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還聽見他們說些什麼”?
謝姨娘心中竊喜,終於問道點上了,遂哭哭啼啼的說道,
“妾身不敢說”
“說”
“老爺您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謝姨娘一臉的不忍心,怕李庭芝聽過之後會大受打擊,
“無妨,你說便是,有什麼委屈爲夫都替你討回來”
謝姨娘緊咬着脣,有些難以啓齒,
“妾身聽見他們說……說……”
“說什麼呀”
李庭芝急了,
“說玷污了李府大小姐”
李庭芝差點跌坐在地,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顏兒真的被玷污了。
“不可亂說”
李庭芝嚇唬道,
“女子的名節最重要,妾身豈敢亂說,妾身聽得實在,那羣人的領頭人問那名男子事情辦得怎麼樣,那男子便將懷裡的女子肚兜逃了出來,遂交給了奶
娘”,
說着,謝姨娘掏出話裡的肚兜,
“妾身本不想拿出來的,但是老爺問起來,妾身又不願隱瞞老爺,所以還是老爺您做主吧”
謝姨娘將肚兜遞給李庭芝,雖說是父女,李庭芝還是有些不好意思,謝姨娘也是第一次看清楚這肚兜,怎麼如此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仔細一想女孩
子的肚兜不都是這樣,打消了心中的疑慮。李庭芝接過那牡丹肚兜塞進袖子裡,
“爲夫還是些公事要處理,你休息吧,晚些再來看你”
“老爺您忙自己的便是,妾身沒事”
謝姨娘的乖巧讓李庭芝十分滿意,心中對她又多了幾分戀愛,命人好好伺候謝姨娘之後便急匆匆地離開了,謝姨娘一臉的笑意,哪還有剛纔的委屈樣子
,
“來人”
奴婢走了進來
“姨娘有何吩咐”
“快去翠萍園將二小姐請來,就說我有事找她商量”
“是”
那丫鬟不敢怠慢,拔腿就往翠萍園去。李庭芝走進李府用來臨時關押犯錯下人的牢房,看守牢房的下人便迎了出來,
“奴才見過老爺”
“恩,昨夜押來的那些煩人呢”?
“在裡頭,老爺您隨我來”
說着便領頭走了進去,裡面幽暗的燈光將地牢顯得更加陰深可怕,越往裡走李庭芝覺得寒意襲人,
“老爺,就是這”
“你先下去吧”
“是,奴才在門口候着,老爺有什麼吩咐喚一聲便可”
“恩”
那奴才恭敬的退了出去,李庭芝自己提住燈籠,那名男子與那羣人是分開關着的,如今迷魂香的藥效還沒退去,那幫人還未醒來,李庭芝再往裡走了幾
步,來到那名男子所在的牢房前,
“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李庭芝想要驗證謝姨娘說的是真是假,單明傑閉口不言,紋絲不動的躺在稻草上,
“你竟敢對我李府的大小姐下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單明傑就如沒聽見一般,依舊是沒有反應,李庭芝見硬的不行便來軟的,
“只要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本官可以饒你一命”
李庭芝用的是本官,表明自己所說的話的威信,單明傑不蠢,知道自己要是全都說出來怕還是死路一條,況且自己已經答應過李小姐了,自己的解藥還
在她手裡,更不可能說了。李庭芝以爲他不信自己所說的,便強調道,
“本官乃是元樑國的大學士,你大可相信本官說的話”
單明傑乾脆睡覺,李庭芝見他半響沒有反應,氣的拂袖而去,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官到要看你能撐到何時”
單明傑聽腳步聲越來越遠,便坐起身來,
“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李雪顏從角落裡走了出來,滿意的點點頭,到時有長進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
“你的味道”
單明傑一臉得意的說道,李雪顏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沒什麼氣味呀,
“是草藥的味道,沒想到李府大小姐還懂這些”
“提不上懂,只是有興趣罷了”
有興趣,她要是隻是有興趣便研製出藥性如此強烈,那要是精通的話這天下豈不是大亂了。單明傑一臉笑意的瞥了一眼隔壁牢房鼾聲如雷的衆人,一切
盡在不言中。李雪顏也不在意的一笑,
“你來所謂何事”?
