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魂,極快的射擊頻率讓人爲之窒息。
美軍霍然驚慄,特種小隊的戰士茫然不解其故,唯有高曉東的臉上露出了驚喜。
這槍聲,這頻率,讓他幾乎立即就想起了他的得意弟子,除了汪洋沒有誰能射出如此帶有韻味的槍聲,一如曾經在橫城情報分部所發生的事實。
狙擊戰術天馬行空,超強的狙擊手法信手拈來,汪洋似乎總能給人非常的驚喜!
作爲狙擊手,汪洋的天賦無以復加,在漢江河畔救趙曉燕之日,高曉見識過汪洋的‘強狙瞬殺’,從而也知道如果一旦激怒汪洋,那麼他就能射出不間斷的精準子彈。
除了他,高曉東相信不會還有別的狙擊手擁有這樣的能力,他苦等了這麼久,終於知道機會降臨了。
聽到了槍聲,相信汪洋的狙殺能力,放心地將背後交給他,高曉東毫不猶豫地身體迅速竄起,他這次撲到了土坑的另一側,甚至還將頭部露出了半截,面對的是密林中正在向他們迂迴而來的敵人。
他聽到了槍聲,知道敵人一邊瘋狂地射擊,一邊一步步地在向他們逼近。
他也聽到了密林中狙擊步槍發出孤寂但讓人心跳的悶響,他知道密林中敵狙擊手已經開始向鄧卓軍和成吉昌發動了攻擊!
他還聽到了還擊的機槍咆哮,然後機槍有過一下停頓,傳出了一聲痛呼,他知道非常有可能鄧卓軍和成吉昌受了傷,他地戰友正在流血。
所以。一旦機會出現。他就不顧一切地霍然竄起。手中地伽蘭德狙擊步槍露出了獠牙。他要向攻擊中地敵人發泄怒火。
“十二點位置。偏右五分。出現。給我出現。你逃不出我地手心!”
高曉東沒有管離他僅僅只有一百米不到地三個衝來地美軍突擊隊員。狙擊手都清楚狙擊手存在地巨大威脅。所以與汪洋想地都是一樣。高曉東第一個應該消滅地敵人就是敵人地狙擊手。
夜視儀裡樹木茂密。慘綠地光線下似乎一切都顯得如此地平靜。但高曉東不相信眼前地一切。作爲狙擊手感覺甚至有時比視覺更重要。他相信敵人就是這個位置。只是敵人隱蔽地太好。他現在還沒有找到。
高地上又傳來了砰地一聲槍響。這一次甚至戰場上所有地戰士都聽到了一聲絕望地慘叫聲。很明顯這個聲音特種小隊地隊員們都不熟悉。這是敵人臨死前發出地絕望慘叫。
特種小隊地隊員正在反擊。敵人在我們地反擊下正在失去生命?
這槍聲,這慘叫,在此際特種小隊隊員心中實在是重若千斤。
情況之危急,大家心裡都是清楚至極,被敵人的火力死死壓制住,更被敵人前後包圍,還有兩個戰士幾乎是一槍未發就被敵人擊倒,說實話每個特種戰士心裡都充滿了死亡的陰影,他們心裡感覺到無比地絕望,此時的拼命射擊不過是想讓敵人不能太輕易地得到勝利機會。
不得不說特種小隊的戰士們都感覺看不到勝利地希望,他們甚至都作好的犧牲,任務失敗的準備。
但是,這三聲槍響,還有敵人的慘叫,卻彷彿在他們的心裡注入了強心劑,因爲正是這槍聲,這慘叫讓他們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汪洋同樣知道危急,同樣知道絕望,但他沒有放棄,他還在戰鬥?!
想到他那讓人佩服得五腑投地的槍法,特種小隊的戰士們心裡不由得想到,已經有三個敵人死在了汪洋的槍下,那怎麼又知道我們沒有勝利的機會?
信心在傳遞,永不放棄的戰鬥精神迅速感染了所有特種小隊的戰士!
“我們的狙擊手還在,我們同樣也有強大的守護神,他是整個特種小隊前進的定海神針,但此時的定海神針已經發威,我們又怎麼能放棄取勝的機會,我們要敵人知道~龍特種大隊是一支不能輕侮的特種強軍,任何對我們的襲擊,都將要付出敵人永遠難以忘懷的代價!”
