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蕭熠城也正色了幾分,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叛徒!
“燁兒是夙阡陌親自來接的?”君宸問道。
“是,可是這個可不能怪我!”蕭熠城聽此,滿臉都是防備:“是君凌燁那個小王八蛋,他要跑,我攔都攔不住!”
玉指敲打這椅子的扶手,君宸繼續問道:“夙阡陌對燁兒說了什麼話?”
蕭熠城想了想,似乎沒有罷!他搖了搖頭:“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燁兒對他的話惟命是從,夙阡陌不過是讓他跟着他走,燁兒就再也不聽我的話了。還說我不懂什麼叫做一日爲父終身爲父,你看他那是什麼態度!”蕭熠城分分鐘告傾尋的狀。
“滾吧!”君宸厲聲呵斥,他手背掩着自己的眼睛,心中還是無比恐慌和不安,卻又不知道爲何,不知過了多久,他纔出聲道:“修竹!”
“主子!”修竹從門外進來,恭敬道:“主子有什麼吩咐。”
“律竹他們可要到了?”他提前趕了回來,律竹等人還在後面,但是算算時間,若是他們要趕路,也最多比他晚三兩天。
“不出意外,應該晚上就會到。”修竹頓了頓,請示道:“主子的意思,是要將藍之押給辛丞相?”藍之是晉源二皇子的人,王爺這麼做……
“怎麼做,律竹知道!辛融升敢對本王的孩子下手,他萬死也難辭其咎!”君宸知道辛融升打算對他尚未出世的孩子出手,又如何猜得到,傾尋也在辛融升手上?
“是!”修竹俯首稱是。
“你派人查查,幽冥宮宮主如今在何處!派人將尋兒接回來……”頓了頓,君宸補充道:“就說煜兒想弟弟,讓他回來。”
“屬下明白!”修竹感嘆,主子分明是放心不下小殿下,又不想小殿下多心,只有拿大殿下做藉口。
“順便,準備一下,再過幾天,等王妃身子好點了,便出發回國。”
“是!”
……
“丞相,外面有一個自稱是藍之的姑娘求見。”辛融升正在書房處理事情,一聽到藍之,辛融升眸子中閃過一絲興奮,藍之活着回來,那證明什麼?
辛融升有些不相信,藍之竟然真的殺了君宸?看來藍族之人不可小覷,怪不得世人都忌憚藍族,怪不得……
“帶她進來!”辛融升放下手中的筆,起身去見藍之。
辛融升來到前廳,便看見藍之站在門口,全身都是血,狼狽至極,虛弱的彷彿下一刻就會倒下。
辛融升愣了一下,卻立馬反應過來:“怎麼?都這個樣子了,也不願意讓他來幫你?二皇子不像是那麼無情的人!”
藍之不說話,辛融升低笑了幾聲:“沒想到你還真是一個勁敵,君宸都敗在你的手上。納蘭沐清是撿到寶了。”
說着,辛融升走近藍之,伸手便要勾起她的下巴。然而,他才靠近了一分,藍之的身子一下就倒了下去,辛融升本想躲開之時,藍之的身後便傳來了一聲戲虐的聲音。
“辛丞相,您這是在誘拐有夫之婦嗎?”律竹滿是詫異,道:“是不是寶,也只有人家二皇子纔有資格評判是不是?怎得,辛丞相總是認識不到自己的身份呢?”
辛突然出現的人,讓辛融升一驚,只不過他聽了律竹的話,怒意被激起,想要出手教訓,卻發現了律竹的身上的服飾,他眉頭一皺,詫異出聲:“鳳閣之人?”
“嘖嘖嘖……”律竹搖着頭,嗤笑道:“辛丞相的眼睛不瞎啊?爲何總是將手伸向別處呢?哦哦……對了,辛丞相的眼睛是不瞎,可是心瞎,腦子也有些問題,不然,怎麼會覺得區區一個藍之,就是閣主的對手,還期盼着,閣主會損在這麼一個弱女子身上!”
弱女子?藍之從來都不是弱女子,可是被律竹說到這份上,無疑是在侮辱辛融升自以爲是,不自量力。
“辛丞相,閣主讓在下給您帶句話!”律竹滿心歡喜的欣賞着辛融升黑到發青的臉,一字一句道:“別不識好歹,不是自己的東西,別亂費心思!”
說道此處,律竹感嘆了一句:“你說這人,總要識趣,強扭的瓜有不甜,何必呢?”
