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殺我?”君宸的話讓陌九心中一驚,隨即咬牙看着君宸,怒道:“你敢殺我?”
殺?君宸從未想過要殺他,畢竟是綾兒的弟弟,如論如何他也不會殺。君宸聽了陌九的話,脣邊笑意更濃:“讓你見不到你姐姐的方法很多,何必要殺?你應該知道,若是本王不想你接近綾兒,就像方纔那般,你們就算只是隔着一面牆,想見她,也是癡心妄想。”
“你……”陌九害怕了,是真的還怕了,以君宸的勢利,他說的到,絕對就做的到。可是他還是那般受人威脅的人?突然,他拔下頭上束髮的簪子,抵在自己白皙的脖頸之上:“君宸,你若是不想讓我見姐姐,我便死,看你如何給姐姐交代。”
陌九身邊的兩個白衣人完全沒有料到陌九會這般只顧一切,所以慢了一拍,如今那鋥亮尖銳的簪子抵在陌九的脖子上,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王爺!”
陌九用這種方法威脅王爺,無疑是自己找死。
因爲陌九的動作,君宸眉間的摺痕逐漸加深,薄脣緊緊的抿着,看着陌九一言不發。陌九似乎覺得君宸以爲自己不敢,爲了證明自己不是開玩笑,他手一個用力,輕輕一劃,脖子頓時出現了一條血痕,傷口雖然不深,但是鮮血還是如泉涌般流出,觸目驚心。感受到順着脖子流下的鮮血,陌九彷彿邀功似的得意的看着君宸,似乎覺得因爲這個傷口,君宸心中定是怕極。
君宸看着陌九脖子上流下的血液,竟嗤笑起來,似在笑陌九的不自量力和自以爲是,君宸瞟了一眼窗外,暨墨晉源兩國的隊伍已經過去,街上的鬨鬧也已經消逝,已經接近午時。他將視線收回,放在陌九身上,淡淡的開口:“陌九,是什麼樣的自信驅使你有這樣的想法?嗯?”
“什麼意思?”這下換做陌九皺眉不解。
“你不過是綾兒的表弟,就算是愛屋及烏,本王真正在意的也不過是綾兒一人罷了。綾兒在意你,救你出冷宮,唯一的原因便是她認爲你是她的表弟,但是陌九,誰能證明你便是凌貴妃的遺孤?本王說你是,你便是,但是本王要說不,你便什麼都不是!如果你不是凌貴妃的遺孤,她……還會在乎你?”
轟……君宸的話如晴天霹靂般響徹在陌九的耳邊,隨即便是滔天的怒意:“你胡說,我就是凌貴妃的孩子,姐姐也是我的,你再敢胡說,我便殺了你!”但是陌九吼了這麼一通後,便是無盡的害怕和懼意,他擡眸看着眼前這個集淡泊絕豔與霸凜嗜血於一身的男子,心中是絕對相信他有這個能力捏造改變自己的身世,而且會滴水不漏,若是姐姐真的相信了他話,那他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沒有孃親,沒有爹,現在姐姐都不要他的話,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咬着脣,眼中淚水搖搖欲滴,陌九緊緊的攥着自己衣邊的手突然一鬆,眼珠子幾轉幾轉,突然眸中放光,淚水啪的一聲落了下來,隨即對君宸哀求道:“你……你不能這麼做,姐姐會傷心的,君宸,攝政王,姐夫……姐夫你不能不讓我見姐姐,不能欺騙姐姐我不是她的弟弟,你不能隨便找一個人便說那是姐姐的弟弟,你不能。以後,以後你說什麼我都聽,只要你不阻止我見姐姐,我什麼都答應你!”
姐夫?君宸呼吸一窒,心裡一股暖意蔓延開來,看着陌九,突然發現這個孩子也不是這麼討厭,君宸揉了揉眉心,聽着陌九的哀求,突然起身:“記住你今日說過的話,若是被我發現你起什麼壞心思,你知道後果。”
君宸雖然還不知道陌九和血月影的關係,但是從陌九以前的在冷宮的所作所爲,也不難知道陌九的心思並不像表現的那麼單一,剛剛的那一幕就足以知道陌九陰暗的內心世界,還有隱藏的那一身本事。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以後都學好,不拿花生打人。”陌九立馬變的如同乖寶寶一般,不住的點頭,配上那單純青澀的俊朗的臉龐,很難讓人下的了狠手去懲治這孩子,還不說綾兒這個做姐姐的。
即便是知道這孩子說這些話的可信度不高,君宸終究還是沒有對他做什麼,點了點頭,身邊的兩個白衣人便鬆開了陌九,陌九一經得到自由,立馬拂開兩人的身子,一溜煙的跑了出去,待遠離君宸,陌九才扶着牆,看着君宸的方向,手摸了一把自己刺痛的脖頸,低頭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脣邊露出一抹笑意:“君宸,我的話你也相信,活該被姐姐嫌棄。”
姐姐?陌九想到凌綾,眼中便閃動着一抹別樣的光彩,拿出懷中的藥吃了一粒,才用力逼出肩胛骨上的銀針。銀針一出,他的力量瞬間回來,朝鳳閣別院飛身而去。
“主子,爲什麼要放走他?這樣的小鬼,直接打一頓屁股,肯定乖乖的聽話。”陌九一走,其中白衣人看了一眼坐在那裡的君宸,便不解的朝君宸拱手問道。
“他並不是傾尋那樣小的孩子,陌九不併不簡單,打?若是沒有找到對症的藥,恐怕殺了他也是枉然。找人盯着他,現在他定是去綾兒那裡告狀去了,只要他不做出過分的事,便先看看他的表現。”君宸起身,淡淡的道。
“是!”
