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再休息一下?”君宸攬過凌綾的身子,將頭埋在凌綾的頸脖之間,貪婪的聞着她身上淡淡的蓮香,煩躁的心情消散了許多。
凌綾玉臉一紅,並未回答君宸的話,戳了戳君宸的胸膛:“你好幼稚啊,尋兒的氣也生!想要孩子伺候你?我都還沒有那個福氣呢!”
“那憑什麼夙阡陌就比我們有福氣?”輕哼一聲,彆扭的聲音帶着濃郁的抱怨。凌綾扶額,也沒有再說什麼,扶着君宸坐在了書案前。君宸一把摟過凌綾,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彷彿抱着一個抱枕一樣,舒舒服服的閉着眼睛,臉埋在凌綾的胸口,蹭了幾下,感受到懷中女子嬌軟的身軀,君宸滿足極了:“累嗎?”
凌綾心中明白君宸話中話,玉臉飛起一片紅暈,目光落在書案上的一份國書之上,好奇的拿起翻看了一眼,待看到裡面的內容之時,凌綾心中一驚,問道:“這麼做值得嗎?”
“你說呢?”話中有話!
凌綾看了一眼君宸,又將國書細細看了一百遍,隨即不由的笑出了聲:“別把陌北濱的鼻子氣歪了。他若是將計就計,和晉源聯盟,你該如何?”
“本來就是敵人,聯不聯盟又有什麼關係?”
凌綾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東西,舒舒服服的窩在君宸懷裡,淡淡的道:“打算什麼時候回國呢?壽宴一過,你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險。”
“壽宴一過便請辭。”但是什麼時候走?當然是看懷中的女人什麼時候和他一起回去。
凌綾愣了一下,還有一些小失落,這人,怎麼不問一下她的打算?當然,她心裡這麼想,也沒有說什麼,從君宸的懷中掙扎着出來,道:“也好,我正好出宮,趁機去看看九兒,後日盛宴,他也要出一份禮才行。九兒現在養在賢妃名下,加上陌羽澤之事,賢妃若是因爲自己的孩子沒了希望,心中焦急,狗急跳牆到讓九兒出頭,沒準就要在這壽禮上下功夫,我可不能讓她得逞,九兒性子單純,沒準賢妃將他賣了,他還傻呵呵的幫着數銀子!”
聽到陌九,君宸臉色就沉了沉,陌九這幾天雖然被他禁在銘王府,也沒有出什麼簍子,但是那個孩子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不可能短短時間就痛改前非。
“他我看着的呢,你放心吧,對於這個孃舅,我可上心了!”這話並無假,頓了一下,道:“你要去,我陪你去。”
“得了吧,就你這身子,好好養着吧。”凌綾吻了一下君宸的額頭,就像哄小孩子一般,滿目含笑道:“若是怕苦,不想喝藥,我讓兩個孩子來侍疾,滿意了?”
君宸臉上一紅,假裝嗔道:“取笑我?”
“王爺面前,臣妾怎敢造次?王爺身子有恙,他們生爲人子,理應在身邊伺候。”一字一句,極爲的有禮數,話落,還向某人行了一個欠身禮,得來君宸一陣“懲罰”。
二人耳鬢廝磨了一會兒,凌綾確定君宸真的沒有了氣,盯着他喝了藥,還強迫君宸臥牀休息之後才離開。君宸知道凌綾對陌九的心,若是攔着她,不讓她去,反而會讓她心生疑慮,便也沒有阻攔,讓人護着她,隨她去了。
而他也知道自己現在必須要好好運氣調息一下,否則拖着這幅身子,終歸不是長久之計。
……
陌羽翎出了虞府不久,便被皇宮之中的人攔住了去路,考慮到腹中的孩子,陌羽翎咬了咬牙,沒有做任何反抗,就進了對方的轎子,她不信,那人是她的親身父親,會真的要了她的命。
奈何,她小看了皇家的無情。
鳳棲宮之中,皇上皇后以及幾個嬪位以上的主子集聚,一副對付公堂之勢,陌羽翎一到鳳棲宮便感覺氣憤不對,更讓她有些心驚的便是坐在下手,有些幸災樂禍的看着她的幾個皇妹和幾個宗族的郡主。
陌羽翎披風下的手都在顫抖,身邊的青顏扶着她的手,寬慰道:“公主,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兒臣見過父皇,母后!”陌羽翎微微福身,並未行大禮。以她的性格本來沒有什麼奇怪,但是如今她只是行了一個欠身禮,倒是惹來幾聲刻薄的譏諷。
“三姐姐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慘白,見到父皇母后,連個像樣的禮都沒力氣行嗎?”
