木駿的對手,三兩下就被木駿以一個標準的擒拿給按翻在地上,將他的手給扭到了背後,而木駿整個人則單腿跪在他的背上,用自身的力量壓住他的脊樑骨,防止他掙扎。
“雲兮,打電話報警。”木駿對安雲兮喊道。他可是知道安雲兮是有手機的。
安雲兮走過去,脫下身上的運動外衣,披在那衣衫襤褸的女子身上,換來她感激的謝謝。
脫下外衣的安雲兮此時身上就只剩下一件貼身的t恤,剛纔的畫面還在影響着木駿,再看到安雲兮發育得很好的身體,一種衝動開始纏繞在他心頭,讓他只能尷尬的避過視線。
報警?安雲兮覺得這個提議不錯,但是也得問問當事人的意思。報了警,備了案,即便真的沒有發生什麼,但是名聲卻傳了出去。不要說什麼一定要制止犯罪分子的惡性,要挺身報案,畢竟事情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又怎麼能體會受害者的心情?
所以,對於木駿的提醒,安雲兮沒有立即答應,而是蹲下身子,問那女子道:“需不需要報警?”
安雲兮的詢問,讓木駿微微皺眉。似乎不理解她的做法,這樣的事除了報警之外,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
可是,出乎木駿意料的是,那女子居然拼命搖頭,咬着牙忍住哭聲。她的表示已經很明顯了,她不要報警。
安雲兮沉默,木駿不解。而這時候,被木駿壓在身下的男子,終於反應過來,對着木駿叫罵:“臭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敢打我?信不信我叫人把你給做了,都沒人知道。”
囂張的聲音激怒了木駿,他腳下用力,讓男子無法再繼續說話,只能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安雲兮收回打量的視線,輕聲對女子問道:“是不是他家裡勢力很大,你不敢得罪?”
女子身子一僵,最後點了點頭,淚水滑落。她低垂着頭,雙手緊緊的抓住安雲兮的外套:“他是我們公司老闆的兒子也是公司的總經理,我是他的秘書。我打不了辭職回老家,不想再惹事端了。”
女子的妥協,安雲兮可以理解,可是木駿卻不能理解,他在聽完女子一番話後,皺眉道:“你如果這樣放過他,萬一以後別的女子遭殃怎麼辦?這種人渣就要趕緊送到監獄裡去,省得他在外爲禍人間。”
木駿的責備讓女子的頭埋得更低,似乎想要逃避這種選擇。安雲兮在心中思索。按照華夏的法律來說,這個男人最多就是強姦未遂,先不說能不能公正處理,就算是處理了,可能也就是判個十年八年的。
出來後,誠心改過倒是好,如果變本加厲,那不更慘?最主要的是,就算他進去了,他的家人會放過眼前這個把自家兒子送進監獄的女子?哪怕她躲回老家,安雲兮想要找一個人還是很容易的。
“告我?g省公安廳的廳長和我爹是戰友,你們告我,告得了嗎?當心我告你們故意傷人。”男子囂張的聲音再次傳來。
木駿想要再次懲戒,可是那男子卻識趣的閉上了嘴。讓他無從發火。
公安廳的廳長?那不就是周明啓嗎?安雲兮眉梢一挑,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還和周明啓扯上了關係。
看來這件事還變得複雜起來……
“公安廳長?哼,公安廳長要是保你這種人渣,他也該去省紀委喝茶去了。”木駿惡狠狠的反擊。
可是,這句話卻在不經意間得罪了安雲兮。周明啓可是自己的人,讓他去省紀委喝茶?安雲兮的雙眸眯了起來。
突然,沉默已久的女子跑向木駿和那男子的方向,跪在男子的面前,在木駿愕然的表情中,不停的哀求、磕頭:“劉經理,劉公子,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不告你,我馬上就離開g市,以後保證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這兩位我也會求他們忘記今天的事。求求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
“你!”木駿的肺快要因爲這一幕給氣炸了。
女子的示弱,讓那劉公子更加得意起來。他誇張的笑道:“聽見沒有,臭小子。識相的就放開我,老子還能當你年輕不懂事,不跟你計較,不然的話,你以後也別想過什麼好日子了。”
劉公子的威脅,對木駿來說更是火上澆油。他手中的力度加大,再次弄得劉公子發出慘烈的叫聲。
木駿冷聲道:“別太得意。我和我同學可是目擊者,就算她不告你,可是就憑你剛纔威脅我們的話,我也能把你送進監獄,你信不信?”
