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免禮吧”,
“謝皇上”
“劉公公”,
劉公公跟在皇帝身邊多年,聽皇帝的語調便知道他的意思了,
“是,你們都退下吧”,
劉公公指揮着一旁的宮女太監退下,皇帝在主位上坐下,皇后坐於他的身旁,
“你們也坐吧,這裡也沒什麼外人”,
三人各自坐下,皇帝那句這裡也沒什麼外人讓大家猜測紛紛,在場的唯有元景弘不明白這期間的意思了,皇后乃是南雍國的公主,也就是南雍辰的親姑姑,宮中鮮少人知道此事,當時皇后嫁與皇帝的時候是兩國君主私下裡定的親,皇后並不是從南雍國嫁到皇宮裡的,而是被安排在了驛站隨後被擡進宮的,所以許多不明白的人都以爲皇后是元樑國人,
“這麼多年不見辰兒都已經長大成人了”,
“這麼多年了姑姑還是這般貌美如畫的樣子”,
“嘴巴倒是越來越甜了”,
元景炎本就不喜皇后,後來知道她是南雍國的公主之後便更加厭惡,兩人就算偶然遇見元景炎行禮之後便會離去,皇后每每欲跟元景炎搭話都會被他避開,這讓皇后很沒面子,元景弘一臉的明瞭,原來這中間還有如此複雜的一層關係在,
“兒臣還是第一次聽說母后是南雍國的公主”,
“當年朕爲了避開閒言碎語,便下令誰都不準提起此事,所以你們都不知曉也在情理之中”
元景弘點點頭說道,
“如此說來辰王爺與我等倒也算得上連襟了”,
南雍辰只是不明笑意的一笑,皇帝繼續說道,
“今日請辰王爺進宮只是皇后說想你想的緊,要是今晚晚宴上再見怕是說不了幾句貼己話”,
“姑姑擡愛”,
“怎就你一人前來?雅兒呢?這丫頭從小就好動,難得出來她怎麼沒跟來?”
“知雅兒者莫若姑姑也,雅兒確實跟來了,如今正在驛站裡歇息”,
元景炎腦子一轉,並沒有聽暗衛回報車隊中有女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南雍辰看了一眼元景炎說道,
“雅兒一介女流之輩跟在隊伍之中不方便,侄兒便讓她化裝成了侄兒的貼身侍衛一同跟了過來”,
與其以後被元樑國的人發現南雍雅的女兒之身還不如由他親自說出來,光明正大才不會招人嫌疑,皇后驚喜,
“雅兒如今定是出落的亭亭玉立了吧,皇兄離去前可有給她許配人家”?
“姑姑您知道妹妹的脾氣,父皇哪能做的了主,如今她也過了及並之年卻還待在公主府裡”,
南雍辰若有若無的瞥了元景炎一眼,見他依舊是一臉冷淡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的妹妹怕是要芳心錯許了,
“既然如此,不如挑一挑我元樑國的男兒,可不比咱們南雍國的差,三王爺,五王爺,本宮說的是不是”,
元景弘聽皇后這麼說自然是高興的,但元景炎卻不是這麼想的,他寧死也不願意娶仇人的妹妹,況且他已經有了李雪顏,哪還會看上別的女子,想起李雪顏,元景炎臉上的表情緩和了許多,旁人不知道的卻以爲三王爺對南雍國的公主有意思,皇后本就是想探探元景炎的口風,如今看他的表情似乎有戲,這就好辦多了。
“這事姑姑可要親自與那丫頭商量,雖說長兄如父,但侄子我確實做不了主的”,
“雅兒自是會聽我這姑姑的話的”,
“那就有勞姑姑費心了”,
“說完雅兒該說說你了”?
“侄子如何”?
“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還不取一位王妃回來增添子嗣,看你也老大不小了”,
“侄子聽聞元樑國的三王爺也未娶妻,姑姑怎不說他”,
南雍辰將麻煩推給了元景炎,元景炎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說道,
“本王的婚事不是誰都能做得了主的”,
皇后頓時臉一紅,沒想到這麼多人面前他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留,皇帝也有些不快,卻只是訓斥了幾句,
“炎兒,不得對你母后無理”,
“皇上忘記臣的母后是紀妃嗎”?
“你……”,
元景炎提起了紀妃,再一次牽扯出了皇帝心中那永遠抹不去的傷痛,紀妃曾經是皇帝最爲寵愛的妃子,她原本是江南小戶人家的女兒,後來與皇帝南巡相遇,兩人便一見鍾情,皇帝將她帶回了宮中,此女子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連天文算數也是堪稱一絕,刺繡不在話下,倒也是難得一見的賢良淑德之人,卻在臨盆之夜被人下了毒,誕下元景炎之後便死了,皇帝心痛萬分,舉國同哀三日,而那下毒之人也被剁成肉泥餵了狗,這也是皇帝爲何如此偏愛元景炎的原因,一半是因爲他的母親,一半是因爲他的才華與智勇雙全,
“兒臣可有說錯”?