“五皇妹不得無禮。”一聲輕嗤聲傳來,一個粉色宮裝的女子便從座位上起身,朝陌羽翎走了過來,滿目關懷的拉着陌羽翎的手,未語淚先下。
“三皇妹快來坐,你剛失了孩子,可算在小月之中,別留下病根。”
陌羽翎的大腦轟的一聲變的空白,驚恐的看着長公主陌羽菲,她想說什麼,卻不想這極爲關心她的長公主竟噗通一聲跪在大殿之中,朝陌北濱道:“父皇,三皇妹肯定也是有難言之隱,也許她只是被迫的也說不定,念在她剛失了孩子的份上,就從輕發落吧。”
坐在最末端的女子倒是捂着脣,煞有其事的道:“這件事情也不過是外面傳的罷了,也有可能是空穴來風之事,三公主賢良淑德,又怎麼做出那樣的事情?何不讓太醫來看看?若是冤枉了三公主,那皇伯伯定要將那等造謠生事之人揪出來千刀萬剮纔是!”
“看她那憔悴的樣子,哪有假啊?”五公主陌羽琪撅着嘴,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陌羽翎聽了陌羽菲的話,全身都氣的發抖,她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編排她的,但是聽了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直戳脊梁骨的話,她恨不得上前將這些人的嘴撕爛。
她也是一個女子,如何不在意自己的聲譽,若是知道蕭熠城會這麼討厭她,她五年前也不會那般衝動。可是誰沒有年少輕狂過,她喜歡,她愛了,所以就去行動了,這是她從小受的教育,可是……她現在恨透了那樣的自己。
“長公主說的輕巧,三公主在暨墨待了五年,性子倒是養野了不少,還未出閣便珠胎暗結,怪不得現在連蕭王也拒絕她。三公主,你這麼做,到底將皇家的掩面放在何處?將女子的矜持放在何處?”皇后面色極爲難看的出聲,她身後嫡母,倒是首先撇清自己的關係,三公主做出如此不恥之事,是因爲外面待了五年學壞了,而不是她這嫡母管教不到位。
陌北濱一直黑着臉,視線落在陌羽翎的小腹之上,眉頭緊鎖,霸凜的氣勢帶着慣有的戾氣和狠辣:“三公主,你怎麼說?”
怎麼說?不由分說的將她帶到這裡和這些人對峙,他恐怕聽到的已經很豐富也很精彩了吧,還問她做什麼?陌羽翎握了握拳,脣邊洋溢出一抹笑意,道:“父皇,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還問兒臣做什麼?”
按理來說,皇兄已經封鎖了消息,不可能將她懷孕的消息透露出去,到底是誰要這麼害她?難道是……鳳歌?不可能啊,她們無冤無仇,若是她要陷害自己,又怎麼會讓夜神醫來救她腹中的孩子。陌羽翎腦子一片混亂,因爲不知暗處的敵人是誰,又沒有人可以依靠,全身都泛着一股寒意,就連小腹也開始墜痛起來,這讓她無比恐慌。
“天啊,是真的啊?三公主也糊塗了,怎麼做出那樣的事情。”
“是啊,勾引暨墨攝政王不成,又和蕭王牽扯不清,現在好了,不知和誰珠胎暗結,自知事情敗露,連自己的孩子都殺……”
“我還以爲是子虛烏有的事,原來是真的,這可怎麼好?若是被人知道,皇家的顏面可就……”
嘰嘰喳喳,便開始了議論,若是剛剛有氣,現在倒是沒有任何的怒意,陌羽翎靜靜的聽着這些女人的話,心道,真是精彩啊。
“夠了!”陌北濱一揮袖,手便的茶杯就扇倒在地,怒吼出聲。
“皇上息怒。”在場的人都嚇的不輕,殿中瞬間便的緊張起來。
陌北濱站起身來,來到陌羽翎身邊,居高臨下的看着陌羽翎,開口道:“是蕭熠城的孩子是不是?爲什麼不留着?”若是留着這個孩子,大有用處,可是一個好好的把柄就那麼沒了,陌北濱如何甘心?
“他不愛我,又怎麼會讓我生下他的子嗣?一個不受待見的孩子,我留着做什麼?父皇也不覺得那是皇家的恥辱嗎?難道還留的下他?”陌羽翎紅着眼睛朝陌北濱吼到,她現在只能儘量讓陌北濱相信,孩子沒了,蕭熠城不愛自己,也不在乎自己。
因爲她不希望他被人威脅。
“混賬!”手高高舉起,陌羽翎心中一陣恐慌,緊緊的捂着腹部,儘量護住腹中的孩子。就連青顏也嚇壞了,上前就欲擋在陌羽翎身前。
陌羽翎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可是高高舉起的手並未落下,陌羽翎睜開眼睛一看,竟見皇后攔着陌北濱的手:“陛下三思!”
皇后看了一眼陌羽翎,隨即伏在陌北濱的耳邊低聲咕噥了幾句,陌北濱眉頭皺了幾下,臉上的表情也極爲的豐富,到了最後,倒是帶了幾分猶豫。
皇后見陌北濱猶豫,隨即跪地勸道:“陛下,這無疑是兩全其美之計。”
陌北濱陰沉沉的看着皇后,良久,才吐出了幾個字:“皇后,你可知,後宮不得干政?”
皇后一驚,就連臉色也白了幾分,但是還沒有輪到她出聲反駁,便聽陌北濱道:“帶三公主下去好好休養,外人不得打擾。”很明顯,是被軟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