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是如此的危急,敵機離林亦曼越來越近,她的生在風中的燭光,隨時都可能熄滅。
突突突!
敵機發出了罪惡的嘶吼,碩大的高機子彈像鋤草機一樣擊在地面掀起了無數的草屑和塵埃,嬌豔的戰地玫瑰離夭折其實也就一步之遙。
“不要!她不能就這樣的倒在敵人的槍口下,一定要將她救下來!”
林亦曼在汪洋左側約三十米遠的距離,敵機從正面俯衝而下,眼看轉瞬將至,汪洋心裡發出了一聲怒吼,他幾乎是在敵人在即將俯衝時就迅速啓動,他幾乎用盡了身體內的每一分潛力,身體也以讓人置信的速度飛一般的前進。
一想到這朵美麗的戰地玫瑰就要這樣凋零在敵人的槍口下,這讓汪洋無論何也不能忍受,這一刻他多麼希望自己像陣風,像顆子彈,這樣他的速度就能更快!
他飛一般的快步向勇敢的林亦曼跑了過去,他心中有一個強烈的信念,絕不能讓她倒下,不能……
危機步步接近,一個不好也許汪洋也會將性命葬送在敵機的強襲中。
在這個萬分緊張的時刻,汪洋也不知道是那裡來的力量,他飛一般地躍出十餘米,矯健的身子就像利箭一般地騰空而起,躍出的身體在空中足足滑翔了約十米遠的距離……
“抓住了!快走!你這個傻瓜……”
終於……
就在子彈即將光臨地那一刻。他抱住了這朵美麗地鮮豔玫瑰。然後帶着她地身體向前撲出了約三米開外一齊摔倒在草叢之中。敵機地子彈幾乎是擦着他們地褲角無情地擊打在了後面重傷戰士地身體上。而汪洋和林亦曼從鬼門關裡打了一個轉。總算沒有得到閻王爺地召見……
“不……不……他被打中了……這些壞蛋啊……爲什麼死地不是你們……”
可惜地是汪洋是人。他並不是神。救了林亦曼已經讓他驚出一身冷汗。他又如何能將林亦曼身後地傷員救助出去?
敵機猖狂而至。狂暴地高機子彈從重傷地戰士身上無情穿過。嫣紅地鮮血飛濺而出。意味着一個在前線英勇奮戰衛國勇士地生命也隨即流逝。
這是無比讓人心碎地慘烈一幕。汪洋和林亦曼痛苦地看到看到無助地重傷戰士身體被子彈打得彈射起來。最後重重地倒在草叢中。這樣地重擊讓他根本沒有生還地希望。他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逝在異國他鄉……
面對這樣的惡耗當前,林亦曼絕望地向犧牲的戰士遺體伸出了手臂,就這一會地功夫,慘烈的生死別離一再在她的面前出現,讓她不堪重負的心靈根本無法承受,她心裡充滿了悲傷,眼裡溢滿了傷心之淚,聲嘶力竭地發出了絕望的哭泣之聲……
可是,現在還不是傷心的時候,也許林亦曼可以淚流,量是汪洋卻還不行!
林亦曼雖然被汪洋救了出來,但是危急並沒有消除,敵機依然在戰士們的上空大逞淫威。
第一架敵機過去了,第二架敵機卻隨後緊接而來,敵機吐射着讓人感覺到無法抵抗的火舌像只怪鳥似地向戰士們當頭籠罩而來,死亡依然在衆人的上空盤旋,彷彿沒有個盡頭。
扶着林亦曼的身體,汪洋擡着看着敵機向三號車越來越近,那裡正有數員重傷員在戰士們的抱持下向密林中走去,就這一百米遠的距離,卻讓戰士們不得不作幾次地伏倒隱蔽,看着敵機越飛越近,保衛車下的戰士們還算機敏,他們立即散了開來,死死在伏在公路地兩邊,儘量躲避着敵機的攻襲。
但是,就算如此又能怎麼樣?戰士們實在太被動了!
