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魏遬在秦國做過人質,後來秦國干涉魏國的內政,與魏王商討後,預定了魏遬爲太子,有利於秦國的連橫政策,這魏遬身邊也有不少能人異士,他身邊的太傅,就是天下聞名的縱橫家鼻祖人物張儀,鬼谷子的記名弟子!
張儀曾在二十年前到秦國,被秦惠文王拜爲客卿,直接參予謀劃討伐諸侯的大事,後來與秦公子華帶兵攻打魏國,一舉拿下魏國的蒲陽城。?張儀乘機推自己的連橫政策出籠,建議秦王把蒲陽歸還魏國,並且派公子繇到魏國去做人質,而他將利用護送公子繇入魏的機會與魏王接近,遊說魏王投靠秦國。
隨後張儀開始了人生最輝煌的一段官場生涯,先後兩次爲秦相,兩次爲魏相,遊說過魏、楚、韓、齊,憑着三寸不爛之舌,縱橫捭闔,言而無信,一次又一次爲秦國爭取了最大的利益,直到秦武王登基後,對張儀不滿,這才棄官回到了魏國任職。
魏遬黃昏時候纔得到了消息,甘茂已經被成功押送至大梁,而押送者正是當日在沙場上生擒甘茂的魏軍校尉辰凌,讓秦國在沿途所有營救佈置全部泡湯了。
秦國在大梁城內的眼線和情報機構,立即找上了張儀,通過張儀促使太子魏遬向魏鈺施壓,帶走甘茂,魏遬得到了秦國許諾的好處,威逼利誘之下,帶着家將和客卿前來要人。
魏鈺帶着一些家將武士和劍道好手來到侯門口,發現侯門外站立了不少持兵的武士,都是太子府上的家將。
“是誰在門外爭吵啊?”魏鈺佯作不知徐徐走到門前,一副處之坦然的模樣。
太子遬冷哼道:“魏鈺你來的正好,平日裡如何調教你侯府家將的,看見本太子來此,不夾道歡迎,還抽出了兵器,欲對本太子不利,統統該死!”
他眼色驟然一寒,當權者的厲氣散出,身後的一些劍客和武士猛地上前幾步,兵器壓制過去,嘩啦啦幾聲,魏公子府的家將武士就被壓退數步。
“放肆!”魏鈺大喝一聲,不怒而威,雖然對方是太子的手下,但他絲毫不顧太子的情面,目光瞪向太子遬,不悅道:“難道王兄到此,就是要兵戎相見,給兄弟難堪嗎,如果是這樣,恐怕是來錯了地方!”
魏公子府的武士聽到了主人的狠話,都明白意思,近百名的武士手持利劍從侯門口衝出來,呈半弧型圍向了太子的人,這一次太子遬來的匆忙,沒有帶足夠的人,身邊只有七八十名侍衛,十五六名二階劍手,七個武師,一位武尊高手,其它十餘人是客卿謀士,張儀算也在其中。
太子遬哈哈冷笑一聲,目光盯向公子鈺,不在意道:“怎麼,爲兄到此,難道就是爲了和他們一般見識嗎?別再這做戲了,你知我的來意,聽聞秦國上將軍甘茂到了你的府上,他乃秦國貴賓,不容爾等屈辱,現在我要帶走他,三弟是讓自己人送出來,還是我的人進去請?”
“我沒有聽錯吧,甘茂是由我的麾下在沙場擒獲的,此次押送到侯府上,自然由我派人看管,明日自會上交給大王,豈能中途沒來由地交給你?”魏公子毫不示弱地說道。
“你的人?那都是王庭的人?是魏國的將領!還有把那個辰凌叫出來,我倒要見見他是否有傳聞中三頭六臂那麼傳神?”太子遬拂袖冷酷道。
“怎麼?王兄這就想要挖人了?哈哈,今晚這兩人,王兄你恐怕一個也帶不走。”魏鈺有恃無恐,隨着府內養士越來越多,早有一種躍躍欲試挑戰權威的衝動。
“你!擺明要阻攔本太子了。”太子遬當着面被頂撞,臉色發青,眼光充滿厲色,雙方的家將武士劍拔弩張,只要主子一發話,立即血濺對方十步之內。
“魏丞相到——”
忽然一聲高喝從遠處響起,緊接着數十名騎士開道,後面跟着近百的侍衛隊,隊列中間有一輛駟馬華麗篷車,徐徐馳來。
很快,車馬來到魏公子侯府門前,侍衛掀開車簾,丞相公孫衍跨下車轅落地,看着門庭後的場景,捋着短鬚微微一笑,走上前去。
這公孫衍身材中等,年過半百,眉庭開闊,幽深眼眶炯光有神,渾身散發幾分名家大儒的氣質,來到諸人前面,淡然道:“今日兩位皇子有此雅興竟聚在一起了,怎麼,還要大動干戈?別忘記,這是大梁城,你們是王室的中流砥柱,兵戎相見,倒讓那外人嘲笑了。”
太子遬和魏鈺都收斂起來,沒有當場發作,這公孫衍本是魏之陰晉人,於秦惠文王五年在秦,爲大良造,曾經爲秦國立下許多戰功,出將入相,還率領秦軍吞併魏國河西之地,後來公孫衍因張儀事秦被排擠,來到魏國,開始他的合縱抗秦戰略,此時乃魏國權臣,頗得魏惠王的器重,權力並不亞於這兩個沒有官職實權的王室公子。
公孫衍對張儀視而不見,目光直接略過去,對着兩位公子微笑道:“既來之,則安之,走,咱們進府內再說,太子不必帶這麼多人進去吧?”
太子遬微哼道:“那是自然,大梁城內,誰敢傷害本太子?”
魏鈺臉色殺機隱現,但旋即露出不自然的笑容,伸手做了個請勢,說道:“王兄、公孫丞相,請入府內。”
太子遬對一名家將交待了幾句,只帶着二十餘人進入了魏公子府,而公孫衍更簡單,只帶了四個侍衛,在魏鈺的引導下,一起並肩穿庭過院來到宴席大廳。
“甘先生!”
“公孫大夫…張丞相……”
甘茂看見了公孫衍和張儀,都是昔日故有,曾在秦國共事一主過,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感觸良多。
公孫衍淡淡一笑,他在秦國時任職時,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時甘茂才只有二十多歲,乃他的後生晚輩,一晃十六七年過去,自己身爲魏國的丞相,與秦國抗衡,兩人有成了對手。
張儀卻另有一番感觸,他一心向秦,卻在晚年與剛即位秦王不和,而離開了秦國,回到魏國,由於公孫衍爲魏權臣,張儀只能暫做太傅一個空職了,他與甘茂的交情要更濃一些。
甘茂似乎察覺到了張儀的神色和眼神,默默點頭,一掃頹勢,談笑風生道:“公孫先生,相不到魏國人皆輩出,這次出了辰凌校尉,孤軍深入,出以不意,俘虜了甘某,敗軍之將不足言勇。”
太子遬一聽,立刻問道:“哪一個是辰凌?出來見本太子。”
辰凌看情形把戰火轉移到自己身上,硬着頭皮站出身來道:“在下戍軍都尉辰凌,拜見太子殿下、公孫丞相!”
公孫衍打量辰凌一番,微微點頭,見對方年紀輕輕在這麼多權勢重臣前,沒有絲毫的怯場,十分難得。
驀然聽得太子遬說道:“你就是辰凌?很好,本太子身邊正缺少像你這樣的英雄少年,今晚隨我回太子府,明日便會有王諭下來,官升三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