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突突,橋上、江岸邊敵人的機槍在咆哮!
噠噠噠,轟隆隆!
這是緊隨而來的敵人巡邏艦開始對汪洋他們所在運輸船進行了攻擊,敵艦的炮塔也正在快速的轉動,正向運輸艦進行了着瞄準。
而這個時候,在汪洋的命令下,我梟龍特種大隊控制的敵運輸船卻如同上了發條一般,以比開始快十餘倍的速度向前疾衝起來,以敵人難以想像的速度向最後一座敵人的退路強襲而去。
槍聲,炮聲,甚至還有信號彈滿天飛舞,遠處隱約還有志願軍的衝鋒號響起!
進攻了,總攻開始了,一八零師預備已狼的雪恥之戰已經開始了。
這些都成爲了梟龍特種大隊的隊員前進動力,他們知道只要他們能儘快的完成任務,那麼這次的戰果完全可以想得到,一八零師的翻身仗一定能漂亮打出來。
前面的任務雖然危險,可是這也正是他們梟龍特種大隊價值的體現所在,如果沒有難度,如果不危險那麼還要他們梟龍特種大隊來幹什麼?
張鵬奮不顧身的炸橋,他的犧牲此際彷彿成爲了梟龍特種大隊戰士們心裡的一面旗幟,正是因爲他的英勇犧牲所以斷絕了敵人的一條退路,同時也似乎拉響了進攻的號角。
英雄的英魂沒有遠離,任務還沒有完成,可是戰士們不能也絕不會讓他失望的,就讓他站在這漢江的上空看着戰友們過完成他未了的心願吧!
此時,炮火撲天蓋地砸在了敵人的陣地上,遠處敵人與我軍的交接陣地上開始響起了密集的槍聲,同時在敵人的側後也傳來了激烈的戰鬥,面對如此險惡的戰鬥環境,梟龍特種大隊的戰士們心裡無所畏懼,反而感覺到一身熱血沸騰,他們帶着恨意看着前面的橋樑還有橋上的敵人,不達目標絕不罷休。
與此同時,敵人看到運輸船快速向最後一座橋樑接近,他們可就慌了神了!
僅僅一瞬間的功夫,讓崔弘熙的部隊爲之驚恐的是,他們好像一下子就身處在志願軍的重圍之中,到處都是炮火和彈雨,讓他們無處可逃,也無處藏身。
彷彿就在幾分鐘內,漢江兩岸的敵人惶惶不可終日,到處都是驚慌敵人奔跑逃竄的身影,敵人感覺到了末日的來臨,幾乎不約而同地將目光看向了在漢江上方,他們現在還剩下的唯一退路,就是另一座沒有倒塌的橋樑。
“攔住那艘船,我命令難色們不惜一切代價將他們拿下,給我拿炮火將他給我擊沉,讓巡邏艦向他靠近,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接近我們最後的退路!”
這個時候,無論是崔弘熙,還膽南朝鮮的基層將士,只要能看到整個他們防線形勢的將士,他們沒有去留意密集而來的炮火,甚至也沒有去關心從他們側後傳來的槍聲,就算有一支志願軍的部隊真的殺向他們內部,他們也不會在乎了,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全部注意到了漢江的那艘明顯已經被志願軍控制的運輸船上。
這艘船在南朝鮮和美軍的序列裡可能也算不上什麼,它僅僅是一艘沒有什麼攻擊能力的運輸船而已,平時實在不值得大家去關注,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誰能將這艘船武沉了,我獎他十萬美金!”
