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利斯吉普車,在悍馬吉普車沒出現之前,它是陸軍在戰場上的王者,它被美國政府自豪地宣稱是真正能在全世界上任何地方行駛的汽車,無論是在二戰,還是在朝鮮戰場,這種陸戰裝備如同讓美軍在陸地戰鬥之中插上了翅膀,機動能力之強,讓志願軍在五次反擊戰役中可是付出了血的代價。
說句實話,威利斯吉普車對於志願軍來說這是一種堪稱頂級的奢侈品,在朝鮮戰場一向常常喊着口號要用雙腿跑過四條輪子的最可愛一代軍人,其實在喊出這句話時心裡都充滿了苦澀。
威利斯吉普車擁有敞篷4座,重1,120公斤、2,199cc水冷引擎,61匹馬力,非恆時四驅,最高速度每小時100公里,從一九四五年到一九五一年之前,美軍政府更是生產了約三十萬輛這種軍事裝備用於戰場,一旦它大量裝備到陸軍之中,這樣的速度真是人類可以用兩條腿能追上的嗎?
更何況在美軍的威利斯吉普車上還加裝了一挺口徑爲12.7毫米勃朗寧重機槍,安放在車後焊接的座架,有大概270度的射界,具有彈藥有火力強、彈道平穩、極遠射程的優點,射速每分鐘450至550發,這種武器簡直一開火,就算是鋼板也會給它打成馬蜂窩。
可是,現在汪洋麪對的就是一輛這樣的威利斯吉普車。
當然,他首先聽到的就是一.陣機槍的咆哮之聲,當美軍的勃朗寧重型機槍一旦開始發威之後,立即打得整個山林一片狼藉,許衛國和傅榮毅他們打出的槍聲一下子就被這恐怖的怪叫聲壓得一點動靜也無。
山林中沙石亂飛,甚至連一些大.樹都被這重型機槍的掃射到,然後不得不啪的一下折斷,最後無奈地掉落在樹林之中。
看到如此的威勢,還好的是經.過梟龍特種大隊的特訓之後,第一中隊的戰士們早已就知道了這種機槍的威力,所以他們一看到一個美軍咬着牙跳上了公路邊上的吉普車,然後拿着重型機槍準備向他們掃射時,戰士們望之色變,眼裡露出了深深的畏懼之意,找好了隱蔽點,再也不敢探出身去射擊了。
但是,這機槍的威力實在是太過駭人,那漫天飛揚.的沙石,還有被子彈擊落的樹屑和枝葉如雨一般地落下來,然後在林間形成了一片恐怖的塵霧,縱是許衛國其實遠遠地落後在五十米外,他也被駭得立即找好隱蔽點躲了起來。
“走!”
可惜的是,雖然說美國政府自豪地宣稱威利斯能.在全世界上任何地方行駛,但他鬱悶地不能上山,也痛苦地不能在叢林中踏過,被打得無比狼狽的美軍雖然對山上的志願軍戰士恨得咬牙切齒,但是他們也自問僅僅這樣的射擊是不能給他們形成致命威脅。
更何況威利斯吉普車又不是坦克,它可沒有鋼.甲的保護,一旦等志願軍的狙擊手找好了狙擊位,藉着射擊的空隙給他們的機槍手開上一槍,那麼他們的樂子就大了,車上的任何一位成員都是處在極其不利的位置之下,所以美軍少校縱是看到他們現在打得志願軍擡不起頭,他也不得不下令他另一名開車的隊員立即發動吉普車,開始以瘋狂的速度往回撤。
“這個仇,我們一定會報的!”
美軍少校被殺.紅了眼,他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如此的失敗過,但是他不得不說,這一次他們可謂是一敗塗地,不但坦克閃電切入的戰術失敗了,就連他們這次看起來應該極爲成功的埋伏戰也折戟沉沙。
但還好的是,這時的他有足夠的冷靜,他知道事不可爲,只有等待着下次的機會來臨,他知道自己絕對會把這個恥辱記在心裡,他一定要在志願軍的身上再找回來。
砰!