“戰鬥吧,梟龍特種小隊的戰士們,永不放棄勝利希望的英雄們!和敵人拼個你死我活!”
槍聲驟然大作,彷彿敵人的慘叫和汪洋的狙射,點燃了特種小隊心裡的永不屈服的戰鬥意志,他們振作了精神,用手中的槍向敵人發出了怒火,沒到最後的關頭,只要他們還能射擊,只要他們還能戰鬥,就絕對不會輕言放棄。
“讓戰士們在浴火中重生吧,不經歷烈火的焚燒,雛鳥又怎麼能在熾焰中蛻變成不死鳳凰?”
高曉東聽到了槍聲,聽到了鄧卓軍發出的怒吼,戰場上彷彿突然間飄蕩着一種不屈不撓的誓死戰鬥精神,在這種精神的洗禮下,遭受了突然襲擊的特種小隊彷彿浴火重生,他們似乎都從睡夢中覺醒了過來,開始對敵人展開了堅持不棄的反擊。
“出來!出來!看到我們的怒火了嗎?看到了我們永不屈服的戰鬥意志嗎?”
~龍特種大隊要想成功,要想成爲一支真正意義上的強軍,也許只有讓她在戰鬥中得到浴火焚身的洗禮,那麼梟龍特種大隊才能真正的走向成熟和成功,感受着這種戰場永不屈服的戰鬥意志,高曉東心理激盪,可是目光卻依然死死地盯着他開始已經判斷好的位置。
“向我們射擊吧,你的戰友正在面臨着我們的威脅,你們高山上的狙擊手已經被消滅,難道你就一點也無動於衷嗎?”
他相信敵人的狙擊手就在那裡,現在高曉東還不能發現他的蹤跡,只能說敵人躲藏得太好,但是隻要戰鬥還在繼續,那麼敵狙擊手就終會有暴露地時候,
在等待着敵人的出現。
“你不是世界上最優秀地狙擊手麼?你們美軍的報復心不是極強麼?可是看到了你的同伴被我們狙殺,你就沒有一點行動嗎?”
高曉東瞭解高傲的美國大兵,他與他們一起進行了長時間地訓練和學習,在這支世界一流的海軍突擊隊員心中,榮耀和恥辱已經與他們的熱血軍魂永遠不可分割,與~龍特種大隊的戰士一樣,血債血償,如果不能在戰鬥中獲得榮耀,那麼他們寧願帶着恥辱一起走向滅亡。
“你終於沉不住氣了,好地,能不能再向前一點!那裡有一個絕佳的射擊位置不是嗎?來吧!兄弟,我的子彈在這裡等你!”
終於出來了,敵人的狙擊手也看到了高地上出現的情況,因爲那裡出現了槍聲,可是唯一出現的狙擊步槍聲音卻並不是來自於他們熟悉地射擊,那麼想當然他們高地上的戰友一定遭受了襲擊,他們第一次感覺到了危急,情況並不在他們的控制範圍內,他們也開始心裡着急了。
出來了,慘綠色的光圈內出現了一個在樹林中微微向前挪動的黑影,黑影無比地小心,他正是緩慢的,以一般人很難注意的頻率在向前挪移。
高曉東眼裡閃過了一絲得意地滋味,那是獵人終於看到野獸步入陷阱的安定,他地槍立即舉起,瞄準鏡裡的人影越來越清晰,只等一個絕佳地機會他就會射擊……
正如高曉東所判斷的一樣,作爲美海軍突擊隊第一小隊的數一數二的王牌狙擊手勞倫斯終於按捺不住了,其實在這個位置上他等了很久,終於才決定移動了身體,開始一步步地向志願軍接近。
因爲眼前的事情已經出現了太多的意外,讓他感覺到戰局似乎離他們預先判斷的方向越來越遠。
他在這個位置已經向志願軍的機槍手開了一槍,這一槍他蓄謀已久,絕對是一擊即中,可是讓他沒想明白的是那個機槍手竟然沒有死去,這着實讓他極其意外。
沒有將志願軍機槍手擊斃都算了,那個高大的志願軍機槍手身體向後倒了一下又爬了起來,反而因爲害怕狙擊手的再次狙擊,所以特意換了個方向對美軍繼續進行掃射,這傢伙還特意藏在了一塊石頭的後面,讓勞倫斯現在所在位置竟然無法再進行狙擊。
這種情況已經讓勞倫斯很意外了,可是更讓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高地上的第一隊第三小組的戰友們竟然又出現了意外,在他們的周圍似乎又出現了一個志願軍的狙擊手。
一射就是以極快的頻率連擊了三槍,結果到底如何勞倫斯不知道,但是他從那槍聲中感覺到了一種巨大的壓力,因爲他發現那三槍中所發出的頻率很有節奏感,似乎不是無的放矢的亂射。
難道在志願軍中會有一個強大的狙擊手嗎?甚至他感覺這射擊,比方纔土包裡面出現的那個志願軍狙擊手還要強大?