可是這個時候從南朝鮮北岸指揮部裡傳來了崔弘熙聲嘶力竭的狂吼,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這艘運輸船,看着他越來越接近江面的唯一的那座橋樑,他面如死灰,此時也顧不得讓炮兵向志願軍射來的炮兵陣地進行反擊了,甚至指定的炮兵向漢江中間的那艘運輸船進行了狂轟爛炸,他已經是孤注一擲了。
十萬美金啊,聽着這可是美金,可不是當時一點也不值錢的韓幣,這個價碼足以讓很多人一夜暴富了,爲了將汪洋他們所在的這艘船拿下,擺明了崔弘熙已經是不惜一切代價了。
因爲只有他才知道這座橋對於他們部隊的重要性,這已經不僅僅是一座橋了,這簡單就是他們的生命線啊。
誰都知道,爲什麼南朝鮮士兵和戰鬥力不如志願軍,可是爲什麼時候朝鮮戰爭時卻能與志願軍進行抗衡,那是因爲他們有美軍犀利的軍火,還有他們無所不能的後勤保障。
可是一旦這唯一的一座大橋被汪洋他們炸掉的話,那麼他們就失去了可以與志願軍抗衡的最後本錢,那時他們就得到不到後面部隊的彈藥和人力保障,甚至連唯一的退路也得給截斷,雖然說這裡還有條漢江,他們還有海軍可以利用,可是誰都知道這條漢江可不是什麼深海,這裡的深度根本不可能讓大型的運輸艦光臨,最多也是一些小船可以在這裡巡航而已。
到時,前有志願軍的猛攻,後面又是漢江,面對崔弘熙擺在北岸的部隊來說,除了全軍覆沒,就再也沒有第二條出路了,面對這種情況,怎麼又會不讓崔弘熙發狂呢?
十萬美金,不得不說的確是個巨大的誘惑,也許很多的南朝鮮將士並不知道讓汪洋他們接近第二座橋樑對他們意味着什麼,可是對於十萬美金來說,他們卻有足夠的理解。
俗話說重賞之下出勇夫,當這個消息傳到了漢江沿岸,還有敵人的炮兵陣地之後,本來毫無戰意的南朝鮮士兵就好像吃了春藥一般,拿出了十二分的勇氣,向江中的運輸艦開始瘋狂地傾瀉起彈藥來。
“隊長,我們的後援部隊也到了,他們正在向橋頭接近!”
“隊長,敵人的攻擊太猛,邱勇受傷了!”
“不好,我們的後舷被擊中,敵人火力太猛了……”
“敵人的巡邏艦正快步向我們趕來……”
雖然我軍的攻擊讓梟龍特種大隊的戰士們精神爲之一振,敵人也同一時間陷入了混亂,但隨即卻是更大的難題擺在了汪洋他們面前。
原來就非常猛烈的槍炮在經過稍微的一停頓後,突然間更強大的火力就如潮水般的涌了過來,汪洋他們所處的運輸艘就彷彿風中的柳絮,被狂風暴雨吹打得隨時有支離破碎的危險!
“隊長,火力太猛了,我擔心我們根本沒有機會接近敵人的橋樑!”
運輸船上的梟龍特種大隊的隊員們感覺漢江之上風聲鶴唳,他們的這艘船隨時都有擊覺的危險,船邊不是被敵人炮火炸起的水柱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汪洋和傅榮毅更是臉色鐵青,傅榮毅身上帶着血跡,此時汪洋也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其他戰士的,汪洋第一感覺到他語氣裡的底氣不足:
“更何況,就算接近了敵人的橋樑,我們根本沒有辦法上到橋墩下面去裝炸彈,這……這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啊!”
情況是如此的緊急,戰鬥環境卻又是如此的惡劣,傅榮毅看着敵人已經開始重兵集結到最後的一座橋樑邊上,越接近橋樑,敵人的射來的子彈越密,打得戰士們根本擡不起頭,甚至還有幾個戰士太在船也中彈犧牲了,他就感覺到面前的這座橋彷彿泰山壓頂般讓他透不過氣來,在這種情況下,梟龍特種大隊的戰士們縱是有千般本事,又怎麼可能完成任務呢?
“誰說,我們還要去裝炸藥,我們撞過去,撞也要將這座橋給撞塌了!”
可是,這個時候汪洋鐵目一瞪,陡然就大聲地悶喝出聲,卻說出了讓傅榮毅目瞪口呆又眼前一亮的絕妙主意,彷彿汪洋的字典裡永遠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只要他想完成的任務,這世界上就沒有任何東西能將他擋住。
“撞……撞上去?!”
