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監控室在行政樓,呂明陽和韓怡先找到那個矮個子的院長,讓他出面通知了監控室,然後自己二人去到監控室中,調出了那個位置的攝像資料。
“回放最近幾天來這個攝像頭所有的夜間監控畫面。”韓怡徑直說道。
“夜間?”監控室的管理人員疑問道。
“對,所有夜間的畫面。”韓怡肯定的道。
要畫這麼一副法陣絕對需要大量的顏料,並且還要耗費很長的時間,而那病房中在白天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有護士查訪,並且其中還有病人,白天絕對不是一個好時間,所以一定會是在夜間趁着病人熟睡的時候才溜進去畫的。
監控畫面以數倍速進行快放着,衆人紛紛緊緊的盯着顯示器上面的畫面,生怕漏掉任何一幀圖像。
監控是從三天前開始進行回放的,但前兩天都沒有任何的發現,卻終於在昨天夜間的監控數據中有所發現。
“停!”韓怡看到畫面上有一條.人影以極快的速度閃過,慌忙叫停,“以正常速度回放。”
畫面播放速度恢復正常,圖像上.面顯示着在午夜二點十七分有一條人影從樓梯口走出,那是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人影,似乎是一個醫生的模樣,徑直朝着樓道盡頭處行去。但由於監控頭的位置是在樓道的中央,所以只能看到那人影的背影。
“這好像是一個醫生啊。”那監控室的管理員說道。
“繼續播放。”韓怡並沒有回答那.監控人員的話,望着監視器說道。
那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徑直行進了樓道盡頭的一.號病房,然後就沒了蹤影。“快進。”韓怡又朝着那管理員說道。
看那陣法的大小,絕對不是一時三刻就可以繪製.完成的。果然直到另成四點三十分病房的門纔再次打開,那白大褂的人影再次從房間內走了出來。
他的腳步很沉穩,並沒有一絲的慌張異常,緩緩.的朝着樓梯口處行去,屏幕上的身影隨着他的走近越來越清晰起來。
這是一個看上.去約莫四十來歲的男子,臉色微微發黑,方面大耳,卻顯得臉色有些沉悶,整個面孔上沒有一絲的表情。
“這個人你認識嗎?”韓怡皺着眉頭問道。
那監控室的管理員將畫面定格,仔細盯了那人一眼,然後皺着眉頭搖了搖頭,道:“沒印象。醫院裡的醫生我基本上都臉熟,但這個人好像從來沒見過。”
“把這個圖片打印下來。”韓怡暗歎一聲,對監控室的管理員說了一聲,轉過頭來望向呂明陽。
呂明陽卻聳了聳肩頭,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等那管理員將圖片打印好,二人徑直出了監控室。
“你有印象嗎?”出了監控室,韓怡望着那張圖片,問道。
“感覺似乎在哪裡見過,不過一時想不起來了。”呂明陽微微皺了皺眉頭道。
韓怡的眉頭也早已經皺起,聽呂明陽這麼一說,她心中的疑惑更加濃重起來。剛纔看到那畫面,她就心中有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卻也並沒有想起來這個人究竟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這個人究竟會是誰呢?他的面容似曾相識,卻又似乎並不是二人所熟悉的人。他會法陣,還會畫你們複雜的法陣,而自己所認識的那些會法陣的人又並不多啊。
韓怡緊緊地皺着眉頭望着手中的圖片,呂明陽卻伸手將圖片搶了過去。
韓怡正待發怒,這小子也太沒禮貌了,竟然也不言語一聲,就徑直將圖片搶走了。她怒目而視,卻見呂明陽的眉心緊緊的皺了起來,忽然嘆了口氣道:“我知道這是誰了。”
韓怡眉毛微微一條,望向了呂明陽。
“你看。”呂明陽指着圖片中那人的胸口道,“你看這衣服……”
那人影是穿着一襲白大褂卻敞着懷,露出胸口處的貼身毛衫。毛衫是那種緊身的咖啡色羊毛衣衫,十分平常,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衣服怎麼了?”韓怡仔細的望向呂明陽手中的圖片,疑惑的道。由於攝像頭所在的位置關係,圖片的視角是從上面斜照下來的,並不能仔細的看清那人的胸口衣襟有什麼異樣。
