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天空下起了雨。雨不是很大,彷彿是方纔驚天駭地的炮火將五聖山東麓的注字洞南山陣地夷爲平地,所以天空交雜了煙塵最後又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
而這在時候,志願軍將士們的戰意正濃,衝鋒的將士們前赴後繼地衝向了陣地,對面陣地上的高呼聲響徹了整個天空,聽了就讓人熱血沸騰,汪洋都忍不住想衝到對面的陣地上,卻戰友們一起並肩作戰了。
可是,他卻知道這不現實,無疑在戰場上僅憑炮火和普通戰士的攻擊想讓一個機敏的特種戰士,並且還是多年作戰的老兵喪命真的很不容易,他要想現在衝上五聖山東麓的注字洞南山陣地,就先得面對兩個美海軍突擊隊狙擊手的狙殺,一旦敵人真做好了準備,他這樣過去戰勝的機會實在太渺茫了。
更何況,看到了在懸崖下方呆着不動的柔若希讓汪洋根本無法分心去與敵人進行爭鬥,汪洋自恃這個時候也許帶着柔若希退回五聖山我軍陣地絕對是一個很好的主意。
悄悄地從山頂的上方,汪洋攀上了他開始放置在這裡的樹藤,與柔若希比起來,對於這種攀爬。汪洋的速度無疑快了很多,他幾乎是三下五除二,就從懸崖上一路溜了下去。
懸崖很陡,並且到處都有着棱角,但是汪洋速度極快,反應也很快,每當遇到有可以阻礙他下滑的地方,他總能極時地伸出腳來,將這些阻礙物清除。
“汪洋,你沒事,太好了!”
無疑,汪洋的突然出現,讓山下柔若希驚喜交加,本來一直擔心汪洋安全的她正無比憂鬱呢,這時能看到汪洋突然出現在她的身邊,讓她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好了
“你受傷了?”
身邊是一個搖晃着站起來的身影,那俏麗的身體在夜色中顯得無比柔弱,但是汪洋看到了她眼裡的欣喜,也看到了她連站也站不穩的模樣,汪洋心中不由一沉,他終是知道自己還是判斷失誤了,無疑作爲一個女戰士,柔若希並沒有接受過任何的攀爬訓練。在下懸崖的過程中,受傷在所難免。
“我……我沒事的,只是腳扭傷了!”
汪洋仔細地盯着柔若希看了一眼,他已經發現了她額頭上滲出來的冷汗,雖然說柔若希講起來漫不經心,可是她那搖晃着身形,已經出賣了她的實際傷勢。
“不要動,讓我看看!”
對於柔若希的堅強,汪洋早就有所知道,他什麼也沒用,只是沉着一張臉走到了柔若希的身邊,然後拉起了她站立不住的右腳,挽起褲角一看,就被她身上的傷勢嚇了一跳。
腳上腫起了約有拳頭大的一個包,而且在小腿的左側還有條條讓人心驚的劃痕,這分明是在懸崖上撞擊了一下,然後造成的傷害,這時汪洋終於知道了柔若希爲什麼沒有走的原因了,因爲她根本就無法走開。
看到這種情況,汪洋額頭上不禁流出了冷汗,很明顯他開始還是想得太簡單了,卻根本沒有想到柔若希或者根本不能執行他的計劃,如果這次不是碰巧有志願軍對五聖山東麓的注字洞南山陣地發起攻擊,那麼當他一旦陷身在美軍的圍攻下,那柔若希的結果也絕對好不了。
“我……我是不是很沒用?又拖了你的後腿?”
但是,柔若希卻絲毫沒有怪罪汪洋的意思,這個小妮子這個時候卻還在怪自己,這樣的傷痛苦是可以想像的,但她卻死死含着眼淚不讓它們流下來。反而給了汪洋一個溫柔的微笑。
“怎麼能怪你?都是不我不好!讓你受苦了!”
汪洋心下一酸,這樣堅強的女子,實在讓人少見,輕輕地一笑,看着柔若希說道:“你要忍一下痛,我幫你按摩一下!要不然你的傷勢會加重!”
