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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平位於朝鮮半島的中部,處於鐵原至漢城的之間,第四次戰役時這裡還是我志願軍的控制範圍,但是現在卻是敵人重要戰略物資的轉運中樞,這個位置早已被朝鮮人民軍的游擊隊重點看護,同樣也就意味着這裡美軍的防備非常森嚴。
“汪洋,我不建議你太依賴瞄準鏡,要知道我軍的武器相當的繁雜,要想以後長期在朝鮮戰場上作戰,你就要做好有一天沒有狙擊步槍,甚至要拿着傅軍長送給你的‘水連珠’對敵人進行狙擊作戰的準備,所以我現在就要告訴你如何運用一把普通的馬步槍進行同樣致命的狙擊。”
雖然敵人防守非常嚴密,還好的是汪洋他們並沒有接受到攻擊敵輜重的任務,上了加平東南方向的一座無名高地,找到了與游擊隊的接頭位置,高曉東甚至還有足夠的時間來調教汪洋,這個時候高曉東也就成爲了汪洋的狙擊教官。
狙擊手的成功秘訣其實就在於實戰,一個成功的狙擊手完全就是用數不清的子彈堆出來的,汪洋現在雖然沒有這個條件,但高曉東已經將其他的方法運用到了極致,他的訓練方法就算拿到現代二十一世紀來也絕對一流。
此時的汪洋正以一個奇怪而又彆扭難受的姿勢近乎半懸空趴在地上,但越是動作的難度高,高曉東卻越要求汪洋做到心如止水,縱是天崩地裂也絕對不能有半點的動搖。
額頭的細汗緩緩地流了下來,在高曉東的言傳身授之下,汪洋甚至已經學會了如何讓汗液不會流到眼眶的範圍之內,他目光依然死死地瞄向了他的戰術目標。
通過狙擊步槍上的準星,汪洋的目標在四百米開外,只是一隻約三歲大小的野豬,高曉東的要求是無論那個野豬在那個位置,二個小時之內汪洋不能失去目標,更要命的是伽德蘭狙擊步槍上那個曾讓汪洋無比興奮的84瞄準鏡已經被高曉東沒收了。
“沒有配備瞄準鏡的時,我們便必須要正確的是用前準星了,瞄準的線上有四樣東西:你的眼睛、後準星、前準星以及你的目標。前準星及後準星的距離是不變的,但你的眼睛與後準星的距離就會經常改變,這是要留意的。你的眼睛與後準星的關係是非常重要,當你一發現眼睛的正確位置之後留意你的鼻子與後槍托的位置,每次瞄準的時候把你的鼻子放在同一位置,這會幫助保持你的視覺畫面。
利用準星是使用狙擊步槍的最佳瞄準方法,你們如果有使用過準星來瞄準的話應該會發現後準星是非常模糊不清的,這是因爲你的焦點經常集中在前準星上,所以你要將前準星放在後準星的中央使之成爲合併的影像,但同時也會使目標變得含糊。當時用瞄準鏡的時候同樣需要注意鼻子與後槍托的位置,光線不足的時候如果你的眼睛放在不良位置瞄準境內的影像便會被收窄,白天時會比較明顯,如果你的眼睛放在不正確的位置上你只會看到漆黑一片,每次瞄準鏡都有其個別最清楚的視覺畫面,使用的時候必須留意。”
高曉東用極其挑剔的目光審視着汪洋的身形,並且一絲不苟地對他的每個姿勢進行了校正,到了此時汪洋才終於發現高曉東在調教起人來的時候實在仿若惡魔,處於這種高難度的動作之下,他竟然還要鎖定目標,竟然還要保持長時間的跟蹤,更要命的是高曉東還在耳邊不停地講着注意的事項,那聲音就像猛虎的咆哮一般讓他無法不提起精神。
“呼吸,你要記得呼吸,像你現在這樣的狀態,你堅持不了多久就會因爲生理極限讓你的意志崩潰,作爲一個狙擊手你必須將這種呼吸方式作爲一種你的生理習慣,你才能夠成爲真正的王牌!”