……
哪裡有夜子諾的地方,哪裡便有藥房,夜子諾倒是不辜負神醫這個詞。凌綾來到鳳閣別院,直接讓人帶她去了夜子諾的住的院子,夜子諾一身布衣,正蹲在藥圃中,看着一株藥材發呆,似乎在琢磨着這藥的用途。
“顧念姐姐,玄月施主,在這裡看見你們可真好。”一進院子,不念便發現了令他極爲興奮的兩個人物,直接鬆開牽着凌綾的手,一溜煙的衝進院子。
“玄月師哥,是小和尚。”半躺在走廊護欄上曬太陽的顧念一個激靈起身,看着衝進院子的不念,亦是高興不已,她閃身來到不念的面前,驚訝道:“你沒事就好,是鳳止哥哥去救的你嗎?”
“小和尚自有佛祖保護,當然沒有事。鳳止是誰啊?小和尚不認識。”不念摸了一把小光頭,不解的問道,這時他突然想到什麼,連忙轉身看着走進來的凌綾和傾尋道:“顧念姐姐你看,她是小和尚的孃親,旁邊的小孩是弟弟。”
不認識鳳止哥哥?怎麼可能?只不過聽到不念的話,顧念和抱劍靠在走廊柱子邊的玄月同時朝院門口看去,他們見到走進來的白衣女子,不禁呼吸一窒,心中驚歎,好美的女子,如同天山上的雪蓮一般透着一股聖潔的純美。
凌綾不知道不念和顧念玄月的事情,因爲傾尋的事情,不念怎麼去的青陽縣,她也沒有時間去探究,如今想起,不僅後怕,還有一種疑慮,越徵他們一直以爲不念在熙王府,所以也沒有人給自己帶一個口信,陌羽熙竟也沒有一點消息透露,怎麼回事?
凌綾一進院子,便忍不住詢問:“念兒,告訴孃親,你不在熙王府待着,怎麼跑去青陽縣了?還和傾尋在一起?”
“小孩子想你,便來找你了。”夜子諾見凌綾母子三人來他這裡,便抖了抖身上的塵土,走出藥圃來到衆人身邊。他清楚凌綾來這裡的目的,傾尋那孩子的事情,君宸已經告訴他,不得不說,真是兇險。
不念不知凌綾和陌羽熙之間的事情,這孩之鬼機靈,自然不會乖乖的待在人販子身邊,一個人逃出熙王府,熙王府的人四處搜查,後來不念被小師妹救下,前天夜裡又被藍衣女子劫走,將他帶到了青陽縣,只不過不念還是逃了出來,還遇到了街上的宸。這些事情宸都不會給她說,他自然不會說,不然這丫頭該自責了。
“天啊,好漂亮精緻的小鬼頭。”凌綾一出聲,顧念的思緒便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這才注意到跟在凌綾身邊的傾尋,一聲紅衣,墨發齊肩,長長的紅色束髮髮帶飄在耳邊,配上那精緻的小臉,說不出的漂亮迷人妖冶魅人。
顧念確實震驚,想不到鳳止哥哥那樣出塵絕豔的容貌配上這一身紅色,也能這般妖豔,顧念驚訝,直接上前打算像捏不念的臉那樣捏捏傾尋的臉,只不過正有這種想法的顧念剛剛伸手,傾尋便嫌棄的皺眉,後退,手啪的一聲掃開顧念的手。
“額……”顧念面子被駁,面色一紅,尷尬的不知所措,這孩子的性子倒是像極了鳳止哥哥,冷極。不念見此,一溜煙的來到顧念身邊,將傾尋護在身後,哀怨道:“顧念姐姐好傷小和尚的心,明明就是一張臉,你當初見到小和尚的時候,也不見這麼激動,哼!”
不念這小模樣消除了顧念的尷尬,摸了摸不念的小光頭,讚道:“你也漂亮。”只是可愛和精緻根本就不同,她還是想摸摸傾尋的的臉。
凌綾不知顧念這小丫頭是怎麼回事,也沒有開口,只是夜子諾輕描淡寫的話讓她覺得陌羽熙這人真是不值得信任,不念想她了,他都送到青陽縣了,爲什麼不送到她手中,還被君宸給瞧見,若是君宸當時直接將孩子搶走,她和他沒完,哼!夜子諾的話,聽在凌綾耳中 便是這個意思,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孩子是自己逃離熙王府,還險些被人殺害,而且她也不敢想。
身後的玄月看了看兩個容貌一模一樣,卻完全不一樣氣質的孩子,向夜子諾,不可置信的道:“大師哥,這是閣主的妻兒?”
夜子諾點點頭,來到傾尋身邊,蹲在他身邊,摸上他的脈門,繼續對凌綾道:“你放心吧,宸不會不經你的允許便將孩子公之於衆,也斷不會和你掙孩子。我給傾尋配幾幅藥,喝了多調養幾天,便不會有大礙。”
傾尋沒有拒絕夜子諾觸碰自己,只是聽完他的話後,很不領情的道:“爲什麼封了我的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