“你看,這個地方應該是胸肌……”呂明陽指着那模糊的照片說道。
“胸肌?”韓怡茫然的道。
“不錯,看這人的面孔和骨架,他應該是一個身材魁梧的人,那麼他必定是有胸肌的……”呂明陽道,“但你仔細看這裡,似乎他的衣服下並沒有絲毫的肌肉,平平坦坦的簡直就是一個飛機場……”
韓怡皺眉瞪了呂明陽一眼,心中微微不悅他的措辭,卻還是仔細再觀察了那圖片一眼,果然如同呂明陽所說,這人影的衣襟下似乎真的是如同一片空白一般,並沒有任何的肌肉隆起的痕跡。
“這又說明什麼?”韓怡微微皺着眉頭道。
“這說明不了什麼,只是讓我聯想起一個人,呃,不,不是人……”呂明陽囉嗦道。
“什麼人,你倒是快說!”韓怡又沒了耐性的道。
呂明陽卻先是發出了一聲苦笑,然後嘆了口氣這才說道:“賈神仙……”
韓怡不由得緊緊的皺起眉頭,賈神仙,的確是有一絲符合呂明陽的說法。他被張大師用最後的天師秘術所傷,造成整個胸口都成了一個巨大的空洞,那麼自然他的胸口是如同“飛機場”一樣平坦了。
“不對。你是不是想賈神仙想瘋了?”韓怡緊皺眉頭思索了一下,又道:“賈神仙最後附身的殭屍至少要有一米九幾,而這個人最多不超過一米八,怎麼可能?”
呂明陽苦笑一聲道:“最好是我猜錯了。不過你應該清楚一點,那牛殭屍吸完血後是會身材暴漲的。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他最多不超過一米七……”
韓怡皺了皺眉頭,卻又道:“不會的,他的身高雖然的確是有可能縮低,但他的面容卻絕對不會改變,我記得他那張臉。”
韓怡自然是記得那張臉的,這十幾年來她一直生活在復仇的記憶之中,對於這麼一個殺死他父親的殭屍的面容,她的記憶自然是十分的清晰,絕對不會記錯的。
呂明陽搖頭嘆息了一聲,他心中其實也十分搖擺不定,並不能確認這就是那個惡靈與殭屍的混合體,那個邪惡而恐怖的賈神仙,只是他看到那圖片心中莫名其妙的閃現出這麼一絲疑惑罷了。
“可如果這真的是賈神仙的話……”韓怡緊緊的皺着眉頭,心中也在搖擺着。
賈神仙絕對不是普通的惡靈,絕對不是自己和呂明陽兩個人所能對付得了的,即使現在二人都配備了最新最強的裝備,也別說和他對陣,即使是他手下那些強大的惡靈幫兇,也足夠自己二人應付的了。
“如果真的是他,那麼這裡所發生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個開端罷了。”呂明陽嘆息一聲,將目光望向整個碩大的醫院。
如果這裡所發生的這幾件詭異的靈魂出體事件只不過是整個事件的一個開端,那麼後面還會發生多麼恐怖的事情呢?呂明陽轉過目光掃視着這諾大的醫院,忽然又看到了急診樓前正有一輛輛軍車發動起來,朝着大門口行去。那是那些上午來送那些食物中毒的士兵的軍車。
“不好,快回消化科!”呂明陽忽然叫道。
這兩年來的“工作”經驗告訴他,靈異事件發生的時候絕對不會只是偶然,那些看起來和事件並沒有多大關係的事情也許正是事件的關鍵。
這一起莫名其妙的食物中毒絕對不會是偶然發生的,他一定是和這詭異的靈魂出竅事件有着某種必然的聯繫。
二人匆忙回到消化科,剛出電梯EMF儀就發出震動,這意味着周圍絕對有惡靈存在。
護士前臺一個人都沒有,樓道中卻有不少護士在匆忙的奔跑着。
一定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呂明陽一邊腳步匆匆的朝着樓道中行去,一邊擡起手腕,觀察着EMF儀,卻不由得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這麼多!”呂明陽沉聲道了一句。
韓怡也看到了EMF儀上面正顯示出至少二十多個小白點不停的閃爍着,不由得也緊緊的皺起眉頭。
二十多個白點,卻並沒有一個顏色更深一點的,也就是說這裡都是一些很弱小的魂體,只不過是和那四個魂魄離體的士兵查不多的情況,難道這次又被呂明陽猜對了,這寫魂體正是上午入住的那些食物中毒的士兵?