如今危機關頭李雪顏還有空來此定不是來跟自己閒聊的,李雪顏也不打哈哈,直接進入主題,
“待會我會……,你便按我說的做就好”
“太危險了,萬一……,只怕你會死無葬身之地”
“我如此大動干戈,可不能便宜了她們”
李雪顏笑着說道,單明傑沒想到李雪顏還能笑的出來,真是個奇女子。李雪顏如今狠下心來要她們母女倆付出代價,哪會這麼便宜就放過她們。
“走了”
李雪顏覺得交代的差不多了,便離開了,單明傑對着李雪顏的背影說了句,
“不送”
李景煙剛起身,聽聞謝姨娘找自己,遂鬆了口氣,昨夜很晚謝姨娘還沒回來,可把李景煙嚇壞了,來回派人打探了數次。熙兒伺候李景煙裝扮完畢,
她來不及用早膳便領着丫鬟嬤嬤去了撫謝姨娘的住處柳閣。李雪顏一回碧水苑,楊嬤嬤便迎了上來,在李雪顏耳邊輕聲說到,
“小姐,她們回來了”,
李雪顏一聽便知道他們所指何人,
“人在何處”?
“老身怕被別人看見,便讓他們在小姐房裡等候”,
李雪顏點了點頭,
“叫上秀秀,你們也進來吧”
“是”
李雪顏邁步走進房間,正在聊天的三人齊齊看向門口,
“小姐”,
“傷勢如何”?
李雪顏看着兩人包紮着的傷口問到,雲兒一笑置之,
“無礙”,
履良點了點頭附和,
“屬下也無大礙”,
燕兒忍不住哼哼,
“小姐別相信履良,要不是昨夜及時上藥,那條胳膊怕是要毀了”,
履良瞪了一眼燕兒,就你這丫頭多嘴,
“小姐別聽燕兒姑娘的,屬下好的很,不信我這就耍兩下給您看看”,
說着便要拔刀,李雪顏趕忙制止,
“好好好,沒事就好,你安心養傷就是”
這一動燕兒昨夜的辛苦怕是要白費了,
“是”,
履良對李雪顏行抱拳禮,
“履善如何”?
“比起履良也好不到哪裡去”,
燕兒再一次說出實情,結果被履良直點了啞穴,
“履善命硬,一點小傷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麼”,
履良解釋到。李雪顏明瞭,三人昨夜怕是都傷的不輕,不想讓自己分心纔會這麼說,李雪顏雙手緊握拳頭,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緊要關頭不可失了分
寸。楊嬤嬤與秀秀推門走了進來,
“小姐”,
李雪顏見人來齊了,便說到,
“大家都坐下聽我說”
衆人也不扭捏,各自位子坐下,
“謝姨娘昨夜回來了,可是她的貼身奶卻死了,此事你們怎麼看”?
衆人各自猜測,謝姨娘再無情也不會殺了自己的奶孃吧,難不成是他殺?李雪顏在地牢裡問過單明傑,他說離得遠,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只知
道兩人是一起上的馬車,
“你們覺得那奶孃會不會是自殺”?
李雪顏提出自己的觀點,誰都沒有進過馬車,所以不知道馬車上是否還有其他人,
“她爲何要自殺”?
雲兒不明所以,她實在想不明白那奶媽子自殺的理由,
“小姐的意思是……”狗急跳牆,
履良試探性的問到,李雪顏蔑視的扯了扯嘴角,
“兔子急了不是還會咬人”,
衆人心領神會,不愧是最毒婦人心,無所不用其極。
“那咱們該如何應對”?