“臭小子……”劉公子叫喚着,咬牙切齒的恨恨道。扭頭射向木駿的目光裡,有着無限的怨毒。
“不不,求求你,放了劉公子。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不要再繼續下去。”女子哭着,想要勸木駿放手,她實在害怕木駿在一氣之下傷害到地上這個男人,把事情弄得越來越複雜。
“就是因爲社會上有你們這些明哲保身,貪生怕死的懦弱者,纔會縱容這些犯罪份子的氣焰越來越囂張。”木駿忍無可忍對女子怒吼。
“不,不是的……”女子痛苦的垂下頭,聲音裡充滿了痛苦和委屈。
“木駿,放了他吧。”沉默了許久的安雲兮突然開口。一開口達到的效果就是全場安靜,紛紛把視線投向了她。
木駿是不解,女子是感激,而那個劉公子……在驚訝之後就剩下驚豔。那麼清純的學生,他還沒有試過。
劉公子在心中猥瑣的想着,卻感到兩道冷芒射來,凝神一看,就對上安雲兮冰冷的眼眸,瞬間讓他心底打了個寒顫,不敢再胡思亂想。
“雲兮……連你也……”木駿眼中有些失望。
“沒有原告,你也不能拿他怎麼樣。”安雲兮淡淡的道,看向那哭成淚人的女子:“有些事,只有經歷了才能看得清,不帶有僥倖。”
木駿沉默,看向那可憐楚楚的女子,感受到她的委曲求全。他明白了安雲兮的話,眼前這個女子只是一個小市民,遇事就是小市民的大化小,小化無,只是希望自己的妥協能讓自己繼續謹小慎微的活着。
安雲兮的話說得很清楚,女子認爲這個劉公子會放過自己,所以不想把事鬧大,但是結果是不是她所期望的那樣就要看她的運氣了。
這一刻,木駿突然覺得安雲兮有些殘忍,有些冷血。他將不忍的視線移開。他似乎預料到等這個女子醒悟的時候,她已經遭遇了慘事,可是安雲兮卻要通過這種方式來讓她明白,很多事不過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這樣會不會太殘忍了。
木駿心中困惑,他不解,但是同樣的,他找不到更好的解決方案。他不能強逼着女子去報警,看來就只能像安雲兮說的那樣,尊重女子的選擇。而因爲這個選擇而導致的後果,也只能讓女子自己去承擔。
……
“我們的做法會不會是錯的?”木駿望着女子遠去的身影,不知道是問自己還是問身邊的安雲兮。
在木駿的糾結中,他最後還是放開了那個劉公子。在一陣罵罵咧咧之後,劉公子扔下一堆狠話離開。而那叫王雪的女子在對兩人一番道謝後,纔剛剛離去。
身上還披着安雲兮的外套,對此王雪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只能與安雲兮約好,回去將衣服洗乾淨後,明天拿去一中還給她。
“希望她不會後悔今天的選擇。”安雲兮淡淡的道。同樣,這句話好似是回答木駿的提問,又好似在自言自語。
木駿苦笑,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狹長的眼睛中帶着些莫名的情緒,抱歉的看着安雲兮:“這是對不住。本來應該是一次身心愉快的遊玩,卻碰上了這種事。下次我再補償吧。”
安雲兮無礙的搖搖頭:“這種突發情況,誰也不能預測。看來我和你都沒什麼心情繼續玩了,那就回去吧。”
“嗯。”木駿點頭答應,只是這聲音中有些沉默和低沉。
安雲兮看得出,他還在糾纏於剛纔的事中,或許這個官家子弟,第一次試着以百姓的視角去審視問題,這樣的結果或許對木駿來說是一種成長。
第二日,一中並沒有開學,但是與王雪的約定,讓安雲兮按時來到了學校門口等待。只不過……
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但王雪依然沒有出現。安雲兮半眯着眼睛,猜不透她在想些什麼。
又過了半個小時,王雪的身影依然沒有出現,或許,最不好的一面已經發生。安雲兮睜開眼睛,拿出手機,終於撥出了一個電話。
“是我。”電話一接通,安雲兮就直接道。
而電話另一頭的周明啓顯得有些詫異,安雲兮已經很久沒有聯繫過他,沒想到今天卻突然給自己打電話。
“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姓劉的,還和你是戰友。應該有家公司。”周明啓迴應之後,安雲兮問道。