不過,緊接着勞倫斯馬上推翻了自己的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他想應該是某個志願軍的神槍手不經意撞上了這樣的頻率,他不願意相信,他也不可能相信,要知道志願軍裡面可是沒有狙擊手的,也許是我聽錯了吧,勞倫斯自我安慰地想着。
可是,無不管是不是敵人的狙擊手很強大,但是勞倫斯感覺事情還是有些不妙。
到底高地上的的第三小組遭受了多大的損失他不知道,但聽到了一聲慘叫,這很像他熟悉的一個隊員的聲音,他就知道戰局已經開始不受控了。
本來,按他原來的想法,他依然會在這裡潛伏下去,他相信那個志願軍的機槍手一定會再次將頭部露出來,一定會因爲激烈的戰鬥再次出現破綻,那時就是他最佳的射擊時機。
可是因爲意外的發生,可是由於戰局的不受控,他終是決定主動出擊。
因爲,畢竟怎麼來說,在人數上他們海軍突擊隊佔着優勢,從個人能力上來說,美海軍突擊隊絕不遜於任何世界一流的軍隊。
面前所包圍的只不過是一支志願軍的偵察部隊,雖然他們地偵察員個人能力聽說也不差,但畢竟沒有受過專門的特種訓練,他們地戰鬥戰術配合不可能強過美海軍突擊隊。
雖然與預想的出現了一點點偏差,但是勞倫斯覺得還沒有到完全不可挽救的地步,只要他們主動出擊,勝利還是看得到的,當然他更不會相信剛纔志願軍地三下槍聲一下子就幹掉了他們三個突擊隊員,他只會想也許是志願軍偵察部隊中某個神槍手用三槍打中他們的一個戰友。
所以,勞倫斯覺得出現了意外他們沒理由去躲避,現在是他們就算拼着一點犧牲,也要主動向志願軍出擊了,他決心向前移動約二十米,先解決機槍手邊上的一個志願軍戰士,因爲只有在那裡才能找到更好的射擊位置。
勞倫斯地辦法其實是聲東擊西,他的主要射擊目標還是志願軍的機槍手,他已經作好打算,他這射出去的一槍不會第一時間就將機槍手邊上的那個志願軍擊斃,他只會讓他受傷,然後等着這個機槍手去幫他包紮傷口,或者去保護,那麼就是他再次向志願軍機槍手射擊的良機。
勞倫斯地身形慢慢地擠出了一叢灌木,然後腰部又從大樹下露出,他在向移,他正在尋找新的射擊位置。
終於向前移出了五六米,勞倫斯知道自己再爬五米機會就到了,他之所以是用爬,只不過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形,畢竟就算志願軍的狙擊手已經被他們看死,可是還有三個志願軍至今未見,他不想太早
自己的位置。
高山上還傳來了槍聲,是噠噠噠M3在咆哮,勞倫斯邊爬邊想到,看到在高山上的那個志願軍神槍手還挺有本事,因爲他的射擊所以暴露了位置,但沒想到至今還未被突擊隊員所解決。
更讓他有些奇怪地是,爲什麼第三小組的狙擊手沒有射擊?
就算他們要看住公路下方地那個志願軍的狙擊手,可不是還有一個觀察手嗎?他爲什麼不出手呢?卻任由這個志願軍在高地上如此地囂張?
一個不好念頭突然浮上了勞倫斯的腦海,難道說是觀察手和狙擊手有一個出現了什麼意外?或者說兩個都出現了什麼意外?