楊嬤嬤擔心的問道,
“此事還得咱們加一把火”,
李雪顏滿眼的睿智,讓人不自禁的便相信她,
“請小姐吩咐”
五人異口同聲的說到,
“楊嬤嬤,待會咱們……你去將李管家請來,就說……”
“老身明白”,
“秀秀你去一趟夫人的榮安苑,將她請到祠堂”,
“是”,
“雲兒,你和履良在碧水苑待命,待會我會暗示燕兒找你們前來指正,你們只需演一齣戲便可”,
“是”
“燕兒,待會一切都靠你隨機應變了”
“奴婢定不會辜負小姐期望”,
“多年來的恩怨總該有個了結”
李雪顏有些疲憊,青蘭師太說的使命就是與她們爭鬥嗎?要是如此,李雪顏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再有精力堅持下去。李雪顏不是聖人,所以她不知道
自己今日所做的事情是對是錯,但已經下定決心去做,便要給敵人致命一擊,死不了也要退層皮。楊嬤嬤按李雪顏的吩咐急忙跑去前廳找李管家,李管家
正指揮着小人打掃各處,見楊嬤嬤如此失態,忍不住問道,
“楊嬤嬤這是發生了何事?怎麼如此急躁”?
楊嬤嬤急忙拉住李管家,
“老爺在何處”?
李管家好奇,到底何事讓一向冷靜地楊嬤嬤如此焦急?
“老爺在書房”
楊嬤嬤拔腿便往書房跑去,卻被李管家一把攔住,
“你糊塗了,書房是什麼地方,豈是你我能夠靠近的”
楊嬤嬤急的直跺腳,
“這可如何是好”?
“你先告訴我發生了何事,說不定我有法子”
“這……是大小姐,她一覺睡來便自己出了碧水苑,而後便一臉怒氣的跑回來,在屋子裡一個勁的砸東西,老身上前詢問何事,小姐就是不肯說,後來
老身問了別的丫鬟,才知道大小姐早上出去時聽聞謝姨娘昨夜被擡回來的”
楊嬤嬤說的越來越小聲,
“大小姐就一個勁的說是謝姨娘派人來殺害她,吵着要去撫柳閣找謝姨娘評理,老身還有碧水苑的丫鬟攔都攔不住”
李伯皺了皺眉眉頭,
“我這就去試試能否通知到老爺,你先回碧水苑照顧大小姐,千萬不能讓她去謝姨娘那鬧”
“是是”
楊嬤嬤直點頭,謝過李管家之後便原路返回碧水苑。李管家目送楊嬤嬤離開,轉身去了書房。王興波守在書房的門口,今日是他第一天來這值勤,特別
仔細,生怕有一絲差錯,李管家老遠對他招了招手,王興波有些遲疑,記得李管家在那又使勁的招手,
“我去那邊轉轉,你們好好守着”
“遵命”
王興波左顧右盼的走過去,
“叔父,我在值勤,你這是幹什麼”?
“你個臭小子”
李伯重重打了他一下,
“沒什麼重要的事我會來找你嗎”?
“什麼事非要現在說不可”?
王興波有些惱火,李管家拉他走進一些,
“你去跟老爺說,就說我前來求見”,
“有什麼事跟我說,我去稟告老爺就是”,
李管家斜視了他一眼,小子翅膀硬了,
“要是這事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我又何必親自跑一趟”,
王興波點了點頭,有些爲難的說到,
“可是……,這不合規矩呀”,
“要是按規矩來,等事情鬧大了老爺怪罪的還是我們這些下人,你快去稟告吧”,
“我……這……”,
“去吧,有什麼事我自己擔着”,
“我不是這個意思”
王興波解釋到,
“快去吧,否則就來不及了”
李伯催促到,
“那我進去試試”,
“快去快去”,王興波轉身走進去,在書房門口有轉身看了一眼李伯,李管家示意他敲門,王興波狠下心來輕釦了幾聲,
“何事”?
