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明陽和韓怡緊緊皺着眉頭,望着這一院子的村民。他們雖然看上去一副底氣十足的樣子,但牛二栓和劉翠花的殭屍二人是見識過的,那絕對不是他們這些“普通人”可以對付的了的。如果一旦殭屍現身,唯一的方法就是暴漏身份,去幫他們一把了。
呂明陽和韓怡不由得提起精神,紛紛掏出武器,關注着院子中的情況變化。
院子中的村民忽然紛紛興奮的呼喝着,就如同深秋的麥浪一般,呼啦一聲紛紛後退幾步。
殭屍現身了。
呂明陽和韓怡定神望去,直接那果然就是牛二栓。
只見他一副驚恐狀的做着兇狠的表情恐嚇這着周圍的村民,僵硬的身子不安的晃動着,喉嚨間發出低沉的吼叫聲。
呂明陽一手捏着一支弩箭,輕輕拂了一下胸口的衣襟,感覺到懷中那硬邦邦的手槍,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而旁邊的韓怡則已經在弩箭上插好了符紙,正在低聲的念動着那繁長的咒語。
院子中一衆村民緊緊的將牛二栓圍在中央,紛紛將手中的火把不時的朝着牛二栓揮動着,牛二栓似乎很怕這些火把的樣子,驚恐的在原地轉着身子,似乎正一門心思的尋着逃跑的路線。
韓怡已經唸完的咒語,端起弩箭瞄準着,呂明陽卻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後深深的抽動了一下鼻子。
韓怡也聞到了空氣中似乎瀰漫着一衆特殊的焦糊的味道,不由得緊緊的皺起眉頭再次仔細的打量着院子中的衆人。
她忽然眼中一亮,發現那些村民正不時的朝火把上撒一點片狀的白色物體,仔細看去赫然是蒜皮。
殭屍怕大蒜,這是一個古老的民間傳聞,而靈異研究院中的那些“專家”經過實際論證,得出的結論卻是狗屁不通,誰曾想到在這個偏院的小山村,竟然這種方法似乎還很有效果似的。
呂明陽卻暗中哧笑一聲,一羣快要變成殭屍的人,卻在這裡捉殭屍,這場戲倒也有些看頭。
而院子中的村民卻極其的興奮,已經有村民拿來長長的草繩,遠遠的圍着牛二栓轉着圈,將草繩纏在他的身上,準備將他捆起來。
但牛二栓現在的情況又豈是這些村民能夠輕易制服的?他猛然一掙扎,頓時將那兩個拉着草繩的村民拽得翻倒在地。
其他的村民慌忙用燃着蒜皮的火把將他再次恐嚇在原地,又有幾名村民一起拉起繩索,繼續着捆綁他的行動。
片刻間層層繩索已經將牛二栓捆了七八圈,一衆村民同時用力將繩索拉緊,牛二栓頓時摔倒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村民們歡呼着,頓時又有人用長長的木棍穿過牛二栓的身體,將他擡了起來。看他們那純熟的手法,無間的配合,讓人不由得暗自猜度着他們這絕對不會是第一次捉殭屍了。
一衆村民歡呼着擡起牛二栓的屍體,轉頭朝就出了院子,朝着村子中央行去。
呂明陽和韓怡閃身躲在房子後面,等村民離去後,呂明陽嘆了口氣,苦笑道:“真是人多力量大,看來殭屍也並不怎麼可怕嘛。”
韓怡卻毫無心情和他打趣,緊緊的皺着眉頭道:“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有,劉翠花又去了哪裡?”
“劉翠花倒也罷了,主要是那個小鬼……”呂明陽嘆了口氣道,“你說他把他們兩個救了,又隨手扔在這裡讓村民們捉走,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韓怡輕輕搖了搖頭,道:“先別管這些,還是看看他們準備怎麼處理牛二栓再說吧。”
二人再次隱匿着身形,繞道回到村子前的空場。足足百十號人圍在空場中,這可是全村所有的人口,但整個場子中卻鴉雀無聲,完全沒有了剛纔村民們捉到牛二栓的殭屍的時候那種興奮。
一種壓抑的氣氛充斥在周圍,牛三爺端坐在太師椅上,冷冷的掃視着場子中的每一個人。
八成是他發現了牛肉被村婦們搶吃光了,而自己和韓怡也沒了蹤影,正在那裡發脾氣的。呂明陽心中暗笑一聲想到。
過了半晌,牛三爺這才緩緩的站起身子,低聲說了句什麼,然後所有的村民頓時又歡騰起來。片刻間整個空地上就一掃剛纔的陰霾,如同過年一般歡騰起來。
看樣子似乎牛三爺“大赦”了這些村民,你還別說,這光頭老漢還很有那麼一絲派頭。
村民紛紛動了起來,有的開始忙着望火堆中添加柴草,有的忙着將殭屍牛二栓再次擡了起來,有的卻尋來兩根長長的鋼筋,呂明陽頓時緊緊地皺起了眉頭,這些人究竟是想幹什麼?莫不是他們準備燒屍?
