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虎一矛刺落了高健,使其受了重傷,後者落馬後,急忙躲閃一旁,滕虎再刺一矛,被對方側閃過去,急忙往衛軍陣列跑回。
衛軍陣列中幾員驍騎將,見到高將軍負傷,急忙衝出了三騎,手持長戈和長槍,高聲喊道:“住手!”
“修傷我家將軍,我來戰你!”
滕虎大笑一聲:“你們讓俺住手,俺就住手啊?當俺是什麼人了?剛纔他還殺俺們一員將領呢,此仇不報,更待何時。”
他一甩臂,長矛脫手而飛,正中高健後心,一聲慘叫,那高將軍被長矛洞穿,釘死在了地上,整個身形還站立着,頭卻歪了下來,沒了生機。
滕虎策馬上前,猿臂一伸,抓住蛇矛長杆,順勢拔出,血柱噴濺,迎戰三員衛軍驍騎將。
“該死,你殺了高將軍!”
“納命來!”
滕虎絲毫不懼,一人戰三騎,蛇矛一陣快攻,挑開一人防禦,三回合內,刺中一人落馬。
另外兩將悲憤交加,不斷搶攻,但是都被滕虎磕開,用力一掃,噹的一聲,有一員衛將被直接連人帶兵器,震飛落馬,撒腿就跑。
剩下一名衛將了,與滕虎單打獨鬥,幾個回合過後,被他一矛戳死,挑落馬下。
轉眼間,三名衛軍驍騎將被解決了兩人,逃走一人,威震沙場,魏軍氣勢猛漲起來,熱血沸騰。
“兒郎們,衝啊!”
滕虎一舉長矛,大吼一聲,後方的夏世雄也立即下令,趁着士氣如虹,五千人馬掩殺過去。
衛軍失去了指揮,頓時逃散,向行轅營寨潰逃回去,被魏軍殺死了兩千多人,攻至衛軍行轅外,被一陣亂箭逼退,夏世雄這才下令收兵回營。
經此一役,滕虎算是在軍中戰出了小名氣,都知道了這員中軍猛將,樹立了自己的威信。
辰凌站在高臺上,微微一笑,不枉自己一年多的指點和傳授,終於有了成效,四階武者的修爲,天生勇武,臂力過人,兵器厚重,騎術精善,但在沙場之上,也算一名虎將了。
這一場探視後,衛軍加強了戒備,格外提防起來,似乎對魏軍的強悍,有了認識,不再主動挑釁了,一連三日,衛軍行轅外都掛上免戰牌,與大魏軍馬對峙,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衛軍越有利。
反之,魏軍背井離鄉,深入衛國腹地,四面充滿隱患,後方供給需要消耗巨大,眼看深秋了,如果沒有棉衣厚被送至,魏軍就要不戰自潰了。
按照路徑來計算,此處距離魏國糧草有兩千裡,運糧的效率是五存一,也就是說,每送五石的糧食,只有一石能送到,其餘都要在途中消耗了。
據歷史記載,當年秦國發動百越戰爭時候,從巴蜀送糧到嶺南,從山東運糧到九原,基本都是一百九存一,每運一百九十石糧食,只有一石能被運到前線,效率可見之低,因此戰爭拼的不只是武器裝備,光糧草就是天文數字。
後來,秦國爲了贏得嶺南與百越的戰爭,戰勝北部河套之地的匈奴,都修建了最便捷的兩條官路,一條是溝通長江兩條支流湘江與百越地珠江的內河渠道,名爲靈渠,由史祿主持修建,將湘江水引入灕江,將長江與珠江連成一片,順通無阻的水上運輸。
另一條陸路,是開通咸陽與九原之地的直道,筆直的高原山道,遇山開山,遇谷添谷,工程浩大,也唯有秦帝國,才能完成的驚世工程。
史太公司馬遷曾在漢朝時,爲了親眼見證史料的真實性,親自走過這兩條,看到如此浩大的壯舉,曾深深被震撼,不斷髮出感慨:“暴秦,輕民力!”,意思是,根本秦朝太不把勞動民夫看重了,那樣的工程,不知要死多少人。
視百姓如草芥,根本沒有把民力當成人,隨意徵發,服徭役,完全沒有道德和人權!
辰凌在中軍大帳內,仔細看着地圖,上面標記着衛軍的防禦工事,以及後面曹州與周圍城池的連接,要攻打曹州,前面的衛軍防禦行轅必須要攻破,眼下糧食只剩下一個月的,大軍不足五萬,如何攻克呢?
正在他沉思之際,忽然有斥候來報,神色慌張,似乎出了大事。
“稟報大帥,南部邊關有緊急軍情來報。”斥候把密函遞給了侍衛,由辰凌近身侍衛,侍衛先用銀針試探有無劇毒,非常細心,拆開火漆,取出書函情報,轉交給了主帥。
辰凌攤開一看,上面的情報很簡潔:南部邊關遭遇宋軍偷襲,多地告破,副帥周淮英連夜逃離,率殘軍奔向成武邑一帶,殘部四處逃散,宋軍已經佔領了宋衛邊界的關口。
啪!
辰凌一拍桌案,有些怒氣,這個周淮英,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真應驗了,右翼兩萬大軍就這樣打水漂了?
不怕有鷹一樣的對手,就怕有豬一樣的隊友,所言非虛啊!
如果宋軍從背後夾攻上來,他這左路十萬大軍,都要葬送在衛地了。
前無進路,後有追兵,還真是危險窘境!
辰凌面對這種壓力,極力保持着冷靜,一旦他先慌了陣腳,動搖士氣,那就更難穩住軍心了,只可惜,身邊沒有一些如諸葛孔明般的謀士,爲自己出謀劃策,凡事讓自己動腦,還真是有些茫然。
將帥之才,一部分來自天份,一部分來自後來的學習和經驗,辰凌並不覺得自己是天才將帥那種,因爲上幾次勝利,僥倖成分居多,都是出奇兵,並沒有自己真正帶過大軍,戰績與名將少年時期相比,自覺還很遜色。
不過,將帥並非他的目標,他要做王者,駕馭名將的主人,因此並不介懷,自己是否天生將才?反而虛心地思考着戰局,把信函轉讓給了龐淮、尚方俊、楊匡義、夏世雄四人看了,片刻,四人臉色都大變,倒吸一口冷氣。
四人轉眼再看主帥,他面容不動,喜怒不顯,沉着冷靜,頓時心中都暗暗佩服,不說別的,光這股定力,四人都自愧不如,如此糟糕的情報,惡劣的處境,還能處之如山,面不改色,也夠可以的了。
楊匡義、夏世雄兩人都是鎮守邊關的大將,入軍伍至少有十七八年了,甫看到這則消息,都吃了一驚,轉身看到主帥冷靜如常,也都瞬間穩住心神,冷靜下來,暗呼:好險!如果自己先亂了,還如何指揮將士。
四人都不出聲,以辰凌馬首是瞻,氣氛沉默,有人想要提議撤軍,但是看着主帥冷靜反常的神色,一時也不敢開口提議,生怕以擾亂軍心之罪遭到處罰。
辰凌靜靜盯着地圖,半晌過後,吐了一口沉氣,目光一冷道:“看來,這次要鋌而走險了,置死地而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