傅榮毅驚得怔住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可是腦筋急轉他立即就反應了過來,立即就覺得汪洋的這個想實在是太英明瞭,而且是現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方法。
“對啊,撞上去,我們甚至還可以將炸藥集中在和船頭,到時就能與這座橋同歸於盡,我就不信這麼強大的力量這橋還能不倒!”
傅榮毅反應過來後立即就舉一反三,將汪洋突擊之間想出的點計劃得更加的完善,不過他隨即一想,他的眼裡又不禁有些黯然,不禁恨聲說道:
“可惜……這樣敵人的也算是死得其所了,竟然讓咱們整支大隊爲他們陪葬,可惜卻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哼!誰說要我們整個大隊爲他們陪葬,他們想我還捨不得呢!”
整條船都撞過去,再加上船頭的巨量炸藥,那不用想在船上的梟龍特種大隊隊員們一個個都得犧牲在這裡,傅榮毅想到這裡倒不是爲自己,只是想着志願軍培養他們這支部隊也不容易,可是卻全得葬送在這裡,實在是迫不得已了,但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汪洋卻完全不這麼想。
“我命令,所以在船上的戰士們都給我跳到漢江裡去,會遊戲的戰士們要照顧好其他水性不太好的戰士,同時大家要幫助李小布同志和許衛國同志想盡辦法截下敵人的巡邏艦!立即執行!”
風雨飄搖之中,汪洋在運輸船上大聲吼着,他的聲音傳入了船上每個活着戰士的耳裡,他的聲音彷彿有一種力量,讓被敵人壓制的有些迷惘的戰士們爲之一醒,在這個時候汪洋他多次在戰場上表現出來的特性又幫助了他和整個大隊。
越是情況緊急,越是前方危險萬分,汪洋的大腦就越是冷靜,他似乎總能讓自己跳出一般人的陷入的緊張狀態來看待問題,他的思路在這個時候往往都清醒無比,甚至連他們後面那艘向他們快速接近的巡邏艦他也想到了,甚至在那一會他就判斷出了真正對他們有威脅的,可能不是橋上和岸上的敵人與炮火,反是跟在他們後面的那艘巡邏艦,他清楚地知道他們運輸船後舷上冒着煙正是那艘巡邏艦乾的好事,要想讓他們所在的這艘運輸艦還能撞上敵人的橋墩,就必須阻止敵人的巡邏艦靠近。
“你們還要注意好傷員,派幾個水性好的同志重點照顧!傅榮毅你要帶着戰士們在橋墩炸燬後,趁亂與我軍後援匯合,然後再佔據橋頭對敵人進行阻擊,這個位置再好不過了!”
此時的汪洋思路極爲清晰,看着遠處的敵人亂紛紛的營地,他甚至還在這時找到了一個很好的狙擊攻襲位置,囑咐傅榮毅一會看到支援部隊後,帶着他們找到那個位置對敵人的的整個後方進行強襲,這個位置視野空曠,敵人的營地幾乎全在他的瞰俯之下,一旦被佔領,敵人的身陷前後夾擊,非立即崩潰不可。
“是!”
聽到汪洋果決的命令以,傅榮毅精神一振,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直了直身子,然後開始興奮地指揮起其他的戰士,可是他向前奔出了幾步後,看到汪洋卻大步向駕駛艙裡跑過去,他心裡陡然閃出一陣不安,突然站住了身子,對着汪洋大聲問道:
“可是,隊長,那你呢?”
傅榮毅心中一突,他怎麼突然覺得汪洋剛纔對他吩咐的話有點交待什麼的味道,這些命令他不是同樣可以去下達嗎?怎麼會讓自己去?甚至連接應後面的支援部隊也由自己出面了呢?難道說……一想到這裡傅榮毅的心就再也安靜不下了,臉色立即變得極爲難看起來。
“我留下開船,你帶着戰士們離開,戰士們就拜託給你了!”