這讓周明啓更加詫異,但依然老實回答安雲兮的話:“老劉?我是認識這麼一個人,曾經在部隊裡認識,後來也沒怎麼聯繫,前段時間在一次宴會中重遇,沒想到他搖身一變成了百草藥業的老總。他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
周明啓關心的問。在他的認知中,安雲兮對他這樣說話,一定是有人惹怒了她,但是老劉?周明啓回想那在交際場合中左右逢源,絲毫不得罪人的劉傳海,不禁搖了搖頭,怎麼也不像是會輕易得罪人的。
“他有沒有做不好的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兒子似乎已經開始做些不好的事了。”安雲兮冷聲說道。說着,便把昨天的事情給周明啓簡單的說了一遍。
周明啓一聽完,心頭火起。他和劉傳海也就是泛泛之交,雖然有點淵源,但倒也沒有到達莫逆的程度。卻不想他的兒子居然在外面仗着自己的名頭作惡,而且還是在安雲兮的面前,這讓他十分的反感。
再聽說,那差點被侮辱的女子並沒有如約前來,周明啓和安雲兮的猜測一樣,一定是這個劉公子事後氣不過,又跑去找王雪報復去了。只是不知道這件事發生在昨夜還是現在。
“你放心,我馬上給劉傳海打電話,也會叫當地的派出所去王雪的住處查查,找到劉傳海的小子和那閨女後,我給你電話。”周明啓立即承諾。
原本,周明啓一直稱呼安雲兮爲雲兮,可是,自從他們之間多了一層關係之後,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叫了。他並不是單純的和安雲兮合作的官員,而是他更多的是依仗出雲社在g省勢力而向上爬的官吏。
這種似友非友,主僕又不像主僕的關係讓他很難稱呼安雲兮,雖然後者不介意,但他在很多時候都不再直呼稱謂。
掛了電話,周明啓那邊怎麼運轉,安雲兮不再關心。她和王雪不過是萍水相逢,如今能做到這一步,也算是仁至義盡,她並不是一個爛好人,更不是救世主,需要每遇到不平的事就要用自己的勢力去踩一踩。所以,這件事對她來說,給周明啓通知之後就結束了。
如安雲兮所說,王雪如果真的遭遇到什麼不幸的事,那麼這也是她選擇的後果,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選擇付出相應的代價,就連安雲兮自己也同樣。
收拾了一下心情,安雲兮準備離開學校門口。可是,剛一轉身,就聽到背後傳來木駿的叫聲。她扭頭望去,卻看到木駿急急忙忙的衝過來,焦急的對她道:“王雪是不是沒有過來?”
那焦急的語氣讓安雲兮感到了一種刻不容緩的急切,沒有多問什麼,便點了點頭。得到回答的木駿,臉色一沉,整張還充滿了稚嫩的臉龐嚴肅了起來。
“怎麼回事?”見到此,安雲兮不由得問道。
木駿看着安雲兮,眼中充滿了懊悔:“我昨晚一夜沒睡,今天不放心,就請人查了一下王雪的地址,想去看看她怎麼樣。結果,我到她那裡後,發現門是虛掩着的,屋裡沒人,卻有些掙扎的痕跡,你的衣服也被扔在沙發上,還未來得及清洗。”
雖然心中早有預料,安雲兮還是在心中微嘆。她緩緩的道:“看來還是出事了。”
“都是我不好,昨天我就強行把那人渣扭到派出所去。”木駿愧疚萬分的用自己的拳頭砸了一下腦袋。
安雲兮眷了一眼:“昨天我就說過,有些事人們總是抱着僥倖,但只有經歷了才知道,有時候僥倖是多麼的不切實際。你並沒有錯,所以也不用責怪自己。”
“可是我明明可以挽救這一切不幸的發生,難道你沒有這種感覺嗎?……”木駿掙扎的大聲道。
安雲兮雙眼微眯,嘴角上出現諷刺的笑容:“難道我要爲她自己的選擇而感到內疚嗎?我並不欠她什麼,該做的我也都做了。”
木駿以一種不認識的目光,看着眼前這個他覺得陌生的少女,爲什麼她可以冷血到這種地步?雖然王雪和他們不過是剛剛相識,但是弱者不是嗎?他們不該出手相助嗎?
安雲兮對木駿的目光毫無知覺,只是淡淡的道:“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便轉身向後走去。
“我們一起去找王雪好不好?”才走了幾步,身後就傳來木駿帶着哀求的聲音。
安雲兮停下步伐,沒有回頭,雙手插在兜裡,她的影子在陽光下倒向木駿的方向。側過頭,她淡淡的道:“你以爲你是誰?救世主?”