汪洋無奈地面對這樣地絕望境地,他深深知道敵機無比猖獗,由於戰士們沒有威脅它的武器,所以罪惡地美軍飛行軍每下來一次總要擊中一些目標,他都不知道到底又會有那些戰士會死亡在敵人的強襲之下。
噠噠噠突突“操你媽,該死的洋鬼子,你他媽的來啊……”
危機再次來臨,敵機正在咆哮,可是汪洋卻意外地聽到了葉城的大聲呼罵,然後就也聽到了輕機槍發出了怒吼!
是誰?是葉城嗎?他竟然敢違反紀律?對敵機進行射擊?難道他就不怕處分嗎?
說實話,汪洋看着戰友們一個個的無奈倒下,他早就有種衝動想拿起槍就對敵機進行射擊,但可惜的是由於他是傷員身上沒有槍,而且由於戰場靜默的紀律迫使他不敢往這方面去想。
可是,現在終於有人憋不住了,他對着敵機開了火,不管怎麼說他的所作所爲絕對會讓汪洋舉雙手佔成,也許他將會是因爲有了這條紀律後而明知故犯的敢吃螃蟹的第一人,但他的勇氣,而在此時做出的舉動,卻讓汪洋和志願軍戰士們感覺到無比欽佩。
擡起了頭,汪洋就看到一個身影飛一般地從密林中跑了出來,他手中拿着一架輕機槍,對着第二架向三號車飛來的敵機激烈地葉着火
數的彈藥向敵機洗卷而去,在他身前形成了一片讓雨。
真的是葉城!他臉上寫滿了悲憤,因爲他護送陳醫生到了密林之後,卻發現陳醫生已經停止了呼吸,想到這個不知救了多少志願軍戰士的盡職軍醫就這樣的倒下,他一怒之下就從醫療車的前面抄起了車頂的輕機槍,跑出了密林的隱蔽狂吼着向敵人掃射起來,彷彿要將心裡所有的憤怒全部傾瀉到敵機的身上。
葉城的這個動作讓大家驚呆了,那些從一號車上下來的六七名戰士帶着傷員們瞠目結舌地躺在草叢中,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葉城,彷彿他是一個怪物。
其實,從一號車上下來的志願軍戰士們身上都挎着衝鋒槍,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拿出槍來射擊,就算被敵機追着打,就算看到戰士們在敵機地掃射下一個個的犧牲,他們都甚至沒有拿起槍來戰鬥,此時看到葉城的表現,他們的眼裡有欽佩,可臉上更多的卻是擔憂。
“誰!誰在開槍?!我命令你不能開槍,你要接受處分的!我要關你的禁閉!”
果然,當葉城地機槍開始了掃射之後,密林中就傳出了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他幾乎是狂吼着阻止着葉城的舉動,這聲音汪洋有些熟悉,而保衛車上地戰士們更是瞭解非常,這是李靖武教導員在後面開始咆哮起來,救援傷員時沒看到他的身影,可是看到葉城在向敵機進行掃射時,他就如同一個瘟神般地跳了出來。
這是無比悲哀的一件事情,無怪於戰士們的被動受虐,無怪於敵機的囂張,因爲有着志願軍總部的命令存在,守紀律的志願軍將士們嚴格遵守着戰場靜默地規定,爲了不讓大家的目標暴露,所以戰士們就是面對着死亡也絕不會將手中的子彈射向敵機。
可是,葉城不管這麼多,他看着陳醫生在他的面前倒下,他看着陶雪梅在他的身邊倒下,在數分鐘前這兩個盡責的戰地天使還在全心全意地爲受傷的戰士們而服務,他們曾建立了深厚的友情。