“嗯,我會的,絕對不叫出聲來!”
柔若希乖巧地點了點頭,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痛砌心扉的感覺讓她難以忍受,他甚至都已經把嘴脣給咬破了。
“沒關係,要是痛的厲害,你就使勁地咬住這個!”
柔若希受的是挫傷,看着腫起來的程度,想必已經傷到了筋骨,在外國洋鬼子們採用的方法是用冰立即將傷口凍住,讓身體的肌能麻木,從而不會讓肌體腫大,也凍住了痛覺。
但是在東方的中國,堅忍不拔能吃苦耐勞的中國人用的法子卻正好與洋鬼子們相反,汪洋採用的是用用力擦揉的方法活血散瘀,從而讓傷勢快點好起來。
這個方法無疑是非常的痛的,中國的這種方法和外國的治療很難說那個好,那個壞,但是不可否認,身體的肌能得到外界力量的刺激,它們也就會血液流動的速度就會加快,並且很好的進入處我修復,相對的來說,中國這種古老的治療方式會好得快一些,負作用當然也會少一些。
但是。不要否認,這種做法將會非常的疼痛,所以汪洋甚至都擔心柔若希能不能受得了,他從軍裝上取下了一個毛巾,當即就塞到了柔若希的口中,讓她死死地咬住,就是爲了擔心她忍不住劇痛,有的人都會將牙齒咬碎,或者傷到舌頭。
“忍一下!”
汪洋再次關切地看了柔若希一眼,然後將右手放到了她的腿上,彷彿他的目光會傳遞勇氣一般,看到汪洋眼裡的關切,柔若希堅決地點了點頭,然後就閉上了眼睛,她都不敢看她那腫得越來越大的腿了。
一股鑽心一般的痛楚隨即而來,然後死死地抓住了柔若希的心,當即她的額上就流出一豆大的汗珠,這種痛幾乎是她不可忍受的,她只感覺到汪洋的手彷彿像一團火緊緊地包裹住了她的腿,一種從來沒有意識到了痛楚就從天而降。
給柔若希的感覺是,汪洋裹在腳上的那團火彷彿將她的腳都要揉碎了,劇痛像潮水般的涌過來,柔若希本來以爲自己能忍受住,可是卻發現真的很難,疼痛迫使她將全身肌肉繃緊,一張俏臉更是煞白的一片,縱是嘴裡有一條毛巾也被她咬得嘣嘣作響,她的身子已經無力地伏在了汪洋的身上,可是那種劇痛還是衝擊得她腦中一陣發黑幾欲就此暈了過去。
“好了,這樣回去之後,復原的速度會快一倍,並且不會再腫大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柔若希終於感覺到全身一輕,汪洋終於將手從她的腿上放開了,她不禁輕輕地吁了一口氣,毛巾從嘴裡掉出來,可是當她再次看到汪洋時。卻發現汪洋也是一頭的汗水,想必他也耗力不輕。
“走吧,我們要快一點的離開!我揹你!~”
但是這個時候,不會給汪洋和柔若希太多的喘息時間,汪洋可以看到在五聖山東麓的注字洞南山陣地上志願軍已經衝了上去,在不斷的爆炸中,還有連天的叫殺之中,志願軍戰士和陣地上的南朝鮮守衛已經進行了生死相搏的白刃戰,南朝鮮士兵步步後退。而志願軍已經大部分的人衝上了陣地。
這是好事,可惜的是卻對汪洋和柔若希現在幫助很少,汪洋心裡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似乎又被敵人給盯上了,敵人似乎人山下沒有發現他的身影,現在正向他這個位置襲擊而來,如果再不撤退,汪洋帶着柔若希非常可能就得被敵人給盯上。
一把將柔若希扛到了背上,汪洋大步就向草叢中衝了過去,在這片原本是田野的草叢邊上還有一個小樹林,汪洋感覺到了危急,他知道不能太着急,寧願走遠一點,他也不願意在這片只有草叢的平地上被敵人的狙擊手瞄準。
