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凌鼓舞一番士氣,又逐一認識一番這些麾下將領,日後調兵遣將,與熟悉每個人的性格特點、本領強弱都密不可分,否則所託非人,錯誤的軍令,會毀掉整個戰爭。
邁出營帳的時候,正看見一抹鮮紅的夕陽垂灑在天際,那久違的霞光,映照着兩萬張年輕的臉龐。
這一次,是他回到古代,第一次帶兵出征,心理沒底,畢竟從未經歷過,沒有任何做將軍的經驗,雖然上次帶了三千人馬,但那是回返京城,不是去交鋒作戰,如果去打仗,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歷來東方六國攻打強秦,都以失敗高中,難道今次西進,與秦開戰,真的便是前途渺茫?搖搖頭驅散心中雜念,登上那臨時架起的高高木臺,
辰凌放眼四顧,漫山遍野都是戰士,鐵甲生輝,銳光閃爍,寒芒一波一波滾動,在夕陽餘暉照耀下,閃爍着詭異的清冷光輝。
一羣羣年輕黝黑的面龐,眼笑中充滿未知的興奮,西進與秦軍交鋒,這些武卒都有一種戰意凜然,與秦軍黑甲精銳一決高下的心態。
鐵騎戰隊,黃鬃、黑鬃、白鬃各色的戰馬,匯成片片斑斕的雲彩,人如虎,馬如龍,來回穿梭,訓練着騎射。
辰凌靜靜地站立着高臺上,看着營地,看着校場,看着千萬甲士,古代的場景,軍旅飛揚,一股雄心壯志充塞在心間。
“要與秦軍作戰,首先要防止鷹衛偷襲,如果正面對敵,防止秦軍黑甲鐵騎衝擊,遠程腳弩的威脅,這些都是秦軍的優勢,而且他們以逸待勞,有黃河天險,可進可退,而魏國沒有退路了。”
辰凌雖然不是魏國人,但魏國卻是抵擋秦國東進最有力的諸侯國之一。
秦國正北面與胡人接壤,東北與趙國鄰邦,但是東北方正是黃河中上游,水流湍急,道路多是峽谷和山嶺,難以通行大軍,因此秦國很少派大軍北上打通東進的路,而且戰線過長,繞走遠路,補給不足,也是一大原因。
其它三面則是黃河東岸的魏國,函谷關外的韓國,東南方武關對峙的楚國,有這三國相鄰,秦國要出兵討伐天下,非常吃力,首先魏國軍力強橫,與秦兵勇武不相上下,只因魏國沒有天險,不像秦國易守難攻,才處處被壓制在下風,當然其中與秦國的國力強橫,魏國衰落,也有很大原因。
而韓國雖縮小,但有秦嶺分支的一些山脈阻擋,關卡設有重兵,阻擋秦軍出函谷關,除非秦國能一舉攻破韓國,吞佔覆亡韓國,否則其它諸侯國勢必會援助韓國,與秦國對峙函谷關外,長久戰下來,兩敗俱傷,誰也佔不到便宜。
楚國更不用說了,人口衆多,地大物博,楚國在丹水、南陽一帶駐紮重兵,而且築起楚長城,抵擋秦國南下,同樣制約了秦國。
辰凌通過歷史明白,如果他想要燕國統一天下,除了自身國力的強盛外,還要削弱六國的實力,日後爭奪天下的頭號大敵,便是秦國!
所以辰凌要藉助這次機會,促使五國聯軍,重創秦軍,最好把秦軍趕出河東,封閉在河西秦川之地,幾十年難以出關,那樣燕國就有了崛起儲備的時機,而且秦國一旦失利,肯定會拉攏邊緣諸侯國,比如齊國、燕國等,推行“連橫”策略,那時燕國也可以藉助秦國的聲勢,趕走齊軍,左右逢源。
“我要以辰凌的身份,痛擊秦軍!我還要以公子職的身份,拉攏秦國,對付齊軍!然後兩者身份變換,讓魏國與齊國交惡,相互削弱,再把趙國拉進來,混戰中原!”
辰凌想着想着,越覺得這場戰國的博弈,實在太大了。
革鼎天下,註定屍骨成山,血流成河,一將功成萬骨枯,天子崛起,勢必風雲雷動,山河變色!
“將軍!”
