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滇站在高山之上,他臉上貼的假鬍子早已不復存在,四五十歲的年齡,卻也一點都不顯老,溫和的長相透‘露’着一股身爲醫者的慈愛。
-79-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夙阡陌凌綾被屬下之人接走,薄‘脣’微抿,看不出他內心的想法。
凌珩,若是我當年不那麼自‘私’,是不是一切都不會發生?
……
藍族,是一個集天地之靈氣的地方,這裡靈山秀水,靈物聚集,多少天下奇寶都在藍族。天下之人無不覬覦藍族聖物,想要將其據爲己有的數不勝數,但是藍族族規甚嚴,從不會允許外界之人踏入藍族一步,而且族人又武器高絕,外界之人想要‘蒙’‘混’過關,隨便進入盜取寶貝是可謂難以上天。
好在藍族擁有這些東西,卻與世隔絕,從來不參與外界一切俗世紛爭,沒有野心的藍族安了天下人之心。
經過近半月的長途跋涉,君宸等人終於到了藍族,只不過讓君宸夜子諾甚是吃驚的是,這藍族的入口便是在暨墨墨翎兩國‘交’界處的一處懸崖峭壁之上。
夜子諾擡頭看着那光禿禿的峭壁,額上流下一大滴汗水:“藍族長,入口呢?”
“這麼龐大的結界屹立於此,千百年來,竟然無一人發現,可想藍族的強大。”君宸擡眸看着眼前這一座大山,扭頭對藍暮道:“若是這結界打破,藍族是不是便不復存在?”
“開玩笑,這一結界只是第一層防護而已,藍族那些老頭子將自己端的那麼高,生怕外敵來犯,他們又怎麼會留下一絲潛在的危機?”藍暮心中對藍族嗤之以鼻,按凌壞蛋的說法,這世上少了藍族,地球照樣的轉,藍族的神秘之處還是那些長老們僞造出來的罷了。
藍暮諷刺的說完,極爲傲慢的扭頭下馬,走到峭壁前,咬破中指,在峭壁前凌空畫着,一股藍‘色’光芒在藍暮指尖閃過,君宸和夜子諾卻沒有看見任何的異樣。
“藍族有那麼多的寶貝,若是隨便一個人都可以進去,那藍族的人還能活嗎?”藍暮閉着眼睛畫了一會兒,轉而突然睜開眼睛開口道:“結界之‘門’開了,走吧。”
說罷,藍暮直接往前邁了一步,神奇的事情便發生了,那峭壁之後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藍暮從外面拉了進去,只是一瞬,藍暮的身影直接就消失在了君宸和夜子諾的面前,君宸和夜子諾吃驚的對視了一眼,便下馬走向那峭壁。
夜子諾伸手試探‘性’的撫上石壁,但是他還未觸碰到那石壁,一股無形的力量便直接將他吸了進去,君宸也是一樣。
進入石壁之後,彷彿來到了另一個天地,眼前的場景彷彿是世外桃源一般的人間仙境。大片大片的奇‘花’異卉,綿延無涯,鼻息間全是‘花’香。
“你們看到的是什麼?”藍暮轉身笑眯眯的問君宸和夜子諾。
夜子諾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出聲:“‘花’海。”
君宸眉頭一皺,看向夜子諾,淡淡的道:“進來的那一瞬間,我們便中了幻術?”
藍暮取下包袱,將兩套藍‘色’長袍遞給二人,然後又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 ,遞給二人:“只有藍族的人才不會中幻術,藍族的血脈可比你們皇家要有意義的多,是不是藍族的人,一進入幻之境便可以知道。將這血塗在身上,幻術自然會解了。”上一次將凌綾帶回去,本以爲佈下結界,她就跑不出去,沒想到她竟然取了藍心的血……凌壞蛋不管成什麼樣,聰慧細膩的心思卻怎麼也改變不了。
君宸和夜子諾不得不感嘆,藍族的人也太小心翼翼了,怪不得藍暮說多餘的人不用帶,確實,人越多危險便越多。二人照着藍暮的話在身上塗了血,然後披上了藍‘色’的袍子後,眼前的場景突然消失。
‘花’海突然不見蹤影,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在一高山之上,能夠一覽藍族無虞,奇山異水,閣樓大廈,煙霧朦朧的山水閣樓,彷彿是在凌空而立,美的讓人不敢相信。
三人來到山下,官道上有不少藍族子民來來往往,一見到藍暮,便恭敬行禮:“族長!”
