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我的身形剛在宮門口落下,就看到了軒轅翌、賢妃等人正在宮門口等着我,賢妃看見我安然無恙,臉上閃過一陣不安。而高升則在軒轅翌的身後,拼命朝我擠着眼睛暗示着什麼。
我這邊還沒弄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那一頭賢妃已經開始擠着眼睛哭了起來,“皇上,你看臣妾說的沒錯吧?聖女三更半夜擅自離宮,就是要將我的家人擄來威脅我,逼我離開皇上,好讓她自己在皇上面前獨寵人後。多寶啊!你這是怎麼了?你快醒醒啊!你要有事,姐姐可怎麼辦哪?”賢妃哭天搶地地哭着。
聽到她的話,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瞪着她。呀呀的!這女人也太能掰了吧?竟然連這樣的事也編得出來,明明是她們要害我,現在是豬八戒上陣——倒打一鈀了,真是豈有此理,我被她氣得臉漲得通紅快要跳腳,真想一腳把她踹飛。
可話又說回來了,她怎麼會知道我會有命回來?又怎麼會這麼快就通知軒轅翌一早守在了宮門口等我的呢?詭異,真是詭異啊!哦!!!我明白了,她不是說,叫金多寶把我先奸後毀後,再把我扔在宮門口的嗎?敢情她拉着皇上到這裡來,就是想讓軒轅翌看我笑話的?這個死女人,可真夠惡毒的。
我正想反駁,卻看見軒轅翌一臉的怒氣,對着賢妃低斥着,“好了!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都給朕回宮去,朕自會再作定奪!高升,杵着幹什麼?還不去幫聖女。”高升連忙走到我身邊,接過我手中的金多寶。
軒轅翌一個一個的訓斥完以後,便將那帶着明顯不悅且有一絲怒意的黑眸投向我,我摸了摸後頸,朝他訕訕地咧嘴一笑,他的眼裡閃過一陣無奈,走近我身邊,牽起我的手便往勤政殿走去。
我側頭看了看賢妃,只見她那泫然欲泣的眼睛盯着軒轅翌握住我的手,閃過一絲不敢相信,隨即臉上又掠過一陣不安,兩隻柔荑將手中的絲帕扭成了麻花狀,亦步亦趨地跟在我們後面。
我也沒有想到軒轅翌會這樣,還以爲他會像某男一樣,不分青紅皁白的給我扣上罪中再說。還好!真是一代明君哪!不由得偷偷側頭偷視一下軒轅翌,這傢伙,也是生得一副好皮相,而且功能也不錯,呵呵……如果我是女王,有個後宮,就把他給收了!嘻嘻……(某懶:你想得美!人家後宮佳麗如雲,爲你這株小草放棄整個森林,值得嗎?你就做做夢吧!)
衆人到了勤政殿的偏殿坐下,軒轅翌坐在龍座上,依舊是硬拉着我坐在他身邊,大手從進宮門口就一直緊握着我的手,沒有一刻放鬆過。
“好了!誰先給朕說說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賢妃,你先說!”軒轅翌將矛頭指向始作俑者。
賢妃走到堂前跪下,用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對着軒轅翌嬌聲說道,“回皇上,臣妾接到密報,說聖女準備今天動手去劫持臣妾的家人,來威脅臣妾,逼臣妾離開皇上好享受獨寵。所以,臣妾纔會去找皇上作主的。”
軒轅翌沉着聲音問,“賢妃,你可有人證?”
“有!是臣妾的侍女小荷親耳聽見的。小荷,你出來!”賢妃將一個年約十三四的小宮女叫了出來,小宮女低垂着頭,嬌小的身子瑟瑟發抖,似在害怕極了,她在堂下跪下,“奴婢小荷叩見皇上,皇上吉祥!”
看她行完了禮,賢妃又陰着聲音交待她,“小荷,你可要實話實說哦!說錯了話,可是要進刑部的!”