說完,又準備繼續向前。
“我不是。”木駿大聲喊道。聲音引起了對面馬路上行人的回頭關注。可是,木駿卻不管這些,只是對着安雲兮再次停止的背影道:“我不是救世主,我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着太多的不平和不公。我不可能去改變這個世界,但是我眼前的,我看到的,如果都不去管的,那麼我和那些沒有能力去管的人有什麼兩樣?不,我比他們更不如,至少他們是能力不夠,而我,我練就一身本事卻明哲保身,那我還爲了什麼去逼着自己不斷的訓練。”
木駿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緊握的雙拳:“這雙手能夠懲治罪惡,可是爲什麼我一定要禁錮它。”
有能力的人就要去插足這些事麼?安雲兮微仰起頭,看着天空裡的浮雲,勾脣笑道:“青春、熱血、英雄主義。”她轉身看向木駿:“你以爲你能改變多少?你又怎麼確保你的加入不會把事情越弄越糟?只是單純的憑着一腔熱血去行動,你以爲這就是英雄?你的一身武藝就是爲了讓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
安雲兮緩緩搖頭:“你的思想太狹隘,也太高估了自己。”
“那你告訴我該怎麼做?”木駿雙眼直視安雲兮。他沒有去反駁她的話,而是直接問出了答案。
安雲兮有些明白了,今天木駿的反常,不僅僅是因爲王雪的事,更多的是因爲他內心的迷茫。曾經安雲兮看過木駿的資料,瞭解到他很多的選擇都是在父親的安排下進行的。他一直以來都是遵照父親的安排而活,但是當他擁有了超出常人的能力時,當他成長出獨立的思想時,就會思考,自己這樣做的意義,學到這些本領的意義……
王雪的事不過是一個激化,爆發了木駿內心的困惑。他可能迫切的想要通過拯救出王雪,去告訴自己父親的安排是有意的,也是自己希望追求的。但是,他就如安雲兮所說的那樣,還太狹隘,只看到了自己,只從自己的視覺去出發,去考慮,還沒有上升到從世界的角度看問題。
如果有一天,他達到了那個高度,他就會知道,任何事、任何人在這個世界上都不過是滄海一粟,每個人能發揮的作用也有限,想要改變什麼,就必須要凝聚出集體的力量,而不是靠個人去反抗,那種悲劇式的英雄,唯一的結局不過是換來有良知的人一聲嘆息。
“你或許應該去找一個拳擊場,去發泄一下你滿心的怒意。”安雲兮給了一個不錯的提議。
木駿一愣,他萬萬想不到安雲兮會這樣回答他的問題。看着後者清澈的雙眸並不似開玩笑。木駿自嘲的笑笑:“看來都是我的一廂情願了。”
木駿的頹廢讓安雲兮不禁繼續開口:“有正義感很不錯,但是要清楚你現在的位子,還有就是怎麼去做纔是最好的解決方案,不要意氣用事,一頭熱血的就衝上去。運氣好,還能當一回英雄,運氣不好就是送死。”
安雲兮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夠多的了,很多事情需要木駿自己想明白,如果想不通,那麼別人說再多也是枉然。
木駿的沉默,讓安雲兮結束了自己的‘教導’,準備離去之際,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
安雲兮拿出來一看,是周明啓打過來的,看樣子事情已經有了進展。她往後退了兩步,接聽電話,剛一接通,就聽到周明啓說,人找到了,還好大錯未鑄。劉傳海的兒子現在被拘留派出所,王雪做完筆錄會有女警送她回家。劉傳海向他道了歉,也給王雪一筆豐厚的賠償。
安雲兮問周明啓,這個劉傳海這樣做是不是爲了替他兒子求情,把這件事私了。可是,周明啓的回答讓安雲兮有些意外,因爲,劉傳海居然希望能重判他這個兒子,希望他的這個兒子能夠在監獄裡學好。
這樣的結果,安雲兮已經能夠接受。在與周明啓掛了電話之後,她看向依然垂頭沉默,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木駿道:“王雪已經回來了,如果你放不下,就去她家裡看看吧。”
木駿擡頭,看向安雲兮的目光帶着一絲疑惑,但當他看到她手中拿着的手機之後,就彷彿明白了什麼似得,看向她的目光中重新匯聚了光彩。
他用力點點頭:“我一會過去,你要不要一起?”