一路狂奔,雖然揹負着柔若希,可是她嬌小的身體並不是很重,汪洋壓抑着心裡的擔心,毅然向前竄向了密林,黑夜裡炮聲槍聲匯成了一片,可是在汪洋這裡只能聽到他瘋狂的喘息之音,他用盡全力了,迅速如飛很快地就接近了密林。
但是,在這個時候。汪洋再次感覺到了讓人崩潰的巨大壓力,一種強大的威壓向他逼了過來,汪洋只感覺心如冰封,那種威脅竟然壓得他似乎喘不過氣來。
這個時候汪洋離着小密林約還有十餘米遠的距離,此際卻彷彿有千萬步之遠了,汪洋突地不顧一切撲倒在了一片草叢之上,死死地揹着柔若希在地上就是一個高難度的翻滾。
砰的一聲槍響,子彈果然隨後而至,一槍就將汪洋剛纔所奔跑的前路打得地面白煙直冒。
這一槍無疑沒有擊中汪洋,因爲汪洋的先期一步撲倒,讓敵人大出意料之外,汪洋彷彿後背也生出了眼睛,讓敵人無比的沮喪。
可惜的是,雖然躲過了這一槍,但是汪洋卻還是沒有辦法去放鬆警惕,因爲他心裡的警覺告訴他,危險象環生還沒有消除,敵人依然還存在,他雖然身形在不停的移動,可是有個敵人還在死死在咬着他。
十米遠的距離,汪洋的一撲近了兩米,可是八米遠的距離,卻是如此的讓人絕望,汪洋發現這八米遠的距離彷彿是生命的盡頭,他根本不知道能不能衝過去。
一定是他,那個一直對他有着強大威脅的美海軍突擊隊狙擊手正在死盯着他。
汪洋寧願他一槍擊出,是死是活給個話說,但是這個暴虐的敵人無比的變態,他採用的方式卻是死死地盯着汪洋,似乎沒有萬全的把握絕對會一槍不發的,一旦他開槍,那一定是勢如驚天的一擊,汪洋都不敢說自己能不能活命,並且他的背上還有一個柔若希。
這個時候,什麼主意,什麼話都不用說,有的只是拼命的與命運抗爭,也許在大多數人看起來,處在這種情況下,他的身形幾乎全都暴露無遺,他要活下來的機會實在是渺茫,但是汪洋卻偏偏要與命運作鬥爭,他一定要活來了。
是的,一定要活下來!
也不知道是那裡來的氣力,雖然背後有着一個人,但是汪洋卻藉着身體一撲在地上的的一個翻滾,他的身體已經再次的站了起來。
半貓着腰,從杜大政委那裡偷師而來的九宮步伐這時終於起了作用,而且汪洋雖然揹着一個人,步伐的移動速度卻絲毫不減,在逃生的慾望驅使之下,他的動作甚至比平日裡還快了三分。
在瞄準鏡裡,美海軍突擊除的狙擊手怎麼也不敢相信此進的一幕,在汪洋拼着老命的發揮下,他的身體飄忽得要命,身體一會左,一會右,美海軍突擊隊狙擊手站在懸崖頂上對汪洋進行瞄準,卻只看到汪洋一步一竄,就是衝出了他原本瞄準鏡的視線。
這一竄,當然也迫使敵人立即拿着瞄準鏡去找汪洋的身影,可是等他再次找到汪洋的身形,汪洋地又對着前方側身一拐,那步伐一下子跳到了一個讓人想不到的位置,敵人的瞄準鏡裡再次失去了汪洋的身影,汪洋竟然讓這兩個美海軍突擊隊的狙擊手們無法進行精確的瞄準。
“真是不可思議,這怎麼可能?”
沒有見識過中國國術的厲害,就永遠不知道中國人體內的潛力到底有多大,八卦九宮步伐出自太極,又經過了前人幾百年的不斷改進,他在中國國術中向來有身形飄忽,快若閃電,讓人無法判斷他下步的行走路線,練到高深者,如杜大政委的父親杜心武,整個身體可以站在一個輕巧的簸箕上打拳,一旦他要是快起來,就彷彿有無數個身影在簸箕上閃動,而簸箕卻連晃都不晃一下,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功夫呢,又讓敵人的子彈怎麼去找到他?
