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近來更新的一點說明
京都
皇帝一早就便派人在宮門口等着,他料想波斯來使定會派人來傳話的,沒想到早朝結束一回到御書房便聽說波斯來使答應了自己的提議,頓時龍顏大悅,派太監前往各府,告知文武百官今年的元宵宴會提前到申時(北京時間15是至17時),各府的夫人小姐又是一番忙碌,男子們則好奇今年的元宵宴會爲何會提前?總而言之,等進宮了就一切都明瞭了,不過今年宴會還有一個奇特的景象,這是歷年所從未出現過的,那就是官階四品以下的官員也可攜帶家眷進宮,一時間衆說紛紜,都在猜想皇帝的用意。
碧水苑
“小姐,老爺派人來說讓你早作進宮準備”?
秀秀急匆匆地跑進屋子裡,
“爲何”?
“奴婢聽說剛剛來了個公公,說是皇上的旨意,今年元宵宴會提前至申時舉行”,
“歷年來不都是戌時(北京時間19時至21時)才進宮的嗎?”
“是呀,奴婢也覺得奇怪”,
“小姐,聖意莫測,小姐只管顧好自己便可,其他的自有人來操心”
楊嬤嬤忠告到,李雪顏笑着點點頭,
“楊嬤嬤說的極是”
“老身去準備午膳”,
說着便退了出去,李雪顏放下手裡的醫書,
“雲兒,秀秀,你們去幫楊嬤嬤吧,我這無需人伺候”
“是”
兩人關門出去,李雪顏從貴妃椅上起身走進內室,準備換件清爽的衣物,突然聽見一陣腳步聲,
“誰”
“顏兒連我都聽不出來了,真傷心”
“三王爺……額,景炎,你怎麼來了”
李雪顏心中驚訝萬分,這廝膽子越來越大了,大白天的就敢來,不過這話怎麼聽着那麼彆扭。
“我想你了,正好路過這裡,便進來看看”
路過這裡?李雪顏真心佩服他的睜眼說瞎話。元景炎一笑,對於李雪顏滿臉不相信視若無睹,自己就算特地來看望她,誰又敢說些什麼。其實他眼巴巴的趕來也是有事要告訴李雪顏,不過再大的事也要等他慰藉相思之苦之後再說。元景炎依舊是霸道的將她擁入懷中,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古人誠不欺我。兩人就這樣保持站立的姿勢,
“顏兒,你要牢記我接下倆說的話”
“恩”
“此次進宮,萬萬不可出風頭,就算皇帝欽點你上臺獻藝,寧可出醜也不可一爭高下”
“告訴我原因”
“宮中探子來報,六公主身中劇毒,無法前去聯姻,我猜想皇帝爲延續兩國交好,定不會錯過此等機會,故……”
李雪顏恍然大悟,怪不得宴會提前,原來如此,元景炎看着這小妮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就知道她猜想到一二,
“此次官階四品以下的官員也可攜帶家眷進宮,到時宮中人多,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我記下了”
元景炎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進了宮所多事都施展不開,
“真想天天就這樣擁着你,什麼事都不做”
元景炎突然感嘆道,李雪顏羞紅了臉頰,這廝一定是情場高手。
“比起那無趣的宴會,我更喜歡去街邊看花燈”
李雪顏自言自語到,皇宮險惡,自己一進到那種地方就有一種被人掐着咽喉的感覺。元景炎似乎是無意一問,
“你不喜歡皇宮嗎”?
“比起皇宮,我更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沒有鉤心鬥角,沒有爭權奪利”
元景炎心中已有計較,他本就無心那位子,待一切塵埃落定,他便攜手與她歸隱山林,過神仙眷侶般的生活,但元景炎不知道,如此一個小小的願望,差點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小姐,午膳準備好了,奴婢可以進來嗎”?