藍暮也只是點點頭,君宸和夜子諾看出來了,他們現在的打扮是藍暮的屬下,所以他們極爲配合的微微抵着頭,恭敬的走在藍暮的身後。
進了城‘門’,裡面的人清一‘色’的全是藍‘色’衣服,看的人眼‘花’繚‘亂’,很多人身邊都養了靈獸,都是在外界從未出現過的動物。
藍暮回族的消息一會兒就傳了出去,他們進入城‘門’沒有多久,便有幾位手拿權杖的銀髮老翁,帶着一大羣藍衣‘侍’衛,腳步匆匆的來到藍暮面前,那幾位長老一手放在‘胸’前對藍暮恭敬的行了一個禮,只不過行了一個禮後,其中一位長老反而面‘色’一沉,就指者出聲:“族長,您不是說不出兩個月便會回來嗎?除了在路上的時間,您整整在外面逗留了一個月,您身爲一族之長,不在藍族主持大局,學小姐常年……”
“好了,護法長老,究竟你是族長還是本座是族長,怎麼?不滿意本座,想要取而代之了?”藍暮對這老頭子極爲的反感,當即就呵斥出聲。
那護法長老也一驚,沒想到這藍暮當着這麼多子民的面呵斥他,他面上閃過一絲尷尬,連忙又對藍暮行了一禮:“族長嚴重了,老夫不敢,只是覺得族長您這麼久不在族中,不爲族民分憂,甚至沒有履行自己的承諾,應該向藍族先輩神靈道歉認錯……”
“夠了,本座剛回來,你是不是想要累死本座?本座先回宮了,哼!”藍暮一甩袖子,便匆匆離開,他不敢在這裡逗留太久,若是被這些老頭子發現君宸和夜子諾,就算是他也難以保得住他們。
“族長,您不能這樣,你身爲族長,又是藍族百年難遇的神子,肩上責任重大,不可這般任‘性’妄爲啊……”那老頭子在後面恨鐵不成鋼的對着藍暮的背影一陣咆哮。
只不過三人早已經逃之夭夭。
藍族聖殿就像皇宮一般,富麗堂皇,藍暮一回到自己的宮殿,便揮退了所有人,似鬆了一口氣一般,倒在大‘牀’之上。
君宸立馬脫下身上的藍‘色’袍子,覺得身上沾了其他人的血,有多噁心,便有多噁心,他皺着眉頭看着躺在‘牀’上的藍暮,諷刺道:“原來你這族長當的‘挺’窩囊。”
藍暮彷彿受了刺‘激’一般從‘牀’上一躍而起:“你當皇帝不被幾個迂腐刻板的老東西一天到晚念念叨叨,無止境的彈劾勸誡?只不過看在他一心爲藍族好的份兒上,不和他計較,若是不然,本座第一個讓他死,敢在本座面前吆五喝六……”
藍暮咬牙切齒的說完,便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對君宸和夜子諾道:“再過幾日,藍族翼神祭祀,那個時候藍族所有人會去聖殿,禁地守衛也會比較鬆懈,到時再行動。”
藍暮說完,便將君宸和夜子諾安排在自己的側殿,自己則去了密室,偌大的石室,傳來滴答滴答的滴水聲,石室頂上倒掛着石鍾‘乳’,‘色’彩斑斕的奇石隨意的躺在角落,石室中間是一塊巨大的石案,石案上放置這一塊巨大‘精’致的石鏡。
在藍暮接近那石鏡的時候,那鏡子突然一道藍光閃現,然後便出現了一個人影,鏡中的‘女’子似乎感受到藍暮的到來,驚喜的出現在了鏡中:“小暮暮,你捨得回來啊,怎麼?離開了這麼久,那些老頭子沒有給你上課?”
藍暮聽見鏡中‘女’子的聲音,‘脣’邊勾起一個溫暖的笑意,走近石鏡,坐在了石案之上,身子慵懶的靠在石鏡之上,便從袖中拿出一壺酒,開始猛喝猛灌:“本座纔不怕他們呢,惹急了本座,本座直接讓他們腦袋分家。”
鏡中‘女’子似乎察覺到了藍暮的心情不是很好,眸子黯了黯,出聲道:“藍暮,你怎麼了?你向來只有心情極爲的難過的時候纔會飲酒,是不是之之沒有和你回來?她不原諒你?”
藍暮放下酒壺擡頭看着鏡中的人影,不知是不是因爲本尊身子虛弱,時日不多,這殘留在鎖靈鏡中的這抹記憶也隨着本體的虛弱而變得異常的虛弱,逐漸透明的她是不是過不了多久就會從這靈鏡中消失 ?原以爲若是不救她,這抹記憶還會陪着他,但是確實是他想多了。
凌綾一死,一切都會飛灰湮滅,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他又怎麼捨得?
“凌壞蛋,你若是發現你的另一半愛上了另一個人,你會不會將本座忘了?” 藍暮喝了一大口酒,不確定的問道。
凌綾一震,不由的苦笑,她從來不覺自己回愛上任何一個人,愛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又有幾分真?在利益面前,在美好的愛情都會變的一文不值:“藍暮,你別想多了,其實在這裡很好,有你陪着我,我很開心,平靜而且遠離一切世俗之爭,這是很多人求都求不來的。”
但是藍暮聽了凌綾的話,卻只是淡淡的一笑:“凌壞蛋再給我講講故事吧,你說過,等我回來,你還會給我講的。”
“好,以後都給你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