“你找死!”辛融升怒極,有可能是因爲失望,也有可能是因爲對君宸的怒意,他擡手就朝律竹一掌拍了過去,用盡了全力,毫不留情。
兩國交戰,都不斬來使,律竹如何想到辛融升竟然對他動了殺機,一點都沒有準備,慌忙避開不及時,結結實實的捱了這一掌。
砰的一聲,律竹被擊中,飛出數十米遠,重重的砸在地上,一口鮮血便噴涌而出,律竹直覺五臟六腑都被震碎。
“咳咳……”律竹掙扎了一下,想從地上站起身來,卻幾度失敗。
辛融升走近律竹,一腳踩在律竹的胸膛,用力一碾。
“額……”彷彿千金重的石頭壓在自己胸膛,連呼吸都是奢侈,大口大口的鮮血溢出口腔,觸目驚心。
“你也回去告訴君宸,他會後悔的!”砰的一聲,一腳踹在律竹身上,將他踢出數米遠。
辛融升彷彿一頭狂怒的獵豹,充滿了弒殺之意。
“咳咳……”律竹見辛融升轉身離開,眼前一陣一陣的發昏,最終,還是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辛融升走近藍之,一把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怒道:“失手了?爲何不傳話給本相?”這樣的大好機會,就這樣錯過了,他不僅沒有搶回綾妹妹,就連藍之那邊,也沒有將君宸怎麼樣。
她不是說藍族秘術,一經出手,絕對讓他有去無回嗎?
“額……”藍之本來全身都是傷,被辛融升這麼一拉,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氣,額上冷汗滑過眉角,藍之挑眉道:“我們……不過互利互惠罷了,既然都沒有成功……咳咳……你又有什麼資格說責備我?”
“該死!”辛融升一把推開藍之,想要殺了她,卻又覺得藍之留着有大用,盛怒之下,一把將藍之扔在地上,讓她自生自滅,隨即,袖子一拂,便進了府門。
辛融升心中的怒火沒處發泄,便想到了別院的傾尋,什麼都沒有想,便朝別院而去。
這些天,傾尋一直待在雲落山莊,辛融升防他防的厲害,他身上的藥瓶香料全部被收走,連屋子也不允許他離開半步。所以,這些天,傾尋幾乎是與世隔絕。
好在,辛融升沒有將兩個孩子分開,若影雖然害怕,卻還是說服自己不害怕,對傾尋說說笑笑。
雖然,因爲那夜辛融升的話,傾尋的性子更加的冷了,這些天,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話,若影心中極爲的擔憂,也爲她的傾尋哥哥難過。
“傾尋哥哥,你餓了嗎?那個女人走了,影兒給你留了包子!”傾尋一身的傲骨和桀驁,有人在的時候,藥也不喝,飯也不吃,小臉慘白慘白的,這些天,小臉瘦了一圈,下巴尖了許多,完全退去了肉嘟嘟的可愛樣,模樣越發精緻漂亮。
因爲傾尋後背有鞭傷,又沒有好好吃藥,傷口有些發炎,因此,只着了一件白色的小中衣,有些虛弱的靠在牀頭。
若影和他說話,傾尋眸光動了動,擡眸看了一眼若影,伸手接過若影手上的包子,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
若影見此,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意,她最喜歡看傾尋哥哥吃東西了,特別好看。而且這些天,傾尋哥哥只吃她給他的東西,別提她有多高興了。
“傾尋哥哥你的傷口是不是又疼了啊?”若影見傾尋微微皺起眉頭,極爲的不好受,傾尋背上的鞭傷嚴重,小孩子本就細皮嫩肉的,辛融升那一鞭子沒有留情,落在傾尋身上,血肉模糊,幾乎見骨。
若影想起每次大夫來換藥的時候,都將傾尋哥哥折磨的冷汗直流,流那麼多的血,那麼疼,他卻不哭,若影想想都覺得害怕。
她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失蹤不見傾尋回答自己,她雖然習慣了,卻也還是覺得失落。她湊到傾尋面前,小心翼翼的問道:“傾尋哥哥,你是不是很難過?”
傾尋吃包子的動作頓了頓,默不作聲,捂着脣咳嗽了幾聲。
“傾尋哥哥,你怎麼樣?”若影見傾尋這一咳嗽,額上又有些汗跡,便猜到,他又牽動了傷口。她立即邁着小腿,給傾尋倒了一杯溫水,送到傾尋脣邊:“傾尋哥哥,喝口水。”
傾尋就着若影的手,喝了一口,繼續吃包子。
“傾尋哥哥,你是不是……是不是……”若影雖然是被奶孃帶大,可就是因爲這些原因,丫鬟婆子亂嚼舌根,以至於很多事情她都知道,只是不理解罷了。
若影糾結了許久,才問出口:“你是不是在擔心,君叔叔會像那什麼丞相說的那般,會容不下你?”
啪的一聲,若影手中的茶杯被傾尋扇落,若影嚇了一跳,只見傾尋手中吃了一半的包子被自己捏成一團,裡面的陷撒了一地。
“咳咳……”因爲情緒激動,傾尋猛的咳嗽出聲,後背上本來就疼的火辣辣的傷口似乎被撕裂了一般,疼的鑽心。傾尋的小手緊緊的握着被子,額上都豆大的汗水滾了下來。
若影嚇壞了,一個勁兒的哭:“嗚嗚……傾尋哥哥,你沒事吧?影兒錯了,影兒不問你了,你別激動……嗚嗚……”
“出去!”傾尋將手中的東西砸在地上,見若影一副受驚的小白兔一樣,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他煩躁不安,起身一把推開若影,呵斥道:“滾……我不想再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