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王姐爲何不讓我進?”若不是嚴青說等不下去,非要硬闖,恐怕她也聽不到這句話,連日趕路只是相見上官爍,看她到底傷的怎麼樣,卻沒料到,她竟然連城門都不讓她進!
手抵門欄,因爲她怕自己不知什麼時候會突然倒下,擡眸往牀塌上看去,一身白色的裘衣呈的女子幾分柔若,一頭墨發隨意散在腦後,背倚牀欄看向嗜雪,蒼白的薄脣微張,原本炯炯有神的瞳眸此刻也有些黯然,整個人失去了往日的凌厲,餘剩下的只是生病的嬌弱。
就憑現在的她,能幹什麼?穿個盔甲都能把她壓趴下,可就算如此,她還是不願讓她進來嗎?
“你怎麼進來的,快回去,戰場可不是你能所想象的。”
“當然是闖進來的,不然怎麼能見到王姐。”
“現在見到了?回去吧。”看着門口的嗜雪,上官爍的眼眸暗了幾分,藏在被褥下的手指微微緊握,變得如此消瘦,如此勞累,就是看她一眼,她該高興,還是生氣呢?
“抱歉,這個恕研兒難以從命。”大步走進屋內,找了個椅子自徑坐了下去順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看着牀塌上的上官爍,彎脣一笑。
她說過要保護她們,所以不管怎樣,她都要做到,再說了看到上官爍如此嬌弱,更加確定她心中的信念。
“這是軍令,來人,將上官嘯研帶回京都。”厲喝一聲,卻沒人迴應,扭頭看着一旁躊躇不安的士兵,眉頭緊皺,“怎麼你們敢違抗軍令嗎?”未音壓低,透着絲絲寒氣。
“這個……。”站在一旁的士兵擡頭看了眼椅上的嗜雪,扭頭又看了眼牀上的上官爍,好不容易來了增援,王爺爲什麼叫人家走呢?
“王姐不用爲難她們,你心裡應該明白,她們現在比任何人都期盼着我的到來。”
“她們希望,本王可不希望!”皇姐當真是糊塗了不成,不讓京都內的衆將軍來,讓研兒來?
“放心王姐,我會讓你明白你是希望讓我來的,決定!”聲音凌然,堅定,不僅讓上官爍有些發愣。
“如今帥印丟失,你那什麼來增援本王,難道皇姐糊塗了不成?”
“放心。”看着牀塌上的上官爍,嗜雪張狂一笑,素指翻出,一朵朵橘黃色的冥火閃現在指尖。
“沒有帥印,我照樣統帥三軍,現在三軍停駐在十里外的草地上休養,明日便可進城,只要三軍到達,我便一舉拿下望月的軍隊。”五指猛然握緊,冥火速然破滅,凝着上官爍有些錯呃的表情,眉角微微上揚幾分。
“研兒,你剛剛……。”她眼花了嗎?不然怎麼研兒手指會突然出現火花,又突然滅掉呢?
“這就是我能率領三軍的緣故,好了,王姐也該累了,研兒就先告退了。”站起身,看着牀上的上官爍淺笑了下,拿起桌上的杯盞,朝上官爍的地方搖了搖,擡手飲下,這才轉身離開。
玄白色的衣袍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絢麗的光芒,望着那道背影,上官爍眼眸微微眯起,說不上什麼感覺,只知道心口這裡很暖,很暖。
大步走出房門,沒想到在拐彎處嗜雪差點撞到了人,踉蹌的後退了幾步,微眯眼看去,“離軒?”
她不是讓他在客房休息嗎?怎麼出來了?
“閒着睡不着,出來走走,看你臉色這麼差,發生什麼事了嗎?”前來的路上不管怎麼辛苦,他也沒見到過她這種臉色,難道他們強行進城的事被她皇姐罵了?
“很差嗎?”下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輕掐了下,企圖讓自己的臉頰不再那麼蒼白,對上離軒略擔憂的神情,笑道“沒事,估計是沒休息好吧。”
“不信,別的不知道,可這點離軒可是很清楚的,不睡夠三個時辰,王爺可是說什麼都不會起來的。”如此高的睡眠質量,還會睡眠不足?
“呵呵,是嗎?”笑呵呵的打着哈欠,轉身坐在一旁的扶手上,擡眸看着漸落的夕陽,眼眸半闔,一縷墨發隨風落在胸前,伸手理了理,這纔開口。
“知道爲什麼剛剛在城門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來開門嗎?”
“不是因爲士兵受傷而無法開門嗎?”
“呵呵,”嗜雪冷笑一聲又道“無法開門?進來之時,你何曾看到這城內有一人受傷?”
離軒沉默不語,他也知道這個藉口編的實在是說不通。
“是我皇姐,她說不允許我們進入荊州城,所以她們們纔不敢隨意開門放我們進來。”
如此說來她似乎還要多謝嚴青,若不是她硬要闖進來,她也聽不到上官爍會說那樣的話。
不讓她進?爲了她好,手指速然緊握,骨骼的喀嚓聲輕脆響亮,到底是爲什麼?她有能力自保,有能力保護她們,所以,看着吧!
“啊。”發頂突然一沉,讓嗜雪有些不自然的躲了下,半擡眼角看去,又瞬間低下“離軒你幹嘛?”
“看你神情這麼凝固,想給你一點安慰。”說着手指又揉了揉嗜雪的發頂。
“這安慰一點都不實在。”弄亂她的頭髮不說,被他摸着頭髮感覺就像小孩子一般,真是讓人不爽。
張手打落離軒的手臂,站起身,上下打量了下離軒的身材點了點頭,這才伸手摸了摸離軒的頭髮,轉身離開“時間不早了,孩紙快睡吧。”
髮絲頂端似乎還殘留這嗜雪那淡淡的體溫,凝着嗜雪走遠的身影,離軒下意識摸了下頭髮,脣角揚起幾分弧度,他的頭髮還沒人敢摸過,她倒是想摸就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