是秀秀,李雪顏條件反射的退出元景炎的懷抱,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你快藏起來,別讓秀秀看見你,會嚇壞她的。”
李雪顏交代一聲便走出內室,
“秀秀呀,你進來吧”
秀秀端着飯菜推門而入,
“小姐請用膳,楊嬤嬤做了小姐最喜歡的八寶鴨,小姐快嚐嚐”
“好,你也去用午飯吧,我自己就好”
“那好,小姐有什麼事就喚奴婢一聲”
“去吧”
秀秀放下手裡的飯菜就出去了,李雪顏站起身來關緊房門,疾步走進內室,裡面卻一個人都沒有,李雪顏輕喚幾聲,
“你還在嗎?不在了嗎?”
回身之際,發現梳妝檯上有張小字條,李雪顏好奇的拿起來一看,‘府中有事,先走一步,切記吾之提醒,至於吾之應所得回報,他日定當親自上門來取’,李雪顏撇了撇嘴,什麼‘回報’?難道是……,李雪顏不自覺的摸了摸嘴脣,他簡直是狐狸轉世。元景炎一臉笑意的走進三王爺府,吳堅迎了上來,
“爺,宋瑞送來消息,一切都好”,
“恩,告訴他萬不得已不得現身人前”
“屬下明白”
時間流逝,申時(北京時間15是至17時)轉眼就到,李雪顏與李景煙已經到達御花園,就在剛剛,李雪顏明白了昨夜爲何李庭芝讓李母今日不必進宮,而讓李景煙前來,原來各府的大夫人及嫡小姐的名字都在宮中記錄在冊,有宮宴時,太監會按名單來檢查各府進宮人數,以防有人趁機混入宮中。所以,李府只有李母與李雪顏二人有資格進宮,如果李景煙想要進宮,除非是皇帝特許,否則只能其中一人讓出進宮的令牌。李景煙端莊賢淑的與四周的管家小姐以及貴婦人交談,李雪顏卻只是在一邊摸摸的聽着,
“今日爲何是你們姐妹兩前來,不是應該李夫人與林小姐一起來的嗎?”
衆人將李景煙誤會成了李府的嫡小姐,李景煙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李雪顏,而後笑着回答道,
“母親身體不適,故由我們姐妹倆前來”
“李小姐乖巧懂事,溫婉賢淑,李大人家教有方呀”
“丞相夫人謬讚了”
“那位小姐是……”
“這是我的姐姐,各位夫人見諒,家姐怕生,所以……”
衆人一副心知肚明的樣子,小妾生的就是上不了檯面,李夫人倒是大方,將如此難得的機會讓小妾的女兒。李雪顏是因爲元景炎中午所交代的話,所以能不說話就不說話,最好所有人都能忽略掉自己。李景煙看李雪顏不揭穿自己,心中笑意更盛。
“皇上駕到”
衆人全都起身,在身旁的空地站好,然後下跪行禮
“臣(臣婦)(臣女)草民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位平身”
“謝皇上”
“波斯來使到”
衆人剛坐下便被劉公公的一句吆喝吸引了眼球,好事之人特地巡視了一圈,都沒見到六公主的身影,看來今日有好戲看了。
“波斯來使史密斯拜見天朝皇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使者入座吧”
“謝皇上”
翻譯使在史密斯先生身後站好,文宗帝與史密斯交換了眼神,一切都已經達成一致。
“今日召愛卿們進宮,一是爲了共度元宵,二是二了聯姻之事”
皇帝的話剛說完,下面便是一片譁然,都在討論六公主爲何沒來?到底發生了何事?
