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唐曉詩,她一定會隱匿行蹤悄無聲息的摸進去,然後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該幹掉誰就幹掉誰,以最直接的方法救出人然後掉頭就走。如果是楚喬,她則會制定好攻擊方案,分析好作戰計劃,研究明白敵方陣營裡的善惡程度,確保人質絕對的安全,並在不濫殺無辜的情況下,纔會有所行動。而如果換了是黃敏銳大小姐,則會直接碼齊人手,帶着大部隊上去以勢壓人,最後還一定要腳踩在賊首的腦袋上,很風騷的說一句:就憑你也敢來招惹我?
總結來說,小詩是單兵刺客,楚喬是作戰參謀,黃大小姐則是敗家富二代。
遇上這三個,也許都不是最倒黴的,最起碼不會造成大規模的殺戮,也有說話講道理祈求活命的機會。
只可惜的是,李貓兒是隻匪,還是隻不咋講道理的匪,她的邏輯是:斬草必定除根,殺人定要斷子絕孫,動靜總是越大越好,做人低調那是因爲技不如人。
可憐的狂風寨成員們還不知道,這一次,他們是遇上同行了。
一聲樹葉摩擦的輕響,瘦小的影子自樹枝上倒吊下來,兩隻手柔若無骨的纏上那名哨位的脖子,冰涼的匕首像是野獸森冷的牙,然後輕輕划動。
只聽“唰”的一聲輕響,像是風吹過麥田,麥穗搖動時發出的聲音。哨位瞪大眼睛,手捂着脖子,連叫都叫不出一聲來,就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兩腳輕盈的落在草叢裡,這座原始叢林不知道已經存在了多少年,地上的積葉足足有一尺多厚。小舟貓着腰,一雙眼睛像是黑暗裡閃爍的寶石,一手橫在身前,握着匕首,仔細的聽着周圍的一切響動。
狂風寨在嵐溪山一代橫行霸道慣了,十多年沒人敢挑戰他們的權威,時間長了,他們就真的以爲自己是天王老子了。就比如現在,如此大的一個山寨,外圍的哨位竟然只有兩個,其中一個還睡着了。
小舟的嘴角輕蔑的牽起,冷冷的笑,緩步走上前去,匕首順着哨位的背心狠狠的插了進去!
從下向上刺入後背可是避過肋骨,直接刺入肺部,一擊致命而且讓傷者無法發出聲音,這是解決哨兵的最好法子。
毫無意外,那傢伙眼睛剛剛睜開就又閉上了,只是這一次,似乎要睡的久一點。
小舟很輕鬆的靠近了那座巨大的碉堡,狂風寨畢竟再此經營了二十幾年,從最初的小山賊起家,一點一點的消滅了嵐溪山的其他馬幫,經過這麼多年的修葺完善,此刻從這個角度向他們的老巢看去,就像是一隻隱藏在黑夜裡的野獸,穿着猙獰的鐵甲,根本就不是一個山寨,看起來更像是一座小型的軍事基地。
以小舟目前的實力,若是這樣衝進去,和找死沒什麼差別。她可沒有003那麼可怕的單兵能力,也沒有005那麼縝密的戰鬥思想,更不像某位敗家子一樣,背後站着一票有錢有勢的牛叉親戚,所以她自然也不想幹難度係數這麼高的大活。
所以她牽過自己的馬,爬上馬背,拿出自制的摺疊式勁弩,安裝完畢之後,從背囊裡拿出那顆血淋淋的人頭。然後,對準狂風寨的大門門轅,嗖的一聲就射了出去!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立刻調轉馬頭,很沒出息的掉頭就跑。
而狂風寨,卻因爲她的這一箭而炸開了鍋!
“諸位,你們怎麼看?”