安雲兮本想搖頭,但是看到木駿眼中的期待,又想到自己的衣服還在王雪那裡,早晚也要見一次,還不如今天就過去拿回來,所以她點了點頭,接受了木駿的邀請。
王雪的家,木駿已經來過一次,所以再次帶着安雲兮前來,已經熟門熟路,不需要問人就直接把安雲兮帶到了王雪家門前。
王雪是外地人,來到g市工作,這個所謂的家也不過是她在g市租的房子,一室一廳一衛,大概四十七八平方米的樣子。
木駿和安雲兮來到王雪家裡的時候,房門緊閉,因爲木駿在第一次來的時候爲了防止家中物品丟失,已經關上了房門。當時的他可沒有想到被人擄去的王雪會不會記得在匆忙情況下帶鑰匙。
木駿上前,敲了敲門,等了一會,沒有任何迴應。再敲了敲,依然沒有反應。他帶着疑問看向身後的安雲兮。
安雲兮平靜的答道:“或許在路上,我們到樓下等等好了。”
木駿同意,兩人下樓,在樓下的小花園中等待。果然,沒讓二人等多久,大概十幾分鍾後,木駿遠遠的就望見了王雪在一個女警的陪伴下朝自己家走來。
“來了。”一中站在路邊張望的木駿,對安雲兮提醒道。
安雲兮站起來,走了過去,王雪的衣衫雖然有些散亂,但好在沒有什麼嚴重的破損。而女警的樣子輕鬆沒有憐憫的神色,看來王雪果然如周明啓所說,由於去的及時,她並未受到太嚴重的苛待。
“王雪!”人還未走近,木駿就喊了起來。
王雪震了一下,擡起低垂的頭,看到木駿和安雲兮的樣子,又迅速低下頭,不敢與兩人對視。
王雪的反應有些奇怪,身邊的女警警惕的看了木駿和安雲兮一眼後,低聲在前者耳邊詢問什麼,王雪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女警的神色才恢復自然。
“她怎麼回事?”王雪的反應讓木駿皺眉。
安雲兮倒是理解的替她解釋:“她心中自然是不敢面對我們。昨天我們已經勸過她報警,可惜她抱着僥倖而拒絕。現在又被報復,自然覺得無顏面對我們。”
“這有什麼?她也不想這樣啊!你們女生的思想真奇怪。”木駿有些哭笑不得。
而他這句話,只是換來安雲兮冷冷的一眷,讓他趕緊收聲,不再隨意發表自己有關於女生的感嘆。
說話間,王雪和女警已經走到了住宅樓的入口處,與木駿和安雲兮的距離也不過兩三米。如果這個時候還裝不認識,顯然不可能。
王雪走到此處停下,依然不敢看兩人的眼睛,只是怯怯的道:“你們來了。那個,衣服我還沒有來得及洗,明天我再送過去吧。”
話語中,並沒有想要與兩人好好談談的打算。
“你們兩個是王雪的朋友?”這時,女警也說話了。她仔細打量木駿和安雲兮,見兩人都是學生裝扮,所以纔開口問道。
朋友?還算不上吧。木駿和安雲兮互視,後者沒有說話,前者反而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女警的說法。
見木駿點頭,女警放心的道:“那正好,你們可以陪陪王雪,我單位還有事,就要回去了。”說着,她又轉身向王雪交代:“你回家就好好休息,事情都過去了。我的電話號碼已經給了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王雪輕輕點了點頭。女警這才告辭離去。
女警走後,就剩下三個人站在住宅的入口處,王雪還是那副我見猶憐的低垂着頭,站在那裡,不發一語,而安雲兮則是神情淡然的沉默,這讓夾在兩人中間的木駿,有些不適。而不時經過的小區居民,向三人投來的異樣眼光,更是讓木駿感覺到尷尬。
“咳咳,王雪,你就不打算邀請我們上去坐坐嗎?”木駿開口。
好像被驚嚇了一樣的王雪,魂不守舍的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後才說了一聲:“哦。”
王雪的反應好像有點過了,似乎並不想見到二人,更不想再與二人發生什麼糾葛。其中是什麼原因,木駿猜不透,他在跟着王雪上樓的時候,帶着疑惑扭頭看了走在最後的安雲兮一眼,他知道她應該明白其中的原因,不然不會一直都是這副淡然的樣子。
只不過,現在的情況他不好問,只好等一會後再說。
來到王雪的家門前,王雪伸手在身上一摸,沒有找到鑰匙。這纔想起來自己作夜被人強行帶走,並沒有拿包,現在鑰匙都在屋裡,怎麼辦?