高山上的那個志願軍一共射出了三槍,而且是用極快頻率射出了三槍,難道說他三槍就打中了三個海軍突擊隊的隊員?
這……這怎麼可能?
勞倫斯不相信,也絕對不願意相信!那裡有這麼神乎其神的狙擊手?除非是他們海軍突擊隊裡的隊長,至今在世界狙擊手之林堪稱的安德烈上校纔可能做到!
一個志願軍?!
也能以這麼快的擊發速度,三槍就幹掉三個美海軍突擊隊的隊員,這其中還有兩個狙擊手?這怎麼可能?打死勞倫斯他也不會相信的,除非他的隊友大腦短路了,三人並一排讓這傢伙來射擊,那纔有這種可能。
可是,雖然說不相信,勞倫斯還是覺得非常的古怪,爲什麼第三小組的狙擊手就不向高山上的那個志願軍進攻。
更讓勞倫斯有些不安的是,如果真的高山上的那兩個狙擊手都出現了意外,那麼公路下方的志願軍狙擊手不就沒有人開守了嗎?
那這個志願軍的狙擊手是不是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向他進行瞄準和射擊?
難道……
會不會……
有那麼巧?碰到了志願軍中那個傳說中的‘魔鬼戰士’?
那個在加平一槍解決了裡克議員和王強,打掉了他們一架直升飛機,還幹掉了他們六個海軍突擊隊員,逼瘋了哈斯中尉的‘魔鬼戰士’?
勞倫斯心裡霍然一驚,因爲他突然記起一件事。
隊長安德森曾經親自看過裡克議員和王強的傷勢,像那種情況的一槍兩個如此精準勞倫斯自恃沒有能力做到,而隊長安德森在又看了他們死去的突擊隊隊員之後,他的眉頭也緊緊地鎖住,久久未發一言。
但是,隨後作爲保護失敗,同時又損失慘重讓美海軍突擊隊顏面大損的第一小隊竟然沒有受到多大的處罰,甚至安德森還准許他們加入下一步的戰鬥行動,因此他們也有機會到了鐵原。
這是不是表示,安德森隊長默認了志願軍‘魔鬼戰士’地能力,所以他覺得第一小隊的失敗有情可原,因爲他們遇到了一個能力超強地超級戰士?
那……
如果在高山上的那個志願軍神射手正是‘魔鬼戰士’呢?
勞倫斯想到了這種可能,突然他心中一驚,不得不立即停下了向前挪動的身形。
因爲,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這次他們被圍的這些志願軍戰士裡面有那個‘魔鬼戰士’,那非常有可能高地上地狙擊手和觀察手真的被志願軍解決了。
一旦他們兩個狙擊點被解決,那麼一直被他們死死看着的公路下面的那個狙擊手不就解放了嗎?
那他地射擊目標是什麼?他還一直沒有開槍?難道他的射擊目標是我嗎?
戰場上對付狙擊手的最好手段就是用狙擊手來解決,而狙擊手的第一目標也是敵方的狙擊手,這是他們上狙擊手訓練課第一課時就學過的內容!
想到這裡,一股強烈地恐怖感覺洗捲了勞倫斯的全身,勞倫斯竟然會不受控地全身都止不住地顫抖起來,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涌上了心頭,他幾乎是一點點地移動着頭顱,然後帶着一絲絕望和僥倖朝高曉東所在的方向望了過來。
情況果然與他想的一樣近似,不到二百米開外,漆黑地夜色之中,高曉東所在的土包上突然多出了一團黑影,他甚至看到了那團黑影中蘊藏的無盡殺機,看不到寒光暗閃,也找不到瞄準鏡上地亮點反光,這是一個極其老道的狙擊射手,而他用槍口對準地方向無就是他。
勞倫斯絕望至極,他霍然而動,他以極快的速度將身體迅速扭轉,手中持着地槍閃電般地向高曉東所在的位置進行平移,躲來不及了,可是他希望志願軍狙擊手給他機會讓他對射一槍,他平移二十五度槍的速度遠比他閃避的速度要快得多。
可是……就在這電光火閃的那一瞬間,槍聲卻突然響起……
勞倫斯還是沒有來得及轉過手中的槍口,或者說是在他大腦將這個意志還沒來得極傳達到手中之時,志願軍狙擊手的槍聲就已經響起。
砰……
無這注定是勞倫斯在人世間聽到的最後槍聲,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德國戰場,倒在他手中的德軍不知道有多少,那時勞倫斯常常在想,當他的子彈擊中德軍的腦袋之後,德軍在未死的那一刻,在子彈和他的頭部親密接觸的那一瞬間,到底那個死去的德軍有什麼樣的感覺呢?