元景炎步步緊逼,皇帝最終還是鬆了口,
“都是朕的錯,不該將她帶回宮中的,這對別的女人來說是個金絲巢,對她來說也是死穴”,
皇后心中早就憤怒萬分了,元景炎實在不將自己放在眼裡,臉上卻還是一副識大體的樣子,
“紀妹妹確實是個好姑娘,真是天妒紅顏呀”,
元景炎譏笑的看着皇后貓哭老鼠假慈悲的樣子,那場要了他母后的下毒案敢說沒有她的參與?元景炎早就派人在調查二十五前那樁案子了,只是時間太久查起來有些麻煩,需要的時間也久,一時間還得不到真相,元景炎突然站起身,
“臣府中還有事,就先告退了”,
說着,他便轉身朝長廊對面走去,衆人看着元景炎離去的背影心中各有所思,南雍辰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元景炎又一個弱點暴露出來了,元景弘則是想起了自己的母妃,那個出身名門的千金小姐因爲元景炎的母妃而被皇帝遺忘在宮中,天天以淚洗面,心中對元景炎的恨意更甚。皇后心中一計生出,她突然對愣神中的皇帝說道,
“皇上,臣妾想要求皇上一件事”,
“皇后請說”,
“臣妾在宮中連個說貼己話的人都沒有,所以臣妾想將雅兒召進宮裡陪陪臣妾,打發這無聊的日子”,
“既是皇后的侄女,進宮來也無妨,准奏”
“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后無需多禮”,
“雅兒胡鬧,怕是要將姑姑的坤寧宮攪得不得安寧了”,
“本宮就喜她這熱鬧勁”,
“既然如此,兒臣待會便回去轉達姑姑的美意”,
“好,此事就交於你來辦了”,
“本王對南雍國的公主也是頗爲好奇的,聽聞公主馬術精湛,箭術更是百步穿楊十分了得,不知何時有幸能與她切磋切磋”,
“都是些江湖傳言罷了,五王爺切莫相信”,
辰王爺漫不經心的說道,皇帝也怕元景弘一個不小心便傷到了南雍雅,
“是呀,老五,你仔細傷了公主”,
“父皇說的是,兒臣欠缺考慮了”,
衆人又說了些有的沒的,最終以皇帝累了結束這場小聚,
“朕今夜在此設宴爲辰王爺接風洗塵,王爺可不能推脫呀”,
“哪敢勞煩皇上”,
“就這麼說定了,朕累了,跪安吧”,
“是,兒臣(微臣)告退”,
辰王爺與五王爺一同離去,皇后則是扶着皇帝朝御書房而去,一路上,元景弘依舊不死心的跟南雍辰搭話,
“王爺有空定要來本王府上坐坐”,
“有空便來”,
“好,那咱們就一言爲定了”,
南雍辰懶得與他耗下去,
“本王驛站之中還有事,五王爺請便吧”,
“辰王爺慢走”,
南雍辰大步離去,元景弘頓時臉色便變回了陰暗,真是給臉不要臉。毛寧走上前,
“王爺,咱們去哪”?
“回府”,
“是”,
元景炎一路策馬回府,一到府門口便躍下馬,將繮繩拋給了小廝,小廝接過馬繮將馬前去了馬廄,吳堅與宋瑞看見元景炎回來徑直跟了過去,吳堅便走邊說到,
“王爺,李姑娘已經平安回府了”,
“恩”,
宋瑞接着說道,
“王爺,張巡與徐博回信了”,
“說了些什麼”?
“說老虎關的南雍國軍隊已經退後六十里了,二王爺親自帶兵駐紮在了城外,一切回覆如初”,
“恩,那就好,告訴他們二人繼續盯着,以防敵人突襲”,
“屬下這就去”,
“對了,吳堅,你速去查一查前幾日鬧得沸沸揚揚的天女之事到底是何人在散播謠言”,
“屬下遵命”,
兩人都出了府,元景炎則是徑直去了書房。而另一邊,南雍辰也回到了驛站,
“皇兄,你回來了”,
“皇后姑姑要你進宮”,
“姑姑知道我來了”?
“恩,本王告訴她了”,
“姑姑可還說了什麼”?
“姑姑提起了你的婚事,此事本王做不了主,你自己去與她說吧”,
“姑姑真的提起我的婚事了?可有說是誰”?
“沒有”,
南雍雅一陣失落,早晨見元景炎那一眼她便已經芳心暗許了,她發誓,此生非元景炎不嫁,如今皇后姑姑站在自己這邊,事情就好辦多了,此處她可是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