聽到了傅榮毅的的問話,汪洋沒有回頭,只是大步向前的身體頓了頓,但是他說的話傳到傅榮毅的耳裡就好像他的遺言一般,梟龍特種大隊這些戰士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平日裡他將戰士們都視若兄弟,視若珍寶,可是今日他卻要將戰士們交給傅榮毅?!
“不行,我留下,我船開得比你好!”
傅榮毅雙目一瞪,幾乎是想也不想一聲大吼向汪洋大聲說道:“你是指揮員,戰士們還需要你來領導,這個任務我不接受!”
“老傅,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咱們沒有時間來爭這個,我們的任務現在還很緊急,必須完成他!”
汪洋也怒了,回過頭來看着傅榮毅,彷彿對他現在的表現非常的不滿意,說了這句話後,看出傅榮毅似乎並不死心,汪洋緊接着這是一聲大喝:“這是命令,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你……”
漢江之上,戰火發飛,硝煙四起,但是運輸船上戰士們一個個聽從命令毅然地跳到了水中,冒着彈雨和敵人的探照燈漢江之中發出撲通撲通的入水聲,可是傅榮毅和最後幾個戰士卻在汪洋的這聲大喝中不自覺得停下了腳步。
“你……可是……汪洋,你一定要活着回來啊!可以跳船的!”
傅榮毅雙目泛着血絲,彷彿在這一會經受了天人交戰一般,他臉色鐵青,額頭的青筋根根暴直,最終卻還是屈服在汪洋幾乎是不容置疑的瞪視中,不是他不想搶過汪洋明知極其危險的任務,只是現在的一切正如汪洋所說的一般。
我軍的總攻已經開始,我們的炮火對敵人的轟炸已經近尾聲,遠處雙軍陣地上已經傳來巨大的喊殺之聲,更有緊隨着梟龍特種大隊的支隊連隊已經也從側後殺了過來,而前面約三十米處就是敵人最後的一座橋樑,也許傅榮毅與汪洋多爭一句,對整個戰場和炸橋任務就是一種拖累,這個任務九死一生,但是還有這麼多的戰士沒有跳下船,更何況他們還要人帶領着他們前進,汪洋和傅榮毅必須得有一人留下來,在汪洋如此堅決的情況下,傅榮毅迫於無奈,他只選擇後者。
“放心吧,帶好戰士們!”
看到傅榮毅終於屈服了,汪洋反而笑了起來,他甚至給了傅榮毅和剩下的戰士一個自信的笑容:“多少次生死搏殺中我都闖過來了,還怕這一點小陣仗?我一定能宛成任務……”
也許是給汪洋話做點綴一般,他的話音纔剛落,陡然間從天際傳來了刺耳的尖嘯之音,對於這聲音汪洋和傅榮毅他們簡單是太熟悉了,在船上的所有戰士幾乎是根本不需要考慮,全部都找着早已看好的隱蔽點伏下了身,而汪洋更是彷彿有如神助一般飛身越入了駕駛艙中。
“跳船,向許衛國靠攏,把手榴彈都給我拿出來,盡一切可能阻止巡邏艦的攻擊!”
轟隆一聲巨響,運輸船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一股氣浪襲來,傅榮毅和船上剩下的幾個戰士感覺無數的彈片從頭頂和身前劃過,同時還打在他們面前的隱蔽物上發出刺耳的金屬撞擊之聲,爆炸聲一過傅榮毅迅速地擡起了頭,就見運輸船的駕駛艙左側被炸出了一個大洞,還好的是敵人落下的這發炮彈應該是迫擊炮打出來的,所以威力並不大,並不能給運輸艦造成致命一擊,隱約間傅榮毅透過船頭騰起的火焰和硝煙,可以看到駕駛艙內有個身影與此同時也站了起來抓住了船舵正大掌握方向,傅榮毅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唯一對着身邊幾個有些發呆又無比擔心看着汪洋所在方向的戰士們發出了一聲怒吼。
“是!”
戰士們回過神來,看到了傅榮毅眼裡的不捨和果決,終是也咬着答應一聲,然後抽出了腰間不多的手榴彈,隨即跳入了冰冷的江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