現在,他不需要再抱着這個問題久久不能開懷了,因爲他自己親自體驗到了這一刻的苦澀。
波的一聲響,也許是因爲子彈和頭骨的接觸聲音是從內部傳向了耳膜,所以這個聲音聽起來有種回聲,和和絃很暴力,讓聲音變得更加豐滿,緊接着他就感覺子彈無情地鑽入了他的頭部,堅決而血腥,然後
着他的靈魂穿過了他的身體……
然後……沒有然後了……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黑暗……
這是勞倫斯腦海裡最後的一點意識留存,直到臨死的時候,他終於知道,也終於相信了,志願軍的那個‘魔鬼戰士’真的三槍就解決掉了他三個隊友,現在高山上的第三小組一定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魔鬼’再現,勞倫斯絕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這麼好運,他們辛辛苦苦在尋覓的‘魔鬼戰士’竟然就會在他們上前線的第一次任務中就遇到,但他們卻沒有充分的準備來應對這一切,事情已經完全脫離了他們的掌控之外。
其實,有這種想法的不止勞倫斯一個,作爲第三小組的組長拉佐利中尉更是心裡充滿了苦澀。
或許他比死去的勞倫斯更早地意識到他們可能中大獎了,志願軍內那個恐怖的‘魔鬼戰士’正好被他們第一隊撞上了。
現在的拉佐利中尉有種想哭的衝動,他不知道他們第一隊是不是和這個志願軍的‘魔鬼戰士’有仇,爲什麼他們第一小隊到那裡出任務都能碰上這個‘魔鬼’?
三槍啊!僅僅三槍!
這是潛伏在高山上地拉佐利親眼看到的!
說實話,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就算他們地隊長有‘狙擊之王’之稱安德森親自來和他說,他也不願意相信。
第一槍沒有人能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畢竟突擊隊裡的狙擊手都很牛叉,如果躲起來了就算隊友也不定知道他們在那裡,他們甚至以爲是狙擊手發現了志願軍目標進行了射擊。
可是幾乎是在一秒鐘不到的時間內又出現了第二槍和第三槍,這下子就讓他們徹底的醒悟過來了。
第二槍,一個龐大地軀體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從大樹上摔了下來,拉佐利中尉吃驚地看到那是他們小組內剛參加過進攻日軍沖繩島戰役,由於表現極其出色,所以入選了海軍突擊隊的觀察手。
他能入選的原因是因爲他用狙擊手對狙擊手的方式在三天地戰鬥中消滅了日本神敢死隊十六人,按理說他的狙擊能力相當強,完全可以當一個正牌的狙擊手,要不是他們海軍突擊隊裡大神如雲,經驗豐富的老兵多得是,在別的部隊他早就是王牌中的王牌了。
可是現在,這個在別地部隊理因是王牌中王牌的觀察手卻被一顆子彈擊穿了頭部,子彈從耳根打入,幾乎將他的腦漿和大腦擾成了一鍋稀粥,所以他連叫聲也來不及發現就從樹上掉了下來,現在大樹下面流着讓人觸目驚心的黑色血液,讓人看了心裡直髮麻,感覺背上冷風慄人。
然而,事情還沒有結束,拉佐利中尉纔剛看清掉在樹下的觀察手,他還沒來得做出太多地動作,第三槍又陡然發生。
這次倒是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但慘叫的聲音竟然還來自公路附近地山頭,那裡正是志願軍越野軍停靠的位置,這聲慘叫聽到耳中也極爲熟悉,實在讓人爲之絕望。
太讓人難以置信了,僅僅在一二秒多鍾地時間內,或者說根本就是一秒的時間吧,可是在拉佐利中尉地眼裡卻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三槍竟然就幹掉了他們三個精銳的海軍突擊隊員?
這是什麼人?是個魔鬼嗎?