寬敞的大堂上,坐着狂風寨的四位寨主,除了駐紮西北邊境的五寨主,整個權利機構都已聚集在此。
大寨主黃庭玉看着桌子上那顆血淋淋的頭顱,一雙眼睛像是燒起了大火一樣,滿是血絲,紅的可怕。他今年已年過六十,老來得子,對黃保甚是寵愛,不想今晚卻晴天霹靂,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怎能不讓他肝腸寸斷?
四寨主田秀沉聲說道:“能幹掉阿保他們一百多人,而不放走一個,這樣的戰鬥力,整個嵐溪山一代也只有兩人能夠做到。”
其他三人顯然知道他說的是哪兩人,一時之間,全都陷入沉默。
三寨主丁雲皺眉說道:“不可能是李家乾的,我們和瀚陽西北邊軍向來有往來,阿昊又在西關任職,李樑這幾年每年都要來湘然幾次,未必就是衝着我們來的。”
和瀚陽軍方的聯絡向來由丁雲負責,見他推脫,田秀冷冷一哼,說道:“難道是方羽山?他雖然家大業大,可是做這件事,又對他有什麼好處?”
丁雲說道:“我也沒說是方氏乾的。”
“那是誰?”田秀轉過頭來,眼神銳利的說道:“一百多人,不到一盞茶之內全都死了,死狀慘不忍睹。現場除了阿保他們,沒有一具敵人的屍體,有些人的刀甚至都沒染血!誰有這種實力?除了軍方和方氏,整個嵐溪山就只剩下我們自己了,難道是我們自己人乾的?”
丁雲聞言頓時大怒,厲聲說道:“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心裡自然清楚!”田秀今年也三十多歲了,和三寨主丁雲、五寨主丁昊是師兄弟,都是黃庭玉的徒弟,只聽他冷冷的說道:“今晚你去哪了?”
丁雲雙眼圓瞪,惡狠狠的說道:“你懷疑我?”
“我只是問你去哪了!”
兩人都站起身來,怒目而視,二寨主肖勝五十多歲,早年跟隨黃庭玉打天下的時候墜過馬,從此就一直坐在輪椅上。他淡淡的說道:“小云,既然阿秀懷疑你,你不妨告訴他你剛纔到底去了哪?”
丁雲胸膛起伏,氣的咬牙切齒,冷聲說道:“我去了妱花樓。”
田秀嗤之以鼻,冷笑道:“逛窯子還用帶二百多人的護衛隊,防着窯姐咬你嗎?”
“我還不就是防着你!”丁雲怒道:“自從上次你辦砸了差事,師傅讓阿昊駐守西關,你就一直懷恨在心。像你這種小人,誰知道能幹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
“你還惡狗先咬人?”田秀喝道:“還不是你覬覦寨主之位,以爲阿保若是不在了,師傅年紀已大,二寨主身子不變,再加上你兄弟在西關的勢力,你自然而然就是寨主了。所以纔在今晚帶齊人馬出去害了阿保,不然你怎麼能這麼巧第一個發現了阿保他們的屍首?”
“我是聽到了聲音,纔派人去查看。你這麼一口咬定是我,是不是心裡有鬼,這件事本來是你乾的,你想害了阿保再來害我,這寨主的位子就是你的了?”
“你……”
“住口!”
黃庭玉冷冷的說道,一雙血紅的眼睛猶如鷹隼,犀利的盯在着兩個徒弟的臉上。
“我還沒死呢,你們就這麼迫不及待了?”
“大哥,”二寨主肖勝說道:“弟兄們來報,這兩個月總是能看到方羽山的那個小兒子帶人在山裡走動,不知道是在幹什麼,前幾天何二去問了下,還被那小子抽了兩鞭子。你看,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緣故?”
黃庭玉低下頭,看着黃保那顆血肉模糊的頭顱,一顆心仿若是被扔進了油鍋,狠狠的抽痛了起來。他音調低沉的緩緩說道:“不管是誰,是家賊,還是外鬼,明天這個時候,就一目瞭然了。”
頭顱的另一邊,還放着一隻箭,箭端上,還有一張紙,上面寫道:子不教,父之過,明日此時,來取你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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