聽到賢妃的話,小荷更是害怕的眼淚都掉下來了,她連連點頭,“奴婢不敢說謊,奴婢一定實話實說。”
“好!那你把你聽到、見到的說一遍給皇上聽。”賢妃引導着她。
小荷低頭沉吟半晌,最後似是想到了什麼,咬了咬脣深呼了一口氣,這才顫着聲音開口,“昨天晚上,奴婢在經過聖女的房門口時,聽到裡面傳來談話聲,聽到有提到賢妃娘娘的名字,奴婢一時好奇,就留心地聽了起來。結果便聽到聖女在說……說今天要去劫持金尚書的家人,來脅迫賢妃娘娘讓位。奴婢這才趕緊回去稟報娘娘,提醒賢妃娘娘小心防範!奴婢知道的就是這些。”
我冷眼看着宮女一邊說話、一邊在抹着冷汗,說完了又把目光投向賢妃那裡,帶着擔心看着她的反應,看到賢妃臉上的滿意後,她纔像是鬆了一口氣。
我心裡冷笑着,看來這小宮女是迫於賢妃的壓力才說謊的,可惜說謊也不看看時辰。好!呆會我就揭穿你們的真面目,看你們的戲還如何唱下去。
“好!賢妃,你接着說!”軒轅翌的俊臉上看不出情緒,只是淡淡地把目光看向賢妃。
“臣妾在接到小荷的報信後,趕緊想出宮去通知家人防範,可是在未得到皇上的同意,臣妾不敢私自出宮。”說到這裡,賢妃的目光又瞄向我,意思我是擅自出去了,我朝她扁了扁嘴,扯出一絲冷笑,別過眼看也不看她,我一看到她那虛僞做作的臉就感到噁心。又聽到她接着說,“後來的事,皇上也知道了。臣妾去求皇上作主,誰知道會真的看到多寶被聖女抓回來作質子!皇上,你可要爲臣妾作主啊!”賢妃說完,又拿着手帕抹起拼命擠出的眼淚來,俏臉上一片悽然,張着那雙看似無辜的雙眸看着軒轅翌。
“好!賢妃可說完了?”軒轅翌淡淡地問,看到賢妃點了點頭,他側過頭看着我,眼裡仍舊閃着一絲寵溺,“雪兒,對於賢妃的說法,你可有話要說?”
我擡眼看向他,宛然一笑道,“回皇上,沁雪有話要問一下那個叫小荷的宮女,可以嗎?”
“好!朕允了!”他很爽快的答應,似是對我充滿信心,這種信任莫名的讓我感到雀躍,至少不會有受委屈的感覺。
我緩緩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盯着仍跪在地下的宮女小荷,卻半天也不說話,大殿寂靜無聲,氣氛頓時沉悶起來。這沉悶的氣氛,更是讓小荷那嬌小的身子抖得如篩糠似的,冷汗直往地下滴着。一邊的賢妃,看着一臉寒霜的我,臉色也開始不安起來。
我看這心理戰也差不多了,這才緩緩地柔聲開口,“小荷,你可知道,在皇上面前說謊,那可是欺君之罪,你可想明白了?”
小荷更是抖得連說話都結巴了,“奴婢……明……明白!”
“好!既然你知道,那我問你,你經過我房間的時候,是什麼時辰?”我的聲調一變,突然厲聲質問。
嚇得小荷一下竟說不出話來,好半晌纔回道,“奴婢……奴婢記不清了!”
“好一個記不清!記不清時辰你還來胡說,還敢來冤枉我?”我的聲音更是響徹整個大殿。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小荷開始嚇得哭了起來。
“那你說說看,到底是什麼時辰?”我的聲音帶着一絲內力,朝她的耳膜刺去,透入她的心神。冰冷透骨的話語讓小荷再也承受不住,崩潰出聲:“皇上饒命哪!皇上饒命哪!皇上要爲奴婢作主啊!這些都是賢妃娘娘教奴婢說的,賢妃娘娘說,如果奴婢不這麼說,她就殺了我爹孃和我弟弟,所以奴婢才說謊的。奴婢知罪,嗚……求皇上饒命哪……”
賢妃聽到小荷的話,臉色馬上便白了,她氣極敗壞地走到小荷面前,狠狠地一腳踹在小荷的身上,將她踢倒在地,並且大聲怒斥着,“你這賤婢,竟敢侮辱本宮,來人哪!把她給本宮拉下去杖斃了!”聲音中有了一絲被人揭穿的羞怒和慌亂。
“娘娘饒命!皇上,救命哪!”小荷顧不得身上的痛,趕緊爬起來磕頭求饒,那份做下人求生存的悽苦和卑微,讓我心裡一酸。
此時,只聽軒轅翌涼涼地開口了,“賢妃,你眼裡可是沒有朕這個皇上了?”