上帝啊,想到了魔鬼,拉佐利中尉突然就想起了他的好友,現在猶在美軍精神療養院裡每天瘋狂地吼着‘魔鬼’的哈斯中尉!
難道說是‘魔鬼戰士’又出現了嗎?怎麼他們第一小隊就這麼巧,就剛好碰上了‘魔鬼戰士’?
“中尉,七點方向,志願軍狙擊手!我看到他了!”
拉佐利中尉還被眼前的事實震驚得不知如何自處,可是他身邊的伍德上士已經向他發出了怒吼:
“媽的,我操!我一定要殺了他,殺了他!他竟然射殺了吉米森!”
噠噠噠的衝鋒槍霍然響起,十餘米開外的伍上士像瘋了似的邊向前衝邊拼命地向遠處的一棵大樹進行着射擊,暴怒的他咆哮着向前猛衝,就像一頭受了傷的老虎,嘴裡發出了嗷嗷的叫聲。
拉佐利中尉知道吉米森和伍德少尉是相交莫逆的好友,這兩個傢伙聽說連嫖女人也是一起上,在突擊隊裡堪稱穿一條褲子的老相好了,此時作爲向前突擊進攻志願軍越野車的吉米森發出慘叫已經說明了他面臨的命運,此時的伍德上士不發怒才叫怪了。
覓着子彈飛去的方向看去,樹上似乎剛跳下來一個持槍黑影,那個位置與他們所處的方向本是個死角,所以‘魔鬼戰士’似乎纔沒有對他們發動進攻,可是當伍德上士的子彈像暴雨一般襲去的時候,拉佐利中尉只看到一個彷彿幽靈一般的黑影快速閃到了樹後,然後隱約地向前躍出,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媽的,看你往那裡逃!有種再向我射擊啊!我一定要你死!”
看到‘魔鬼戰士’的身影,伍佐利也感覺到了怒火中燒,他第三小組的七名戰士啊,一下子就報銷了四個?三個就被這‘魔鬼戰士’給幹掉了!
不,還有一個呢,看着‘魔鬼戰士’出現的位置正是他開始派下去的一個突擊隊員向山下逼近的方向,可是‘魔鬼戰士’都現身了,可是突擊隊員現在還毫無蹤跡,那麼結果就可想而知了。
他帶地小組一瞬間就出現了這麼大的損失,別說他都沒想過會有這種情況,就算從海軍突擊隊成立地伊始,他們幾乎也沒遭受過這種敗績,這口氣讓他如何吞得下?
‘魔鬼戰士’戰士又怎麼樣?
就
個超級狙擊手,可是你一旦暴露了,那麼就與普通的沒什麼區別,拉佐利中尉此時發誓絕不能讓這傢伙跑掉,‘魔鬼戰士’一定要死,要爲所有死在他手中的美海軍突擊隊員殯葬。
“伍德,盯死他,別讓他跑了!”
‘魔鬼戰士’會向那裡逃?上山?絕對不可能,他現在正處在山頭,‘魔鬼戰士’除非想來送死,唯一的出路‘魔鬼戰士’是向山下逃亡,畢竟在山下他還有戰友地幫助,越野車邊上還有兩個志願軍戰士的存在,所以拉佐利中尉想都不想立即向山下包抄,他向伍德大吼着:
“逼住他,別讓他消失在你的視線之內,射他,不要讓他有轉身的機會!”
山路陡峭,可是拉佐利中尉卻是健步如飛,他本就是海軍突擊隊有數地格鬥高手,曾經還在紐約地下黑拳世界橫掃一時,此時狂怒起來更是奔馳如烈豹,他決心要趕在‘魔鬼戰士’跑到公路上之前截住他。
噠噠噠的槍聲連續響起!
很明顯伍德上士雖然暴怒如雷,可是他依然踏實地執行着拉佐利對他下的命令,他死死地纏着‘魔鬼戰士’,並且將槍裡的子彈作三彈一發的點射,將‘魔鬼戰士’的身形控制地很死,‘魔鬼戰士’雖然在叢山高地之中快若閃電,可是爲了躲避伍德上士的子彈,他無法拉開與伍德上士的距離,並且由於伍德跟得太緊,他連轉身的機會也沒有。
果然,拉佐利中尉很快地就迂迴到了山腰的下方,子彈猶在山腰之上響起,拉佐利快速橫插,穿過兩棵大樹,越過一個灌木叢,前面有一塊空地,空在中央也有一叢灌木,他習慣地在那裡貓了一下身子,可是發現地一幕無疑讓他更是火冒三丈。
“媽的,‘魔鬼戰士’,你是個魔鬼!絕不能讓你再活下去!”