但是,這種友情再也見不到了,她們再也不能陪着戰士們聊天,爲戰士們治療身心創傷,葉城心中怒火中燒,他只想將罪惡地敵機從天空中打下來,爲陳醫師和陶大姐報仇,其他的他什麼也不顧了。
敵機飛速地向三號車強襲而來,子彈突突地沿着三號車所在位置一條直線掃了過去,路邊的一個志願軍戰士避之不及,被飛濺而來的高機子彈被擊中,他在地上劇烈地扭動了兩下,就終於靜止不動。
但是,隨即敵人也感覺到了威脅的存在在!因爲葉城射出地輕機槍子彈也像他迎面而來,美軍飛行軍瞳孔一縮,他感覺到了危險,不得不迫使他停下了機槍的掃射。
不可否認,葉城地機槍掃射讓敵人感覺到了極大的驚恐,因爲它太猖狂了,太肆無忌憚了,它飛得太低。
在敵機地子彈擊中志願軍的一個戰士同時,葉城地輕機槍子彈雖然不能瞄準它快速在天空飛行的龐大身軀,但密集的子彈卻讓敵機也難以招架,只見撲撲的幾聲響起,敵機的機翼上就出現了幾個彈孔,美軍飛行員驚出了一聲冷汗,子彈還沒到三號車的頂上,美軍飛行軍就急拉操縱桿,敵機迅速爬高,驚慌地躲避開來。
“你是那個部隊的,你有沒有組織紀律,難道你想被判刑嗎……”
戰士們難以置信地看着敵機狼狽逃走,他們雖然看着一個戰士被擊倒在地,但看着敵機在葉城的射擊下受傷,然後再也不敢再向戰士們射擊,虎頭蛇尾的怕死行徑實在顯露無遺,實在讓人深感解氣,可是讓人沒想到的是,當敵機從三號車上掠過幾乎是垂直地飛上了天空之後,李靖武就藉機衝出了密林,跑到了葉城的面前一把將他手中的槍拽住,向葉城傾瀉着他心中的怒火。
“別搶我的槍!我操,我要打死這些狗孃養的,爲什麼不准我射擊,你要判我的刑就來吧!”
怒火沖天的葉城,根本就不理他這個碴,他一把將手中的輕機槍緊緊抓住,然後大步向三號車前跑去,狂吼着對着有些沒反應過來戰士們說道:
“你們快撤退啊,我來擋住敵機!老子跟洋鬼子拼了!”
“快!大家快撤向密林中!”
戰士們如夢初醒,紛紛帶着手中的傷員快步向密林中走去,汪洋也反應了過來,他一把抓起林亦曼正在啜泣的林亦曼,帶着她迅速向回奔跑,邊邊對她說道:
“小林,你快回去,回到安全的地方,這裡有我們在,你幫不上忙的,密林裡受傷的戰士們還等着你去包紮呢!”
“好……好的,可是汪洋,你要小心!”
林亦曼腦海裡有些眩暈,可能她沒有想到自己能活下來,可能她還忘不了在空中如夢一般被汪洋抱着滾到草地的那一刻,也忘不了她所保護的戰士就眼睜睜地犧牲在她的面前,但她眼裡含着淚,看到所有地重傷員正被保衛
全部抱着向密林中走去,她知道汪洋說得對,於是一下頭,立即奔跑着向密林方向急速回跑。
“站住,如果你再不聽從命令,我一槍崩了你!”
但是也就在這時,狂洋突然聽到葉城的身後傳來一個讓大家都爲之驚獗的聲音,然後汪洋吃驚地看到李靖武對着葉城的背影拔出了手槍,然後惱羞成怒地暴跳如雷。
葉城挑戰了他的權威,讓李靖武根本無法下臺,他眼裡露出了一絲強烈的恨意,然後扭曲着一張臉對着葉城大叫:
“我命令你!放下手中的槍!”
汪洋他們只覺得天暈地轉,萬分不可思議,就連葉城也被動地轉過了身子,用難以置信地目光看着李靖武,他痛苦地大聲問道:
“爲什麼!難道就讓敵機如此猖狂地對我們進行攻擊吧,多少戰士倒在了敵機的掃射之下。”
“這是紀律,這是命令,你這樣會引起敵人瘋狂的報復!”