但是,美軍少校還在想着日後要如何再想辦法去報復這次行動的失敗之時,一聲槍響卻再次讓他大吃一驚,這時他才突然明白,他現在根本不是想以後的時候,就算他認可失敗了,但是志願軍戰士絕對沒有輕易放過他的意思。
這是無比精確的一槍,這也是讓美軍少校甚至感覺到有些絕望的一槍。
在朝鮮戰場,他只知道他們海軍突擊隊第三隊最近損失慘重,似乎碰到了一支非常厲害的志願軍隊伍,他那時有些將信將疑,可是在經過這場戰鬥之後,他突然有種感覺,沒準他們這次打伏擊撞上的就是這樣的一支部隊。
而在看到這一槍之後,他立即又驚駭地想到,也許這支隊伍比他聽聞得還要厲害得多,而且更加的讓人致命。
讓美軍少校在這電閃火花之間想到這些的原因其實就在於突然出現的這一槍。
子彈絕對是從側邊山上打過來的,他們剛剛在停車的地方將幾個追擊的志願軍打退了,所以他們覺得不應該會有志願軍再來襲擊他們,但是美軍少校馬上就意識到他們遇上了一個更加強大的對手。
子彈幾乎貼着美軍少校的臉頰飛了過去,打的卻是駕駛汽車的美軍,而且還是極其精準地一槍爆頭。
按理來說,這個狙擊手最好的射擊對像是美軍少校,如果這一槍射擊的對像是美軍少校,少校自恃這突出其來一槍也絕對會讓他一槍喪命!
但是,這個志願軍的狙擊手沒有要他的小命,打的卻是駕駛員,美軍少校一下子就意識到了,原來志願軍狙擊手的目標並不是射殺一個人那麼簡單,他一槍打掉他們的駕駛,意圖再明顯不過,他就是想將他們全部留下來全殲。
更讓美軍少校極其驚訝的是,子彈是貼着他的身體射向他邊上的駕駛員的,射中了是一個方面,讓人吃驚的是這個志願軍狙擊手強大的自信,似乎他想射這個對手就一定能射中。
威利斯吉普車以這麼快的速度在行走,而且他還擋住了志願軍狙擊手的射擊路線,但是依然一槍致命,一想到這裡,美軍少校一身都忍不住地戰慄了起來,縱是一路撤退下來,他都沒有感覺到害怕,但這一刻他卻真的感覺到了死神的威脅。
“弗洛德,跳車……快!”
一槍爆頭打得美軍少校身邊的那個美軍突擊隊隊員鮮血一下子就噴了出來,甚至還濺到了少校的身上,美軍少校腦海裡瞬時間想了無數的問題,但是由於駕駛員的死去,吉普車就失控了,美軍少校臉色煞白地知道再想呆在車上已經不可能,他狂吼一聲,反應也是其快無比,飛一般地跳下了吉普車。
“操,怎麼會這樣?”
弗活德得反應也不慢,聽到了槍響,然後就感覺到眼角出現了一片血光,本來他正拿着車上的重型機槍呢,可是當車子一變向開始不受控,他聽到了美軍少校的大吼,他還是及時地跳了吉普車,但是他卻生平第一次感覺到無比的壓抑,要知道他們海軍突擊隊什麼時候打過這種窩囊仗,今日他竟然有種處處失制的感覺,讓他實在鬱悶得彷彿喘不過氣來。
“小心敵人的狙擊手!注意隱蔽!”
美軍少校的速度極快,而且戰術素養相當的不錯,他自從車上跳下來之後,他的身體就沒有停過,他迅速地彎腰,然後在地上連續兩個側翻,他的身體就已經到了公路邊上,也就到了小山頭的山壁之下,將身體隱在了志願軍狙擊手的射擊角度之外。
“少校,我們怎麼辦?”
弗洛德的臉色無比的蒼白,他倒是沒有受傷,也聽了美軍少校的話,以很快的速度就到了這個山壁的下方,雖然沒有受傷,可是他和美軍少校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威利斯吉普車失去控制之後,像瘋了一般衝出了公路,一下子倒在公路下面的溝壑之中,他就知道他們已經身陷絕地。
“弗洛德,我們要向敵人發動進攻,你怕嗎?”