李庭芝的聲音有些不快,王興波恭敬的回答到,
“啓稟老爺,李管家說是有要緊事求見”,
李庭芝本不想搭理,今日謝姨娘的話就如釘子一般釘在自己的心頭,讓他很不舒服,仔細一想李管家從不來書房找自己,到底是什麼事讓他不管不顧府
裡的規矩來這裡求見自己?王興波聽屋子裡半響沒有聲音,又看了一眼李管家,尋求自己該怎麼辦?李管家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一直在那裡乾着急,
“讓他進來”,
屋子裡響起了李庭芝的聲音,王興波有些激動,
“是”,
他疾步走到李管家面前,
“叔父,老爺召喚您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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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李管家提起衣襬便往書房裡走去,
“奴才拜見老爺”,
“何事”?
李庭芝直接進去主題,李管家來不及擦掉額頭上的汗珠,
“老爺,您快去碧水苑看看,大小姐鬧着要去謝姨娘處評理”,
“這話什麼意思”?
“老奴也不清楚,是碧水苑的楊嬤嬤找到老奴,說是要請老爺去一趟碧水苑,大小姐得知昨夜謝姨娘被人擡進來,就說是謝姨娘顧兇害他,吵着要去那
討一個說法”,
“胡鬧”,
李庭芝一把甩下手機的公文,真是不得安寧了,起身便往碧水苑去。李景煙一路趕到撫柳閣,發現今日的撫柳閣的氣氛與平時有些不同,
“孃親”
“景煙來了,快進來”
李景煙在謝姨娘的牀邊坐下,
“孃親,你怎麼了?爲何這般模樣”?
李景煙看着謝姨娘的臉色有些蒼白,擔心的問道。
“孃親沒事”
“孃親,昨夜發生了何事?女兒在翠萍園等了您許久您都沒有回來,把我嚇壞了”
謝姨娘慈愛的摸了摸李景煙的柔發,
“景煙,奶孃死了”
“啊……”
李景煙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昨夜我們中了別人的奸計無法脫身,奶孃爲了保全我們母女便自縊了”
謝姨娘說的雲淡風輕,就像在說與自己無關的人一般,李景煙看着一點都沒有悲傷的謝姨娘,奶孃跟了她那麼多年,她爲何還能說的如此輕鬆。
“孃親,你爲何不傷心”?
“景煙,你記住,這就是失誤的代價,以後你想到自己至親至愛的人永遠留在自己身邊,要麼夠強大,要麼做到事事謹慎小心,否則,奶孃便是最好的
例子”
李景煙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奶孃一向都很疼她,她做不到如孃親一般狠心。淚水溼了她的眼眶,謝姨娘罵道,
“不許哭”
李景煙擦去眼角的淚水,
“怪只怪你生在這高牆大院之中,你不去爭不去搶,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謝姨娘似乎回憶起什麼不高興的事情,一臉的受傷的表情,
“孃親,你怎麼了”?
“孃親沒事,就是想起來一些不愉快的,如今孃親能做的便是將你推上高位,那以後孃親便可高枕無憂了”
“孃親放心,景煙會努力的”
“恩,乖孩子”
碧水苑
“小姐,老爺朝這邊過來了”
秀秀跑了進來,
“恩”
李雪顏點了點頭,
“一切照計劃來便是”
“是”
待李庭芝走進碧水苑時便看到這一幕,楊嬤嬤死命的阻攔着李雪顏,一名丫鬟擋在門口,李庭芝大喝一聲,
“你們這是幹什麼”
衆人見是李庭芝,嚇得跪倒在地,
“老奴(奴婢)見過老爺”
李庭芝沒有理會跪着的衆人,徑直邁進屋子裡,
“顏兒,你看看自己,哪還有一點大小姐的樣子”
李庭芝對着李雪顏的正面呵斥到,李雪顏癱坐在地上,衣裳不整,幾絲青絲飄落下來,小臉哭的通紅,雙手拉着李庭芝的衣襬,
“爹爹,爹爹你可要替顏兒報仇”
“你在胡說些什麼?爲父不明白”
“爹爹,是謝姨娘買兇殺人,一切都是謝姨娘策劃的”
“住口,你做出如此有辱門風的事還有臉說謝姨娘的不是”
“爹爹,女兒親耳聽見的,爹爹一定要給女兒做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