李靖武咬牙切齒地咆哮,他用兇狠狠地目光死死瞪着葉城,甚至沒人敢懷如果葉城再向敵機射擊,李靖武會毫不猶豫地開槍射擊,他用不容否決的口氣向葉城吼着:
“放下武器,否則不用等到我給你的處分,我就要一槍崩了你,如果我們再受到什麼損失,你要負全責!”
“不!不……我絕不認同!陳醫生犧牲了,陶大姐犧牲了,你爲什麼不負全責!剛纔你的人呢?作爲醫療車隊的護衛部隊領導你在那裡?!”
葉城痛苦地閉上了雙眼,眼淚止不住地從眼眶內流了出來,在李靖武的逼迫下,他終是憤怒地將手中的輕機槍死死地扔在了地上,然後抱着頭嗚嗚地痛苦出聲,口裡終是不甘心地大聲向李靖武發出了置。
在戰場上咬着牙對着無數蜂涌而來地敵人,戰士們努力戰鬥,他們不怕苦,不怕累,縱是受傷倒地也絕不流下半滴眼淚,可是看着敵人猖獗地在戰士們的頭上射擊,看着戰士們一個個的倒下,他們卻無所作爲,戰友們倒下的身影一個個浮現在眼前,這種窩囊被動的感覺吞食着葉城的心,他實在那裡忍受。
“你這個熊兵,你們的長官是怎麼教你的,難怪你們180師被敵人全殲,有你們這號兵又怎麼不會失敗,在戰場上不服從組織紀律,不聽從上級命令,媽地!你這個熊兵……”
葉城的話明顯是積怒而發,但無正好點中了李靖武的死穴,這個傢伙的臉一下子就葉城激得成了豬肝色,他羞成怒地對着蹲在地上的葉城就是一腳踢了過去,葉城實在沒有想到這傢伙竟敢打人,沒注意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不得不說,李靖武是一個非常狡猾地人,在瞭解汪洋的同時,也不忘去了解他手中地戰士,葉城的來歷竟然給他摸了個清清楚楚,此時帶着侮辱性質地話語,聽到遠處汪洋的耳中,聽在倒在地上地葉城耳裡,實在不異於晴天霹靂。
180師啊!他們藏在深處的那份心靈創作再次被李靖武提起,而卑劣的膽小鬼卻反而把這事當作武器無情在在汪洋和葉城的心灑下了一把鹽,汪洋的目光隨之不禁冷冷靜地瞪向了李靖武,就連葉城也立即停止的哭泣,眼裡突然泛起了一股難以壓制的怒氣!
“不好,敵機再次來了!大家隱蔽!”
但是,僅僅揭開了葉城心靈上的傷疤還不能讓李靖武滿意,他拿着槍竟然頂着葉城的頭部,眼裡露出了一片兇殘之意,他一腳踢在了葉城的頭上,迫使葉城蹲下的身體仰頭倒地。
如果不是一個戰士發現敵機的威脅再次降臨給大家發出了警告,向前走上了兩步又迫近了葉城,手的槍顫抖着似乎恨不得一槍崩了他的李靖武不知他還想做些什麼,但聽到了戰士們的警報後,李靖武終是停下了身子,不得不說這家爲擁有天生的變臉奇技,方纔一張怒極的豬肝色面孔竟然在瞬間變得一片蒼白。
機敏的戰士們帶着手中的重傷員撲入了草叢中進行隱蔽,而臉色變得一片蒼白的李靖武此時也再顧不得去找葉城算帳,實在沒人可以看出他那有點白胖的身體在逃命的緊張時刻,竟然出奇的迅速,他彎着腰三步兩步就竄到了路邊,那身形那速度在汪洋看起來實在像極一頭叢林裡的大豪豬。
“葉城,快跑!”
敵機越來越近,汪洋看得真切,報復心極強的敵人,轉眼就從空中旋轉了一圈落了下來,他的目標明顯找的是葉城身體所在的位置,因爲正是在那裡受到了葉城的輕機槍射擊,所以才向這裡瘋狂地報復着,可是因爲葉城被李靖武一腳踢倒在地,如果要再站起來跑開,時間上根本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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