一個粗獷的聲音打斷了辰凌的思緒,他轉身回頭,卻發現有十幾個渾身甲冑的小將來到了他的身後,在高架的臺階上兩兩並肩站立,青銅盔,鐵甲片,紅色的軍服長袖套在裡面,手腕帶有緊箍,整個人都顯得生龍活虎,英氣十足。
原來滕虎、沈錚、巢蓋、林噲、張昊、羅荊、景硯等人都穿上了戰甲,來向主公展露一番,滿臉的興奮,久違的軍裝鐵甲,秋風凜冽,吹動他們身上的輕袍,更顯得威風凜凜。
由於爵位破格提升,滕虎、沈錚、巢蓋三人都是校尉職務,林噲、張昊、羅荊等人成了千夫長,景硯是百夫長官職,喜形於色,而且每個人手中都拿着長兵器,有長戟、長槍、長矛、長斧、長鉞。
再看辰凌,仍舊是輕衫緩帶,一襲白衣,髮髻上扎着一方淡藍絲巾,劍眉星目,鼻如懸膽,佇立間氣質從容,風度翩翩,微笑道:“挺精神呀,就是你們選的兵器各不相同,短時間內,我無法逐一指點了,這樣吧,我這有一套槍法,是我辰家祖傳槍法,我叫它燎原槍法,今日傳授給你們,沒有複雜的招式,只是簡單的殺招,但戰場殺敵,卻爲適用,學成之後,不論是馬背上衝殺,還是徒步衝鋒,威力驚人,想不想學?”
“想!”衆將領異口同聲大呼,興奮異常。
“辰將軍,能學習到你的槍法,那我們都改用長槍了!”
“這倒不用,暫時學習槍法之後,你們可以根據槍法,然後結合自己最趁手的兵器,自創自己的一套殺敵本領,這樣,才能不斷進步,沙場無敵!”
辰凌一邊說,一邊從張昊的手中拿過一柄長槍,下了點將臺,其它的將領一窩蜂跟着下去,緊隨其後,要瞻仰一番公子的槍法!
衆人來到校武場空地上,滕虎等十來人,加上五十名貼身侍衛圍攏在一旁,靜靜觀望。
辰凌握起長槍,掂量一下分量,有些輕,由於他練出了內勁,有了十馬之力以上,因此二十來斤的長槍,在他手中,已經如同秸稈一般,不着多少力道。
“你們看好了,長槍乃百兵之王,越來火候越深,如果能持續苦練,成就會越來越高,最適合在疆場上馳騁,建功立業,殺伐天下!”
辰凌說完,開始舞動起長槍,槍鋒寒尖利閃,令人不敢逼視,在他的手中,這杆長槍騰躍如飛,宛若蛟龍,人影快速騰挪出槍,殘影斑斑,四周盡是槍芒爍動。
作爲兵器,此時長槍的杆身都是採用上等硬木製作,與後世大槍的白蠟杆不同,缺了韌性,抖不出較大的槍花,但招式直來直去,大開大闔,另有一種古樸聲色。
這杆長槍在辰凌的手中舞動,槍鋒的紅纓突突亂顫,更是懾人心魄,搶纂上束以紅纓,倒不是爲了好看,槍鋒刺入人體後,血液外涌,尖纂上束有紅纓,就能把血液引落下去,若是流到槍桿上手滑,就不好把握了,所以實戰中少有不束紅纓的。
正所謂,一年刀,十年劍,百年練就一杆槍!
要把槍法練得出神入化,沒有十年以上的苦功,難以進入化境,即使辰凌當年突破了先天境界,但是長槍之法仍是中等,因爲在現代,動輒練手槍和狙擊槍,要不就是飛刀和短兵器,揹着蠟杆長槍出去執行任務的,簡直不存在,因此他也就沒有把過多的時間來練紅纓長槍。
忽然,鋒芒一斂,辰凌單手持槍,斜舉向空,整個人便象一杆長槍般直挺挺地立在那兒,夜幕之下,篝火點點,四周如畫的風景裡草木隨風輕搖慢曳,天地之間彷彿已只有他一人定定地站在那兒,宛如天地之間的主宰!
辰凌心中不禁油然升起一腔衝宵的豪氣:九合天下、一匡諸侯,稱霸於戰國,通過他掌握的歷史發展的先進和正確的政治選擇,壯大燕國,搶先於秦國成爲最有可能一統中原的強大國家,那都不再是一場遙不可及的夢;醒臥殺人劍,醉臥美人膝,大丈夫當如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