“六公主元景瑛身體不適,無法前往波斯聯姻,但爲了兩國今後的交好,故朕決定效仿武德帝,在文武百官的千金之中選取一位最合適的女子,前往波斯聯姻,凡中選者,封爲和親公主,其家父或者兄長官升三級,賜屋宅一座,良田千畝,黃金萬兩,”
皇帝的話使下面的衆人如炸開了鍋,幾家歡喜幾家愁,對於官階小的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誘活,官升三級,那可是能奮鬥二十年,對於李大學士或宰相這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來說倒是個麻煩,要是自家女兒被選上,那用什麼來拉攏未來皇帝,屋宅一座,良田千畝,黃金萬兩他們還是不放在眼裡的。比起以後更長遠的利益,這些又算得上什麼。衆人又將目光投向波斯來使,只見他臉上毫無一絲驚訝,按理來說應當反對纔是,便知道此事沒那麼簡單,說不定皇帝早有預謀,連波斯使者也被皇帝說服。
“皇后,你乃是一國之母,又眼光獨到,朕覺得挑選一事交於你負責最爲妥當”
“臣妾一定不負皇上所託”
皇后點頭答應,李雪顏心中一顫,皇后對自己似乎‘很有興趣’,要是真的被她盯上,自己就算再低調也逃不掉了。對於皇帝的用意,皇后心中明瞭,要是選中樂意的,自己便得了個順水人情,要是選個不樂意的,這樑子算是結大了,樂意的也都是些賣女求榮的小官小吏,成不了大事。哪個朝廷重臣願意女兒放着王孫公子不嫁,嫁到他國去,他的算盤打得真好。皇后儀態萬千的站了起來,
“此事本宮也不強求,有意者可自行上臺來,擇最佳者”
皇后此話一出,下面的人都鬆了口氣,不是強求的便好,給府千金尋找自己父親的身影,得到眼神暗示之後,該默默無聞的默默無聞,該低調的低調,該上的此時不上更待何時。李雪顏擡起頭尋找表姐趙雅涵的身影,找來找去發現她就在自己的不遠處,李雪顏纔想起自己的舅父乃是大將軍,爲正二品,比起李庭芝這從一品官階也相差無幾。趙雅涵也看見了正瞅着自己的李雪顏,微笑的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李景煙順着李雪顏的視線看去,原來是趙雅涵,傲慢的回過身,懶得招呼。頃刻間便有女子大膽的走上臺,她抱着就算沒選上能給衆人留下一個印象也好,畢竟以自己父親的官階,還是第一次進宮參見宮宴。各府的夫人小姐見她臉生,便知道是四品以下官階人家的小姐,輕蔑之意毫不收斂。
“臣女閨名慕青兒,家父是翰林院編修慕明善,臣女不才,願獻上琵琶曲,”
皇后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那女子接過小太監遞過來的琵琶,調了調音色,李雪顏注視着臺上,果然是轉軸撥絃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故弄玄虛”
李景煙低啐了一聲,李雪顏猶如爲聽見一般,依然雙目緊盯着臺上,一陣如行雲流水般的琵琶聲傳入耳中,說實話,李雪顏只是覺得好聽,在現代忙着學習,哪有時間去關注樂器,猶記上一次聽聞琵琶曲還是大學新生的時候,如今再聽已是身在別處了,這具身體對於樂器也是一無所知,連臺上那女子彈得是何曲目都不知道,也活的夠失敗的。李景煙明明知道李雪顏不懂樂器,卻還是裝模作樣的問道,
“姐姐覺得她彈得《平沙落雁》如何”?