高曉東手中的木棒毫不留情地抽在了汪洋的背上,汪洋感覺到刺痛難忍,他不得不強忍着痛苦保持身體平衡,同時還得提起精神聽着高曉東繼續低吼:
“如果你不呼吸,你的肌肉便會因爲缺氧而使你搖擺不定,你要記住你有射擊的天賦,那個天賦萬人之中難得一見,你天生就是那種拿起槍甚至不用瞄準就能打中目標的神射手,可是爲什麼總是保持不了狀態,甚至有時還像一個射擊白癡嗎?那是因爲你的心理素質不過關,所以你必須學會調節。
最好的調節方法就是在射擊的時候你要學會深呼吸,慢慢吁氣,當呼氣的時候感受你的氣將要呼重一點,然後再吸氣,直到氣又到將要呼重一點的時候便停止一到兩秒,這一到兩秒就是你的射擊時間,基於你只有兩秒的時間,你之前必須先做好瞄準的準備,緊記,當你吸氣的時候你的槍口會向下,當你呼氣的時候槍口又會恢復向上,這點你必須給我印到腦子裡去,最後成爲你的射擊本能!當你能克服這些困難你就有希望成爲一個真正的狙擊之神!”
“你既然接愛了我的訓練,你就要接受我的訓練方式,在我的施教過程之中,我們只有上下級關係,你沒有提出任何問題的權利,你只能回答是,或者默默的接受,這就是美軍海軍突擊隊必須遵循的起碼條件,難道你認爲你會比不上你口中常說的番邦蠻夷嗎?”
作爲一個受訓者,汪洋不得不佩服高曉東絕對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心理大師,他只用一句話就將汪洋所有的不滿和不甘全部爛在肚子裡,現在汪洋腦海裡只有高曉東的一句話‘而這個最基本的動作,正是那些番邦蠻夷每天必須做到的,如果你自認做不到,你就永遠也不再和我提去做個狙擊手,也不要和我說起未來你想殺多少的洋鬼子,因爲有這個目標的存在,對你來說就是自殺!’
這決定是赤裸裸的藐視,甚至汪洋在看到高曉東說這一句話的時候眼裡還露出了一絲譏諷的味道,想到死去的連長和班長,想到曾經被敵人的王牌狙擊手追殺得狼狽鼠竄,汪洋直覺得一股撅勁上涌,沒理由洋鬼子做得到,他就做不到,既然想學就絕不能放棄,就算再苦再累他也絕不會放棄!
“很好,就這樣的堅持下去,再堅持一個半小時的時間,等我睡醒過來之後,我希望你還能保持現在的姿勢不變!”
高曉東冷冷地看了一直保持着僵硬姿勢,正一絲不苟按他指示在接受訓練的汪洋,臉上說不出滿意還是不滿意,但他已經心安理得地躺到了一棵大樹下開始了休息,沒有鬧鐘,甚至也沒有呼喚,可能會有很多人不能理解爲什麼高曉東就能按他所說的一樣一個半小時後就能醒來,但唯有此際的汪洋已經見怪不怪。
用高曉東的話來說,一個優秀的狙擊手不但要會攻擊,也要會自我保護,就連體能的儲備也是一門學問,在這一天一夜的行軍過程之中,汪洋看到高曉東利用山間簡單的材料很快就用匕首做成了一個裝滿沙子的漏斗,一般在睡覺之前,他會將這個漏斗放在自己的頭頂上,而漏斗沙料的多少似乎高曉東一眼就能讓它們與時間掛上鉤,反正在這一路上的前進之中,高曉東的這個超強特技已經讓本來從鐵原出發時精疲力竭的他,看起來反而比履受摧殘的汪洋要精神多了。
汪洋知道,與朝鮮人民軍游擊隊匯合的時間點其實在三個小時之後的晚上八點,面前的這個變態教官甚至已經將他訓練完後的恢復時間都算了進去,他實在已經沒有什麼好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