牛二栓現在依舊是一具殭屍,一具絕對不應該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殭屍,燒掉他也正是自己的意願,但如果他們是準備燒屍,準備那兩根長長的鋼筋又是幹什麼呢?
村民已經用木棍和繩索將牛二栓再次擡了起來,牛二栓身上捆綁着層層的繩索,整個身體不安的扭曲着,卻又如何能掙脫出來?
倏忽間又有幾個村民涌上,奮力的拽開牛二栓的雙腿,讓他呈“人”字行懸在半空中,接着拿幾個村民合力抱着鋼筋,猛然朝着牛二栓衝去……
場子中頓時發出一陣震天的歡呼聲,一股噁心的感覺衝上韓怡和呂明陽的心頭,二人不由得轉過頭去——剛纔那些村民赫然用鋼筋猛然自牛二栓的胯下刺進他的身體!牛二栓雖然是一具殭屍,但如此的對待卻讓呂明陽和韓怡這兩個無數次與惡靈打交道的專業人士心中不由得一陣難忍。
呂明陽暗自苦笑一聲,在他的心中,殭屍和惡靈一樣,是這個世界上存在的另一種生命形式,別說是他們和人有着密切的聯繫,就是一隻狗,你又如何能這麼狠心的用鋼筋穿過他的身體?
場子中一陣陣的歡呼聲傳來,村民們已經將鋼筋自牛二栓的胯下穿入直到頸部穿出,然後擡起鋼筋的兩端將他擡到了火堆上。
熊熊的火焰頓時燃燒了牛二栓身上的壽衣,燃斷了他身上的繩索,牛二栓開始劇烈的掙扎着,但鋼筋兩端分別被十幾個死死的把緊,饒是他是一具恐怖的殭屍,但身子凌空無處着力,又如何能掙脫得掉。
呂明陽和韓怡對望一眼,二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種無奈的恐懼感來。但這次他們所懼怕的並不是殭屍,而是那些殘酷的村民。他們的行爲已經讓人不由得對他們產生懷疑,這些村民究竟還是不是人類?
“哥!”忽然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傳來,呂明陽和韓怡慌忙凝神望去,只見一條白色的人影衝進了祖屋前的空場,衝進了村民之中。
小琴,那豈不正是一身孝服的小琴?
呂明陽和韓怡交換了個眼色,都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小琴穿着一身孝服,跌跌撞撞的就要朝火堆中撲去,但早已經有村民衝來將她死死的攔着。
“哥,哥……”小琴淒厲的叫着,場子中也頓時安靜了下來,除了小琴的叫聲,只有那火堆燃燒的噼噼啪啪的聲響,火堆中的牛二栓的掙扎也漸漸微弱下來,他身上的衣服已經燃盡,皮膚也漸漸的發黑,唯有他的喉頭依舊在發着低沉的咕嚕聲。
“你們,你們殺了我哥,你們想幹什麼……”小琴的身體已經軟倒在地上,周圍的村民冷冷的瞪着她,卻沒有一個人的臉上露出一絲同情的表情。
“三爺,三爺,你救救我哥……你放了他吧……”小琴淒厲的叫嚷道,她的目光卻漸漸散亂,聲音也似乎十分的遙遠,透着一股難掩的無助。
牛三爺卻依舊端坐在太師椅上,面無表情的望着火堆中的牛二栓,根本連看都不看小琴一眼。
小琴忽然朝臺階上爬去,朝着祖屋叫了起來:“太奶奶,太奶奶,你救救我哥,你出來救救我哥啊……”
祖屋大門忽然發出一聲悠長的吱呀聲,緩緩開啓了,房間中一片的黑暗,甚至連廊下的火把都照不進去一般,透出一絲詭異的氣息。呂明陽和韓怡不由得凝神朝着祖屋望去,只見自黑暗中緩緩的走出一個人影。
那是一位佝僂的老人,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頂絲絨軟帽,帽子的邊緣處露出縷縷銀黃色的頭髮。幾乎完成九十度的身軀緩緩自黑暗中走出,她用着一根短杖支撐着身體,一聲聲柺杖落地的聲音摻雜着她那拖着地的腳步發出的拖拉聲,在這驟然間寧靜下來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的刺耳。
太奶奶的腳步幅度很小,緊湊的鞋底磨地聲傳來,她已經走到了房屋的臺階處站定了身子。她儘量的擡起頭來,卻依舊只能將面孔稍微擡高一點,只能望到到她那一雙昏黃的老眼。
她的眼珠已經不再明亮,卻透着一絲淡淡的金色光芒,她的眼白不在清晰,模糊的呈現出一種淡淡的褐色。
呂明陽暗自嘆息一聲,只怕她的年齡沒有一百歲也至少九十八了。在這樣一個地處偏遠,醫療條件落後的小村子裡,能活這麼大的歲數簡直就是一個奇蹟。
太奶奶已經站定了身子,她努力的擡起頭,微微掃視了一圈整個空地,那些村民們紛紛站定了身形,微微低着頭一副恭敬的神態面對着太奶奶,整個空地上頓時又瀰漫起一股濃濃的詭異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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