然而,讓弗活德沒有想到的是,美軍少校反而笑了起來,眼裡有種絕決的殺意,這讓他想起了中國人的一句成語,叫做視死如歸!
“明白了!少校!”
弗洛德看着美軍少校,陡然對他的行爲生出敬意,也對自己剛纔的驚慌感覺到羞愧,他們是精銳的海軍突擊隊隊員,突擊隊裡的行動準則中讓他們不能有害怕的情緒,無論面對多少敵人,他們的目標就是取得勝利,敵人雖然比他們多,但是無論在任何的情況下,他們都不能有損於海軍突擊隊的榮譽。
進攻,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就算是死,他們也絕對不能讓這些志願軍戰士有輕易勝利的可能,甚至弗洛德從美軍少校的眼裡看出了他的決定,他想幹掉剛纔向他們突襲的這個志願軍的狙擊手。
將手一招,美軍少校做出了一個讓弗洛德有些感到瘋狂的決定,但隨即他就明白了他的意圖。
美軍少校在前面飛速地向前急馳,他的速度跑得極快,根本看不出他在志願軍的圍困下,他們隨時可能丟失性命。
他跑動的路線是沿着公路行走的,而且是向他們撤退路線進行狂奔的,弗洛德緊緊地跟在了他的後面。
有着山壁的視線阻礙,所以山上的志願軍狙擊手不能夠瞄準他們,所以他們完全可以放心大膽地跑上一段路。
同時,在美軍少校的手勢指示下,弗洛德跑動的速度微微一點放慢,他慢慢地和美軍少校拉開了距離,二人跑了約五十米後,由於美軍少校幾乎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狂奔,所以他們拉開的距離足足有了二十米!
緊接着,美軍少校的身影突然地向山上一竄,然後他的人就突然消失在了公路上。
弗洛德看到了美軍少校的動作,他也知道美軍少校的意圖是什麼,所以他一點也沒有奇怪,反而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因爲他看到了最開始緊盯着他們的三個志願軍戰士已經追了過來,所以他現在反而了吸引這些志願軍戰士的目標。
但是,弗洛德非常清楚,其實對他最有威脅的敵人不是後面跟上來的三個志願軍戰士,而是開始向他們進行狙擊的那位山上的狙擊手。
他甚至已經想到了,一聽到他們開始向後方撤退的跑步聲,山上的那個志願軍狙擊手,就應該也向山壁前沿奔了過來,開始緊緊地跟着他們,等待着一個射擊的時機,向他們發出致命一擊。
說實話,弗洛德不害怕是假的,因爲他知道如果一旦給山上的狙擊手找到了較好的射擊路線,這個志願軍的狙擊手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一槍解決他,但是作爲一個戰士,他穿上的這身軍裝他就必須戰鬥,就算害怕他也得戰鬥下去。
更何況,他也清楚美軍少校的計劃,他甚至現在就已經跑到了開始美軍少校突然竄上山林的一個因爲山坡泥石流衝擊而行成的一個斜坡,方纔少校就是由這裡突然插上叢林的。
美軍少校的計劃是讓弗洛德在公路上吸引後面志願軍的視線,然後他突然的一下埋伏到了山林之中,一旦山上的志願軍狙擊手跟着弗洛德衝了過來,那麼美軍少校就可以在這裡守株待免,反而給他致命的一槍。
弗洛德到了美軍少校方纔上山的位置,他當然沒有停,他甚至連跑動的速度還下意識地快了三分,並且時不時向後面追擊的三名志願軍戰士開上幾槍,他知道少校的這個計劃現在起碼是非常成功的,就算不能解決山上的那個志願軍狙擊手,可是一旦後面三個志願軍戰士追了上來,就必然要受到美軍少校的突襲。
想到這裡,弗洛德幾乎更多了一點信心,因爲他是知道美軍少校的實力的,作爲他們第二隊的小隊長,美軍少校是他學習的榜樣,能在美海軍突擊隊裡被提升爲少校,除了因爲美軍少校累年作戰多年多次立下功勳之外,他的槍法,還有他臨戰時的正確指揮戰術是分不開的。
看着美軍少校無聲無息地上了山,甚至他在公路上隨意向山上望了一眼,也看不到美軍少校現在到了那裡,他突然感覺到了希望,也許只要戰術合理打得堅決,他們二人可以把身後死追不放的四個志願軍戰士全部擊倒在地,來個反敗爲勝,就和剛纔的志願軍是怎麼樣破了他們的埋伏一樣。
現在,勝利的天平還不知道到底會放到那一方呢?