地上有一個仰面躺着的突擊隊員地屍體,口鼻之中鮮血似乎都變得要乾涸了,雙目依然死死瞪着天空,滿是驚訝和不甘,他的身下更是一灘老大地黑色血液,果然另一個向山下迂迴的突擊戰士也死在了‘魔鬼戰士’地手中,而且還是被‘魔鬼戰士’用軍刀從後背刺中心臟而死的。
“來吧,有種和我來打啊!王八蛋!”
咬了咬牙,拉佐利中尉狂怒地彷彿碧色的眼眸之中都燃燒起了火焰,他躍過隊友的屍體,立即一個箭步又逼近了‘魔鬼戰士’幾分,從隊友死去的情況來看,這個‘魔鬼戰士’竟然身手似乎還不錯,可是這反而更增添了他心中的恨意,他現在都不想用槍將這個‘魔鬼’解決了,他只想用拳腳將他活活地打死。
“媽的,該死的膽小鬼,無恥的孬種,我的槍裡沒有子彈了,有種你不要跑,停下來和我單挑啊!”
啪的一聲,拉佐利突然聽到密林中傳來的衝鋒槍彈匣自動彈出來的聲音,然後黑夜之中就響起了伍德上士憤怒的狂吼:
“你們這些可恥的中國人,你們這些東亞病夫,難道只會在暗中向我們射擊嗎?你過來啊,有種和我單挑,我絕不會向你開槍,你不敢是嗎?你是個孬種!難道日本矮子都說你們是東亞病夫,原來果然是這樣……”(以上內容是用中國話說的,有鑑於那時美軍的國語水平本應用象音字代替,可是爲了讓讀者們便於觀看,血刃也就不麻煩了!)
蹩腳之極的中國話,說出的意思讓人很難理解,可是那幾句東亞病夫和孬種卻是字正腔圓,讓人聽了就明白其中的意思。
聽到了衝鋒槍子彈打光的聲音,拉佐利中尉本來心中一陣的擔心,可是當他聽到了伍德上士說完了這一番很語不達詞的中國話之後,他的心中不由得一喜。
他萬萬沒想到伍德上士在如此暴露的情況下還能急中生智,竟然用這個辦法來激怒‘魔鬼戰士’,因爲憑着他們美軍對中國人的瞭解,中國這個國家積弱了好幾百年,百餘年來他們經常受到日本矮子們的欺負,所以最痛恨的就是日本人。
而日本人在強盛的時候曾經還狂妄地稱中國人爲東亞病夫,據美軍所知中國人最聽不得的就是有外國人把他稱作東亞病夫,無論是在國內還是在國外,如果有中國人聽到了這四個字,他們甚至連性命都不要也要與說這話的人理論個高下,甚至還大打出手。
伍德上士是在激怒這個‘魔鬼戰士’,期待‘魔鬼戰士’能與他來進行單挑,只有有相當的血性,那麼‘魔鬼戰士’絕不會忍受這種污辱,正常情況之下,他決對會應約而戰的。
“來吧,‘魔鬼戰士’!拿出你的民族氣節來,與我們一戰吧,我給你個公平交戰的機會!”
拉佐利中尉嘴角露出了微笑,他渴望‘魔鬼戰士’能接受伍德上士的挑戰,那麼他就有機會用拳頭將這個‘魔鬼戰士’活活打死,這樣也算是爲他的戰友復了仇了。
同時,拉佐利中尉也有一點擔心,這畢竟是在生死立現的戰場,槍纔是戰場上決勝的法寶,‘魔鬼戰士’真的會應戰嗎?他的心裡並沒有太多的把握!
可是,隨後拉佐利卻突然感覺到密林中離奇地安定了下來,前方隱約響起了兩個粗重的呼吸聲,如伍德上士所願,似乎‘魔鬼戰士’竟然真的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