李雪顏感嘆一聲,原來叫《平沙落雁》呀,
“自是比不上妹妹的”
李景煙一拳打在棉花上,本想當着同桌的夫人小姐面羞辱她一番,沒想到卻被她這樣搪塞過去,李景煙想不通她爲何今日不與自己作對了,難道是知道自己以後要當王妃,想着巴結自己?皇后身邊的嬤嬤在她耳邊輕語,
“娘娘,這翰林院編修乃是掌管制詔、史冊、文翰的事務,都是作爲文學侍從之臣,官階只有正七品,但由於皇上偏重於文官,所以享受五品待遇”。
皇后看着臺上的女子,一襲白色繁花抹胸,外披一件白色紗衣,倒是個可人兒,琴藝也不錯,七品官階之中能出這樣一個女子也實屬不易,琵琶聲戛然而止,衆人配合着皇后娘娘鼓掌,
“臣女獻醜了”
說完,便略帶羞射的走下臺去,瞥了一眼家父,得到讚許的目光,便知道自己表現的不錯,隨安下心來。有了她的先例,有意向的女子紛紛躍躍欲試,一身着一襲樸素的橙裙,隱約可看見一朵白色桃花,腰間繫着一條白色流蘇的女子走上臺,行禮之後,
“臣女南宮春,家父是集賢殿侍讀學士南宮全,臣女不才,獻上蕭曲”
真是奇怪,大多吹簫者都爲男子,這也是有科學依據的,吹簫所需的肺活量大,一般的大家閨秀哪有那肺活量,所以吹出來的簫聲多爲軟弱無力者衆多,時間一久,吹簫的女子也就越來越少,李雪顏這也是第一次聽女子吹簫,悠揚的簫聲傳入耳中,李雪顏不得不佩服此女子的底氣十足。
“切,連集賢殿侍讀學士的女兒都能上,坐這真是自貶身份”
李景煙不屑的嘲諷道,李雪顏再一次迷茫,看來回去得好好惡補一下這個朝代的官階劃分,不然遇上了誰是誰都不知道。李雪顏看了眼雲兒,表達自己的疑惑,雲兒壓低嗓子說道,
“小姐,這集賢殿侍讀學士乃爲宮內蒐集整理圖書,送往藏書閣的,六品以下稱直學士,五品以上爲學士,而爲首的就是老爺”
李雪顏感嘆一聲,原來是李庭芝的直屬下屬呀,當着自己上司的面爭權奪利可不明智。
“雲兒,你可知她彈奏的是何曲子?”
“小姐,奴婢也沒聽過”
李雪顏哦了一聲便轉回身子,李景煙譏笑道,
“姐姐連她彈得是何曲目都不知,妹妹告訴你,這叫《妝臺秋思》,姐姐可記住了”
李景煙故意說得很大聲,引來了同桌夫人小姐的注視,一個個眼底盡是鄙夷之色,李雪顏毫不在意的撇了撇嘴,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會的東西,沒什麼可鄙視的,要是討論奇經八脈,你們不都是一羣睜眼瞎。轉眼間,那吹簫的女子已經走下臺,另一個女子便緊接着上了臺,她身着一身淺藍色紗衣,肩上披着白色輕紗,給人眼前一亮,李雪顏好奇這等女子會表演什麼?
“臣女白薇,家父是給事中(朝廷中經手章奏,稽察六部百司的官,正五品)白進郎,臣女不才,獻上古箏曲”
李雪顏汗顏,你們到底有完沒完,來寫自己看得懂的圍棋書畫可好?
“行雲流水,鏗鏘有力,不拖泥帶水,這位白小姐倒是把這首《素還真》演繹得淋漓盡致”
同坐的不知哪位小姐稱讚到,
“素聞曼柔妹妹年紀輕輕就彈得一手好琴,我想比起曼柔妹妹,臺上那位白小姐也是美中不足”
“景煙姐姐謬讚了”
“哪裡,定是丞相夫人教導有方,妹妹才如此出衆”
李景煙有意奉承,聽得丞相夫人滿臉笑意,心中對李景煙更加滿意,恨不得自己能有個兒子娶了她。李景煙看她一臉的笑意,就知道自己找對了地方,要是能跟丞相之女攀上關係,自己的身份又高了一截。說話間,那女子已經結束了演奏,走下臺坐回了自己的位子,李雪顏倒是真心佩服皇后娘娘的定力,那麼久了臉上的笑容還未退去,難不成是臉部肌肉抽搐,收不回來了?李雪顏如今已是三句不離本行,看誰都像有病的。表演依舊進行着,上去的無非都是些太常博士、文林郎、把總、奉政大夫之女……這些都是從五品文官或者正五品文官的千金,父親官階最高的也就是太中大夫,從四品。知道戌時一刻左右,纔沒有人再上臺,皇后站起身來,