弗洛德想到:雖然我們能戰鬥的隊員就只有兩個,可是我們是美海軍突擊隊,是世界上最精銳的特種兵部隊,我們曾經也是二三個人,就可以突入日軍和德軍的指揮部,搗毀他們的後方基地,又怎麼知道我們不能反敗爲勝?
弗洛德是這樣想的,甚至這一會他重拾了戰鬥的信念,他現在眼裡開始充滿了殺意,在這種信念的促使下,他的槍法似乎還更準了一些,邊跑邊換了一個彈匣,看着後面三個志願軍戰士死追不放,他掃了一棱子子彈,打得後面的志願軍戰士們不得不再次放慢了腳步。
但是,讓弗洛德沒有想到的是,雖然他的信心被美軍少校鼓動起來了,可是上了山的美軍少校反而卻陷入了迷惑,他反而對自己開始充滿了信心的計劃充滿了懷疑。
因爲,在他上了山之後,就很快地向山上竄了一段路線,緊接着就將身子隱伏了下來。
他隱伏得非常極時,他甚至是在隱伏在身子之後,就看到前面的樹枝和草叢都開始動了起來,他心裡一驚,然後就是一喜,他意識到他自己的判斷沒有錯,志願軍的狙擊手果然跟了上來了。
可是……
僅僅不到三秒鐘的時間,他伏下身子覺得自己的位置已經隱蔽得非常好了之後,他準備看這個志願軍狙擊手現在到了那裡時,擡起頭卻無比詭異地發現前面竟然出乎意米地沒有出現那個本應過來的志願軍狙擊手。
而且,讓他有些不解的是,甚至連他開始看到的樹林和草叢的動靜也離奇的消失了。
怎麼回事?難道說是志願軍的狙擊手發現了他嗎?
怎麼可能?美軍少校知道自己剛纔行動得非常小心,而且動作隱秘至極,志願軍狙擊手是不可能會發現的。
可是,那怎麼解釋志願軍狙擊就突然好像消失了一般?難道說剛纔看到的那些草叢樹林的動靜是錯覺,或是什麼動物經過,志願軍的狙擊手根本就沒有跟上來?
美軍少校實在是想不通,時間慢慢的過去,緊接着他發現了弗洛德從他剛剛爬上的位置跑了過去,他忍住沒出聲,甚至還有些疑問地看了一下志願軍狙擊手應該出現的方向,但那裡寂靜得讓人害怕,讓他的心裡一片陰冷……
然後,又是十秒鐘過去,志願軍的狙擊手還是沒有出現,可是後面緊跟着弗洛德的三個志願軍戰士卻出現了,美軍少校心裡不禁開始掙扎了起來。
三個志願軍戰士在他隱蔽點裡看得一清二楚,甚至他都看到傅榮毅都急皺眉頭。
因爲傅榮毅感覺他們追起來太難受了,看着弗洛德向他們打了一棱子子彈,所以他下意識地向山壁間躲了躲,讓過肖揚和許衛國跟上去後,他目光一閃,於是反而向公路的另一邊從外圍向美軍追了過去,他感覺三人擠在一起追,敵人每射一棱子子彈,他們反而都要躲,他還不如緊盯着公路,從公路下面的丘陵地裡直插而去,到前面截住美軍呢。
而正是在這個時候,當他傅榮毅山壁下向對面的公路跑去時,卻給了美軍少校一個絕佳的射擊機會,這一刻美軍少校眼裡出現了一絲寒光,他終於有些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