護士們一個個腳步匆匆的穿梭在樓道盡頭的幾個病房之中,一個個一副慌忙的模樣,根本就沒人有暇顧及呂明陽和韓怡二人。二人徑直來到樓道盡頭,透過那些敞開的房門望向病房內,卻見一個個士兵正在瘋狂的抽搐着,嚎叫着,而那些醫生和護士顯然人手嚴重不足,並且又都是一個個一副束手無策的模樣。
這也難怪他們會束手無策,面對這種場面普通人又如何應付得了?
“這是正在經歷着魂魄剝離。”呂明陽緊緊的皺着眉頭,轉身又望向另一間病房,這間病房中也同樣是四名士兵在掙扎着,卻只有一名女醫生愣愣的站在一張病牀前,一動也不動。
呂明陽微微皺了皺眉頭,這個醫生難道是被徹底驚呆了?竟然連一點反應都沒有,看來這並不是一個合格的醫生,連這一點應急能力都沒有。
“一號病房。”韓怡皺着眉頭徑直朝着樓道盡頭的一號病房行去。
呂明陽也自然理解韓怡的所指,這幾間病房中並沒有別的更強大的惡靈,那麼剝離這些魂體的能量只能是那個詭異的法陣所發出的。
呂明陽和韓怡徑直行到樓道盡頭的一號病房,房門是打開着的,一個護士正從房內行出來,她撞到呂明陽和韓怡,頓時一臉急切的模樣叫道:“你們兩個是幹什麼的,快出去……”
韓怡根本就沒心情理她,擡手就砍在了她的頸側,將他砍昏了過去。
呂明陽苦笑一聲,這韓怡做事還真是別具風格,放做自己,只怕是對着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小護士說什麼也下不去手的。
韓怡順手關上了病房的房門,大聲朝呂明陽急叫道,以便壓過那四個病號的掙扎嚎叫聲。
“你那眼鏡呢?快點,要馬上破壞這個法陣……”她一邊說着,一邊暗自後悔剛纔爲什麼不直接將法陣破壞掉了再去看什麼監控。希望現在還來得及,不然又將是二十多個士兵陷入那詭異的靈魂出體,陷入那種詭異的“腦死亡”狀態。
呂明陽急急從懷中摸出眼鏡遞給韓怡,道:“這是特殊的化學顏料畫成的,只怕是擦不掉的……”
“我知道。”韓怡戴上眼鏡,一邊說着,一邊擡頭望向天花板。此刻法陣已經啓動,要想再破壞掉,只能先尋找到法陣的陣眼,然後直接破壞法陣的陣眼才行,不然的話,只破壞一些並不太重要的部分是起不到作用的。
韓怡緊緊的皺着眉頭,去努力感應着法陣上的靈力的流動,終於尋找陣眼所在的位置。
“在這裡。”韓怡猛然一指房頂上的一處位置,早已經等在一邊的呂明陽立刻就將一張病牀拉了過來,也不管上面的士兵怎樣瘋狂掙扎抽搐,徑直就跳了上去,擡手將早已經握在手中的軍用匕首朝着天花板上劃去。
來來回回的化動了十幾刀,將整個天花板都畫得一片雜亂,而那病牀上的四名士兵也隨着呂明陽手中匕首的划動而掙扎得更加劇烈,卻並沒有絲毫停頓的痕跡。
“這樣不行,要完全毀壞整個樓頂才行!”韓怡急叫了一聲,道:“用光能槍!”