賢妃一聽他這話,更是嚇得“咚”的一聲跪在地下,急急地辯駁,“皇上明察,臣妾不敢!臣妾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好!沒有就好!賢妃,你還真以爲朕是傻子是不是?”軒轅翌語氣嚴厲、帶着譏諷看着金多瑩,嚇得金多瑩連連磕頭,“皇上明察,臣妾不敢!”
軒轅翌不再看她,只是側頭看着我,拉着我坐下,語氣也變得溫柔起來,指着仍躺在地下的金多寶問,“雪兒,跟朕說說,他是怎麼回事?”
“回皇上,昨天雪月國皇上病發,雪兒一直守到酉時纔回房,之後便在房中等候皇上駕臨,後來久等不到,雪兒太累不知不覺便睡着了。天矇矇亮的時候,雪兒被一陣聲響吵醒,聽到說有刺客,後來這個淫賊便闖進雪兒的房裡,對雪兒下了軟筋散,並把雪兒挾持到郊外的一間大院裡。因雪兒想知道誰是背後出手的人,是而才一直裝暈。結果沒有想到的是,此賊竟是賢妃娘娘的弟弟金多寶,而且更讓雪兒不敢置信的是,雪兒竟然見到了賢妃娘娘。賢妃娘娘不但對雪兒進行侮辱,甚至還要金多寶對雪兒先奸後毀,賢妃娘娘說,只要雪兒這張臉蛋毀了,皇上就不會再喜歡雪兒了,就沒有人跟她爭寵了!皇上,雪兒句句是實,如皇上不信,雪兒可以解開金多寶的穴,讓皇上親自問話。”我把事情的始末講了一遍,也沒有添油加醋,只是把事實再說了一遍而已。
如果軒轅翌真在乎我,那這個事實就足以讓金多瑩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轉頭看着軒轅翌的臉色,他的俊臉上有一種風雨欲來的陰沉,“高升,下去把他的穴解了!”
“遵旨。”高升聽話地走下去,用力一拍便打開了金多寶的穴道。
金多寶睜開那雙渾濁的眼睛,一時竟分不清東西南北,直到看到龍座上的男人時,渾身打了個激靈,這纔看見跪在地下磕得額頭髮青的姐姐金多瑩,馬上臉色便白了。
“金多寶,你是自己交待呢?還是要朕請刑部的人來侍候你呢?”軒轅翌的聲音很淡很淡,淡得聽不出他的一絲怒氣,只有額上跳動的青筋顯示着他的隱忍。
金多寶還是一臉惘然,看着他姐姐的慘樣,他又一臉不安地問,“皇上,不知多寶要說什麼呢?”
“來人哪!把賢妃送回宮等候處理!”看着侍衛把癱軟的金多瑩拉出後,軒轅翌才冷哼着說,“你姐姐已經交待過你們對聖女所做的骯髒事了,朕想再跟你確認一遍,如果你們姐弟倆說的話不一樣,那麼,朕會按欺君之罪處斬你們。金多寶,你可聽清楚了?”
我讚賞地看了軒轅翌一眼,還不錯嘛!懂得各個擊破,迎向我帶着讚賞的目光,軒轅翌眼裡閃過一陣得色,看着底下的金多寶面呈菜色的、戰戰兢兢地開始交待事實的真相。果然交待得跟我說的一模一樣。
聽着金多寶說到侮辱我的環節時,軒轅翌再也控制不住怒意,猛地站了起來,“來人!把他拉下去,馬上斬了!高升,賢妃不賢,心狠歹毒,賜三尺白綾;金子堂教子無方,教女亦無方,不配任尚書之職,即日起撤掉尚書之職,收回尚書府,貶爲庶民。其職另擇賢才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