當然,作爲偷師而來的絕學,汪洋還沒時間苦練多久,他當然到達不了一代宗師杜心武那樣的水平,但是對於面前的危局卻不一定的作用,當汪洋的身形一展,整個身體都似乎變成了一股風,一下子就融入了自然之中,他隨風而動,意若流風,精神力卻緊緊鎖住敵人威脅的來處,飄忽莫測的身形立即給兩個美海軍突擊隊的狙擊手製造了難以想像的大麻煩。
美海軍突擊隊的狙擊手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他們發現汪洋雖然將大半個身體都暴露在他們的攻擊之下人,但是他們卻無法鎖定射擊目標,這種情況讓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看着汪洋極快的移動身體,甚至還快過他們的瞄準動作,他們的臉上都不禁露出了極度震驚的表情。
無法瞄準,這真是不敢想像,但是不要忘了,在這兩個美海軍突擊隊狙擊手中還有一個超級的狙擊手,那就是有號稱‘狙擊之王‘的約翰森上校,在這個世界上不止有汪洋有一人會瞬間狙殺的能力,強狙擊瞬殺的本領,汪洋已經和約翰林上校有過面對面的較量了。
這個時候,顯然約翰森上校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所以他甚至都已經不依靠在此瞄準鏡了,在戰場上有時射擊就是一種感覺,一種擊殺敵人的靈感,作爲一個天才的狙擊手,約翰森的戰場直覺一向都有相當的自負。
現在汪洋的動作極快,雖然爲了躲閃後面敵人的進攻,他的步伐大部分都是無規則的左右移動,但是了的身影離那片密林也越來越近,在約翰森上校的眼裡,他離進入密林也只有四米左右的距離了。
心中一沉,約翰森上校立即毅然決定開始向汪洋射出他必殺之彈,這時他的眼裡只有汪洋,他心中也只有汪洋,他所有的想法就是要將汪洋一槍擊殺。
剛開始與汪洋進行接觸的時候,‘魔鬼戰士’這個稱呼雖然讓約翰森上校心裡有了一點警惕,但是約翰森卻並不是太看重,倒是汪洋的那一次用槍口對他造原巨大的壓力,讓他起了一點重視之心。
可是,在那時他還不認爲汪洋會是他的對手,他雖然重視,但還沒有把他當作一個平等的敵人應對,直到那一天和汪洋在山巔之上進行強狙瞬殺的對決,約翰森上校才知道,汪洋的能力實在是太駭人了,完全讓他不敢想像,在志願軍裡面會有這樣的人才,而且還這麼年輕。
那個時候,約翰森上校雖然還不認爲汪洋比他厲害,起碼經驗就比不上他,他卻已經想殺汪洋了,否則也不會幾天幾夜死追汪洋不放,但是直到這一刻,約翰森上校終於才恐懼地發現,原來汪洋體內的潛力彷彿永無止境,他現在都根本看不出汪洋終有一天會走向狙擊手巔峰的那一步,但約翰森上校就是用屁股想事,也知道汪洋日後絕對會比他厲害得不是一點半點了,這時不趁着汪洋身上有用傷,而且還處在不利的位置,他都擔心日後根本無法,也沒有勇氣去擊樣汪洋了。
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這一刻約翰森變成了和中的伽蘭德狙擊步槍,他的心魂與槍緊緊聯繫在一起,汪洋再複雜的移動,在他的眼裡也直若無物,這是一種感覺,子彈一旦飛出就似乎能一下子找到汪洋下一步的行動路線,約翰森上校順着手中伽蘭德狙擊步槍的意思,就悍然出槍。
砰的一聲槍響,這一槍彷彿驚天動地,當子彈擊的那一刻,約翰森上校彷彿感覺自己的心也隨着那子彈飛了出去,他一陣的無力,腳一軟都不禁蹲了下去,額頭上滲出了點點汗珠,彷彿這一槍就打出了他全身所有的氣力一般!
這樣的一槍,勢問天下誰人可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