王雪欲哭的樣子,讓木駿明白髮生了什麼事。門是他關的,雖然他是好意,可是現在卻有了麻煩。於是他向前對王雪道:“我去附近找個鎖匠吧。”
王雪感激的點點頭。
木駿離去,留下安雲兮和王雪。狹窄的樓道里,兩個女生對立而站,安雲兮的身高要比王雪高處一個頭左右,又剛好站在樓道的燈光下,整個人的陰影全部打在站在她面前的王雪身上。這讓王雪被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中。
“我聽辦案的民警說,報案的是一位女學生。是你嗎?”許久,王雪低垂着臉開口。
安雲兮沒有說話,她事實上並不知道周明啓是怎麼對下面民警交代的。但是,這種沉默卻在王雪的眼中變成了承認。
“謝謝。”王雪的聲音很真誠。“可是,你怎麼知道我出了事?”很快,相應的問題就出現了。
“到了時間你沒來,木駿找到你家,發現你不在,門也沒關。”安雲兮沒有去解釋太多,只是告訴王雪這些足夠讓她知道自己如何知道她出事的關鍵。至於這幾句話的先後順序,她並沒有刻意的指出。
“他怎麼知道我住在哪?”王雪意外的道。
安雲兮搖頭:“那你就要問他了。”
王雪沉默,結束了這次短暫的對話。過了一會,木駿找來鎖匠,輕鬆的打開了房門,支付費用後,三人才進屋關門。
安雲兮一進房間,第一眼就在雙人沙發上看到了自己的外套。王雪也看到了,不好意思的走過去,從沙發上拿起外套拍了拍:“衣服還沒來得及洗。”
“沒關係。”安雲兮搖頭,意思已經很明確。她一會離開就帶着衣服走,以後兩人間不會再有交集。
安雲兮的善解人意讓王雪松了口氣。這時,木駿問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被帶去了哪裡?有沒有發生什麼?”
連續的問題,讓王雪的臉色變得蒼白,而安雲兮只是眷了木駿一眼,沒有說話。
“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你們先回去吧。”王雪沒有回答木駿的問題,而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
離開王雪的家,木駿還是不解,他向安雲兮問道:“我怎麼覺得王雪在逃避咱們?”
安雲兮在心中嘆道:木駿還是太嫩了。
本不想多解釋,可是木駿卻一直用求知的目光看着她,讓她不得不開口:“因爲她不想再與我們有任何交集,就那麼簡單。”
“爲什麼?”這個回答換來了木駿更大的疑惑。
安雲兮退後一步,上下打量了木駿幾眼,在對方摸不着頭腦的時候,答非所問的道:“如果你再打個八九歲,我估計她今天對你就不會是這個態度了。”
“什麼意思?”木駿皺眉。
安雲兮無奈,只得從頭解釋:“王雪的遭遇不算最慘,但是也算是倒黴了。而且這種事傳了出去對她的名聲很不好。我想她很快就會離開g市。至於我們?幾乎等於她這倒黴遭遇的見證者,見到我們,就會好像在提醒她這些事確實發生過。你如果大上幾歲,是個有經濟能力,可以依靠的男人,憑藉着你昨天的英雄救美,還有今日的關心,說不定她會喜歡上你,把你當成騎着白馬的王子。可惜,你的年紀太小,還是一名需要靠父母養活的高中生,所以她沒有對你產生不該有的想法。”
木駿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想到安雲兮那句白馬王子,他的臉頰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那你的意思是……”
“不是我的意思,而是王雪的意思。”安雲兮打斷木駿的話說道。看到對方逐漸明悟的樣子,她點頭:“不錯,就是忘記這件事,忘記這個人,以後不要再去打擾她的生活。”
木駿沉默,一直等到兩人分道揚鑣的時候,才叫住安雲兮問道:“是不是覺得我很多事?”
感覺到其中的自嘲,安雲兮笑道:“確實挺多事的。”
木駿一愣,苦笑:“看來找你安慰,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現在才明白麼?”安雲兮揚起笑容。
木駿點點頭,重重的嘆了口氣。“就到這裡吧,我回家了。開學見。”
“嗯。”安雲兮點了點頭。兩人同時轉身,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漸漸拉遠的背影在陽光中變成了一條線。木駿離開,隨着時間的推移,漸漸露出一抹釋懷的笑容。而安雲兮在走到一個垃圾桶旁邊時,順手將從王雪家裡拿回來的衣服丟進了投擲口裡。
人生總是這樣,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活法,很多時候,並不是所有的熱情和付出都能收到相應的回報,如果因此而在心中形成鬱結,倒有些得不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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