呂明陽也反應過來,的確光能槍那巨大的熱量的確可以大面積的將樓頂燒燬,並且這只不過是用特殊的化學顏料畫成的,說不定那顏料還可以被大火焚燒掉。
他縱身又從病牀上跳了下來,匆忙打開光能槍的保險。五秒鐘的等待雖然在平時並不算多長,但往往這五秒鐘的等待都是在最緊要的關頭,讓人總感覺那區區五秒鐘總是顯得十分的漫長。
病牀上的士兵掙扎得更加的劇烈,抽搐得全身如同篩糠一般抖個不停,呂明陽乾嚥一口吐沫,焦急的盯着光能槍的能量燈亮起,驟然就朝着樓頂扣動了扳機。
熾熱的空氣頓時充斥在了房間之中,烤的已經縮低了身子的呂明陽韓怡依舊皮膚髮痛,但萬幸的是樓頂那雪白的塗料牆壁也被燒灼得一片焦黑,在這樣的情況下那法陣沒有理由不被破壞掉了。
靜,一片的寧靜,那剛纔還瘋狂掙扎抽搐的士兵此刻竟然一個個都靜了下來,躺在牀上一動也不動了。
但呂明陽和韓怡卻不由得緊緊的皺着眉頭,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因爲那四名士兵的牀前此刻都多了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個惡靈,一個魂體,士兵自身的魂體。
四個暗淡透明的魂體站在病牀前,紛紛看着自己的身體,一個個都是一副茫然的表情,片刻後他們如同驚醒了一般,紛紛張大了嘴巴,似乎在驚恐的嚎叫,卻又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他們瘋狂的撲向自己的身體,卻詭異的和身體重疊,卻又如何能再次回到身體之中?
韓怡愣愣的望着眼前的情形,這一切也許都是自己一時的倏忽造成的,如果剛纔先將那法陣破壞掉,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走吧。”呂明陽暗歎一口氣,招呼了一聲韓怡,當先就朝房間外面行去。
畢竟自己二人的身份特殊,一旦再被什麼人撞見,那畢竟是一場麻煩。
外面樓道中的其他房間中也已經沉寂了下來,那些士兵的嚎叫聲已經停止了下來,而那些醫生和護士卻更加的緊張忙亂,面對着這一個個如同陷入重度昏迷的病人更加的手足無措。
呂明陽和韓怡腳步匆匆的朝着樓道中央的電梯間行去,徑直進了電梯,呂明陽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瞥了一眼身旁神色依舊有些恍惚的韓怡道:“下面怎麼辦?”
韓怡依舊愣愣的出神了片刻,這纔回過頭來,瞥了呂明陽一眼,嘆了口氣道:“你把我拉出來的,卻問我下一步怎麼辦?”
呂明陽苦笑一聲,暗自搖了搖頭,道:“有沒有辦法將他們的魂魄收回他們自己的體內?”
韓怡微微皺了皺眉頭,的確,此刻事情已經發生了,沒有必要再去計較自己的對錯,最重要的是要解決問題,那可是足足二三十個士兵的生命啊。
她皺眉沉思了片刻,道:“讓他們的魂魄回到自己的身體內並不是不可能,這樣的法術其實有很多。不過……”
“不過什麼?”呂明陽心中其實已經暗歎,這一句不過就已經足以說明事情只怕很不好辦了。
“不過我目前沒有能力運行那種法術。”韓怡嘆了口氣道。
呂明陽也跟着嘆了口氣,他再次想到了張大師,如果張大師還活着,也許這種事情就不算是什麼難事了。
“先向院裡報告一下這裡的情況,讓那些老東西們看看有沒有別的什麼方法吧。”呂明陽嘆道,電梯卻已經行駛到了一樓,緩緩的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